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酒樂正酣。


    誠然,鎮北王和顧停吸引了大量火力,沒太多人注意孟楨,沒太多,也還是有的。二人離場後不久,就有人過來給小王爺敬酒,說聽說小王爺喜歡收集特殊藥材,他那裏正好有個好東西,大寶貝,想給小王王爺看看,不過這裏不方便,問小王爺感不感興趣,一會兒外邊聊聊?


    好東西?大寶貝?


    孟楨在對方的各種誇張描述中,小嘴張開眼睛睜圓,小雞啄米的點頭,好呀好呀,他要看大寶貝!


    小王爺是個嚴肅正經,態度認真的小王爺,說話算數,答應別人的事當然要做到,沒一會,孟楨就離席,走出了大殿。


    可在外頭轉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約他的人。


    “咦?人呢?”


    孟楨等了一會兒,又往來時的路走走,準備迎一迎,走走停停很久,都沒有會到應該出現的人。


    小王爺不太開心了,皺著小眉毛問身後護衛:“剛剛跟我說話的那個人,你有看到麽?”


    護衛孟策:……


    “沒有。”


    從沒見過這麽躲避危機的,這個小祖宗,竟然迷了路。


    別人說東邊,小祖宗出來抬腳就往西走,走走停停轉轉,方向整個都是反的,再怎麽認真也不可能碰到人啊!


    不過他是不會提醒的。


    弟弟皺著小眉毛,認真撓頭苦惱的樣子,特別可愛。


    孟策聲音淡淡:“找不著算了,別人或許就是騙你玩的。”


    “怎麽可以這樣!竟然騙人!”孟楨鼓起小臉,握起小拳頭,十分生氣,“那個壞蛋,我去罵他!”


    一邊走,還一邊擼袖子,看起來好像真的要大幹一場。


    當然被拉住了。


    孟策忍俊不禁:“堂堂小王爺,不好當殿打人,還是屬下去吧,晚一點,悄悄的。”


    “好呀好呀,”孟楨放下袖子,眼睛一轉,眯眯眼笑得像隻狡黠小貓咪,“但是不可以打死哦,打一頭包就好,最好套著頭打,叫他不知道是誰幹的!”


    孟策目光微暗,揉了揉弟弟的頭:“嗯。”


    敢壞心眼騙他弟弟,就得付出代價。還好東西?大寶貝?弟弟想看什麽好東西大寶貝……他這裏沒有?


    “回去麽?”


    “不要,裏頭吵得耳朵疼,我想在這坐會兒。 ”


    孟楨不想回大殿,也很懂事,知道這裏不是可以隨便逛的地方,並沒有走多遠,就在小亭子裏賞景。


    別的不說,皇宮景致正經不錯,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有小橋流水,也有樹木蔥翠,不知花匠們用了什麽妙招,早春花朵紛紛吐芳,看起來很是喜人。


    可他乖乖的不想見任何人,奈何別人要來。


    忽聞環佩叮當,有素釵美人身影娉婷,穿花拂柳而來,遠遠就聽到有宮人行禮:“見過姚美人。”


    有女眷,孟楨本想拉著哥哥避嫌,聽到一個名字就沒動了。


    姚美人一行大概是沒看到別人,身後宮女小聲問:“美人方才得罪了顧公子和鎮北王,是不是不太好?”


    孟楨對小夥伴的名字極為敏感,倒是不怕別人提,隻怕這裏頭有事,得罪?什麽得罪,怎麽得罪的?結仇了麽?


    他輕輕搖了搖哥哥的胳膊,眼睛巴巴看著。


    孟策無奈,大手撈住弟弟腰,帶他一個旋身,藏到了綠林暗處。


    灌木叢是夠綠,味道也很清新,可惜不夠密,遮擋兩個人身影有些勉強,孟楨緊緊抱著哥哥,生怕露出去一點,二人頭挨著頭,肩抵著肩,孟策隻要稍稍一低頭……


    姚美人不愧是美人,長得很漂亮,眉眼嫵媚,豔色姝甚,可惜身上穿的太素,有點對不住這封號。


    美人許也是習慣了,走的很快,絲毫不在意,連走還邊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願意?可我不這麽做,在這後宮裏怎麽活下去?姓尤的賤人把著皇上,不讓咱們見也就算了,我也不稀罕,打進宮來,我就沒想著過好日子,可她總這麽提防算怎麽回事?”


