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如玉一腳踹在了吳桐胸口,看著吳桐痛苦萬分的躺在地上,口中吐血,忍不住就要拔刀相向,殺了這廝。


    月神、扈三娘、紅杏等人急忙攔住盛怒之中的花如玉,都怕萬一花如玉把吳桐弄死了,又該如何出招。


    此刻,不光是花如玉心亂如麻,月神、扈三娘、紅杏這三位女子,就沒有一個不為小九擔心的。


    她們其中兩個是小九的老婆,一個又與小九關係曖昧不明,牽掛尤甚,腦中那根鎮定的弦都繃斷了,哪路還有半點主意?


    而且在場的其他人,諸如羅桐、黑山、徐瞎子、崔州平、潘安之流,無人不與小九親如手足,乍然聞聽此事,哪裏還能淡定得了。


    在場中人,除了劉誌山,房齡,就再也沒有能平息怒氣,用平常心態看待此事的人了。


    但劉誌山平庸無能,目光短淺,即便是事不關己,不動怒,那腦子裏麵又能有什麽好辦法?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對準了定南王提及的兩個人吳桐、房齡!


    月神一身邪氣,眼中除了小九、紅杏,以及愛屋及烏、與花如玉等人相處,眼裏就容不得別人。


    在她心中,花花江山算什麽?統一大業也淡如止水,死人也如草芥,死就死了,還省一口糧食。


    至於房齡、吳桐之流,是無法與小九相提””並論的自己的丈夫都都受到了生命威脅?還管你什麽統一不統一?大業不大業?


    盡管民生安樂,但我死了丈夫,哪有半分快樂可言?


    所以盡管月神與房齡是‘老熟人’,但因為自己的丈夫,卻不會留半點情麵,至於吳桐,那就更無所謂了,那隻一個會喘氣的動物而已。


    紅杏是月神親手教出來的徒弟,心思雖然不似月神那般邪惡,但也恨不得立刻將房齡、吳桐綁了、去交換小九。


    而花如玉、崔州平、羅桐、潘安等人,雖然心思亂如麻絮,但卻有一顆民族大義的心,眼神遊移不定,卻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崔大人,您有何良策?”


    花如玉知道不能再如此沉默下去,艱難的向崔州平發問。


    平心而論,崔州平這廝是有幾分才情的。


    他孤身來到寧都府,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就肅清蕭丞相的爪牙,見微知著,清除異己,坐上了寧都知府的寶座,並且安穩民心,大力生產,團結百姓,一致對外,做到了軍民齊心。


    如此能臣幹吏,在文官中稱得上個中翹楚。


    “花將軍……”


    崔州平眸子在房齡身上轉了轉,又看著花如玉,說道:“不是我誇口,尋常事務,我常另辟蹊蹺,有奇妙見解,但是陳大人乃是我良師,也是益友,常言道關心則亂,此時腦中亂如麻絮,哪裏有半分急智?”””


    頓了一下,才又道:“但此事不可妄動!牽一發而動全身,小心中了定南王的jiān計!一定不要魯莽行事,小心再三,方為上策,而且……”


    崔州平望著房齡,說道:“房先生曾經是定南王坐下第一軍師,聰穎智慧,不在陳大人之下,不妨聽聽房先生之言,或者能令我等茅塞頓開。”


    他的話僅僅是強調慎重行事,卻沒有半點深入剖析的意圖,又把‘矛頭’指向了房齡。


    花如玉抿了抿紅唇,鳳目如炬,直視房齡,一字一頓道:“房先生有何高見?”


    “我……”


    房齡淡然一笑,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花如玉麵前,凝視花如玉那雙寒氣逼人的眼眸,爽朗道:“隻要花將軍把我與吳桐送還定南王,陳大人不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依我來看,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法子了,花將軍還不立刻行事?”


    花如玉眉頭緊蹙,扶在虎皮椅子上的手、微不可查的劇烈顫抖,後背已然被汗水浸濕。


    望著房齡那雙毫無懼sè的眼睛,花如玉用牙齒咬了咬舌頭,用劇烈的痛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就是房先生的高見?”花如玉直視房齡,眼神中含著絲絲怒意。


    “這高見難道不是花將軍最願意聽到的嗎?”


    房齡爽朗一笑,眼眸在月神、紅杏、羅桐、崔州平當等所有人身上飄過,一”超級家丁”字一頓道:“而且,我相信,這也是大家最願意聽到的解決之道吧?既然無人願意講出來,就隻好由我親自代勞了。”


    花如玉心靈巨顫,盯著房齡雙深邃得無法看透的眸子,咬著粉唇,發泄似的說道:“房先生,您小瞧我了,更小瞧了燕國兒女!”


    “怎麽?”


