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8.17奇怪的鄰居(完)
在都市怪談裏談戀愛[快穿] 作者：小生不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夜色深沉，此時是，淩晨三點半。
廚房裏，熱氣升騰，熱水壺底座的紅燈轉成了綠燈，水燒好了。
堯燁白著臉，掂起水壺衝了杯咖啡，很快，一杯提神醒腦的熱咖啡就做好了。
堯燁強自鎮定地伸手去拿咖啡杯子，顫抖的手指好幾次都沒能握住咖啡杯的杯把，最後才勉強握緊了。
喝杯咖啡，或許能讓自己好受些。
堯燁如此安慰著自己，唇瓣卻在不自知地顫動，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還殘餘著未盡的恐懼。
叮當當——
咖啡最終還是灑了一地，地板上的熱咖啡散發著滾燙的氣息。
堯燁身後傳來了異響，一陣急促駭人的腳步聲接近，嚇得堯燁一聲大叫。
“別過來！我沒燙著！”
堯燁頭都沒敢回，實在是被嚇怕了。
大半夜的被嚇清醒了，連帶著本來萌動的春心也給澆滅了，他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實在騰不出工夫去應對愛倫神奇的腦回路了。
身後，血淋淋的骷髏鬼影似乎有些受傷，它擔憂地看了看愛人被熱咖啡燙到的腳踝，想要抱起愛人去處理傷口，但……看著愛人抗拒的樣子，它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親愛的好像還在生氣……
是因為，這具身體還在的原因嗎？
鬼影黯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心想要不要去火葬場燒掉。
雖然會導致魂體受傷，但隻要親愛的不生氣，無論怎樣都可以的。
“……”
堯燁背對愛倫，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後才麵無表情地轉過了身。
愛倫果然就站在餐桌邊，跟自己隻隔了不到十米的距離。
一個骷髏一樣的人形鬼怪，用一雙黑的瘮人的眼眶盯著自己，身上還在不斷滲出黑紅的鮮血，就站在自己不遠處露出近乎垂涎的目光，足以激起任何人類對於異類和未知的。
無關愛恨，那是人類潛意識深處，本能的懼怕。
這恐怖片一樣的場景，堯燁是真沒想到能在現實世界裏體驗一回。
“……呃，愛倫……”
堯燁還是沒忍住，露了怯，咽了口口水。
愛倫乖巧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類，企圖讓愛人看在自己安分的份上原諒自己之前的欺騙。
“……”
堯燁陷入沉默，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
“愛倫，我真的需要休息，你今天可以先回家嗎……至少今天，別過來了。”
這是堯燁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說辭了，或許休息一下，明天他就能清醒些了，他被剛才臥室裏的一切嚇得腦子一團漿糊，現在能正常說話都是奇跡。
親愛的要趕自己走。
瘦削的鬼影立刻誤會了堯燁話裏的意思，崩潰地看著自己的愛人，手指又開始神經質一般地在身上亂撕，由於肉都掉的差不多了，隻能在骨頭上留下刺目的抓痕，聲音淒厲。
明天……明天就去火化……然後再找一個更好的身體附身，親愛的就會回心轉意了……
愛倫扭曲地想著，心情十分壓抑。
雖然知道親愛的很不喜歡自己的這具身體，但它還是為此感到難過。
看到不遠處的愛倫又開始在身上抓撓，堯燁愣住了，深呼吸了幾下才讓自己沒徹底暈過去。
堯燁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虐的腦回路跟愛倫重疊了，他突然就明白了愛倫又開始發瘋的原因。
這家夥，大概是以為他生氣了要分手吧。
“呼！”堯燁無奈地扶額，覺得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如果現在不說清楚，隻怕愛倫這個家夥明天還能給他整出個更騷的操作來。
不知道愛倫明天要去火化自己的堯燁微妙地預測到了未來。
堯燁鼓起勇氣，走到愛倫身邊，一邊摟住了那具鮮血淋漓的骷髏身體。
“好了……別這樣了，我會……會心疼的……”
感受著愛人溫熱的體溫，愛倫當場死機。
親愛的，抱我了！！！
愛倫迷戀地回抱住了愛人，幹柴一般枯瘦的骨頭緊緊箍住了愛人纖細的腰肢。
把手放到骷髏的脊背上，手下的觸感是類似枯木般潮濕腐朽的感覺，血腥味在鼻間縈繞，腰間越發收緊的骨頭也在刺激著堯燁搖搖欲墜的理智，他竭力忍住了自己想要暈倒解脫的欲望，解釋道：“愛倫，我喜歡你，很喜歡你……所以，別傷害自己了，我很心疼。”