    她狠狠揉著帕子,切切咬牙:“也是我命賤!沒本事保自己,隻能聽別人擺布!”


    宮女小心看了看四周:“可那位顧公子……瞧著不像好欺負的!”


    姚美人臉都黑了:“所以我才更氣!誰都有本事,誰都厲害,和著整個皇宮,就我一個人好欺負是吧!”


    宮女縮著頭,聲音細細:“那接下來的事……主子還幹麽?”


    姚美人大怒:“你說呢!”


    宮女不敢說話了。


    姚美人冷哼一聲:“幹了,可能過幾天我就會被鎮北王給弄死,不幹,今天晚上我就得埋了這紫禁城的井!”


    根本沒的選擇。


    “不過……”姚美人唇角繃的緊緊,“我瞧著顧公子把王爺看的很緊,王爺也很給麵子,兩個人都那麽厲害,我這邊要什麽沒什麽,搞不成事也正常……”


    剛這麽想,她又打住了:“不行不行,我必須得搞成!家裏就剩一個吃奶的小侄子,牙都沒長齊,我要是死了,他沒準立刻就會夭折!”


    搞!必須得搞!還必須得搞成!


    姚美人雙目燃著火,大步流星的走了。


    孟楨聽完了,抬頭看哥哥,二人距離實在太近,他的嘴唇好像碰到了哥哥的臉,又好像沒有。


    剛要問,哥哥已經開口說話了:“想幫她”


    孟楨就有點猶豫。


    孟策卻已經看出來了。弟弟雖然沒有武功,很多事也不明白,可從小心思敏感,對人的感覺更是敏銳,能離家出走那麽遠還沒被壞人給拐跑,得益於他那種小動物一般的直覺,他下意識不覺得很壞的人,肯定也不會傷害他。


    “在哥哥麵前,不需要有顧慮,想什麽就說出來,嗯?”


    孟楨這才乖乖點了點頭:“嗯……皇宮這種地方,哪哪都太複雜,我不敢隨便主張,刀一那位美人不領情,事後還要報複咱們怎麽辦?”


    “那就先告訴顧停他們,讓他們自己選?”孟策貼了貼弟弟額頭,“他們都是聰明人,肯定會選對自己最有利,最好的路。”


    孟楨這下放心了:“嗯!停停最聰明!”


    現場再次安靜,二人剛要出來,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嗯……輕點……你好壞……”


    孟楨眨眨眼:“又,又來人了麽?”


    跟方才姚美人的方向相反,那裏更偏僻,更遠一些,他有點好奇的回頭看,突然被不知道哪裏來的紗幔蒙住了眼:“啊啊啊哥哥我看不到了!”


    孟策將亭中紗幔扯下,蓋在弟弟頭上,眼神涼薄的掃過牆角那對辣眼睛的東西,抱著弟弟向外縱躍。


    “沒什麽,就是風有點大。 ”


    這裏是皇宮,守衛森嚴,高處尤其不大好走,並不是什麽危及性命的大事,孟策便沒運輕功,隻抱著弟弟迅速往外繞。


    風再大也有限,紗幔往下滑,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而那對不知死活的髒東西,仍然在一邊浪。


    孟策一著急,低下頭,隔著紗幔,吻上了孟楨眼睛。


    孟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眼睛上溫溫的,癢癢的,感覺軟綿綿,像是小時候哥哥的親親……


    “哥哥?”


    孟楨有點著急,可惜力氣怎麽使都不對,小爪子扒拉了半天,也沒把紗幔掉扯。


    孟策沒說話,隻是抱著他不停走。


    孟楨更著急了,小爪子繼續用力扯,終於——紗幔扯下來了!


    可是眼前又黑了!


    孟策大手蓋住弟弟的眼睛:“乖一點,嗯?”


