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臥室裏的攝像頭早已被遮,但耿直的霍影帝卻還是沒幹什麽出格的事,有圍在腰間的睡衣做束縛,池回就是再怎麽想浪也浪不動。


    隻有不需要休息的0527知道,在自家宿主抱著被子呼呼大睡後,看似冷靜自持的男人輕手輕腳地起身,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浴室裏回來。


    不過為了避免某人的尾巴翹得太高,蔫壞的光球一聲不吭,權當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再次抱著少年從睡夢中醒來的霍柏,已經可以非常淡定地將那隻縮進自己懷裏的小貓扒開,不知是不是因為“紓解”過的緣故,他昨晚竟又一次睡得十分安穩。


    等睡眼惺忪的池回穿好了褲子,霍影帝終於大發慈悲地將毛巾從鏡頭上掀開,後期小哥瘋狂掉發,完全不知道昨晚的情況該怎麽剪——


    要說往曖昧動情的方向引導吧,節目組還真沒那個膽子拿霍柏的名聲開涮;可要是直接把有爆點的地方一刀切,他們又沒辦法和觀眾交代。


    兩相為難之下,李導隻能把電話打給了江經紀。


    “我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將擰開的保溫杯遞上,江文濤掛掉電話問道。


    彼時男人正在公司的健身房裏跑步,暴雨後的天空格外晴朗,陽光輕易便為對方額角的細汗鍍上一層金邊,停住腳下的機器,霍柏端著水回答:“他喜歡我。”


    “這還用你說?”


    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仔細研究過先導片的江文濤不以為然:“沒事兒就背著你偷樂,典型小粉絲見到偶像後的迷弟樣兒。”


    正是因為這真實不做作的表現,少年居然漸漸被霍柏的粉絲們歸到“自己人”的行列。


    “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想起昨夜的種種,男人將擦汗的毛巾放在一邊,“不是粉絲對偶像、而是男人對男人。”


    江文濤:“……”


    wtf,您這是在說什麽虎狼之詞?!


    “你別是弄錯了吧,”艱難地開口,江大經紀滿眼不信,“我看人家小孩挺單純,你少用圈子裏的有色眼鏡看人。”


    單純?你見過哪個單純的粉絲會在偶像床上脫褲子?


    搖頭輕笑,霍影帝自信滿滿:“我從不走眼。”


    “所以你今天是來躲人的?”沒有和對方爭辯,江文濤若有所思地開口,“怪不得要我找個借口把你從公寓接走,這紀揚身後的背景很不簡單,需不需要我親自去熠星那邊談談?”


    十分鍾內撤掉全網的負|麵新聞,這等執行力,恐怕連他們工作室的公關部門都比不上。


    “走一步看一步吧,”坐在沙發上翻看劇本,霍柏不緊不慢地應聲,“我現在覺得他挺有意思。”


    那種青澀又充滿反差的撩撥,的確讓人舍不得放手,哪怕並不準備動口,單是看著也足以令人賞心悅目。


    “不是吧你?”習慣性地坐到男人對麵,江文濤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年輕人沒有定性,你可別拿自己的前程去玩。”


    娛樂圈裏最注重人設,哪怕經紀公司沒有刻意營銷,大眾也會給明星們貼上一個又一個的標簽,江文濤不反對手下的藝人戀愛,卻很排斥他們放任衝動去“玩玩”。


    雖說霍柏的演技就是票房的保證,但如果可以,他還是想讓對方直到退圈為止都清清白白。


    “我有分寸。”


    知道江文濤在擔心什麽,霍柏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昨晚的驚鴻一瞥,讓他了解到紀揚隱藏在乖巧下的高傲,隻要自己刻意晾著少年幾天,對方就會主動放棄這場“戀愛遊戲”。


    反正每期節目需要的素材不過三、四十分鍾,有神奇的後期在,他也不必非要按著台本去和紀揚相處。


    然而,話是這麽說,下班的時間一到,霍柏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腳回了公寓,江文濤坐在保姆車裏目送對方離開,總覺得自家藝人這次說不定要栽。


    “啪。”


    燈光亮起,偌大的公寓裏卻是一派冷清,沒有晚飯也沒有牛奶,要不是行李還在,霍柏甚至以為這位小少爺直接敲起了退堂鼓罷工。


    《同居》這檔節目並不限製嘉賓的私人行程,先前少年整天整天地呆在家裏、導致霍影帝幾乎忘了還有這麽一條規定,裝作不在意地進門,男人避著鏡頭、從手機裏翻出李導的微信:【人呢?】


    【出門去玩,說是會盡早回來。】


    誤以為對方是在擔心節目效果,李導那邊很快就給了答複,明知道少年人的衝動當不得真,霍影帝的心裏卻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好巧不巧,剛剛回完李導的信息,才走沒多久的江文濤就發來一張截屏:【什麽安排?這麽晚了節目組還讓他在外麵晃悠?】


