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目光落在林晝的身上,寧縱忽然走近幾步,垂眸:“要不要提前試一試?”


    “試什麽?”


    他似是笑了,笑卻很淺:“觸碰你。”


    林晝不答,他知道目前他還接受不了,但是……


    今晚這場戲才剛開始拍,就因為他和寧縱的原因停拍了,如果他們再不快點完成,所有人都要跟著他們熬夜。


    林晝深吸了一口氣,落下一句:“行啊,碰我就碰我。”


    總比等會正式開拍後,一次次ng要好。


    寧縱笑了:“這麽說,我們達成協議了?”


    未等林晝回答,寧縱就走向劉傳羽。這時,風忽然起了,風把alpha的嗓音吹了過來。


    “劉導,清場。”


    林晝看見寧縱站在劉傳羽身邊,不知道寧縱和劉傳羽說了什麽,劉傳羽忽然走了過來。


    劉傳羽走到林晝麵前:“我一直對你們抱有很高的期待。”


    “剛才那場戲雖然你們失誤了,但剛才寧縱和我說了,你們已經把那句台詞練好了。”


    林晝有些抱歉:“劉導,我……”


    是他被回憶所困,才陷入了困局,影響到了電影的拍攝。


    劉傳羽拍了拍林晝的肩膀:“林晝,我知道你的性子和顧別是完全不同的。”


    林晝怔住,劉傳羽又說:“你本人桀驁不馴,顧別卻隱忍克製,你們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林晝心驀地一沉,劉傳羽繼續說:“但是,你第一次試戲的時候,我就有種感覺,你就是顧別。”


    “顧別的隱忍克製可以演出來,但是那種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年少輕狂又堅韌不懼的特性是演不出來的。”


    “《在雲端》裏顧別的形象是十分多麵的,他在一點點成長,到目前為止,林晝,你都做到了。”


    林晝緊抿著唇。


    劉傳羽向來隻和他講電影裏的內容,這是劉傳羽第一次這麽認真地和他講他自己。


    劉傳羽語氣嚴肅:“林晝,你是一個天賦型演員,但是一個人的天賦再高,也要慢慢去磨合那些阻礙他成長的因素。”


    “從今晚的這場戲開始,是顧別和邊崖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我需要你和寧縱先私下進行練習,然後再正式開始拍攝。”


    劉傳羽看著林晝,問:“林晝,你告訴我,你能做到嗎?”


    你能做到嗎?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林晝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熱。


    很多人都告訴他,他對音樂有著天生的敏銳度。


    出道以來,無論是詞或者曲,隻要有一個契機,他就能立即完成一首眾人誇讚的歌曲。


    高口碑、高銷量、熱度和話題度、廣告片約不斷……


    可以說,他想要什麽,輕而易舉地就能得到,花費比別人短的時間,得到遠勝於別人的價值。


    一路順暢走到至今,他幾乎快忘了,他也有很大的短板。


    比如演戲。


    演戲需要完全沉浸在一個角色裏,有的人甚至會拋棄自我去變成另一個人,換做以前的林晝,他根本不屑去做這件事。


    自信如他,他以為他很快就可以掌握演戲,就像音樂一樣。


    而自從入組以來,他幾乎次次受挫,他會被批評,會被一次次ng,更被要去請教別人。


    現在,他更被困在回憶裏,讓劇組延遲拍攝進度。


    林晝十分自責,但是現在劉傳羽卻在鼓勵他,問他,他能做到嗎?


    他怎麽能辜負劉傳羽的期望?困難再多,一個個克服就是了,永遠不會有跨不開的坎。


    林晝看向劉傳羽,認真地說:“劉導,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劉傳羽笑了笑,讓嶽風去通知別人,所有工作人員離場。


    燈光師、道具師、場務……眾人全部離開,腳步聲遠離,最後,這裏隻剩下寧縱和林晝兩人。


    寧縱看著林晝,他剛才和劉傳羽提了一句,希望劉傳羽可以鼓勵一下林晝。


    沒想到他隻說了一句,劉傳羽就說道,他本來就有鼓勵林晝的打算,林晝年輕氣盛,又是第一次出演和自身形象完全不符的角色,確實需要鼓勵他。


    寧縱斂下心思,走到林晝身邊,打量著林晝的神色:“現在可以碰你了?”


