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被他抱著,雖然不太自在,但想到能減輕林柯的痛苦,還是強忍著別扭,靠在他胸口。


    隻是漸漸的,這個單純的擁抱便有些變味。周奕明顯感覺到頭頂alpha的呼吸越來越重,腰間的手臂也緊緊鉗製住他,仿佛在強忍著什麽。


    周奕試探著動了動腿,然而剛碰到林柯的腰間,他就愣住了。後腰處鮮明的觸感不容忽視,仿佛發熱的槍--膛,隔著薄薄的布料,甚至都灼燒到了他的皮膚。


    “林柯……”


    周奕俊臉通紅,全身熱得幾乎要冒煙,推了推林柯的肩膀。


    林柯卻是置若罔聞,身上的信息素氣味更加濃鬱,纏繞著周奕全身。周奕的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在alpha強勢而凜冽的信香包裹下,他僵硬的身軀不自覺開始癱軟,大腦深處甚至有個聲音在說:淪陷吧,就這麽淪陷吧……


    絕對不行!


    你可是個鐵血alpha!


    周奕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推開林柯坐起身。他滿頭是汗,仿佛剛從水裏撈起來一般,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


    “怎麽了?”


    林柯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目光單純而無害。


    “你剛剛那反應……你自己不知道啊?”


    周奕狠狠抓了抓自己的短發,滿臉糾結。


    “你就不能控製一下嗎?”


    林柯眼底的笑意斂去,有些嚴肅地看著周奕。


    “周奕,你覺得這種事情……我能控製得了嗎?你怎麽不幹脆說,讓我控製一下自己的心,不要喜歡你?”


    “我喜歡你,想親近你,你跟我睡在一起,我自然會有反應。但我保證不會對你做過分的事。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那我們也可以分開睡。”


    “分開睡?”


    周奕似乎找到了什麽救命稻草,眼睛一亮。


    “好啊,今晚我就睡隔壁去。”


    林柯臉色一沉。


    “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開玩笑,你說得對,我不該要求你控製自己。我睡隔壁去不就行了嗎?對大家都好,你說是不是?”


    林柯幹瞪著他,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周奕嘿嘿笑了聲,打了個響指,拿起自己的枕頭就下了床,去了隔壁臥室。


    林柯的臉色徹底黑成了鍋底。


    周奕本來還想睡個回籠覺,可惜隔壁的次臥床上隻有一床薄毯,怎麽蓋都不舒服。他幹脆下了床,去洗手間洗漱。


    沒多久,他就聽到隔壁傳來響動,估計是林柯也起了。


    周奕下樓,管家已經做好了早餐,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和排骨粥。他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下,心滿意足地喝起粥來。


    沒多久,林柯拄著拐杖從電梯出來了。周奕本來還想跟他打個招呼,沒想到林柯看都沒看他,徑直在椅子上坐下,低頭喝起了粥。


    這家夥,心眼也太小了點吧,不就是分房睡嘛。


    周奕咬著包子,在桌下踢了他一腳。當然,踢的是他那條沒受傷的腿。


    “一大早的,陰著臉幹嘛呀?”


    林柯抬起眼睫,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新婚第一天,老婆就跟我分房睡,你說我為什麽陰著臉?”


    “什麽新婚不新婚的,還有誰是你老婆啊?!”


    周奕不爽了。


    林柯垂下長睫,笑了笑。


    “誰剛剛睡我旁邊誰是我老婆唄。”


    “你——”


    周奕氣得不行,揪住他的衣領,厲聲道:“我再說一遍,不準喊那兩個字,聽到沒有?”


    林柯看他氣呼呼的樣子,不僅半點畏懼都沒有,反而還覺得他像隻裝牙舞爪的小老虎。


    “不叫你老婆,那我叫你什麽?老公?”


    “你說呢?我沒名字是不是?”周奕惡狠狠道。


    “叫周奕太疏遠了,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假結婚,要不然,我叫你……阿奕?”


