大耀瞪大了眼睛,大眼裏有著大大的疑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恨仇確實是有點,但是這個愛情是哪裏來的?


    伸手一陣扒拉睡旁邊的兄弟,幸好昨晚他倆一起喝酒,給這喝玩意喝飄了躺他家裏一宿,不然他一個人可頂不住。


    “醒醒,醒醒,天塌了!”


    周峰給他一陣猛晃,睜開眼一臉的煩:“他媽.的,天榻了高個子頂著,你急什麽?!”


    大耀一愣:“你媽.的,我矮嗎?!我一米八啊!”


    “一米八,零。”


    “你八五這麽拽?”


    “頭型支楞起來,皮鞋一穿,一米九。”周峰用蔑視的餘光看著他。


    大耀啞口無言,抓了抓頭發:“行吧,那你快看看我這聊天記錄,安至發的,問我事呢,我他媽直接癡呆。”


    周峰坐了起來,湊著身子頭伸到屏幕前,眯著眼看了看,然後眯著的眼逐漸睜大。


    ……


    沈氏


    總裁辦公室內光線明朗,辦公桌處於整個辦公室光線最好的位置,陽光被擋在了一旁,一切都是最細致的安排。


    修長的手指握著鋼筆,平滑的筆尖在紙上快速寫下簽名,同時辦公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沈立原抬眸看了一眼,看見是技術部長發過來的,合上筆蓋伸手將鋼筆放進筆筒裏,拿起手機點開了界麵。


    讓人注意安至的動向,有兩個最重要的關注點,一是談及他的,二是談及趙司言的。


    今天部長才上班,作為一個年輕的部門領導人,他喝了一杯咖啡,吃了倆三明治,坐在電腦麵前準備開始工作,然後上線日常查了一下,捕捉到沈總的未婚夫在連續猛踩這兩個爆點。


    打開一看,嗯……


    超過他理解範圍了。


    馬上發給沈總。


    沈立原打開一看。


    嗯……


    也超過他的理解範圍了。


    沈立原向後靠在椅背上,手肘撐在扶手上,手指支著下頜,一瞬的震驚之後有些不解的看了這句話好幾秒。


    他是真的沒看懂,為什麽安至會得出這種結論,現在的狀況和局麵完全是他沒料想到的,看著安至問得認真的樣子,幾乎都能想到在他離開之後安至在家裏困擾又想不通的模樣。


    沈立原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越是在乎,就越是理不清,看不透。近鄉情怯,患得患失這種字眼才變成日常用詞。


    手指在眉尾點了一下,沈立原點進訊息的頁麵,給安至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下午去母校看看。


    發完之後又很快的補充了一條。


    —別告訴別人,我們倆去。


    安至還在等大耀的回複,這人平時不會這麽拖拉,這會好像不會打字了一樣,半天都打不出一個回複。


    手機頂端彈出


    沈立原的消息。


    去母校?


    回憶一下似水年華也挺好的。


    安至正要回複,沈立原的訊息又過來了,看見那個別告訴別人,安至沒憋住嗤的一下笑出了聲,手指快速劈裏啪啦。


    —沈總還知道低調啊?


    很快,沈立原的回複就來了,就一個字。


    —嗯。


    安至心裏默默的切了一聲,才不信。


    上次沈立原回高中母校,也不是無聊的串門,出麵就直接捐了一棟樓。


    校長收了一棟樓,也不可能隻請他喝杯茶說兩句感謝,直接辦了一個激勵講座,全校學生坐在下麵,又校長向他表達感謝,然後他在台上說了幾句鼓勵大家的官方話。


    真的特別官方,現在安至都還記得,說的是,水滴石穿,貴在持久,堅持下去就會好的。


    然後下麵有一個很跳的學生激情大喊:“堅持就能成為你嗎!”


