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斐猜簡雲墨應該是喝醉了,所以打電話過來胡言亂語,所以掛斷讓他自己冷靜一下。


    而且越聽越好像在忿忿不平地控訴南斐鐵石心腸。


    石頭都能捂熱,為什麽你沒有?


    南斐抬眸看向窗外,城市萬千燈火,絢爛繁華。


    如果真的感情有用,那當初父母為什麽要扔下他一個小嬰兒任憑自生自滅。


    南斐也知道,自己防備心太重,但凡別人稍微想要進一步,他就會選擇遠遠退開,避之不及。


    簡雲墨會成為一個例外嗎?


    ……


    不會。


    南斐歪頭倒沙發上,卻沒有心思做些什麽,抬眸走神地看著天花板。


    嗯——明天吃什麽好呢?要不吃醬豬蹄吧,還挺香的。


    吸溜~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成功吵醒簡雲墨。


    簡雲墨恍惚間蘇醒,身體稍微動了下,“嘶——”腦袋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禁深深皺眉,努力按壓太陽穴緩神。


    昨晚發生了什麽?


    手機還在響,簡雲墨隻得先接過,聲音沙啞:“怎麽了?”


    秘書被他聲音給愣了下,忙道:“今上午有會議,我看您現在還沒到就想著再報備您一聲。”


    “知道了。”


    簡雲墨掛斷電話,努力回憶昨晚上到底發生什麽。


    他腦子裏的記憶停留在出現幻覺那一秒,然後意識就落入了黑暗。


    結合現在在廚房的場景,後續應該是自己暈倒了,然後在廚房地板上躺了一夜。


    那個熱搜——


    簡雲墨趕緊點開微博熱搜,代替謝梓安戀情的是謝梓安的澄清貼。


    昨晚的熱度已經被壓下去。


    這樣最好不過。簡雲墨放下手機,撐著牆壁站起來,移步浴室。在鏡子裏看到了青澀胡渣已經冒出來,眼眶有血絲,狼狽不已的自己。


    “嘖。”應該是昨晚睡地方不對所以著涼了,簡雲墨頭疼的厲害,洗了把冷水臉,去翻醫藥箱裏的感冒藥。


    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這讓本來就煩躁不安的簡雲墨更加生氣,直接掀翻了整個醫藥箱。


    閉了閉眼,簡雲墨複起身去換衣服,打好領結強撐著頭疼去上班。


    開完會,簡雲墨回了辦公室,扶額坐在椅子上,明顯狀態頹廢。


    秘書來過一次,見簡雲墨低氣壓得不行,也不敢多打擾,利索的匯報完事情就溜了。


    過了會,簡雲墨拿出手機訂花,要求送到南水灣一棟別墅人家去。


    “就要向日葵。”


    “不用寫什麽。”


    安排完,簡雲墨收了線躺椅子上,疲憊得打不起一點精神。


    他就像沙漠,南斐就如大雨,浸潤破壞了簡雲墨在心中築建的沙漠王國,但當他心裏因為雨水而有萬物生長,反過來渴望雨水時,南斐卻撤走了生命之源,不在給予。


    沙漠瘋狂渴求雨水,雨水卻不隻為沙漠停留。


    他和南斐現在僅有的一點聯係,全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強撐。


    沒有一個可以連接他和南斐的東西,也沒有能讓南斐留在身邊的手段或者籌碼.....


    一個都沒有。


    這種認知讓簡雲墨在擔驚受怕又惶恐的心態中活了四年。


    隻要南斐想要叫停這段對他無意義的追求關係,簡雲墨他在想靠近,在努力,也隻是徒勞。


    但以後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隻會更多。


    如果.....如果,有那樣能把南斐留在身邊的籌碼就好了......