    周奕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行,你就叫我周奕,別的都不準叫,尤其是那兩個字。”


    林柯攤開手,麵露妥協。


    “行,可以放開我的領口了嗎?”


    周奕冷哼了聲,放開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沒一會兒,楊理進來了,跟他通報賀清源的最新情況。


    “國會已經把他革職了,他現在沒有任何官銜,被關在督查院裏,等待後續的聽證會……據說賀老爺子為了他到處奔走,還去見了陛下。”


    周奕放下碗,點了點頭。


    “賀清川呢?他有什麽動作嗎?”


    “賀司令好像比較冷靜,沒什麽反應。”


    周奕輕嗤了聲。


    “他倒是把自己撇得挺清的,綁架案的那些歹徒咬死也不肯鬆口,沈念還在醫院治療,沒人能奈何得了他,他還是好好地坐在軍區司令的位置上,這個人渣可真行!”


    林柯看周奕滿臉氣憤,忍不住按了按他的肩膀。


    “小心身體。”


    “對了,副司令,有個好消息,梁璐副官的病情已經平穩,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嗎?”


    周奕緊皺的眉頭鬆動了些,臉上展露出笑顏。


    “那太好了,等她出院了,你讓她來見我,或者我去看她,都行。”


    “是,副司令。”


    得知梁璐的病已經好轉,周奕的心情暢快不少,連著喝了兩碗粥。正猶豫要不要再吃兩個包子時,通信忽然響了。


    是周野的來電。


    “哥,我回中央區了!小焰還在你那兒是不是?我現在就過去。”


    “你不先回家嗎?”


    周奕還沒想到怎麽跟周野解釋小焰的來曆,沒想到這小子這麽快就要回來了。


    “我接了小焰再回去吧,一個多月沒見,我都快想死他了。對了,哥,聽說你跟林參謀已經領證了?”


    周奕心底一突,瞥了眼對麵的林柯,謹慎道:“是啊,怎麽了?”


    周野嘿嘿一笑:“哥,你挺牛啊,林參謀那樣的高嶺之花都能拿下,我真的佩服你!”


    “什麽高嶺之花的,別瞎說。”


    “我又沒說他壞話,你急什麽。而且聽說咱爸咱媽跟林家的人已經吃過飯了,你們都不等我回來,也太不厚道了!”


    周野語氣哀怨。


    “放心,後麵還有婚禮呢。這個你肯定不會錯過。”


    “真的?你們還要辦婚禮?太好了,我要當伴郎!”


    周奕聽著他聒噪的嗓音,嫌棄地把聽筒音量調到最低。


    “行行行,等你來了再說吧。”


    掛了通信,周奕讓楊理去對麵把小焰帶過來。


    “幹嘛?我還想睡覺呢。”


    小焰揉了揉眼睛,不太有精神的樣子。


    周奕把他拎到沙發上,嚴肅道:“周野馬上就要過來了,你好好想想怎麽跟他解釋吧。”


    小焰的臉色變了變,委屈地嘟起嘴。


    “為什麽是我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半獸人呀……”


    周奕往外看了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你是半獸人的身份一定要保密,不要隨便往外麵說,聽到沒有?”


    “知道了。”


    小焰眨著大眼睛,篤定道:“你跟他說吧。反正我相信,不管我變成什麽,他都會喜歡我的……跟以前一樣。”


    “喲,你還挺有自信啊。”


    周奕按了按他的額頭,把他一頭黑發揉得亂糟糟的。


    小焰扭了扭身子,躲避著他的魔爪,餘光看到林柯走過來,立刻撒開腿跑了過去,抱住林柯。


    “林,上次你買的小魚幹……還有沒有?”


    林柯摸了摸他的頭。


    “上次不是都給你了嗎?我這兒已經沒有了。你想吃我待會兒在星網上買。”


    “好呀,謝謝!”