    林晝頓了幾秒:“可以,但是我們先說好,隻能碰電影裏要求的地方,否則……”


    他扭了扭自己的拳頭,揚唇:“先問過我的拳頭。”


    寧縱斂眸,極輕地落下一句:“我如果真碰,你以為你能阻止?”


    林晝沒聽清,寧縱已經轉身往後走,他輕按開關,“啪嗒”一聲,燈徹底滅了,昏暗沉下。


    林晝不解:“關什麽燈?”


    黑暗裏,有人緩慢地走了過來,一步步,清晰可聞,他的嗓音在夜裏淡聲響起。


    “不是有月光?”


    林晝看向窗外,確實有月光,勉強能看清屋內的情形,但是,光線還是太暗了些。


    alpha已經走到林晝身側,站定,他神情自若道:“你第一次拍這種戲份,光線暗點比較適合你。”


    這樣,他就可以放肆地把視線落在林晝的身上,不需要遮掩。


    不是邊崖看顧別的目光,而是寧縱看林晝的目光。


    林晝思考,光線暗點的話,就算他等會很窘迫,寧縱也不會察覺他的尷尬,這樣似乎確實挺好的。


    林晝卻看著寧縱,反問:“寧影帝,你不也是第一次?”


    話音落下,寧縱沉默了幾秒,他低低地笑了:“是啊,我也是第一次,我們這兩個新手,就互相體諒一下?”


    同為新手的林晝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寧縱:“現在試嗎?”


    “試就試。”


    omega應下,寧縱黑眸微動,他抬起手,修長的手覆在林晝領口的第一顆扣子上。


    林晝下意識就想推開,但是想到劉傳羽對他鼓勵的話,他忍了下來,任由寧縱的手覆在第二顆、第三顆扣子上。


    扣子終於散了,寧縱靠近,手剛觸到了omega的鎖骨,隻停留了一秒。林晝再也忍不住,把寧縱推開。


    寧縱淡然地收回手:“這樣都不行?”


    林晝咬牙:“這樣還不過分?”


    寧縱偏頭,望了一眼越加黑沉的夜空:“時間越來越遲了,你打算別扭到什麽時候?”


    林晝想到還有這麽多工作人員在等著他們,他就閉了閉眼,吐出一句:“別廢話,再來一次。”


    寧縱挑眉,唇微彎。


    他瞥了一眼眼前的omega,光線很暗,但不妨礙他將林晝看得清清楚楚,領口歪著,斜到一邊。


    黑夜遮擋了他的心思,也讓他的渴望展露無遺。


    omega的鎖骨線條完美,肌骨勻稱。他身上的襯衫有些大,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空。


    空蕩蕩的,如果被風吹起,會露出腰線和椎骨。


    寧縱眸色深了幾分,襯衫這麽空的話,似乎可以容忍很多東西。


    比如容忍他放肆的目光,容忍他長久以來對林晝的肖想,還有……


    嗬,寧縱不再想了,再想他就克製不住了。


    林晝等了很久,寧縱都沒有動作,他不耐地催了一句:“還不快點……”


    話音剛落,肩線就傳來冰涼的觸感,林晝驚得再次推開了寧縱:“你這麽突然幹什麽?”


    要麽什麽都不做,要麽就突然來了,能不能先給他一點心理準備。


    寧縱摩挲了下手,壓抑著情緒:“又推開我?”


    “那剛才是誰耽擱這麽久的?”林晝理直氣壯。


    “……那繼續?”


    “嗬嗬。”


    “不要讓劉導他們等久了……”


    omega沉默了幾秒:“算你狠。”


    這場拉鋸戰還在進行,一次次推開,一次次重來,一次比一次更進步。


    終於,兩個從未拍過親密戲的新手,在隻有他們兩人在的房間裏,完成了這一次的訓練。


    訓練結束,寧縱開了燈,他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衣領的林晝,臉上露出愉悅,話音卻漫不經心。


    “我們做好準備了?”


    林晝整理好衣服,不想去回想剛才的場景:“嗯。”


    過了一會,劉傳羽和嶽風走了進來,寧縱和他說,他們練習好了,但是寧縱不想讓別人看到林晝等會拍親密戲的樣子。


    所以,現在其他人員都不在這裏。


    嶽風看向林晝和寧縱,打趣道:“你們剛才練習了這麽久,是打算等會一遍過?”