    截屏上是一條轉發不多的私人微博,圖片中的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正言笑晏晏地和對麵的男人說著什麽,博主顯然是紀揚和霍柏的cp粉,舔顏的同時還不忘艾特正主過來“捉奸”。


    認出對方杯子裏晶瑩的液體是酒而非果汁,男人用指腹摩挲過屏幕,英挺的眉也不自覺地緊蹙。


    由於《同居》隻播了一期,“紀揚”爭議雖多,一張臉卻還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趁著事情仍未發酵,霍柏輕敲手機,直接將截圖轉發給了李導。


    “他說隻是在和朋友吃飯,”生怕在節目初期就被當事人親手拆cp,五分鍾後,問清事實的李導幹脆打了個電話過來,“要不勞您去接紀揚回個家?能用的素材太少,我們這邊也很難辦。”


    “雖說台本流程隻有大綱,可你也不能直接把它當個擺設不是?”


    快三天過去,除了那些不好播的內容,這兩個人幾乎就沒有更加深入親昵的交集。


    刻意停頓幾秒,霍柏裝作為難,直到對方即將暴走才淡淡開口:“地址。”


    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如此好說話,李導立即把自己問到的地址發了過去,由於不想引起圍觀和騷亂,除了充當司機的助理,霍柏身邊就隻帶了兩個攝像。


    池回所在的餐廳隱蔽性尚可,盡管節目組提前打過招呼,可帶著設備的工作人員還是被攔在了門外,帶著墨鏡和鴨舌帽的霍影帝邁開長腿進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鋼琴前的少年。


    紀揚的手合該用來彈琴,淡色的指甲被打磨得幹淨整齊,手指白皙修長,還帶著一股獨屬於男性的纖細,哪怕沒有穿戴任何昂貴的衣飾,他也能讓人感受到那種養尊處優的嬌貴。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拋掉在偶像麵前的緊張與羞怯,少年不再乖巧,連笑容都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意味,他隨意地用一根手指敲著琴鍵,流淌而出的旋律卻很悅耳。


    許是終於來了興致,少年微微合眼,十指蝴蝶般靈巧地在黑白鍵中穿梭,用作裝飾的玫瑰在角落綻放,宛如對方染上酒意的臉頰般誘人采擷。


    ——那是《雲雀》,霍影帝處|女作主題曲的變奏。


    站在人群之後,摘下墨鏡的男人眸光閃爍。


    一曲終了,食客們真心實意地起立鼓掌,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訕,盡管乍一看去又嬌又軟,可少年不笑時的側臉天生就帶著三分難以高攀的冷漠。


    優雅得體地頷首回禮,池回下台接過原主表哥遞來的果酒,幹脆利落地一口飲盡。


    【霍柏他怎麽還不過來。】早就在人群中掃描出任務目標的影像,0527的語氣帶了些好奇。


    【別急。】


    淡定地將酒滿上,少年稍顯不滿地抱怨:“都說了我不在意那個許雲鶴,舅舅他們怎麽還是要你來看我。”


    原主母親紀慧雯是紀家上一輩最受寵的幺女,所以除了爹媽之外,“紀揚”還有兩個很疼他的舅舅,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叫做紀懷,因為性格比較隨和風趣,反倒能和原主這個國外回來的小表弟玩到一處。


    “還說不在意呢,不在意能喝這麽多?”指了指麵前的一堆空杯,紀懷倒是沒有再對少年說教,“跟娛樂圈沾邊的事就是這樣,反正偶像你也見過了,要是呆的不爽,咱們就直接拎包走人。”


    天知道在小表弟差點被罵上熱搜那天,家裏的幾位長輩有多心疼。


    “有始有終吧,我總不能放著男神不管,”認真地眨了眨眼,少年歪歪斜斜地撐著下巴笑開,“總之謝謝表哥陪我吃飯,剛剛輸掉的那首曲子就算是禮物。”


    “一家人客氣什麽。”


    知道讓對方老老實實坐下彈琴不容易,紀懷剛想擺手,就見少年身後有一道眼熟的身影向兩人走來:“等會兒,那不是你男神嗎?”


    ——拜原主的狂熱追星所賜,整個紀家和威爾家族都知道霍柏的名字。


    “咳咳!”


    剛入口的酒液狼狽地嗆出,少年詫異地回頭,瞬間丟掉懶散變回了一株含羞草:“霍先……”


    “霍柏。”不滿於對方的客套疏離,男人抬手蹭過少年水潤的唇角。


    “霍柏,你怎麽在這兒?”酒不醉人人自醉,呆呆地重複一句,少年耳尖通紅,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好似盛滿了盈盈的水光。


    見對方一副被自己迷到神魂顛倒的樣子,霍柏揚唇低笑,想起了先前艾特自己的那條微博。


    “來抓貓。”


    明亮的燈光下,男人一本正經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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