這番話本來打算明天開誠布公地說的，但看情況，已經等不到明天了。
堯燁感覺這世界真神奇，明明剛才還被這具骷髏身體嚇得不行，現在抱了一會兒後居然都能麵不改色地說情話了。
抱著抱著，居然還覺得這個身體有點可愛了，瘦瘦小小的，剛好可以抱在懷裏，就是觸感不太好，像在摟著一個骨頭架子，還是沾滿血漿黏糊糊的那種。
“心疼？我嗎？親愛的，不生氣了嗎？”
愛倫深邃的眼眶裏燃起了鬼火，閃著幽幽的光，聲音發顫。
愛倫是一隻偏執成性的厲鬼，它有著所有厲鬼都渴望的絕對的力量，是厲鬼中鬼王一樣的存在，卻也同樣有著厲鬼們不可避免的缺陷。
過度的占有欲，對活人的厭惡，對生命的蔑視，對所執著之物的瘋狂追逐，精神也像所有淪為厲鬼的靈魂一樣，過於衝動，總是會思維發散，想很多奇怪的東西。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很正常，但事實並非如此。
從生前開始，他的精神就一直徘徊在理智和瘋癲的邊緣，隻是沒人能在他漂亮的皮囊掩蓋下發現罷了。
死前的痛苦和怨氣讓它在死後變本加厲，變成了一個幻想症重度患者，它幻想著王子與公主的美好生活，麵對自己一見鍾情的愛人，自顧自地將其認定為自己的公主，並認為他們彼此相愛，已經私定終身。
這樣的幻想固然美好，但愛倫並非真的就覺得這個幻想會像童話一樣成真。
相反，它總覺得自己的愛人像一束怎麽也抓不住的光，一旦失去，就會再也找不到了。
不知道為什麽，愛倫的靈魂深處卻銘刻著無法消散的恐懼，仿佛與生俱來，恐懼著某個人的離開。
在與愛人相遇後，這種恐懼更是徹底爆發了出來。
即使理智告訴它，它與愛人彼此相愛，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在靈魂深處，對深愛之人與日俱增的控製欲和占有欲依然在時刻警惕著。
愛倫在這段在自己看來已經美滿的愛情中患得患失，甚至無法容忍愛人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刻，貪婪地妄圖占據愛人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想要殺掉所有活人，讓愛人眼中隻剩下自己一個。
愛倫對於堯燁的執著和病態的迷戀已經讓它瘋狂。
它隻知道，它深愛著的愛人如果不保護好就會消失。
愛人，是它最重要的所有物，它要和愛人永遠在一起。
但它很害怕……
很害怕愛人主動離它而去。
仿佛這樣的事情在很遠很遠的過去發生過一樣，光是模糊的想像都能讓愛倫感到靈魂被撕裂一樣的痛楚。
所以，愛倫才會在堯燁生氣的時候感到無比的惶恐不安，害怕愛人離去的它什麽都可以做，隻要愛人能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最後隻能將愛人囚禁起來，愛倫也會去做的。
而在聽到愛人這前所未有的告白之後，愛倫內心的不安和忐忑竟然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剛剛才被親手掏出的心髒也仿佛開始了跳動，熱情且亢奮。
親愛的在說喜歡我！！！
愛倫興奮到渾身顫抖，激動的鮮血順著還殘留的血管迸濺了出來，染紅了堯燁的衣衫。
愛倫心頭的愛意幾乎要滿溢出來，它摟緊懷中的愛人，如果不是已經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捏碎了，它此時必定已經淚流滿麵。
愛倫的整個靈魂都在為之雀躍歡呼，隻覺此刻幸福得如同夢境，甚至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那樣，它就能永遠留住這樣可愛美麗的愛人了。
愛倫顫抖的聲線讓堯燁頓了一下，他感覺到手下的骷髏骨架在激動得發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鬼魂或許真的很單純，會把他的每一句話都當真。
滴答答——
愛倫的白色上衣早已變成了紅色，脊背處骨節分明，觸手便是一片冰冷的黏膩之感，在愛倫激動的情緒之下更是在不斷往外滲出鮮血，鮮血落在地板上，幾乎要流成一片血泊。
抬起覆在愛倫背上的手，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掌上沾染的鮮血，堯燁眨了眨眼睛，突然就對親手把自己撕成這副鬼樣子的愛倫多了些柔情。
一個死去已久的鬼魂，親手一塊塊地撕掉自己的血肉，大概也會感到痛苦的吧，將心比心，堯燁覺得自己可能早就疼得哭爹喊娘了。
然而，即使到了這一步，愛倫卻還是那麽在乎他的每一句話，仿佛根本察覺不到它自己的痛苦一樣。
雖然這些都源自於愛倫自己的誤會，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愛倫過於瘋狂的愛意吧。