    “哥哥……”孟楨沒感覺到危險,哥哥的狀態也看不出危險,稍稍放了些心,又有些難為情,“你幹什麽呀?”


    終於走到安靜角落,四下無人,再也沒什麽髒東西,孟策終於放開了蓋著弟弟眼睛的手:“隻看哥哥,不好麽? ”


    眼睛終於能看見,孟楨四下望了望,沒看到什麽,最終看回哥哥的臉:“哥哥怎麽了?”


    孟策不說話,隻眼神深邃,內裏惟有雲海翻騰。


    孟楨有點害羞,哥哥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英氣,颯爽,還有常年征戰的驍勇肅殺,男人味十足!他好想好想成為哥哥這樣的人,可惜這輩子怕是沒機會了……


    少年脖頸纖弱,眼神清澈幹淨,像春日澄透水麵,唯倒映一人,滿滿都是崇拜,仰慕,親近,以及完完全全的信任。


    孟策有點受不了,心髒瘋狂跳動,腦海裏不停閃現剛剛那一堆髒東西,充滿野欲,像不知羞恥的獸類……


    他想不顧一切,就這麽低下頭,欺負下去,卻又不敢,不可以。


    哪怕這麽完完全全的擁抱,他都不敢太放縱,總是避著角度,不想讓弟弟看到他的哪怕一點醜態。


    “啪”的一聲。


    孟楨親了下哥哥的臉。


    孟策整個人怔住,隨即閉上眼睛,指尖繃到發白:“不可以這樣,哥哥之前說過的話,還記得麽?”


    孟策點點頭:“我知道呀,可這裏沒人,哥哥又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他不知道哥剛才看到了什麽,想到了什麽,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事,他一直都笨笨的,不能替哥哥分擔,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哥哥,替他消解這些情緒,能做到的,好像隻有這個。


    他和哥哥一直相依為命,哥哥從不會嫌棄他,他知道的!


    “沒關係,我會一直陪著你呀,直到等你找到嫂子,生了小寶寶! ”


    少年眼睛亮亮,每一句話都發自真心,直白而熱烈。


    孟策心裏越暖,就越生氣:“我不會生小寶寶。”


    孟楨:“嗯?”


    孟策磨牙:“這輩子都不會!”


    紫禁城宮殿巍峨,淺金屋瓦映著星光,好似見證著世間的亙古長情,有的綿蜜動人,有的熱烈火辣,星光無聲,燈火耀明,連這夜裏的風,似乎都繾綣多情了起來。


    微涼夜風裏,融融星光下,顧停盤在霍琰身上,被他抱著縱躍前行,還真沒什麽害羞的。


    成親乃終身大事,作為當事人的自己,更當要慎重,以後日子怎麽過,前方可有困難險阻,可有危險重重,擔憂難安的時候拿什麽來慰藉自己,漫長歲月要怎麽消磨,要怎麽對待身邊的這個人,好一點更好一點是多好?不提對方,自己能不能做到始終如一,給這個人安全感,給出自己所有情感,堅定的伴他一世,守護他,依戀他……


    必須得認真的,好好的想一想。


    成親不是開玩笑,自己和他的人生都需要慎重思考。


    沒決定之前,當然要保持距離,也要讓自己保持理智,既然決定了,想好了,明白了,為什麽要害羞?


    這種事,誰害羞誰吃虧!


    顧停算是明白了,對付流氓,就得比他們更流氓!你要是總害羞,總不好意思,不是勾的別人一回回想逗?從今天起他就不要臉了,看霍琰這個不要臉的王爺還能怎樣!


    一路循著動靜,顧停兩腿纏的霍琰很緊,反正他自己是沒什麽,霍琰這廝麽,哼哼,有本事你就乖乖保持好別動!


    “停!好像有人!”