    房齡收起那副笑臉,直視花如玉,說道:“花將軍難道有更好的高見?房齡洗耳恭聽。”


    花如玉向身邊的親衛揮揮手,親衛走下大廳,片刻回來,手中卻端著一道jing致的手諭。


    “房先生可知這手諭是何人所書?”花如玉一手托著手諭,走到房齡身旁。


    “何人所書?”房齡一陣遲疑。


    “此手諭乃是小九潛入岩都之前,親手所寫。”


    花如玉笑了笑,“當初我還以為此乃畫蛇添足之象,卻沒有想到真被小九預料到了。”


    “小陳大人可留下什麽箴言?”房齡眉頭不停的抽動,心中也有些急迫。


    眾人聽說此手諭乃是小九親手所書,一個個興奮異常,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想一睹為快。


    花如玉將手諭遞給房齡,說道:“這手諭是小九寫給我定心的,房先生不妨一觀。”


    房齡迫不及待的打開手諭,卻見上麵龍飛鳳舞、寫的幾行大字,“棘手之事,百般難斷!當切記:軍謀問”超級家丁”如玉,權謀問房齡!謹記、不可廢!”


    呼!


    所有人都湊過來,當他們看到這份手諭,不禁驚得出了一身冷汗軍謀由花如玉所出,自然責無旁貸,但誰也沒有想到,小九居然如此信任房齡,竟然要在危難之時,要在權謀之上,依靠房齡。


    他……現在能算是自己人嗎?


    房齡握著小九的手諭,身子瑟瑟發抖,眸子中淚水滾滾流淌,卻怎麽也抑製不住,濕滿了衣襟。


    他跟著定南王鞍前馬後二十年,到頭來卻仍被定南王猜忌,萬分不信任,乃至於要刀斧加身,以除後患,但卻萬萬沒有想到,與小九相交ri短,卻能讓他如此信任,以至於將其身家xing命,將鐵甲營的xing命交予自己全權機變。


    這份用人不疑之心胸、慧識珠之決斷,又豈是定南王可以比肩?


    “知我者!小九也!”


    房齡心智非凡,但此刻那淚水卻怎麽也抑製不住,肩頭一聳一聳的,輕聲哽咽,如此眉須皆白的、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當著大廳中眾人麵前禁不住的哭啼,真有幾分滑稽的意味。


    看著房齡那老淚縱橫的感動模樣,花如玉凝重道:“小九此前已經預料到了驚變之危機,也知道我雖然被封為鎮國大將軍,有生殺予奪之權,但也知我僅僅熟知兵謀,善於運兵作戰,於勾心鬥角、權謀角逐方麵,殊為不善,實乃軟肋。”


    “小九又怕我xing子急躁,遇事不聽人””言,獨斷專行,乃至闖出大禍,這才立此手諭,讓我一ri三觀,以省吾心,卻沒有想到真遇到了難處,仍是壓不住火氣,看來,我這三省吾心,算是付之東流了,以後,不省也罷。”


    這一番話說出來,隻把悲涼凝重的氣憤給撩撥得輕鬆許多,羅桐等心思稍微寬廣的將軍都笑出了聲。


    房齡搖搖頭,擦拭著眼淚,哭中帶笑,說道:“花將軍此言差矣,若非你一ri三省,隻怕早已雷霆一怒,將我五花大綁、送與定南王了嘍!”


    “房先生此言非虛、倒是實情。”


    花如玉望著小九那道手諭,神sè輕鬆許多,有道:“房先生曾經是定南王第一謀士,也是小九賴以為重,信任無極的知己,此刻小九有難,事關身家xing命,唯有依靠房先生善謀決斷,將此事妥善處置,房先生有什麽好主意,盡管說出來,我必當聽之,絕不忤逆。”


    羅桐、崔州平、月神等人雖然仍對房齡抱有懷疑,但小九手諭在前,他們自信沒有小九慧識人的能力,自然也忍著心中的疑竇,眼望著房齡,任憑房齡決斷。


    “花將軍能忍受心中疑竇,信任一個‘外人’,真有大將之風,非是我無端讚譽,花將軍此舉,比之令父當年,更為優秀,若是令父當年如你這般克製,哪裏還能讓我討到半分便宜?”


    房齡沉吟了,才道:“其實此事本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花將軍與各位一顆心思全部寄托在小陳大人身上,導致關心則亂,說句放肆、狂妄的話,那便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而諸位卻不自知。”


    眾人心中大驚,或喜、或憂、或慍怒!


    “說起來,一葉障目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房齡笑望著眾人,若有深意道:“大家應該記得,在我獲知房氏十八餘口被定南王抓起來、全部命懸一線之時,我為了證實自身清白,也關心家人生死,顧不得危險,便想要隻身回到岩都、向定南王分辨是非之事吧?”


    “當時,若不是小九慧如炬,剖析了定南王的險惡用心,我房氏十八餘口,還有自己,恐怕都已經做了刀下亡魂,焉能似今ri這般侃侃而談?這就是一葉障目啊,至今想起來,仍覺得汗顏!”


    聽聞房齡一席話,直震得眾人腦中嗡嗡作響,蹙眉深思,琢磨起自己到底哪裏被‘一葉障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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