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原來寧美人這麽能打?]


    [所以他先前各種發布任務隻是懶得動手?]


    [護夫狂魔我i了!]


    [boss還剩一丟丟血皮,這次應該能分到獎勵。]


    [什麽boss不boss,教練,我要學登仙技!]


    在玩家們充滿震驚和喜悅的討論中,受傷癱在角落的雨霖鈴瞳孔緊縮,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先前她正準備點開抽獎麵板臨時抱抱佛腳,誰成想就在青年摘葉成劍的瞬間,她清楚地看到“寧舒雲”三個字後麵的等級變成了110。


    縱然那誇張的數字很快便跳回原本的20,但有內力加持的雨霖鈴確信,自己剛剛絕對沒有看錯,事到如今,她隻恨先前沒能手快截圖。


    ——長相絕美,武功奇高,平日還能隱藏麵板融入玩家,聯想到近來種種,哪怕有人說青年是正道魁首她都敢信。


    “咳咳咳!”被打散的內功在體內瘋狂流竄,薛壽呼吸急促地張大嘴巴,卻遲遲說不出半個字來,傳聞秋霜切玉動手向來不見血腥,因為他最討厭因此弄髒自己的衣裳。


    但寧舒雲的過往卻非常幹淨,仗著己身武藝高強,比起殺人,他反倒更喜歡提劍上門將對方打服,除開意欲挑起正邪紛爭的前任穀主,薛壽還沒見過有誰死在對方劍下。


    方才被葡萄葉刺穿的額頭幹幹淨淨,枯瘦老者無力合攏雙眼,腦海裏突兀地湧出一個念頭——


    原來、原來那傳聞竟是真的……


    這個隻在小輩中揚名的劍閣首徒,怎會和正邪之爭一般重要?


    【叮!】


    【係統:恭喜玩家,100級敵對npc“神號鬼哭”薛壽身亡。】


    【係統:主線劇情大幅變更,主腦結算獎勵中。】


    顧不上薛壽旁邊那隻有玩家才能看到的燦金寶箱,霍淮收劍回鞘,轉身走向那仍斜斜倚在葡萄架下的白衣青年:“你怎麽樣?”


    旁人不清楚,可他卻知道,舒雲空蕩蕩的經脈絕非偽裝,乍然爆發出如此內力磅礴的一劍,霍淮隻怕對方是偷偷催動了什麽傷身的秘法。


    大抵是沒想到男人開口的第一句話會是關心,白衣青年微怔,冰凝雪鑄的眉眼再度春風過境般綻出一個笑來:“我以為你會怪我。”


    “好吧,是有那麽一點點生氣,”輕輕伸手將青年從石椅上拉起,黑衣劍客仔仔細細地把人檢查過一遍,“但比起你的安危,這些都不重要。”


    清點戰利品的其餘玩家:……


    天理何在?怎麽連打掃戰場的時候也要吃狗糧!


    任由男人牽住自己的手指不放,白衣青年廣袖寬袍,頎長的身形仍如往日一般文弱纖瘦,可在親眼見識過剛剛那登仙一劍後,任誰也不敢再小覷對方。


    尤其是先前態度強橫的楊雄,在猜到青年的真實身份後,他脊背發涼心驚膽戰,隻恨自己當初有眼無珠。


    “寧大夫。”


    魔教弟子群龍無首,很快就被跑圖趕來的後續玩家逮了個正著,不敢私自昧下這些“贓物”,在場玩家通過近聊討論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推出除開霍神以外、目前和青年好感最高的雨霖鈴開口|交涉。


    發覺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憋得發慌的雨霖鈴幹巴巴地笑道:“您看這玉笛還有這些魔教弟子,咱們應該怎麽處置?”


    “薛壽的東西隨便你們處理,”對那支淬了毒的碧玉翠笛毫無興趣,白衣青年用眼風淡淡掃過廊下,“至於這些魔教弟子,放他們回去。”


    “還有柴房裏的黎妙音,同樣不必再拘著她。”


    心慈手軟?放虎歸山?


    盡管沒能理解青年此舉背後的深意,但在場玩家卻沒有一個敢出聲反駁,是故,等被封住穴道的黎妙音重見天日,她看到的就是紅葉山莊內的滿地狼藉。


    早就在聽到笛音時有所預感,同為萬魂穀長老的黎妙音揚起下巴:“你要殺我?”


    “隻是煩請黎長老幫忙帶個話,”示意負責看守的玩家將那根細長軟鞭還給對方,白衣青年神色溫和地囑咐,“下月初五,記得讓你家穀主帶著切玉登門致歉。”


    “若是萬魂穀不願呢?”絲毫不意外對方會猜到切玉劍的真正下落,黎妙音仰頭盯著狀似褪去鋒芒的青年,堪稱挑釁地問道。


    “那這世上便不會再有萬魂穀。”


    漫不經心地丟出一記重磅炸|彈,白衣青年從容轉身,隻留給所有人一片在月色下輕巧蕩開的衣角。


    “夫君的房間在哪?”大大方方地與自家伴侶十指相扣,他的嗓音裏隱隱帶著笑意,“我們就去你那兒。”


    楓葉草:……


    狗尾草:……


    其餘蹲守戰況的魔教玩家:……


    連最德高望重的薛壽長老都死在寧舒雲手中,甭管那個“切玉”到底是什麽寶貝,求求穀主你快點還他吧!