    顧停拍了拍霍琰的肩。


    霍琰五官強,對動靜更為敏感,很快帶著顧停,停在了一個偏殿牆頭。


    遠處,有兩個人在說話,一個披著披風,帶著兜帽,另一個穿著尋常的宮人衣服,不過遮不遮臉都沒什麽用,距離太遠,夜色又太暗,顧停和霍琰根本看不到這二人的臉。


    “還沒有找到……”


    “必須得加快……娘娘安身立命的東西……隻一樣已不保險……皇上已經不在意當年的事……”


    “這個要是找不到……”


    “必須得找到……”


    靜謐幽夜,聲音會傳出很遠,哪怕這二人有意壓低了,顧停和霍琰仍然模模糊糊的能聽到。


    “姚美人那邊……剛剛已經動過……可惜段數不夠……”


    “一會兒必須得繼續!過了今夜,怕不會有更好的時機!”


    “皇上那這……”


    “誰!”


    突然間,那邊似乎發現了這裏的動靜,抬手就是一隻袖箭射來。


    霍琰當然不可能讓顧停受傷,立刻抱著他躲避。這一急急躲避,難免露出行跡,現場似乎不隻是兩個人密謀,巡邏侍衛發現了,立刻搭了弓,箭支‘咻咻咻’不停射來。


    這牆角是不能再聽了。


    霍琰立刻抱著顧停離開。


    他速度很快,目光精準,動作卻很輕靈,不停縱躍騰挪,躲過了一批又一批箭雨,像一隻優雅的大貓,不緊不慢,從從容容。


    顧停一顆心怦怦怦跳個不停,感覺再這樣看下去不行,他竟然覺得這流氓此刻無比帥氣!


    他心思轉動,將心神放在剛剛的事情上,在皇宮裏這樣鬼鬼祟祟說小話,幹的一定不是什麽正事!娘娘是誰?這宮裏從始至終就沒有皇後,尤貴妃一人獨大,除了她還有誰配被人叫做娘娘?


    所以尤貴妃是在找東西?那件東西還很重要,可以用來安身立命?什麽叫‘隻一樣已不保險,皇上已經不在意當年的事’?當年發生了什麽事……尤貴妃後宮獨寵至今,莫非並不是什麽真正的帝王癡情,而是手中捏有建平帝的把柄?


    這就有意思了。


    若一切源於寵愛,真情,很多東西很難打破,畢竟人們內心深處總是重情的,可若一切源於利益,就可以毀於利益。


    這段關係可能開始的就不單純,有人為其得意,為其所惑,有人張了網,下了注,所有走向,不是雙方角逐,就是某一方有意指引……


    顧停覺得,尤貴妃不是不聰明,可是在這皇宮討生活,還是不夠聰明。


    姚美人已經動過……動的是誰?想幹什麽?或者說,尤貴妃想讓她幹什麽?


    顧停隱隱覺得這很重要,可惜信息量有限,他不能窺得全貌。


    “別怕,”似乎感覺到了顧停的緊張,霍琰微微低頭,溫熱呼吸滑過他耳畔,“有我在。”


    顧停摟緊了他:“我才不怕。”


    就是剛剛那一刻想的有點多,覺得這皇宮看起來好看,巍峨大氣閃閃發光的樣子,其實就是個吃人的怪物。


    箭雨還在繼續,卻已經不是衝著這邊,霍琰抱著顧停來到一處偏僻屋角,頭頂星光爛漫,外麵箭雨洶湧。


    二人離得很近很近,目光中隻有彼此的倒影。


    這個時候躲在這裏,比出去亂闖方向安全的多,鎮北王很從容,捏著顧停的手:“同我說實話,之前為什麽不開心?嗯?”


    顧停任他握著,眼梢垂下:“因為尤貴妃可能前行在暗裏的算計……你剛剛也聽到了不是?她好像有很多秘密,也準備了很多,比如找的那什麽東西,還有什麽姚美人……”


    “撒謊。”


    霍琰把人頂在牆上,目光專注又危險:“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顧停心髒怦怦怦亂跳,看著霍琰的眼睛,看著頭頂滑過的流箭,難得的直白坦率了起來:“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做的不夠好,總是忍不住計較。”


    有些事明明心裏明白,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是忍不住意難平,情緒的發展方向,理智根本無法控製。


    霍琰勾唇,眸底迸發出光彩:“那是因為你在意。”他有些得意,“你在意我。”


