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芃貞這話說的霸氣,顧停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對著皇家還敢放這樣的話,不愧是人人稱狠的女財神!


    “怎麽,不信?”葉芃貞目光流轉間,似乎有閃閃光芒,氣場相當強大。


    顧停哪敢說不?重重搖了搖頭。


    葉芃貞輕笑:“姐姐教你個乖,‘有錢能使鬼推磨’,記住這句話,一件事辦不成,一定是你的錢不夠,而今朝廷……嗬。”


    一個嗬字,寫盡所有嘲諷與鄙夷。


    沒錯,明君盛世,尚有貪腐重重,水至清則無魚,何況沉屙已久的大夏?顧停在京城留的越久,看的越多,對皇家就越失望,隻要心思機巧,手段用對關節,螞蟻也能絆倒大象,葉芃貞所說,倒也不算狂言。


    可得罪了兩樣……是什麽意思?


    他現在知道了,葉芃貞是女財神,守的是望門寡,丈夫早亡,若是有仇,為何等到今天才動?還有那墳……葉芃貞是江南人,她的丈夫不知道是哪裏人,就算墳不起在江南,好像也不該在京城荒郊,辟成一座孤墳?


    可這話,好似不應該問。


    顧停就轉了方向:“京城近來發生了一些事,戶部倉房被盜……夫人可知?”


    葉芃貞放下茶盞:“你其實想問的是,這件事同我有沒有關係吧?”


    顧停訝異對方的聰明程度,坦誠點頭:“嗯。”


    “正該如此,”葉芃貞很滿意他的態度,竟然唇角微彎,笑了,“男兒家,說話敞亮些,不必藏著掖著,你這孩子我瞧著喜歡,別越長越歪,跟外頭那起子油膩貨似的。”


    女財神長得好看,笑起來更似春光韶華,驚豔了時光,就是這話吧……


    怎麽就‘這孩子’了,他比她好像也小不了幾歲?還有‘油膩貨’這三個字,顧停總覺得意有所指,女財神提起時不知道想起了誰,眉眼溫柔了片刻。


    葉芃貞:“此事我也是近來才聽說,同我無關。不過你放心,你的事我既應下了,就會幫你留意。”


    顧停不敢再提別的:“我們從哪裏開始?”


    葉芃貞一笑:“當然是綢緞生意。”


    顧停:“生意?”


    葉芃貞:“放出了肉,才會有狗來咬嘛,此事我心裏有數,你不必擔心。”


    顧停點點頭,心說先前找的消息隻怕白找了,他得重新定方向:“讓山長這裏,我盡量想辦法。”


    “嗯。”葉芃貞說著話,隨手拿出一封禮單,遞給顧停,“先頭你來尋我,我因病錯過,一點小東西,你別嫌棄。”


    顧停以為是細細的,長方形的一張紙,誰知一打開,竟是折了好幾層,打開後長長長長一張紙,寫的是小楷,密密麻麻,全是禮物,吃的用的穿的無一不足……如此手筆,怎麽能叫一點小東西!


    葉芃貞看著他,還微微蹙了眉:“瞧你瘦成這樣子,定是家裏沒好好養,聽說你喜歡吃小銀魚,現在不是季節,死貨再冰鮮也不如鮮活好吃,過了這兩個月,你去江南,隨便吃,我請客,這幾桶鰣魚還行,肉甜味鮮,我府裏也會養,你先隨便吃著,沒了再來問我要。”


    顧停:……


    剛想說不必了吧,就看到禮單往下,長長一串珍珠,東珠南珠海珠紫珠……全部以斛計,十斛十斛的送。


    葉芃貞垂眸端詳自己染過的指甲,慢條斯理道:“你不是喜歡小南珠,為此同鎮北王吵過許多次架?不過一些小玩意兒,王爺若忙不過來,你盡可同我說。”


    顧停:……


    霍琰這是被鄙視了嗎?絕對被鄙視了吧!他是王爺,葉芃貞隻是商者,不好說不好聽的話,但話裏話外意思,絕對內涵了!


    這麽點兒小玩意兒都搞不定,還叫‘心尖寵’鬧脾氣,算什麽王爺,窮死你算了!