    南斐外麵奔波了一天回了別墅,就瞧見門外放著一束向日葵,沒有署名是誰送的。


    不過還能是誰。南斐都不用猜就知道。


    南斐伸手拿起來,帶進了別墅,找個花瓶裝好。


    花是無辜的,沒必要浪費。


    南斐洗漱好,打開電腦把開餐廳的步驟最後一點事情處理好。


    接下來就是選個好時機,開張。


    等餐廳穩定下來,能運營自如,南斐就準備出國浪一圈。


    沒錯,就是全球旅行。


    許鄴似乎還在等他,四年了,南斐都覺得浪費了一個好男人的青春,趁這次機會,再說開一次。


    南斐伸了下懶腰,瞥眼望見桌上的向日葵,對它實則是對簡雲墨道:“你也是,何必呢。”


    “晚安。”


    公司裏,簡雲墨照樣是加班,今天他狀態不好,好多文件都沒處理好,隻能留下處理。


    時間越到後麵,簡雲墨頭越疼,連紙上的字都能看花。


    沒辦法,他隻能把文件推到明天處理,回家路上買了感冒藥,帶回公寓。


    開門,簡雲墨打開感冒藥瓶蓋,倒出來三五顆,就這口水直接吞下去。


    簡雲墨已經很久沒生過病了,因為簡家需要他來撐著,他不可以垮,也不能垮。


    簡雲墨腦子已經快成一團漿糊了,他死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晃晃悠悠進了臥室,從衣櫃裏拿出一兩件襯衫,攥著懷裏。


    衣服主人,是南斐。


    也是那次南斐回公寓,忘了帶走的,唯一一樣東西。


    接著,簡雲墨踉蹌的走到沙發邊,躺上去。


    原來的南斐經常在沙發上坐著,等他下班回家。


    他一回來,南斐就會跑過來,和自己說話,冬天還會給他端杯熱水,或者端來自製喝了可能會死/人的薑湯。


    那個時候,為什麽他就沒有早點意識到珍惜。


    直到現在,才抱著回憶來假模假樣欺騙自己。


    太可悲了,太可悲了,簡雲墨。


    “南斐——”


    簡雲墨側著身抱住懷裏的衣服,輕輕用側臉蹭了蹭,隨即將整張臉都埋進衣服裏,躲起來。


    就好像南斐正抱著他,兩個人相擁而眠。


    簡雲墨這才徹底放鬆下來,高度緊繃的神經在鬆懈那一刻,就帶著主人墜入睡夢中。


    簡雲墨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


    感冒已經好了,但整個人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全身也被汗打濕黏糊著,特別不舒服。


    簡雲墨把南斐的襯衫放到一旁疊好,自己去浴室洗澡。


    收拾好後,簡雲墨才總算整個人都活過來。


    他坐下,打開工作電話,秘書已經狂轟了幾十個電話。


    簡雲墨打過去,聲音有些幹澀,但不妨礙:“不重要事情等明天說,還有什麽事嗎?”


    秘書翻了下流程表:“有,今晚上有一個宴會邀請了您,去嗎?”


    簡雲墨本意是想著拒絕,話都要出口了轉個彎:“去的有誰?”


    秘書念了一大串人名,都不是簡雲墨想聽到的,直到秘書念道“宋琛修”的名字時,簡雲墨眼簾顫了顫。


    宋琛修,是南斐的朋友,而且那小公司,聽說南斐也有投錢。


    “好了,別念了。”簡雲墨把南斐的襯衫放在指尖摩挲著,沉聲道:“我去。”


    秘書:“好,今晚我去接您。”


    回了國內,能和南斐見麵的機會驟降。待在英國,就住在隔壁,每天總能裝作“巧遇”見到南斐一次。


    不像現在,都快兩個月了,活的南斐他一次都沒見到。


    要抓住機會,一次是一次,如果沒有,就靠別人創造機會。


    南斐自然沒去,簡雲墨心裏也已經猜到了。


    但心裏免不了劃過一陣失落。


    簡雲墨來,自然有有心人會上前和他擺談。


    宋琛修自然也要禮貌打聲招呼,畢竟以後有機會和簡氏合作還是很好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南斐和簡總都四年過去了,還沒和好。


    這時間拉鋸戰打得,兩個人跟比誰活得更久一樣。


    簡雲墨看了眼宋琛修,突然道:“宋總,聽說你們公司還有一位老總?”