這樣的愛，是任何正常人都無法想像的瘋狂。
真的那麽愛他嗎？
堯燁輕輕歎了口氣，漂亮的眉眼柔和了下來。
他扭過頭，看著愛倫已經沒了血肉的骷髏臉龐，用手擦了擦骨頭上的血跡，輕輕吻了一下愛倫的顴骨。
這樣被重視的感覺……還挺爽的。
堯燁看著因為這個吻而陷入呆滯狀態的愛倫，笑了起來。
黑發黑眼的青年皮膚蒼白，唇色鮮紅，一張年輕的娃娃臉上還染著愛倫的鮮血，笑容動人，竟襯出了一絲罌粟花般的罪惡之美。
“我根本沒有生氣，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喜歡你之前的樣子，變回去好嗎？
你這樣，會讓我想起下午的事情的，那時候，真可怕啊，我還以為你真的已經死了……哭了很久……”
堯燁想起下午看到那具屍體時內心的絕望和無助，雖然隻有那麽短短片刻，卻也是窒息一般的感覺。
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雖然還是很害怕愛倫變得越來越非人類的樣子，但是，他會學著慢慢適應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堯燁必須要說，他已經離不開這個纏人的家夥了。
“不要哭……我也好愛你，親愛的……永遠，永遠都愛著你！！！”
愛倫從被愛人親吻的狂喜中回過神來，摸了摸堯燁還泛著紅暈的眼尾，心疼地呢喃，最後還不忘來個深情告白。
堯燁被愛倫尖銳的指骨刺的睜不開眼睛。
“……”
看在這番表白還算動人的份上，堯燁沒多說什麽，隻是無奈地眯起了一隻被戳得難受的眼睛，另一隻眼睛不滿地看著愛倫，像一隻傲嬌的貓咪，愛倫萌得心都要碎了。
親愛的好可愛~
“沒辦法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堯燁看著愛倫久久不動彈，隻顧著盯著自己的蠢樣子，皺著眉疑惑地問道。
厲鬼難道不可以修複自己嗎？
“可以的~親愛的要求的話，我什麽都可以做！！！”
聽出了愛人語氣裏的不滿，愛倫立刻打了個激靈，一直在壓抑的修複能力迅速開始複原骨骼上的血肉，細細密密的肉芽開始蠕動，在重新長回原來的樣子。
生長期間，肉芽們還依依不舍地纏在堯燁搭在愛倫身上的手和身體，跟觸手一樣的纏繞感讓堯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鬆手！你修複好了我們再抱！啊！！”
被摸到了不可描述地方的堯燁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了愛倫。
愛倫羞澀地站在原地，像個被調戲的黃花閨女一樣羞答答地不說話，剛剛沒忍住摸了一把的他害羞得快要爆炸了。
堯燁：“……”
明明被調戲的是他才對，怎麽紅臉的人掉了個個。
很快，愛倫修複完成了，重新變回了美少年的樣子，堯燁總算脫離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不再害怕自己被嚇暈了。
忙了一晚上，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色，他當即決定回臥室睡個回籠覺，當然，睡之前得去浴室洗個澡。
他現在身上全都是愛倫的鮮血，不洗個澡根本睡不了。
很快洗了個澡，堯燁困得已經睜不開眼睛了，他倚著浴缸，伸出手讓不知何時起站在浴室裏偷窺的愛倫抱自己回臥室。
這家夥，還以為自己是鬼魂狀態嗎？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故意嚇人。
不過算了，看就看吧……好困。
“抱我……回臥室。”
“……”
看著洗了個澡，臉色紅潤迷人的愛人，愛倫紅了臉，迅速抱起愛人，走向臥室的方向。
“別亂摸……”
“……親、親愛的，我沒有啦~”
“……嗬。”
沒有個鬼！長得那麽清純，下手怎麽這麽快！
*
第二天下午兩點多鍾，堯燁終於睡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自己正趴在‘亞曆山大’懷裏，臉頰還貼在人胸肌上。
！！！
堯燁差點惡心吐。
“你給我變回來！！！不知道我最討厭亞曆山大這混蛋了嗎！”
愛倫嚇了一跳，委屈巴巴地變回了本體的模樣。
堯燁惡狠狠地擰住了愛倫的臉頰肉，警告道：“我喜歡的是你！別再變成其他人的樣子了知道嗎！我不喜歡！”
愛倫眼神亮晶晶的點了點頭，發誓再也不變成其他人的樣子了，它剛才隻是以為愛人會喜歡高大的男人而已。
但現在，知道愛人最愛自己的愛倫真的興奮得快飄起來了。
它亢奮地抱著堯燁亂蹭，心口柔軟得如同塞滿了棉花糖，甜蜜充實。
“唔！……好了，別蹭了，好癢哈哈哈！”
堯燁被蹭的笑個不停，也不禁紅了臉頰。
其實他不想那麽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心意的，總覺得，好羞恥啊，但看著愛倫比自己更害羞的樣子，堯燁笑彎了眼睛。