    “不,不必了吧……”顧停還真不大敢收。


    這位夫人您是不是忘了?剛剛還在說人生隻執著兩樣東西,頭一樣就是錢,無緣無故砸出去這麽多東西給一個陌生人,難道不心疼?


    葉芃貞眉眼淡淡:“我葉芃貞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你不喜歡,盡可扔了。”


    顧停:……


    “沒有不喜歡,說出來慚愧,這麵的東西,每一樣都讓我心念狂跳,可無功不受祿——”


    他瘋狂暗示,不合適不合適,這真的不合適!


    見不是禮物不討喜,葉芃貞眉眼微鬆:“誰說無功,你不是幫了我兩回?我多年無親無家,說來也是慚愧,偶然見你就覺麵善,再見更是心生暖意,倒也沒別的意思,隻想把你當弟弟看,我知你同鎮北王交情匪淺,若瞧不上我這商家身份,不願意,那便算了。”


    顧停不知道葉芃貞有過怎樣的過往,隻知一個女人走到現在絕對不容易,他看的出來,葉芃貞看他的眼神十分清澈,即便有絲柔軟,也絕非男女之私,他之於她,似乎有某種移情效果,或許……她真的曾經有個弟弟,和他長的很像?


    話說到現在,再拒絕就不合適了,顧停想著,以後好好回報就是了:“如此,在下愧受了。”


    葉芃貞又笑了,再次把茶盞往前推了推:“這就乖了麽。”


    顧停乖乖給她添茶,不敢再說別的,再說,她再塞來一張更大的禮單怎麽辦!


    因為添茶的動作,葉芃貞身體前傾,素手推杯,顧停微微站起來,撫袖彎身,二人距離看起來有些近,又因剛剛談話,氣氛很有些溫情。


    偏偏這個時候,霍琰回來了,隻一眼,臉色就黑了。


    水注杯中,回聲清脆,春日陽光燦金,無風生暖,偏有那麽些暗影落在角落,絲絲陰寒。


    顧停並未察覺到異樣,衝霍琰招招手,開心的為二人介紹:“這位就是女財神葉夫人,之前我們曾見過麵的,你記不記得?”


    又指了指霍琰,對葉芃貞道:“他便是鎮北王霍琰,夫人應也眼熟。”


    葉芃貞福身行禮,規矩挑不出錯:“妾身葉氏,見過王爺。”


    霍琰堂堂鎮北王,自不會明著跟女人計較,尤其女人並沒有犯錯,頜首點了點頭:“葉夫人。”


    事也談了,茶也喝了,葉芃貞便不多留,同顧停道別:“我手邊事忙,不便多留,你若有事,隨時派人和我傳話,等空了,咱們一起好好吃個飯,我那裏有好酒,你必然沒喝過的。”


    “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顧停微笑送她出門,兩個人言笑晏晏的樣子……哪哪都不出格,可霍琰就是不開心,等顧停回來,門一關,一句話沒說,就把顧停頂在牆上,狠狠啃了個夠。


    顧停:……


    這狗男人什麽毛病!


    葉芃貞坐進馬車,笑容早就收起,素白手指撐著額頭,仍是一慣的清冷模樣。


    紅綢從小爐上將溫著的湯藥取來,遞到她手上。


    葉芃貞皺了眉,明顯不喜歡,還是一口喝了。


    “主子……”


    “我知你在想什麽,”葉芃貞閉了閉眼,“早年不懂事,看誰都是仇人,看誰第一眼,就在猜他在想什麽,有什麽花花腸子,我要怎麽對付,慢慢的,竟再沒有順眼的人。”


    日子過成這樣,也太寂寞了些,往後有什麽奔頭?


    “好不容易碰到個有個眼緣的,就特別想珍惜。我賺錢,不就是為花的開心?東西給他,見他開心滿足,我就高興,這就夠了。”


    “他的湯,真的很暖。”


    紅綢聽著,十分心疼。過往年月,自家小姐怎麽一步步走過來的,她最清楚,不是小姐看誰都習慣往惡裏看,是小姐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遇到善良的人,隻除了一個,可那人也死了。很早以前,小姐的日子就是一潭死水,很多時候她都擔心小姐放棄了,不想再活,現在這樣也好,能活下去,開心的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花點錢算什麽,隻要小姐能開心,那位顧公子別說喜歡小南珠,就是喜歡天上的月亮,她們這些人就算赴湯蹈火,舍棄性命,也要為他尋來!