    --


    沈立原站在話筒前,話筒為了將就校長的身高,調得有些矮,他略微躬身,垂眼沒看座位上的學生:“你隻能成為你自己。”


    他嗓音微啞,不徐不疾,那一瞬間簡直魅力爆發,下麵的學生一下被震撼了,嘩然的哇了一聲。


    當時安至坐在下麵,藏在人群裏格外沒有顧忌,眼睛沒有一瞬從他身上移開,那種瞬間爆發開的魅力,之後好幾天安至都還滿腦子是他站在台上的樣子。


    那是安至第一次看見沈立原穿西裝。


    這低調?這調起得相當高。


    看了看頁麵上的日曆,是星期六,正好。


    學校裏人比較少,去學校也不會過分引起關注。


    再返回和大耀的聊天界麵,大耀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什麽信息,就憋出一句。


    —我都要覺得趙司言可憐了……


    沈立原覺得趙司言插足了他和安至的感情,安至覺得趙司言插足了他和沈立原的感情。


    這兩口子給人整得,等邊插足?還挺有默契。


    大耀給這架勢整懵了,經過周峰的提點迅速醒悟,現在戰況複雜局勢瞬息萬變,人家床頭打架床尾和,他一個局外人要是說錯了什麽可就難做人了。


    說完這一句他迅速的說。


    —我這沒流量了,不說了,估計也要沒電了,再見了哈,下次我一定親自上門補訂婚禮品。


    這給他扯得,流量都說出來了,安至看出大耀


    是成心回避,也不說什麽了。


    原本隻是覺得不對勁,但是要說沈立原和趙司言有什麽,安至直覺事情不是那樣,但現在大耀都這麽忌諱,忌諱到瞎編這種一點都不講究的借口,其餘的一句都不敢提。


    安至是真的看不懂了。


    視線落在那句‘我都要覺得趙司言可憐了……’上麵,好幾秒沒挪開。


    連對方的兄弟都憐愛了,聽著還挺虐戀的???


    下午,夕陽西下,好幾天


    沒下雨了,水蒸氣堆積在天上是滿天的白雲,日暮的陽光艱難的穿過雲層縫隙,隻落下幾縷在城市的輪廓上。


    晚餐大概也是在學校附近的店吃,安至還挺懷念的,考慮到不管吃什麽,學校外麵的店都還挺有生活氣息,安至選擇了穿黑色t恤,t恤是棉的,版型寬鬆但是不空曠,袖子邊上白色刺繡,刺的四個很小的字母。


    love


    目光落到衣櫃裏的帽子上,安至考慮一下最後還是決定不帶帽子,看天色應該沒什麽太陽,再過一會就天黑了,大晚上的戴個帽子在學校裏溜達,放以前被教務處老師看見了可是會被揪住問班級的。


    下樓出了門,沈立原已經在等著他了。--


    安至緩了一下腳步,慢慢走過去拉開車門,看著沈立原,看了一眼,兩眼。


    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端倪。


    坐上車扣好安全帶,側頭看向他:“我們去母校做什麽?”


    沈立原按下發動,一手握著方向盤,側眸往安至這邊看了一眼,看向後視鏡,目光從安至身上經過:“看風景。”


    沈立原專注起來的時候,安至都會因為太過於欣賞他的神態,短暫的忘記自己是要幹嘛。


    車發動向前行駛,安至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化身大陰陽師:“這次校長不會在門口等著我們吧?”


    沈立原看了他一眼:“現在打電話也還來得及。”


    “不了不了,低調一點挺好的。”安至馬上慫了:“這時間也不夠校長去拉橫幅。”


    說到橫幅,沈立原默然了一瞬,眸光看了安至一眼:“那次原定的是和校長見麵之後離開,排的時間是二十分鍾,理清楚捐贈的事就走。”


    演講什麽的,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那天打算和校長見一麵之後就離開,時間是助理提前一周排好的,送他的車停在了學校外,還沒下車司機就一臉詭異的看著前方:“沈總,校長在門口歡迎你。”


    校長和副校長以及其他幾個老師就站在外麵,他們身後是學校的電子大門,上麵拉上了一條紅豔豔的橫幅。


    當時沈立原坐在車裏看見這一幕,神色不動,但是心情之複雜,無法用言語表達。


    下了車和校長一路往裏走,說學校的發展,說育人的準則,說著說著一群人拱衛著他,說學生都在等著他了。


    安至一愣,沒理解過來,看著沈立原平靜的側臉,好一會才細品出內個味。


    原來沈立原居然也有被趕鴨子上架過!