“親愛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嗎？”
堯燁抱著懷裏毛茸茸的腦袋，輕輕撫摸。
愛倫抬眼，墨綠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堯燁看，堯燁在愛倫的瞳仁裏看到了自己。
跟這個隻愛自己的鬼魂永遠生活在一起嗎？
……好吧，聽起來還不錯。
“嗯！永遠在一起！”
愛倫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地笑容，病態而滿足。
答應了，就永遠不能反悔了。
親愛的，永遠都是它的了。
“不過，以後工作的時候你可不許搗亂……”
堯燁鼓著包子臉想起了之前被‘亞曆山大’暗中窺伺的樣子。
“可是，親愛的，你的公司已經破產了。”
愛倫無辜地舉起了手裏的手機，聊天群裏寫著一則公告，公司昨天破產了，晚上九點鍾的事情。
“……”
晴天霹靂。
堯燁絕望地倒在了床上。
怎麽辦，雖然要和一個鬼魂交往生活可以免去一大筆生活費，但是，現在失業了的他完全是零收入啊！
“親愛的，在擔心收入嗎？”
堯燁喪喪地趴在床上，生無可戀地瞥了愛倫一眼。
“沒關係的……”
愛倫笑著抱起了堯燁，親昵地撫摸堯燁的頭發。
“親愛的可以一直住在這裏，那樣，就不用擔心收入了……”
“我隻交了一年租金。”
堯燁有氣無力地反駁，雖然很享受戀人的安慰，但是，事實還是要說的。
“這裏不用哦~”
堯燁不明所以地看著愛倫。
“這裏是我的鬼域……所以，永遠都不用交租金，隻要親愛的永遠跟我在一起就好了~”
愛倫終於表露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背對著愛人的麵孔上滿是瘋狂到扭曲的笑意。
永遠留在這裏吧，親愛的，這樣，就能永遠幸福地待在一起了。
這樣，親愛的就會永遠離不開他了。
愛倫知道自己的愛人很辛苦，很想要得到一棟自己的房子，所以果斷給出了自己的誘餌。
而它知道，親愛的，絕對不會拒絕這個誘餌。
片刻後，被愛倫解釋了一番鬼域的概念的堯燁呆滯了一會兒，隨即狂喜地親了愛倫很多下。
這樣的話，這棟公寓樓不就全都是他的了嗎！
他可以省下很大一筆資金，然後再去找個閑散的工作！實在是太棒了！！！
“不過……我之前看到這房子裏有其他人啊？”
堯燁想起了上電梯之前看到的那些‘人’。
“趕走就好了。”
愛倫麵不改色。
堯燁沉默了一下，默默扔掉了自己的良心。
反正都不是人，沒了家也沒事吧。
之後被無情掃地出門的一眾鬼魂們：“……”媽賣批！
“你房裏那個女人呢？”
堯燁捏著下巴，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長發女。
“是繼母哦，她已經答應要走了。”
“唔，那還挺通情達理的，不過其實沒事，她要住也可以的，畢竟那麽多房子，繼母也是母親……”
愛倫微笑著解釋道：“親愛的，不用擔心哦~她已經走了。”
愛倫無機質的眼珠瞥了一眼與臥室隻隔了一堵牆的房間，指尖輕輕撚了一下。
隔壁房間，一直在重複著自己痛苦死亡過程的長發女鬼長長的舌頭甩來甩去，淒厲慘叫著化為了飛灰。
商量了一會兒，堯燁心情好多了，平白多了好多房子的他興奮得不行，滿屋子亂逛，盤算著要去哪個房間住。
現在這個房子太小了，果然還是換個大一點的好。
“親愛的，喜歡鬼域嗎？”
“喜歡！”
“那……鬼域變得很大的話也沒關係吧！”
“有多大？”堯燁狐疑地看著愛倫，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想什麽。
“一個城市那麽大？”愛倫試探性地回答，它心底對愛人的占有欲和愛戀讓它無比渴望能永遠留下自己的愛人。
想把愛人永遠困在鬼域裏，也不是什麽很不正常的事情吧，愛倫如此想道。
“……”堯燁眯了眯眼睛。
心想這家夥是不是想把自己永遠留在鬼域裏。
“都可以，但是，我要能出去，老是住在隻有鬼魂的地方，我會不適應的。”
“……”愛倫露出遺憾的表情。
堯燁氣笑了，果然在打這個鬼主意。
“別想了！我可還沒答應跟你結婚呢！現在是戀愛階段知道嗎！
想那麽多幹什麽！再說了，我以後還要帶你回家鄉見父母，永遠留在這裏，你是不想跟我結婚了嗎？
我們龍國人可是很重視禮節的，不行完這些儀式，根本不算在一起！”
雖然是小時候就死掉的父母的墓碑，但也算是見父母了。
堯燁的話成功鎮住了愛倫的小心思。
“啊！親愛的，原來有這個習俗嗎！那，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可以嗎！”
愛倫立刻傻乎乎地上了套，期待地看著堯燁，在“永遠在一起”的誘惑下，利落地放棄了剛才陰暗的占有欲。
“看我心情~”
“啊~親愛的~我們在一起吧~求你了~”