    紅綢不但想了,還琢磨著給出了建議:“奴婢瞧著顧公子很喜歡煲湯,是個愛操心的,可男兒家不懂保養,總是做這些,手是會粗的,好不好看不打緊,到了冬天卻是會幹燥裂皮,容易生凍瘡,主子要不要送點膏子?咱們可是做這個起家的,有那淡香清雅,又效果拔群的,很適合顧公子,主子要不要送些過去?”


    葉芃貞果然立刻精神了很多:“那自然是要的,你去準備準備,再補一份禮過去。”


    “是!”


    房間裏。


    一吻畢,霍琰按著顧停,呼吸急促,聲音暗啞:“你是我的。”


    顧停:……


    狗男人是抽什麽風!再繼續是要壞事的!


    感覺今天對方眼神尤其危險,他不好硬碰硬,乖乖點頭:“嗯,我是你的。”


    是你的是你的都是你的!好了吧!


    霍琰果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鼻尖蹭了顧停半晌,在顧停忍不住要造反的前一刻,退開來:“她是葉芃貞?”


    顧停鬆了一口氣,趕緊掙開,給霍琰倒了杯茶,讓他灌下去好好消消火:“是不是很巧?看到她我也很驚訝,送出去的禮到現在都沒有回音,我還以為這條路走不通,她本也是女眷,不好多纏,我幾乎已經放棄了這條線,誰知她上門來尋,還記得我幫過她的事……雖然人家可能並不需要幫助,她人真的很好,答應幫忙了!”


    “隻是她最近也有點忙,如果專注幫我們,自己的事多少會有點小疏忽,咱們不能白受恩惠,得幫人家圓事……沒想到女財神是這樣的女財神!”


    顧停想到宮宴那日,他還用女財神的名號嚇唬過施雅嫻,結果這麽快就認識了,還互相很有眼緣,有些興奮:“她好漂亮!不但長得漂亮,也極聰明,我話都還沒說完,她就知道我在想什麽了,說話還特別坦率敞亮,一個女子,比大老爺們都直率,不愧是巾幗英雄!你看——她還送了我這麽多禮物,就因那日我去送禮,她生病了不知道,小小歉意就這麽大方!”


    他是真的很開心,正在興頭上,完全沒注意,他多說一句,霍琰臉就黑一分,再說一句,霍琰臉又黑一分,到最後臉已經不能看了。


    良久沒得到回應,顧停回頭一看,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霍琰危險眯眼,放下茶盞,一步步欺近:“漂亮?聰明?嗯?”


    顧停還沒反應過來,腰已經被扣住:“啊?”


    別人的確聰明又漂亮,他沒說錯話啊!


    霍琰欺的更近,近在咫尺,氣息交纏:“比本王大方?”


    顧停:……


    雖然這話說出來不太好聽,但別人的確比你大方啊,和太王妃有一拚了。太王妃當時也是給了他好長好長的禮單,重的他都不好意思收。


    說起來霍琰也不算沒送過他東西,比如溫泉莊子上的那個廂房,打開全是寶貝,可當時他不是沒要麽……


    霍琰逼近:“不許喜歡她。”


    顧停頓時明白,這狗男人是醋了:“你這話就過分了啊,就是尋常說話,怎麽能是喜歡呢?”


    霍琰才不聽,一個來勢洶洶的吻,再次咬過來。


    “別唔……”


    “你是我的。”


    一回回這麽搞,顧停有點受不住,最後下狠心,咬了霍琰一下,兩人才分開,沒有鬧出更大的麻煩:“話都不會好好說,就知道咬人,你是狗麽?”


    霍琰大拇指撫過唇上牙印,眸色又暗又沉:“也不知道誰是小狗……”


    顧停:……


    生氣!可恨這狗男人太聰明,咬的狠卻技巧十足,沒留下半點證據!