    “是的。”宋琛修點頭,這是在座各位都知道的沒必要掩蓋,但南斐沒告訴簡雲墨這些事嗎?


    旁邊一起聊天的一位老總笑道:“宋總,那位老總什麽時候我們才能見到啊,還有點好奇呢。”


    宋琛修用慣用的推辭道:“我也想讓他來,不過他為人太低調了,一直不肯。”


    “太低調”的南斐,昨兒才上了熱搜第一。


    今天還沒從全民討論聲中下來。


    身在外麵的南斐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懷疑是有人在罵他。


    既然南斐不在,宋琛修話裏意思也是南斐不會露麵參加商業活動,在待下去純粹浪費時間,簡雲墨找了個借口走人。


    回到公寓,簡雲墨期待的人依舊不在。


    “嗬。”簡雲墨嘲諷自己。


    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麽。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斐不會來這。


    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了。


    心裏堵得慌,簡雲墨取下櫃上的酒,坐在沙發上一杯一杯的灌。


    酒一杯杯下肚,簡雲墨心裏那個“相見南斐”的聲音越來越大,吵得他又開始頭疼。


    簡雲墨皺緊眉頭,拿上車鑰匙下了樓。


    司機將簡雲墨送到了南水灣目的地,轉頭對著後座人道:“先生,到了。”


    簡雲墨下車,現在時間還不算晚,南斐別墅的燈已經亮起來。


    人在家啊。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簡雲墨就更加熟練的靠著門框坐下來,也不管形象了,頭輕輕靠在門上,閉著眼沒說話。


    這樣就好,能這樣感受感受他一點點溫度就好。


    巡邏的警衛見有個人坐在那,跟無家可歸似的可憐,走了過來,“簡先生,怎麽在外麵不進去?”


    進去?簡雲墨輕哼笑了下,語氣苦澀:“我又有什麽資格進去,我沒資格。”


    說完,像是確信一般自己又補了一句:“對,我沒資格。”


    “……”警衛麵麵相覷,以為是兩夫夫鬧矛盾,便沒在幹涉,走了。


    南斐開車回來時,就看到一坨不知道什麽黑影的東西守在他門前。


    南斐愣了下,悄悄走進,一看,是個人。


    簡雲墨。


    南斐蹲下身推了下簡雲墨,道:“醒醒,你怎麽在這睡呢?”


    被酒精迷醉的大腦有些卡殼,簡雲墨被推醒,呆呆的望著麵前的南斐,沒說話。


    南斐朝他麵前揮揮手,“簡總?你魂還在嗎?”


    誰知簡雲墨突然一把拽住了南斐的手,力道大的驚人。


    簡雲墨久違的感受到了真切的溫度,不再是虛幻的存在,心裏一酸,哽咽了,“我想你了。”


    “南斐——”簡雲墨麵子上繃得特別冷酷,但語氣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我想你了。”


    南斐:“……”


    他看了看簡雲墨,眼神迷離,根本找不到準確焦距。


    又喝醉了。


    南斐沒急著把手抽出來,這男人喝醉力氣更牛似的,硬拽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簡雲墨喝醉後話就比平常翻幾倍的多,根本不需要南斐開口,“你別生氣,我隻是來看看你,沒有想打擾你的意思。”


    簡雲墨說著就要站起身,嘴裏念念有詞:“你不喜歡我馬上走,馬上走。”