“喂！別說得那麽惡心，說話語氣正常點兒！”
堯燁露出嫌棄的表情，卻沒有推開靠在自己肩頭的頭顱。
這家夥真是……算了，誰讓他喜歡它呢。
如你所願，就永遠在一起吧。
永遠。
廚房裏，熱氣升騰，熱水壺底座的紅燈轉成了綠燈，水燒好了。
堯燁白著臉，掂起水壺衝了杯咖啡，很快，一杯提神醒腦的熱咖啡就做好了。
堯燁強自鎮定地伸手去拿咖啡杯子，顫抖的手指好幾次都沒能握住咖啡杯的杯把，最後才勉強握緊了。
喝杯咖啡，或許能讓自己好受些。
堯燁如此安慰著自己，唇瓣卻在不自知地顫動，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還殘餘著未盡的恐懼。
叮當當——
咖啡最終還是灑了一地，地板上的熱咖啡散發著滾燙的氣息。
堯燁身後傳來了異響，一陣急促駭人的腳步聲接近，嚇得堯燁一聲大叫。
“別過來！我沒燙著！”
堯燁頭都沒敢回，實在是被嚇怕了。
大半夜的被嚇清醒了，連帶著本來萌動的春心也給澆滅了，他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實在騰不出工夫去應對愛倫神奇的腦回路了。
身後，血淋淋的骷髏鬼影似乎有些受傷，它擔憂地看了看愛人被熱咖啡燙到的腳踝，想要抱起愛人去處理傷口，但……看著愛人抗拒的樣子，它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親愛的好像還在生氣……
是因為，這具身體還在的原因嗎？
鬼影黯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心想要不要去火葬場燒掉。
雖然會導致魂體受傷，但隻要親愛的不生氣，無論怎樣都可以的。
“……”
堯燁背對愛倫，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後才麵無表情地轉過了身。
愛倫果然就站在餐桌邊，跟自己隻隔了不到十米的距離。
一個骷髏一樣的人形鬼怪，用一雙黑的瘮人的眼眶盯著自己，身上還在不斷滲出黑紅的鮮血，就站在自己不遠處露出近乎垂涎的目光，足以激起任何人類對於異類和未知的。
無關愛恨，那是人類潛意識深處，本能的懼怕。
這恐怖片一樣的場景，堯燁是真沒想到能在現實世界裏體驗一回。
“……呃，愛倫……”
堯燁還是沒忍住，露了怯，咽了口口水。
愛倫乖巧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類，企圖讓愛人看在自己安分的份上原諒自己之前的欺騙。
“……”
堯燁陷入沉默，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
“愛倫，我真的需要休息，你今天可以先回家嗎……至少今天，別過來了。”
這是堯燁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說辭了，或許休息一下，明天他就能清醒些了，他被剛才臥室裏的一切嚇得腦子一團漿糊，現在能正常說話都是奇跡。
親愛的要趕自己走。
瘦削的鬼影立刻誤會了堯燁話裏的意思，崩潰地看著自己的愛人，手指又開始神經質一般地在身上亂撕，由於肉都掉的差不多了，隻能在骨頭上留下刺目的抓痕，聲音淒厲。
明天……明天就去火化……然後再找一個更好的身體附身，親愛的就會回心轉意了……
愛倫扭曲地想著，心情十分壓抑。
雖然知道親愛的很不喜歡自己的這具身體，但它還是為此感到難過。
看到不遠處的愛倫又開始在身上抓撓，堯燁愣住了，深呼吸了幾下才讓自己沒徹底暈過去。
堯燁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虐的腦回路跟愛倫重疊了，他突然就明白了愛倫又開始發瘋的原因。
這家夥，大概是以為他生氣了要分手吧。
“呼！”堯燁無奈地扶額，覺得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如果現在不說清楚，隻怕愛倫這個家夥明天還能給他整出個更騷的操作來。
不知道愛倫明天要去火化自己的堯燁微妙地預測到了未來。
堯燁鼓起勇氣，走到愛倫身邊，一邊摟住了那具鮮血淋漓的骷髏身體。
“好了……別這樣了，我會……會心疼的……”
感受著愛人溫熱的體溫，愛倫當場死機。
親愛的，抱我了！！！
愛倫迷戀地回抱住了愛人，幹柴一般枯瘦的骨頭緊緊箍住了愛人纖細的腰肢。
把手放到骷髏的脊背上，手下的觸感是類似枯木般潮濕腐朽的感覺，血腥味在鼻間縈繞，腰間越發收緊的骨頭也在刺激著堯燁搖搖欲墜的理智，他竭力忍住了自己想要暈倒解脫的欲望，解釋道：“愛倫，我喜歡你，很喜歡你……所以，別傷害自己了，我很心疼。”
這番話本來打算明天開誠布公地說的，但看情況，已經等不到明天了。
堯燁感覺這世界真神奇，明明剛才還被這具骷髏身體嚇得不行，現在抱了一會兒後居然都能麵不改色地說情話了。