    推開霍琰,顧停轉身就走。


    霍琰見把人氣狠了,隻能收了身體裏那勁股,摸摸鼻子:“寶寶別走,我錯了。”


    顧停:……


    他頓時耳根通紅,停停現在已經滿足不了這狗了麽!寶寶這麽肉麻的話竟然隨口就來!


    顧停狠狠瞪他:“你錯哪兒了?”


    霍琰:“亂說話。”


    認著錯,眼珠還一錯不錯的盯著顧停的唇。


    顧停:……


    這屋子是沒法待了,他轉身推門出去,走上了大街。


    霍琰當然跟上,他來,本也是為了接顧停出去吃飯。


    為了不刺激這狗王爺,顧停一路並沒有說話,直到他聽到遠處有人追著玩鬧,喊出一個名字叫‘讓茂’。


    姓讓。這個姓並不常見,顧停有些敏感,拉住霍琰問:“白馬書院山長讓重,曾官至宰輔,你可知道?”


    霍琰手握重兵,對朝廷官場自會經常打聽:“知道。”


    顧停又問:“那他家的事,你知道麽?”


    霍琰唇角微勾:“停公子可是有求於本王?”


    顧停:……


    根本不用多問,看這狗王爺眼神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肯定不是什麽正經事!可有求於人,有些事吧……


    他眉眼彎彎,麵帶微笑:“王爺可願相告?”


    霍琰眼神微深:“求我。”


    顧停:……


    您沒病吧?大街上玩這個真的合適?


    想想這狗男人剛剛醋過,心裏有些脆弱,便大方的原諒了他,看看左右,小聲湊過去道:“嗯,求你。”


    霍琰心中受用:“求誰?”


    顧停:“求王爺。”


    霍琰:“王爺是誰?”


    顧停:“霍琰。”


    霍琰:“霍琰不好聽,換一個。”


    顧停:“你到底要鬧哪樣——”


    目光隨霍琰落到一間鋪子,顧停突然臉色紅透。


    那是一家做喜餅的鋪子,但凡有過去訂製的,都是家中有婚嫁大事的人家,喜餅做的圓圓胖胖,中間還點了一個大紅點,以紅盒紅綢包裝,極為喜慶。


    這暗示直白到露骨,再不明白,顧停可以一頭撞死了。


    成親推後,內心的渴望並不能推後,霍琰很想聽他叫一聲夫君。


    可青天白日的,還在大街上,這種話怎麽說得出來?顧停使了使勁,還是覺得很羞恥,叫不出來。


    “不叫?”霍琰麵無表情的轉身就往前走。


    “別!”


    顧停輕輕拽住霍琰袖子,小力晃了晃:“你就告訴我嘛,求你了……好不好?”


    霍琰頓住。


    小東西在撒嬌,甜甜軟軟,眼睛裏水色氤氳,眼角染著緋色,這人慣常倔強,很少露出脆弱,這是第一次,在他麵前這麽這麽軟,這麽這麽乖。


    霍琰心尖狂顫,喉頭滾動,差點氣血倒流。


    這是什麽甜甜小可愛!


    根本拒絕不了,霍琰眼神直直的就點了頭:“好。”


    顧停立刻鬆開了他袖子,肅正表情:“行了,說吧。”


    心說還治不了你了!就你蔫壞,一肚子鬼主意,別人就不能壞了?就你有套路,別人就不會裝了?不就是撩人,誰不會!


    霍琰:……


    好像上當了……可這種當一點都不虧,他還想多上幾回,好多好多回!


    “怎麽突然對讓重感興趣?”霍琰知道這是在大街上,幹什麽都不合適,逼自己想正事,“跟咱們的事有關?”