    “肥貓,把你的爪子拿開,他的腿受傷了,不能亂碰。”


    周奕走過來,單手把小焰拎到一邊。


    小焰撇了撇嘴,仰頭看著周奕。


    “周,你就是個騙子。”


    “我騙你什麽了?”周奕滿臉不解。


    “你明明就是喜歡林……還騙我。”


    周奕趕緊捂住他的嘴,朝林柯幹笑了聲。


    “小孩子的話不算數,他銀河通用語說得不好,不會用詞,你別聽他瞎說啊。”


    林柯挑了挑眉,倒也沒惱,反而目光幽深地看著周奕。


    “是嗎?我怎麽覺得,小孩不會撒謊,說的往往是真話呢。”


    “他又不是個人類小孩,是個半獸幼崽,說的話當然不能信了。”


    周奕一通強詞奪理,抱著小焰趕緊溜到了對麵。剛坐下沒一會兒,門鈴就響了。


    他去開門,果然是周野站在外麵。


    年輕俊朗的beta背著迷彩背包,五官跟他有幾分相像,一臉的風塵仆仆,眸子卻依然明亮耀眼。


    “哥,我回來啦,小焰呢?”


    周奕正思考怎麽回答他時,小男孩已經從他身後坐過來,仰起頭,奶聲奶氣地喊了聲。


    “周……野。”


    “我靠!”


    周野看到他身後的小孩,嚇得魂魄都快沒了,不自覺退後兩步。


    “哥,你這哪來的孩子啊?我聽媽說你懷孕了,這不會是……你跟林柯的孩子吧?”


    周奕額頭青筋直蹦,在他腦袋上拍了拍。


    “你是不是出去訓練給訓傻了?啊!我肚子裏的孩子還不到四個月呢,你以為是個異形啊,懷幾天就能生出來?!”


    周野尷尬地撓了撓頭。


    “也是哦……那這個小孩,是誰家的啊?”


    周奕左右看了看,見門外沒人經過,把周野拽了進來。


    “接下來我說的事情會非常難以置信,你認真聽,不要打斷我,也不要提問,懂嗎?”


    周野坐在沙發上,看著周奕一本正經的臉,再看了眼雪膚綠眸的小男孩,莫名有些緊張。


    “哥,你到底要說什麽?這小孩……不會是你跟哪個oga的私生子吧?林柯還不知道?”


    “閉嘴!”


    周奕忍無可忍,重重地在他腦袋上拍了兩下。沒想到小焰反而看不過去了,扯了扯他的袖子。


    “奕,你不要打他。”


    周奕呼了口氣,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大人說話,小孩子到一邊去。”


    小焰不哼聲,睜著大眼睛坐在茶幾上盯著兩人。


    “哥,你快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啊。”周野是跟他一樣的急性子,好奇心早就被吊得老高,片刻都等不下去了。


    周奕示意他安分地坐著,深吸了口氣,把小焰是什麽時候變成人型,中間又經曆了什麽,全都告訴了周野。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小焰?”


    周野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身旁的小男孩。


    周奕點了點頭。


    “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他耳朵後麵,有一模一樣的紅色胎記。”


    小焰聽到這話,順勢轉過臉,把自己耳後的胎記給周野看。看著那道火焰形狀的胎記,周野倒抽了一口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我……我有點消化不了……”


    “你不喜歡我了嗎?”


    小焰看到他的反應,有些受傷。淺綠色的眸子裏浮出水霧,湊到他麵前,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不是……你當然很可愛……隻是……”


    周野按著額頭,神情苦惱:“我一時接受不了,對不起。”


    任憑誰看到自家的貓突然變成了半獸人都會接受不了吧,他想要的是之前那隻圓滾滾、暖融融的小白貓,不是這個小男孩啊。他還這麽年輕,成天帶著一個孩子像什麽話,就算小焰再可愛他都接受不了了!