抱著抱著，居然還覺得這個身體有點可愛了，瘦瘦小小的，剛好可以抱在懷裏，就是觸感不太好，像在摟著一個骨頭架子，還是沾滿血漿黏糊糊的那種。
“心疼？我嗎？親愛的，不生氣了嗎？”
愛倫深邃的眼眶裏燃起了鬼火，閃著幽幽的光，聲音發顫。
愛倫是一隻偏執成性的厲鬼，它有著所有厲鬼都渴望的絕對的力量，是厲鬼中鬼王一樣的存在，卻也同樣有著厲鬼們不可避免的缺陷。
過度的占有欲，對活人的厭惡，對生命的蔑視，對所執著之物的瘋狂追逐，精神也像所有淪為厲鬼的靈魂一樣，過於衝動，總是會思維發散，想很多奇怪的東西。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很正常，但事實並非如此。
從生前開始，他的精神就一直徘徊在理智和瘋癲的邊緣，隻是沒人能在他漂亮的皮囊掩蓋下發現罷了。
死前的痛苦和怨氣讓它在死後變本加厲，變成了一個幻想症重度患者，它幻想著王子與公主的美好生活，麵對自己一見鍾情的愛人，自顧自地將其認定為自己的公主，並認為他們彼此相愛，已經私定終身。
這樣的幻想固然美好，但愛倫並非真的就覺得這個幻想會像童話一樣成真。
相反，它總覺得自己的愛人像一束怎麽也抓不住的光，一旦失去，就會再也找不到了。
不知道為什麽，愛倫的靈魂深處卻銘刻著無法消散的恐懼，仿佛與生俱來，恐懼著某個人的離開。
在與愛人相遇後，這種恐懼更是徹底爆發了出來。
即使理智告訴它，它與愛人彼此相愛，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在靈魂深處，對深愛之人與日俱增的控製欲和占有欲依然在時刻警惕著。
愛倫在這段在自己看來已經美滿的愛情中患得患失，甚至無法容忍愛人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刻，貪婪地妄圖占據愛人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想要殺掉所有活人，讓愛人眼中隻剩下自己一個。
愛倫對於堯燁的執著和病態的迷戀已經讓它瘋狂。
它隻知道，它深愛著的愛人如果不保護好就會消失。
愛人，是它最重要的所有物，它要和愛人永遠在一起。
但它很害怕……
很害怕愛人主動離它而去。
仿佛這樣的事情在很遠很遠的過去發生過一樣，光是模糊的想像都能讓愛倫感到靈魂被撕裂一樣的痛楚。
所以，愛倫才會在堯燁生氣的時候感到無比的惶恐不安，害怕愛人離去的它什麽都可以做，隻要愛人能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最後隻能將愛人囚禁起來，愛倫也會去做的。
而在聽到愛人這前所未有的告白之後，愛倫內心的不安和忐忑竟然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剛剛才被親手掏出的心髒也仿佛開始了跳動，熱情且亢奮。
親愛的在說喜歡我！！！
愛倫興奮到渾身顫抖，激動的鮮血順著還殘留的血管迸濺了出來，染紅了堯燁的衣衫。
愛倫心頭的愛意幾乎要滿溢出來，它摟緊懷中的愛人，如果不是已經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捏碎了，它此時必定已經淚流滿麵。
愛倫的整個靈魂都在為之雀躍歡呼，隻覺此刻幸福得如同夢境，甚至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那樣，它就能永遠留住這樣可愛美麗的愛人了。
愛倫顫抖的聲線讓堯燁頓了一下，他感覺到手下的骷髏骨架在激動得發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鬼魂或許真的很單純，會把他的每一句話都當真。
滴答答——
愛倫的白色上衣早已變成了紅色，脊背處骨節分明，觸手便是一片冰冷的黏膩之感，在愛倫激動的情緒之下更是在不斷往外滲出鮮血，鮮血落在地板上，幾乎要流成一片血泊。
抬起覆在愛倫背上的手，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掌上沾染的鮮血，堯燁眨了眨眼睛，突然就對親手把自己撕成這副鬼樣子的愛倫多了些柔情。
一個死去已久的鬼魂，親手一塊塊地撕掉自己的血肉，大概也會感到痛苦的吧，將心比心，堯燁覺得自己可能早就疼得哭爹喊娘了。
然而，即使到了這一步，愛倫卻還是那麽在乎他的每一句話，仿佛根本察覺不到它自己的痛苦一樣。
雖然這些都源自於愛倫自己的誤會，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愛倫過於瘋狂的愛意吧。
這樣的愛，是任何正常人都無法想像的瘋狂。
真的那麽愛他嗎？
堯燁輕輕歎了口氣，漂亮的眉眼柔和了下來。
他扭過頭，看著愛倫已經沒了血肉的骷髏臉龐，用手擦了擦骨頭上的血跡，輕輕吻了一下愛倫的顴骨。