    我們還不想被滅門啊!


    最近的魔教玩家真是太難了qaq!


    勢比人強,明明是他們萬魂穀長老的屍首,楓葉草和狗尾草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被那些雞賊的正道玩家扒到隻剩馬賽克,雖然玉笛毒|藥暗器都隻有一份很難處理,可若是能放到官方交易行拍賣分錢倒也不錯。


    眼下有寧美人在幕後坐鎮,他們相信沒誰會拿命去私吞。


    皓月當空,隱約聽說偏院發生的事端,紅葉山莊夜裏走動的小廝婢女也不敢再跟在青年身後“監視”,知道對方為自己動怒的那一劍不僅招式精妙而且內力雄渾,黑衣劍客心喜之餘,也琢磨出了那麽一點貓膩。


    “你明明會武……”


    斜跨一步繞到青年身前,霍淮的雙眸忽地亮起:“所以那日閨房內你沒有掙紮,是因為同樣也對我有意?”


    若非如此,像舒雲這樣飛花摘葉便可傷人的絕世劍客,又怎麽乖乖被自己按在牆上肆意親吻。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白衣青年勾起唇角:“反應真慢。”


    “是是是,整個江湖屬我最笨,”從善如流地應聲,黑衣劍客難忍心頭激動,占有欲十足地將人圈進懷中,“舒雲,我真高興。”


    哪怕對方還沒有親口說出喜歡,但隻要有了回應,他便對兩人的未來充滿信心。


    “所以突然提起要研製藥丸也是故意?”將頭埋在青年散發著淡淡藥香的頸側,男人心情愉悅地低聲笑道,“我倒是沒想到舒雲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暗中觀察的0527:……


    醒醒!他那明明是戲精!是演你!


    怎麽這年頭被套路也能這麽開心?


    “算你聰明。”原本清亮的嗓音夾雜著些許沙啞,白衣青年並沒有像印象中的古人那般扭捏,來不及為此歡欣雀躍,近距離抱住對方的霍淮,突然感到有哪裏不太對勁。


    淡淡的鐵鏽味縈繞鼻尖,他低頭掰開青年一直緊握的左手,果然在那白皙細嫩的掌心發現了四處鮮血淋漓的指痕。


    “不必在意,”仿佛受傷的根本不是自己,白衣青年雲淡風輕地將它帶過,“隻是那噬心蠱剛剛鬧騰得有些厲害。”


    不必在意?


    怎麽可能不在意。


    完全沒有被青年無所謂的態度糊弄過去,霍淮雙目通紅地盯著對方的手心:“可今天是十四。”


    按理來說,噬心蠱應當明日才會活躍。


    “殺薛壽時用了些壓製蠱毒的內力。”清楚善意的謊言無法欺騙對方,池回隻能一五一十地老實交代。


    故意將話說得輕巧,青年默默壓下喉間的腥甜:“此事與夫君無關,舒雲本就覺得那些蛇蟲格外礙眼。”


    同床共枕,交頸而臥,霍淮哪裏看不出對方此刻是在為他開脫、怕他愧疚,攔腰將青年打橫抱起,黑衣劍客快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再忍一忍,我馬上給你放血。”


    “都說了會上癮,”腰間軟肋被製,白衣青年隻得放鬆身體窩在對方懷裏,望著男人夜色中英挺的側臉,他先是猶豫幾秒,而後才繼續說道,“等找到楊婉的情郎,我定然會想法子除掉這噬心蠱。”


    隻是如此一來,他們先前被主腦承認的夫夫關係也可能消失。


    而正常的玩家和npc,按理來說並沒有“結緣成親”這個選項。


    “這些虛名哪有你的安危重要?”敏銳地猜到青年方才在糾結什麽,霍淮控製好力道將門踢開,“上癮如何,不上癮又如何,隻要舒雲喜歡,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血袋。”


    “淨說渾話。”本該十分厭惡噬心蠱所帶來的後遺症才對,可在聽過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後,白衣青年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彎了彎眼睛。


    “真情流露怎麽就是渾話?”將懷中人放在床邊坐好,霍淮揮掌關好房門,熟門熟路地翻出留作備用的匕首,“背包裏有血藥和繃帶,舒雲完全不必為我擔心。”


    “不行。”


    拚命讓自己忘記那些在對方皮膚下奔湧的液體,白衣青年目光平靜地抬眼,用冰涼的指尖按住對方的手。


    明白越是頻繁飲血往後就越是難捱,無法在瀕臨毒發時抱著男人這個誘惑之源取暖,青年隻得堅定地推開對方,揚起一抹如常的淺笑:“若夫君真的想要幫忙,便去替舒雲打些熱水來吧。”


    “蠱蟲躁動,還需用藥浴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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