    周奕歎了口氣:“小焰,你變成貓給他看看吧。”


    小焰委屈地“嗯”了聲,蜷在地上,沒一會兒就變成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


    他喵嗚了一聲,慢慢湊到周野腳下,試探著用腦袋頂了頂他的小腿。


    周野僵硬地坐著,毛茸茸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掙紮兩分鍾後,他終於忍不住,伸手抱起了腳下的貓咪,俊臉埋進了小焰柔軟的肚子裏。


    “唔唔唔……小焰……我好想你……”


    又瘋了一個。


    周奕搖了搖頭,把空間留給這一人一貓,出了大門。


    軍區知道他跟林柯剛領了證,特地給他倆放了一個星期的假,用來籌備婚禮。周奕對婚禮的事不太上心,都是林柯在策劃。看著林柯家進進出出的工作人員,周奕一時有些咋舌。


    結個婚而已,需要動用這麽大的排場嗎?


    他背著手,慢悠悠地走了進去。林柯正在看場地設計圖,聽到腳步聲,頭抬起,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奕,過來看看場地概念圖,看你喜歡哪個主題。”


    “我都行,你看著選吧。”


    周奕在沙發上坐下,翻了翻桌上各色的請柬,旁邊還有四五種喜糖的包裝盒,他拿起一個心形的盒子看了看,不敢置信道:“還要發喜糖嗎?”


    “當然,哪有結婚不發喜糖的。”


    林柯眼皮都沒抬,跟旁邊的設計師低聲商量著什麽。


    周奕看到滿屋子的婚禮裝潢,頭都大了,趕緊逃去了樓上,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傍晚,婚禮策劃公司的人都走了,林柯叫他下來吃飯。


    周奕稍微鬆了口氣,坐回餐桌上。


    “明天去醫院做個產檢吧。”


    飯桌上,林柯忽然開口。


    周奕瞥了眼自己的肚子,為難道:“不用了吧……我覺得這段時間挺好的,吃飯也不吐了,胃口也變好了,這還用產檢嗎?”


    “產檢是一個月一次的定期檢查,主要看孕婦有沒有什麽潛在的風險。”林柯態度強硬:“必須去,我陪你一起去,聽到沒有?”


    “行吧。”


    周奕不太習慣這麽被人管著,可林柯也是為他好,他嘴上抱怨,還是應了下來。


    吃完飯,他陪林柯去小區的公園散了會兒步。


    周野已經把小焰帶回家了,臨走時,周奕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千萬不能把小焰是半獸人的身份泄露出去,對外就說這是自己的一個遠房表弟。


    夜色寂靜,空氣清冽。周奕靠在欄杆上,咬著信息素糖,不自覺哼起了小曲。


    “次臥的床有點小,房間也不大,你睡得習慣嗎?”


    林柯在他身旁坐下,問道。


    “沒事,我連行軍床都睡過,那張床算大的了。”


    林柯沉吟了幾秒,輕聲道:“要不你睡主臥吧,我睡次臥去。”


    “那不行,你腿都沒好呢,就別動來動去了。我要是睡不慣,我改天自己換張床就行了。”


    林柯攥緊手裏的拐杖,俊美的臉緊繃著,沒有說話。


    “我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


    他低聲道。


    “這就累了?才出來多久啊。”


    周奕有些詫異,看林柯興致不太高的樣子,還是扶著他回了家。


    臨睡前,林柯拿了床新被子給他。


    “蓋這個,有什麽不習慣的再跟我說。”


    周奕躺在床上,自己把被子掖好,衝他擺了擺手。


    “我一切都好,你休息去吧,不用管我。”


    林柯站在床頭,無奈地笑了笑,替他關了台燈,轉身出了房間。


    周奕窩進被子裏,翻了個身,自信地認為今晚肯定能睡一個好覺。


    沒想到的是,半夜的時候,他被熱醒了,身上都是汗,後頸的腺體更是灼熱不已,仿佛要燒起來一般。


    他渾渾噩噩地坐起身,摸到台燈打開,看到床頭的病曆本,忽然反應過來,這是oga的發情期來了。


    該死的oga發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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