    安至忍不住笑了,作為對沈立原的尊重,他沒笑出聲。


    沈立原側眸看他一眼,也忍不住眼底的笑意。


    “那你那天的表現也不差啊,脫稿演講講出了一股背稿子的味道。”乍一聽,還挺鄭重挺嚴肅的。


    “算是誇獎嗎?”


    “當然!對你業務能力的認可。”


    沈立原笑了笑,看著前方過了好一會才說:“我那天在台


    上看見你了。”


    “啊?”安至一愣:“現場那麽多人,你怎麽看見我的?”


    “進去的時候往台上掃了一眼,第一眼就看見你了。”


    “那……我那時候在幹什麽啊?”安至緊張的看了沈立原一眼,想要把心情掩藏起來。


    他當時就是仗著人多沈立原看不見他,他才一個勁直勾勾盯著沈立原看的!


    “你在玩手機。”


    “哦。”安至放心了。


    車停在了紅燈下,等在兩旁的人走上人行道,人流在車前湧動,沈立原側頭看著安至:“後來你在看著我。”


    “……”


    沈立原話語間有著一絲微妙的情緒:“你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所以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結婚。”


    “嗯?”這前後因果在哪裏?


    沈立原唇畔有一絲淡笑,回憶起了那段時間的自己:“至少對你來說,我不算太差的男人。”


    “你幹什麽?難道在這之前,你一直覺得自己差嗎?”要真是這樣,安至可要強烈譴責一下沈立原了,對自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沈立原卻淡淡說:“項度不同。”


    安至隱約有些懂他的意思:“其實你在什麽項度都很優秀,我一直都這麽覺得。”


    --


    不管是學業,後來的商業能力,還是私下的生活,安至都沒見過比沈立原還優秀的人。


    沈立原聽了,沒發表什麽意見。


    一直在安至住進他家之前,沈立原都沒有一點身為一個人的自覺,他雖然有一具身體,但好像遠談不上有血有肉。


    舅舅一直教導他,感情是會變的,擁有再強大的能力都不能挽留它的離去,隻有事業是穩固的,每一個決斷,每一點能力的增長,都能在事業裏得到反饋。


    而感情,隨時可能一敗塗地。


    感情是調劑品,是饑餓的時候可以第一頭宰殺的羊。


    安至對他來說,一直都是那頭羊。


    有些沉默怯懦,但眼神裏藏滿鮮活,是草莓牛奶糖的味道,笑起來很好看,眼眸特別亮。


    他不想太靠近安至,不想把安至變成他的調劑品,也不想染指他的鮮活。


    直到那次演講,安至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他的心情晃動,胸腔炙熱。


    安至第一次那樣看著他,之後他能想到的隻有要得到安至。


    他甚至合理化了一切,既然安至崇拜他,嫁給崇拜的人,也不能算是一段失敗的婚姻。


    他自知卑劣,所以對安至的愛向來珍重。


    安至看著沈立原不回答的樣子,對著他側臉看了好一會,怎麽不說話呢?


    是在等誇嗎?


    那安至可以說的可多了,勾著手指說一個給他算


    一個:“沈立原我沒開玩笑,你身材好,有腹肌,會打籃球,堅持健身,文能做項目,武能練散打。”


    沈立原聽了,側眸看了他一眼,有些淡笑的意味:“你好像喜歡我的身體要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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