這樣被重視的感覺……還挺爽的。
堯燁看著因為這個吻而陷入呆滯狀態的愛倫，笑了起來。
黑發黑眼的青年皮膚蒼白，唇色鮮紅，一張年輕的娃娃臉上還染著愛倫的鮮血，笑容動人，竟襯出了一絲罌粟花般的罪惡之美。
“我根本沒有生氣，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喜歡你之前的樣子，變回去好嗎？
你這樣，會讓我想起下午的事情的，那時候，真可怕啊，我還以為你真的已經死了……哭了很久……”
堯燁想起下午看到那具屍體時內心的絕望和無助，雖然隻有那麽短短片刻，卻也是窒息一般的感覺。
他不想再經曆一次了，雖然還是很害怕愛倫變得越來越非人類的樣子，但是，他會學著慢慢適應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堯燁必須要說，他已經離不開這個纏人的家夥了。
“不要哭……我也好愛你，親愛的……永遠，永遠都愛著你！！！”
愛倫從被愛人親吻的狂喜中回過神來，摸了摸堯燁還泛著紅暈的眼尾，心疼地呢喃，最後還不忘來個深情告白。
堯燁被愛倫尖銳的指骨刺的睜不開眼睛。
“……”
看在這番表白還算動人的份上，堯燁沒多說什麽，隻是無奈地眯起了一隻被戳得難受的眼睛，另一隻眼睛不滿地看著愛倫，像一隻傲嬌的貓咪，愛倫萌得心都要碎了。
親愛的好可愛~
“沒辦法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堯燁看著愛倫久久不動彈，隻顧著盯著自己的蠢樣子，皺著眉疑惑地問道。
厲鬼難道不可以修複自己嗎？
“可以的~親愛的要求的話，我什麽都可以做！！！”
聽出了愛人語氣裏的不滿，愛倫立刻打了個激靈，一直在壓抑的修複能力迅速開始複原骨骼上的血肉，細細密密的肉芽開始蠕動，在重新長回原來的樣子。
生長期間，肉芽們還依依不舍地纏在堯燁搭在愛倫身上的手和身體，跟觸手一樣的纏繞感讓堯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鬆手！你修複好了我們再抱！啊！！”
被摸到了不可描述地方的堯燁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了愛倫。
愛倫羞澀地站在原地，像個被調戲的黃花閨女一樣羞答答地不說話，剛剛沒忍住摸了一把的他害羞得快要爆炸了。
堯燁：“……”
明明被調戲的是他才對，怎麽紅臉的人掉了個個。
很快，愛倫修複完成了，重新變回了美少年的樣子，堯燁總算脫離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不再害怕自己被嚇暈了。
忙了一晚上，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色，他當即決定回臥室睡個回籠覺，當然，睡之前得去浴室洗個澡。
他現在身上全都是愛倫的鮮血，不洗個澡根本睡不了。
很快洗了個澡，堯燁困得已經睜不開眼睛了，他倚著浴缸，伸出手讓不知何時起站在浴室裏偷窺的愛倫抱自己回臥室。
這家夥，還以為自己是鬼魂狀態嗎？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故意嚇人。
不過算了，看就看吧……好困。
“抱我……回臥室。”
“……”
看著洗了個澡，臉色紅潤迷人的愛人，愛倫紅了臉，迅速抱起愛人，走向臥室的方向。
“別亂摸……”
“……親、親愛的，我沒有啦~”
“……嗬。”
沒有個鬼！長得那麽清純，下手怎麽這麽快！
*
第二天下午兩點多鍾，堯燁終於睡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自己正趴在‘亞曆山大’懷裏，臉頰還貼在人胸肌上。
！！！
堯燁差點惡心吐。
“你給我變回來！！！不知道我最討厭亞曆山大這混蛋了嗎！”
愛倫嚇了一跳，委屈巴巴地變回了本體的模樣。
堯燁惡狠狠地擰住了愛倫的臉頰肉，警告道：“我喜歡的是你！別再變成其他人的樣子了知道嗎！我不喜歡！”
愛倫眼神亮晶晶的點了點頭，發誓再也不變成其他人的樣子了，它剛才隻是以為愛人會喜歡高大的男人而已。
但現在，知道愛人最愛自己的愛倫真的興奮得快飄起來了。
它亢奮地抱著堯燁亂蹭，心口柔軟得如同塞滿了棉花糖，甜蜜充實。
“唔！……好了，別蹭了，好癢哈哈哈！”
堯燁被蹭的笑個不停，也不禁紅了臉頰。
其實他不想那麽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心意的，總覺得，好羞恥啊，但看著愛倫比自己更害羞的樣子，堯燁笑彎了眼睛。
“親愛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嗎？”
堯燁抱著懷裏毛茸茸的腦袋，輕輕撫摸。
