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瑞木鈞,而瑞木鈞卻非要和我玩“明察秋毫”。


    這樣一來,她省去了許多見客的禮儀,也讓我無從選擇。


    如果拒絕,那麽讓瑞木鈞去展交賽的事情定然黃了,可如果應承……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樣的能力。


    徽嗣檀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是不是也受到如此的待遇,但我明白,到了這地步……我很光火!


    聽了八妙兒略顯挑釁的話,我也是毒火上頭,心想一個大男人讓三小娘們玩的團團轉,也是有夠丟人的,況且我在怎麽說也是五髒廟裏的“老太太”,三番五次讓人涮,是可忍孰不可忍。


    “非要這樣麽?有吃了吐的嫌疑呢。”


    “隻能這樣!”陳八妙微笑道:“反正你來也無非是讓我們幫襯徽家入展交賽,我們這樣做,也算是一個體麵的答複了吧?很好的機會哦。”


    陳八妙的聲音越好聽,卻越讓我反感,聽到後來,我一心的憤怒化成實際的行動,隨後我大吼一聲道:“好!那我應了!但咱這次說好!誰反悔誰孫子!”


    “請吧!”八妙兒似乎對激怒我感到很有成就感,她笑的近乎挑釁。


    看著這女人美麗卻賤賤的表情,老子才沒時間管她呢,於是乎我扭過頭去,獨自一人跑進廚子堆中,玩起了這樁“明察秋毫”。


    從十九個廚子裏找到我並不認識的瑞木鈞,非常艱難,因為這必須要綜合判斷,更要對水上人家和淮陽兩祖殿知識的詳細理解,綜合判斷。


    而這兩點,我有優勢,也有劣勢。


    不過,和三個月前,初入廟門時相比,我在與趙海鵬,趙水荷的接觸中所獲頗豐,尤其是趙水荷,這個愛數落人的小丫頭更是教了我許多五髒廟裏的慧眼之術和規矩禁忌。


    有了這些,在配合我詳細的觀察後,我立刻細致的品位了十幾分鍾,終於……他(和諧)媽的還是看不出來呀!


    瑞木鈞這個女人,太缺德了一點兒,我看了半天也不能從這十九個人中認出她來,除了八個廚子因為是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被我第一時間排除之外,剩下的十一位各年齡段婦女,我就不敢妄下結論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真的有點抓瞎了,更發現自己畢竟咱才入廟三個多月,上來就破這麽高難度的謎題,“圖樣圖滅破”呀!


    如此這般,咱一連走了三圈下來,我沒能在廚子堆裏找到瑞木鈞,反而急切的自己滿頭大汗。


    看著我無計可施,那小女人陳八妙卻高興的屁顛屁顛的。


    報複的快感就寫在這八妙兒的臉上,她甚至嘟囔著小嘴冷嘲熱諷我道:“神秘的先生,您行不行?再不行,我們漁舸就要關門了哦。”


    “當然行!老子最擅長的就是持久戰!今晚就讓你見識見識!厲害的很!”我沒好氣道。


    說完這話,我繼續皺著眉頭,思考起了破局的辦法。


    我深知,嘴上的痛快,並不能化成實際的優勢,而實際的優勢,隻能來源於腦子……我的腦子。


    既然想到腦子,我忽然感覺,雖然在五髒廟的常識上我差,可是社會經驗和應變能力卻還是我的長處,況且我又熟悉水上的門道和各種魚生,如果我能這些知識與破綻來彌補在五髒廟認知上的不足……


    突然,我想通了!


    我最大的本事便是不案套路出牌,丫越是跟我玩大路子,我就越是要走羊腸小道,這樣才對呢!


    何必針尖對麥芒?!況且……


    立時,我心生一計!


    回想著在這笑漁舸間的所見所聞,於是咱又在廚房中回繞了一圈,仔細觀察了每個做菜廚娘的手段,相貌,用刀,年齡後,我鎖定了一個目標!


    那個女人個子不高,毫無粉黛,也不起眼,是一位看火台的師父,我看著她的時候,甚至看不見人家的正臉,而人家也一直專心致誌的盯著一個蒸鍋在看,絲毫顧不上我。


    那蒸鍋的鍋蓋是玻璃的,所以我也能看見,裏邊蒸著的為一條魚,魚肉肉色淡粉,與眾不同,乃是長江上有名的河鮮,胭脂魚。


    看著那女人的認真勁,我很守規矩的靜靜待著,直到那女人把看表收火,倒掉湯汁,關火生悶的步驟全都完成,我才笑著開口。


    毫無做做的,我讚道:“胭脂魚是天下名味,瑞木鈞是魯北名廚,看您的認真勁,便知您名不虛傳呐!”


    聽著我的話,這女人並不立刻回答,而是先示意旁邊的灶台廚子接手菜品之後,才抬頭與我對視。


    瑞木鈞陳七巧開口道:“霍老板眼光獨到,隨機應變,在下佩服的緊,怪不得胡一霸,胡三可都陷入你手裏,而徽二丫頭,也對你另眼相看。”


    她說完這些,我頗為意外,意外於她的情報搜集能力。


    顯然,瑞木鈞已經在我入船之後的極短時間內查清了我的底細,甚至還知道五年前,我和胡氏兄弟的那檔子過節。


    真的是……很可怕的女人。


    四目相對中,我發現這個瑞木鈞生長的非常老相,她帶著廚師帽,把頭發收斂的極好,皮膚稍微動作便滿是皺紋,舉手投足透著一股老氣,而且……眉毛還是白的。


    即使和一般二十七八歲的同齡女子比,這個瑞木鈞長的都不敢恭維,更沒辦法與她妹妹,那個八麵玲瓏,外撐門店的陳八妙相提並論。


    說真心話,她長得很醜。


    被我看出真身,“小老太太”瑞木鈞首先好奇問我道:“你怎麽看出我是瑞木鈞陳七巧的?”


    “簡單!”我指了指她剛才看火的清蒸胭脂魚道:“漁民出身的廚子最接水氣,如果我沒猜錯,您祖上是富春江人,那麽最會做的魚菜,便應該就是富春江最著名的‘富春三鮮’……”


    ……富春江這個地方,在江浙中部,號稱“二百裏錦繡”,“東南小三峽”,是一片山水如畫的地方。我國大畫家黃公望所做的不朽名作《富春山居圖》,便是以那片山水為原型創作的。


    那個地方人傑地靈,所產出的魚鮮也非常之多,但要論最有名氣的,便是“富春江三鮮”。


    那三鮮是三種富春江上最有名的水產,分別是鰣魚、富春江刀魚和河豚。這三種魚都以肉質鮮美,做法獨到,產量稀少而著稱於世,乃是富春江賜給人類的異寶,此三鮮,更申出了三道富春江上的名菜。


    “……富春江三名菜,分別是清蒸鰣魚、江刀過鯽和白燒河豚,我來前看過您家的菜譜,這三道菜,恰巧都是你們家的頭菜,招牌菜!”我微笑。


    “可是……我做的是清蒸胭脂魚,不是富春江三鮮呀!”瑞木鈞點頭微笑道。


    我頷首,璿兒又言道:“沒錯,可正因為您做的是胭脂魚,我才看出您是瑞木鈞來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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