    顧停:“葉夫人提供了一些線索,我也覺得這個方向更好,若能得其青眼,接下來在京城的任何事,都會好辦很多。”


    霍琰頜首:“方向可以,做起來很有難度。”


    順著長街慢慢前行,他聲音淺淺,和顧停說著知道的信息,包括剛剛從渠道得到的。


    讓家不算富貴望門,卻是傳承久遠的大族,每代都有書癡,每代都有大儒,近四代,隻有讓重一個在朝中當過官,也沒當太久,早早辭了,回家擔任書院山長,多年以來,著書立轉,批注釋文,可以說著作等身,倍受文人敬仰。


    他一生清心寡欲,到現在身邊也沒什麽仆人,大多雜事學生們就幫忙做了,家中隻有一老妻相伴,對吃穿財名都不怎麽感興趣,除了從未現世的奇書古籍,基本沒什麽東西能吸引到他。


    “奇書古籍白馬書院收藏已經足夠多,想要再找很難,停停若想以此接近,怕是有些難。”


    顧停明白,吃穿財名皆不喜的人,想要為他做點什麽,也很難。


    別人吃穿不愁,地位也夠,沒什麽煩心事,錢帛名利酒色財氣也都不沾,真要有什麽愛好能打動,別人早就衝上去了,哪能輪到自己……怎麽辦?難道真的沒辦法了?


    也不一定……


    顧停突然想到一個方向,老人們最愁的,大約也隻有子孫了,想到剛剛聽到的那個名字,他突然問霍琰:“這位老先生有幾個兒子?生了幾個孫子?”


    會問這個,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來,‘讓茂’這個名字之所以讓他敏感,是因為上輩子聽說過,這人是個紈絝,想法和一般人非常不同,有那麽一段時間,江暮雲和他走的很近,算一算……大概就是這個時候。


    江暮雲所有動作都不會是無的放矢,讓茂這個人如果不是真的紈絝,就是背後的東西,於江暮雲有用。


    同樣的不常見微妙姓氏,差不多的時間點,猛然想起,他不可能不在意。


    霍琰:“老先生成親晚,膝下隻有一對兒女,也隻有一個孫子,兒子隨他在書院,性格方正,有大才,孫子好像還未長成……”


    顧停有些急切:“這個孫子是不是叫讓茂?”


    霍琰:“好像……是。”


    顧停眸底迸發出絢爛光彩,他就知道!


    江暮雲慣會哄人,話術用的相當漂亮,尤其對付不怎麽聰明的人,隻要他想,很容易和這人成為‘朋友’,之後利用‘朋友’的心疼,讓‘朋友’自己努力發光發熱,用自己聰明手段或是家中寵愛,幫他的忙。


    他很少失手,本人也一向君子優雅,才學過人,風骨清貴,別人家長輩就算幫了忙,心裏有小小的不舒服,也不會怨恨。


    顧停覺得,這裏頭有空間可以操作。與其像江暮雲那們哄的小輩開心,跟他做朋友,利用家中寵愛達到目的,不如讓這份‘寵愛’變個模樣……如果他能讓這紈絝清醒,自此積極向上了呢?


    如果他能影響讓茂改變心態,解決讓重內心一直擔憂發愁的問題,讓重對他是不是會另眼相看?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如果真的能做成這件事,若他有求,別說怨恨不舒服,讓重隻怕還會主動幫忙。


    但這件事並不容易。他絕非世上最聰明的人,他能想到的辦法,別人肯定也想到過,打算過,但都沒有做成,讓茂此人,並不好搞。


    顧停與他並沒怎麽接觸過,但知道他其實並不壞,隻是有些軸,喜歡特立獨行有本事的人,越正派,越‘別人家好孩子’,他越厭惡……


    大腦不停轉動,顧停拽著霍琰袖子:“我想知道讓茂最近在幹什麽,馬上就要,你快點幫我查!”


    霍琰垂眼看著袖子上的白白小手,心中受用,麵上不動聲色:“我才回來,還沒跟你吃頓飯。”


    這已經是很隱晦的撒嬌了,別人家的狗再忙也得歇腳不是?他一個堂堂王爺,不想要別的,就想要心上人心疼心疼,安慰安慰,很深情很乖軟很粘人的那種。


    顧停:“哦,那你趕緊吃飯,吃完飯趕緊幹活。”


    還順手就近指了街邊一個飯肆,一點都沒格調,一點都不浪漫,味道可能也好不到哪裏去,隻能塞飽肚子的那種。


    霍琰:……


    媳婦兒一點兒都不疼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鎮北王有個心尖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鳳九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鳳九幽並收藏鎮北王有個心尖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