    說完,簡雲墨戀戀不舍放開南斐的手,轉頭晃悠著走了幾步。


    南斐估計他會摔一跤。


    果然下一秒,簡雲墨腳下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下,直直摔了下去。


    南斐:“……”嘿,我奶中了。


    摔倒後,簡雲墨慌忙的從地上自己站起身,沒敢看南斐一眼,一溜煙就消失在視線裏。


    南斐打開門走了進去,把東西放好,看到桌上正鮮活的向日葵,撥弄一下,給它灑了點水。


    來到臥室,南斐才發現自己忘了關燈。


    又過了些天,南斐的餐廳開張營業了。


    南斐朋友雖不多,但個個單獨提出來都是能把後背交出去的人,所以如期來捧場。


    簡老爺子也來了,自然也有簡雲墨。


    不過南斐太忙了,和簡老爺子都隻是聊了幾句就去招呼其他地方,更別說看一眼簡雲墨。


    簡老爺子看了看二人,歎口氣,“四年了,我臨死那天能不能看見你兩和好啊。”


    簡雲墨沒吭聲,視線緊黏在南斐的背影,沒移開。


    跟著,許鄴帶著一幫朋友也來了。


    南斐捶了下他肩膀,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跟你聊件事。”


    “好。”四年過去,許鄴成熟了不止一點,他收斂起鋒芒,低調起來,但唯一不變的——


    是看向南斐時,眼底藏著的熱烈洶湧的眷戀。


    剛巧,許鄴和簡雲墨坐的是鄰桌。


    兩個人看向彼此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隻要南斐沒事,兩個情敵見麵就能客客氣氣的道聲好。


    要是南斐出事了——


    許鄴將菜單遞給了朋友,“你們盡管點,今天我請客。”


    南斐忙活一天下來,終於到晚上關店休息的時候了。


    “哎喲累死了,回去睡一覺明天加油幹。”南斐僵硬的扭了扭腰,覺得自己越發不行了。


    一個個員工下班,和南斐告別,南斐最後檢查了下廚房電路什麽的,關上了門。


    一出來,南斐就看見兩個男人站在門外。


    是簡雲墨和許鄴。


    等誰那是一目了然。


    兩個人見南斐出來了,跨步走上前,簡雲墨先道:“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許鄴也道:“我送你吧,正好你不是有事情想要和我聊聊嗎?”


    南斐眨眨眼:“……”


    乖乖,這是在幹啥?


    南斐退了一步,揚了揚手裏的車鑰匙,“不好意思兩位,我是有車人士。”


    有車有房有錢沒有心,避免修羅場避免狗血劇避免種種你愛我我愛他他愛你的愛情糾葛。


    南斐說完,就轉身朝自己的跑車走去。


    許鄴和簡雲墨互看一眼,這樣的結果他們兩個心裏都猜到了,分開,坐上了自己的車。


    南斐踩下油門,一看前置鏡,後麵跟著許鄴的車。


    不用想,許鄴後麵肯定跟著簡雲墨。


    “……”


    怎麽有種,鴨子媽媽帶小鴨子過街的既視感???


    南斐回了南水灣的別墅,既然安全送達,許鄴也不急著商量事情,和南斐道晚安就回了車內。


    簡雲墨下車,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口袋零食塞到了南斐懷裏,道:“你喜歡的,別瘦了。”


    說完,簡雲墨又深深看了南斐一眼,轉身就走。


    南斐:???


    這跟我腦子裏想象得不太一樣。


    還以為會有什麽精彩又頭疼的事情出來。


    不過這樣最好,南斐也累了,進門洗漱睡覺。


    簡雲墨和許鄴,買了幾聽啤酒,在外麵找了個合適的地方談人生去了。


    餐廳開業後,生意一直不錯,南斐找了個空閑時間把許鄴約了出來。


    “答應你的全球旅行該提上日程了,許律師什麽時候有空,知會我一聲,剩下我來安排。”


    許鄴淺抿了口清茶,勾起嘴角:“真好,你還記得。”


    南斐笑了笑,“當然,不過可能就半年時間,國內這邊很多事情還需要我,那你看你確定要跟我去?”