    顧停耳根刷的紅了。


    霍琰又欺近些許,幾乎是在和顧停耳語:“你對我,可以再計較一點。我很喜歡。”


    顧停:……


    “我和那個女人沒有任何關係,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施雅嫻,不對,應該是俞施氏。當年我來京城,遇到了一些事,在深山中偶見她被山匪所擄,順便救了一把。”


    看著顧停微微局促的臉,霍琰唇角噙著淺笑:“別說我不喜歡女人,就算喜歡,當年的施氏隻是十來歲的小丫頭,我不可能對她有任何想法。山深雨大,行路不便,才有了什麽‘兩日夜’的相處,其實我根本就沒同她說過話,隻是沒有厲聲敢她離開。在山洞裏,我換衣服被她看到了,當時隻以為偶然,今日細想,或許不是,有些人就是那麽早熟。”


    “然我無愧於心。換了任何人是那種處境,我都會救。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見弱女遭欺淩視而不見,不許再醋了,嗯?”


    顧停鬧了個大紅臉。


    這混蛋明明都知道!為什麽一直裝不知道一直在逗他!很、好、玩、嗎!


    他狠狠瞪向霍琰。


    霍琰笑了:“為什麽不問出來?”


    顧停又泄了氣,垂眼:“因為我知道的……”


    他知道霍琰就是這樣的人,知道這中間一定不會有什麽,霍琰不可能瞞他。


    霍琰挑眉:“知道還不信我?”


    顧停搖了搖頭,不是信不過,其實也沒真生氣,真生氣怎麽可能這樣就過去了?他就是坐下某個決定後,對這個人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就是不許別人肖想,多看一眼都不行。


    但這話怎麽能說出口?


    霍琰突然低頭,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住。


    這是一個不怎麽溫柔的吻,粗糙,凶猛,帶著野獸圈地盤的霸道,顧停被按在牆上,隻覺得渾身發麻,有種被開閘的猛獸盯上,拆吃入腹的危險。


    欲念絲絲入扣,澎湃洶湧。


    呼吸亂了,心髒忘了跳,不知是他的,還是他的。


    霍琰喘息著蹭過他的唇,聲音沙啞:“現在,信了麽?”


    顧停感覺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不敢看他:“你……”


    霍琰:“那天就想這麽做了。”


    顧停臉更紅,他知道他說的是哪天。


    霍琰捧起顧停的臉,目光溫柔,如皎月傾滿:“我心悅你,此生唯你一人,心儀不改。”


    顧停感覺自己的臉都快燒起來了。


    霍琰看著他,笑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慢慢講給你。至於你,所有樣子我都喜歡。過去的都不重要,未來要緊緊牽好我的手,知道麽?”


    顧停突然明白,他們的確未能參與彼此的過去,很多事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份不知道,探索的過程才可貴。人生漫長,過往藏了珍珠,是驚喜,未來有滿滿群星,是璀璨,所以一切,他都可以擁有。


    有些小計較沒關係,偶爾鬧鬧小脾氣也沒關係,吃醋於情侶本來就是情趣,是感情的一部分,大家都從沒經驗開始,在拌嘴中升溫,在理解中熾愛,有好奇,有牽掛,這份感情就會一直延續,走到最後的最後。


    見小東西隻笑不說話,霍琰慢慢眯眼:“還是不答應,嗯?”他扣住小東西的手,十指交纏,“以前還有機會,現在,你逃不了了。”


    他再次咬上去:“你是我的!”


    空間狹小,躲不了,也避不開,顧停沒有動,任對方欺負掠奪。


    霍琰心裏軟的不行,歡喜的不行。


    他的人在他懷裏,軟軟的,乖乖的,被他親的的動情,眼角緋紅也不推他,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喜歡我,嗯?”


    顧停隻是笑,不說話。


    霍琰忍不住又低頭,繼續。


    想狠狠抱他,可是不行,不狠狠抱,自己不舒服,狠狠抱,懷他不舒服……


    “跟我成親,嗯?”


    “看你表現。”


    顧停表麵雲淡風輕,實則內心澎湃,根本抑製不住。


    完了。


    耍流氓這種事,他完全玩不過這狗王爺,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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