愛倫抬眼，墨綠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堯燁看，堯燁在愛倫的瞳仁裏看到了自己。
跟這個隻愛自己的鬼魂永遠生活在一起嗎？
……好吧，聽起來還不錯。
“嗯！永遠在一起！”
愛倫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地笑容，病態而滿足。
答應了，就永遠不能反悔了。
親愛的，永遠都是它的了。
“不過，以後工作的時候你可不許搗亂……”
堯燁鼓著包子臉想起了之前被‘亞曆山大’暗中窺伺的樣子。
“可是，親愛的，你的公司已經破產了。”
愛倫無辜地舉起了手裏的手機，聊天群裏寫著一則公告，公司昨天破產了，晚上九點鍾的事情。
“……”
晴天霹靂。
堯燁絕望地倒在了床上。
怎麽辦，雖然要和一個鬼魂交往生活可以免去一大筆生活費，但是，現在失業了的他完全是零收入啊！
“親愛的，在擔心收入嗎？”
堯燁喪喪地趴在床上，生無可戀地瞥了愛倫一眼。
“沒關係的……”
愛倫笑著抱起了堯燁，親昵地撫摸堯燁的頭發。
“親愛的可以一直住在這裏，那樣，就不用擔心收入了……”
“我隻交了一年租金。”
堯燁有氣無力地反駁，雖然很享受戀人的安慰，但是，事實還是要說的。
“這裏不用哦~”
堯燁不明所以地看著愛倫。
“這裏是我的鬼域……所以，永遠都不用交租金，隻要親愛的永遠跟我在一起就好了~”
愛倫終於表露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背對著愛人的麵孔上滿是瘋狂到扭曲的笑意。
永遠留在這裏吧，親愛的，這樣，就能永遠幸福地待在一起了。
這樣，親愛的就會永遠離不開他了。
愛倫知道自己的愛人很辛苦，很想要得到一棟自己的房子，所以果斷給出了自己的誘餌。
而它知道，親愛的，絕對不會拒絕這個誘餌。
片刻後，被愛倫解釋了一番鬼域的概念的堯燁呆滯了一會兒，隨即狂喜地親了愛倫很多下。
這樣的話，這棟公寓樓不就全都是他的了嗎！
他可以省下很大一筆資金，然後再去找個閑散的工作！實在是太棒了！！！
“不過……我之前看到這房子裏有其他人啊？”
堯燁想起了上電梯之前看到的那些‘人’。
“趕走就好了。”
愛倫麵不改色。
堯燁沉默了一下，默默扔掉了自己的良心。
反正都不是人，沒了家也沒事吧。
之後被無情掃地出門的一眾鬼魂們：“……”媽賣批！
“你房裏那個女人呢？”
堯燁捏著下巴，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長發女。
“是繼母哦，她已經答應要走了。”
“唔，那還挺通情達理的，不過其實沒事，她要住也可以的，畢竟那麽多房子，繼母也是母親……”
愛倫微笑著解釋道：“親愛的，不用擔心哦~她已經走了。”
愛倫無機質的眼珠瞥了一眼與臥室隻隔了一堵牆的房間，指尖輕輕撚了一下。
隔壁房間，一直在重複著自己痛苦死亡過程的長發女鬼長長的舌頭甩來甩去，淒厲慘叫著化為了飛灰。
商量了一會兒，堯燁心情好多了，平白多了好多房子的他興奮得不行，滿屋子亂逛，盤算著要去哪個房間住。
現在這個房子太小了，果然還是換個大一點的好。
“親愛的，喜歡鬼域嗎？”
“喜歡！”
“那……鬼域變得很大的話也沒關係吧！”
“有多大？”堯燁狐疑地看著愛倫，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想什麽。
“一個城市那麽大？”愛倫試探性地回答，它心底對愛人的占有欲和愛戀讓它無比渴望能永遠留下自己的愛人。
想把愛人永遠困在鬼域裏，也不是什麽很不正常的事情吧，愛倫如此想道。
“……”堯燁眯了眯眼睛。
心想這家夥是不是想把自己永遠留在鬼域裏。
“都可以，但是，我要能出去，老是住在隻有鬼魂的地方，我會不適應的。”
“……”愛倫露出遺憾的表情。
堯燁氣笑了，果然在打這個鬼主意。
“別想了！我可還沒答應跟你結婚呢！現在是戀愛階段知道嗎！
想那麽多幹什麽！再說了，我以後還要帶你回家鄉見父母，永遠留在這裏，你是不想跟我結婚了嗎？
我們龍國人可是很重視禮節的，不行完這些儀式，根本不算在一起！”
雖然是小時候就死掉的父母的墓碑，但也算是見父母了。
堯燁的話成功鎮住了愛倫的小心思。
“啊！親愛的，原來有這個習俗嗎！那，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可以嗎！”
愛倫立刻傻乎乎地上了套，期待地看著堯燁，在“永遠在一起”的誘惑下，利落地放棄了剛才陰暗的占有欲。
“看我心情~”
“啊~親愛的~我們在一起吧~求你了~”
“喂！別說得那麽惡心，說話語氣正常點兒！”
堯燁露出嫌棄的表情，卻沒有推開靠在自己肩頭的頭顱。
這家夥真是……算了，誰讓他喜歡它呢。
如你所願，就永遠在一起吧。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