    林晝重新恢複了自信:“當然。”


    場景都已經布置好了,劉傳羽看著鏡頭:“action。”


    顧別盯著邊崖的唇,他無意識舔了舔唇,聲線低又輕:“哥,我很渴,很渴很渴。”


    他不知道,他此時說話的樣子有多誘人。


    邊崖的視線先在顧別唇上停留了幾秒,眸色深了幾分,然後才重新望著顧別的眼睛。


    他的語氣意味不明。


    “酒太烈了,喝多了會誤事。”


    不知是因為邊崖此時的態度和之前相比略微軟化,還是因為顧別喝了酒的原因。


    幾乎是邊崖剛開口,顧別就立馬問了一句,有些急,有些躁。


    “怎麽誤事?”


    顧別的嗓音啞了很多:“哥,你告訴我。”


    話音落下,邊崖沒有說話,但他的目光自始至終望著顧別。


    半晌,邊崖薄唇輕啟,清晰地吐出幾個字。


    “別急,放鬆。”


    顧別心一震,他定定地盯著邊崖,這句話似乎是一個昭示,一個開始的昭示。


    邊崖抬起手,一點一點靠近顧別。


    顧別看著邊崖慢條斯理地解開他的扣子,領口漸漸敞開,鎖骨展露,衣領輕輕往外一拉。


    他的心跳一下加快了很多,他什麽都不做,隻是繼續一眨不眨地看著邊崖。


    下一秒,邊崖的手指觸上他的肩線。


    霎那,顧別的腦海變得空白。


    他睜大了眼,極為陌生的感覺,卻在零度結冰的水裏,沸騰起了喧囂的火焰。


    這個十八歲的少年倉皇地看向邊崖,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但邊崖麵色依舊平靜,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任由少年沉入思緒裏。


    房間裏隻幽幽地亮了一盞燈。


    光線細微,兩人的荒野無火自燃,熱度繼續升騰,邊崖的手繼續緩緩地下落。


    顧別察覺到,邊崖的指腹是磨過煙卷的砂石,冷而微微粗糲,卻灼燒著他的每一處感官。


    他從不知道,有一天他胸腔裏的心跳會跳動得如此劇烈。


    他甚至都要懷疑心髒會躍出他的喉嚨,落在邊崖的手裏。他那顆隻為邊崖跳動的心髒,會任由邊崖掌控撥弄。


    驀地,邊崖的動作忽然停了,落在顧別的肩胛骨,就這麽停了下來,不前進,也不後退。


    空氣太過安靜,時光在他指尖凝固。


    顧別眉頭微微擰起,為什麽邊崖停了。


    邊崖一停,他就感覺他的喉嚨極度地幹渴,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躁和熱,他直直地看著邊崖,唇繃得很緊。


    他說不清是為什麽,但他的心髒深處叫囂著一個聲音,想讓邊崖繼續。


    繼續這個讓他困惑又戰栗的盛宴。


    邊崖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他薄唇輕勾,重新抬起手,顧別感覺他的空虛終於消失了。


    這時,顧別抬頭。


    屋內窗簾垂落,燈光暗淡,但他卻看清了邊崖冷清清的眼。


    邊崖也看著顧別,室內的溫度越灼燒如火,但他的眸色越沉靜清冷,似乎完全不為所動。


    顧別感覺他的神經一下子被雪澆熄了。


    邊崖就像一個溫柔的劊子手,冷著眼看他一個人獨自沉浸在剛才的觸覺狂歡裏。


    顧別知道,他厭惡極了邊崖這種表情,他很想撕碎邊崖臉上平靜的麵具,看著邊崖為他失控。


    從這一刻開始,他不要這隻是他一個人的沉迷。


    不知是什麽滋長了顧別的膽量和勇氣。


    顧別驀地朝邊崖傾去,他做了以前他從未做過的事情。


    他猝不及防的靠近,讓邊崖的手不受控製地滑落,觸到了那微微凹陷的弧度。


    青澀又堅韌,一如初見時邊崖所窺探的那樣。


    顧別一直盯著邊崖。


    這一瞬,他終於看到邊崖的理智和冷靜崩塌,深邃的黑眸裏染上了一絲別樣的色調。


    少年第一次大膽了一回,他卻根本不後悔,反而輕輕地笑了。


    現在,邊崖和他一樣了。


    他們一起沉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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