    半年已經足夠了。許鄴點點頭,雙眸透露著真摯:“你去哪,我就去哪。”


    “……”一刹那間,南斐似乎看到了一個小胖墩,兩個小眼珠努力睜開,道:“你去哪,我去哪!”


    南斐按了按眉心,把那不知道哪裏突然冒出來的記憶給塞回去,“行,我等你。”


    我等你。


    如果這句話,換個意義從南斐嘴裏說出口,許鄴會更開心。


    商量好,南斐送許鄴走,“拜拜,那天見。”


    許鄴點點頭,回道:“那天見。”


    南斐回別墅就開始製定旅遊路線,半夜餓了,把想吃的東西羅列出來發了個朋友圈,下床去找吃的。


    別墅很大,一個人住難免會有些害怕,但南斐習慣了,到也覺得還好。


    經過客廳餐桌時,南斐看到了那束簡雲墨送來,卻已經枯萎了的向日葵。他把它從花瓶裏抽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最後再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熬夜冠軍南斐來不起了,準備洗洗睡的時候,門鈴響了。


    這大半夜的——


    南斐咽了咽口水,在廚房裏拿上木棍,去開門。


    一開門,南斐棍子都準備伺候上去了,發現是簡雲墨趕緊停下來,舒了口氣,實在沒好氣:“幹嘛?”


    簡雲墨遞給他一個袋子,“別餓著自己,走了。”


    南斐:?


    接過簡雲墨給的袋子,南斐打開一看,是他剛才在朋友圈列出來的菜單裏的菜。


    裏麵有些菜,就算來回大概得一個半小時,更別說等菜時間了。


    南斐懷疑簡雲墨開的是風火輪,不然怎麽會這麽快。


    而且他發朋友圈,就隻是說說而已。


    南斐把袋子放在桌上,打開客廳的燈,打開了菜盒子。


    不吃白不吃,浪費可恥。


    簡雲墨晚上睡不著,想著就翻翻南斐朋友圈,看到了新動態立刻起身換衣服,出門去買。


    還擔心菜涼了南斐吃不上一口熱乎的,簡雲墨把車速飆到了自己能穩住的極限。


    把菜遞給南斐,簡雲墨走出別墅外,回頭又望了眼,輕聲道:“希望喜歡,南斐。”


    許鄴很快就把手上的時間騰了出來,南斐訂好機票,收拾東西就出門了。


    來到機場,南斐和許鄴碰頭,南斐眼尖的發現許鄴並沒有帶行李,眉梢一挑,沒有問出口。


    許鄴去打了個電話,就坐到了南斐身邊,靠在椅子上,談話突然深沉起來:“南斐,我希望能有一個人好好照顧你,縱使那個人不是我。”


    南斐抬頭看了眼許鄴,怎麽突然說起他的終身大事了?


    許鄴語重心長,歲月已經磨煉了他的心智,不會在像幾年前那樣一個勁想往南斐麵前衝了。


    隻要南斐快樂,他怎麽樣都行。


    “你已經換了一個身份活著,我不想看見你總是活得很辛苦,什麽事都是自己一個人扛懂嗎?”


    南斐點頭:“我懂。”


    “不你不懂。”許鄴反駁道,“你,總是在把想要照顧你的人往外推,冷酷無情還殘/忍。”


    南斐:“……你到底想說什麽?”


    許鄴換了個話題,“南斐,你知道我馬甲了嗎?”


    南斐看了眼許鄴。


    那就是不知道了。許鄴心裏有些酸,“你猜猜吧,是對是錯都沒關係的。”


    南斐轉過頭,看著別處,“不猜。反正我猜不猜的對,你都會毀約。沒帶行李就是證據。”


    許鄴低頭笑笑,釋懷了:“那個陪你全球旅行的人會來的,但不是我。我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許鄴心裏酸澀得要命,神色卻無比理智:“現在就等他來,讓我送送你們兩個了。”


    簡雲墨接到許鄴電話,愣了兩三秒,立刻起身往地下停車庫跑去。


    上車,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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