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似夢非夢的境界中,我看見了滿眼怒容,禿冠子禿尾巴的雞爺,也看見似乎是竹詩從桌子底下伸出了一隻手,將雞爺抱下了桌子。


    這可就讓我有些詫異了。


    見了“小鬼”,我並不害怕,但我非常納悶。


    過去我一直以為,自從竹詩這個鬼丫頭跟了我之後,從來不會在現實中出現,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天連續兩次,我都在虛虛實實間看見了竹詩,而且她麵貌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猙獰,整個人雖然還是血不拉幾,陰氣森森的,但多少在“品相”上,柔和了一點兒。


    最重要的是,丫頭在我頭腦中尖叫的聲音,也不那麽犀利刺耳了。


    我不明白這些變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我猜這和竹詩“吞”掉油狼兒有某些關係,因為我記得第一次竹詩吞並頭僵之後,她似乎刀體便變亮了一些,而這一回,整個“鬼”也變的不那麽重口了。


    或許這丫頭能夠通過吃掉“同類”,來強大自己麽?


    不解和忐忑中,望著那張竹詩鑽進去的桌子,我心裏略微大膽了一些。


    我低下頭去,想要看看,這鬼丫頭蹲在桌子下邊,在幹些什麽。


    麵對扇住桌布的桌子,我雖然有點忐忑,可我依舊堅定的彎腰下去,輕輕喊了一聲竹詩的名字,隨後歪著頭,望向那桌麵以下。


    起初我隻看見了一團漆黑。


    在之後,那桌子下的漆黑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張臉!一張蒼白扭曲,披頭散發,我看不分明的臉。


    臉在緩慢的接近著我,每斤一寸,我都感覺那張臉熟悉一分,但我愚笨的腦子卻就是想不起來那臉的主人是誰。


    不過在那張臉接近到我麵頰的最後一秒,我看清了!


    那張臉並不是竹詩的,而是女梅的!


    女梅那蒼白而靈麗的臉被看清後,便立刻緊貼著我的麵頰停住,隨後她衝我說出一個詞道:“救我”


    女梅的聲音極度虛弱,仿佛剛剛得過大病一般。


    那聲音聽在我耳朵中,揪心至極,更讓我不顧一切想伸出手,抱住女梅那虛無中的身體。


    但是我試過一回之後,卻沒有成功,隨後我突然意識到在那桌子下漆黑的虛無中似乎隻有女梅的頭!


    微微歎息一口氣後,女梅帶著疲憊,又說道:“救我!”


    那最後的一個我字,是拚盡全力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仿佛她的力量在迅速消失?


    那聲音我聽的急了,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醒的“做夢”!我明知道這個女人的頭顱很可能隻是我,或者別的什麽東西所製造出來的幻境,可是我依舊想把我的梅子留住,更不想在失去她。


    因此,我在試圖抓住虛空中的女梅之時,也開口焦急的質問道:“梅子,我怎麽救你!那在那兒?你為什麽隻剩下了一個頭”


    我的問話還沒有說完,便突然感覺自己麵頰突然起了一股陰冷的寒風,那風讓我為之一顫,也讓女梅的“頭顱”迅速往後退著。


    漸行漸遠中,梅子輕輕張嘴,對我說出了最後的一個字!


    “風”


    那個字似有似無,當寒風完全消失時,女梅的蒼白麵頰也徹底消失在了那桌子下的暗夜之中。


    處於人類的本能,我猛然衝那黑暗的方向衝去,伸手去夠女梅飄散的發絲,希望能把她挽回來。


    但就在我的手剛剛伸出去的時候,從虛空中又突然伸出了另一個頭!


    那條被我在山區戳破了喉嚨的黃狗!


    此刻的黃狗,口腔中沒了我插進去的樹枝,但血口猙獰間,依舊能讓我看見我創傷出來的血洞,深處甚至能看見骨骼。


    那狗猛然從虛空中竄出來,口腔還在滴血,犬牙交錯間轟鳴扯叫,眼看著便向我的麵門撲來!


    焦急中,我對女梅的消失和黃狗的出現憤怒不已,因此我沒有選擇撤退,隻一心想弄死這個難纏的畜生!


    狹路相逢,我甚至忘了這裏是桌子底下,因此猛然閃身揮手!用全力打向那死狗的額頭!


    頭拳相處,就在我手臂擊中那死狗的頭顱之時,我手部感覺到了一陣狗咬的劇痛,但同時也聽見那狗發出了一聲悲慘的哀鳴!


    那狗被我打中的同時,居然開口說話道:“哎呦媽呀!你打我幹嘛?!”


    聽著那聲音,我詫異愕然,隨後定睛看時,發現那狗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我族第阿四,而我的手,則正好打在了他的麵頰上!


    阿四出現的同時,我身邊一切的幻象都消失了,雖然我依舊在桌子底下,可是我四周不在是朦朦朧朧的黑暗。


    在阿四的痛苦尖叫中,有人打開了飯店的電燈,隨後我趕緊把阿四拖了出去,一臉歉意的問他道:“老四,對不住哈,你說你好好的,爬桌子底下幹嘛呢?”


    “這還要問你呢?!”阿四捂著腦袋道:“哭呀喊呀的!還往桌子底下鑽,丫夢遊也沒見過你這麽活泛的,我好心鑽桌子看看你吧,你還拿手打我,中邪了麽?你到底夢見啥了?”


    阿四的話,讓我無語,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而且那個“夢”過於真實,以至於我分不清那夢和現實的節點到底在那裏,我什麽時候進入的夢,又什麽時候走出的夢。


    我隻知道,在夢裏梅子和我說了一個字,而那個字,是救她的關節!


    “風”我自言自語道:“女梅在夢裏和我說風!”


    我的話,除了自己,沒人能聽懂,因此我也不抱著任何獲得回應的希望。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說出風那個字的時候,我們身後的“雞爺”,突然睜開眼睛,發出了嘹亮的鳴叫!


    雞鳴天醒,萬物複蘇!


    在雞爺高唱的聲音中,我起身,開門,看著街道東方的魚白,知道時辰到了。


    在我身後,趙海鵬和阿四都穿好外套走了出來。


    阿四一麵捂著頭,一麵對我說道:“哥,咱該行動了,把梅子姐找回來,給我當嫂子唄!”


    “嗬嗬,”我笑著,一邊回憶著那個“風”字,一邊告訴阿四道:“放心,到時候,就在咱們店裏辦喜酒!咱們不醉不歸!”(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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