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三道沒有說話,當然,是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他。1


    “牛牛,以後讓你爸跟你媽怎麽活啊……”大叔越哭越大聲,索性坐在了地上。


    “大叔,請節哀,我相信韓宇也希望你們二老能夠好好活下去。”茅三道慢慢走到大叔跟前,輕聲安慰了一句。


    大叔輕點一下頭,吃力的從地上起身:“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茅三道趕緊攙扶著大叔,遲疑了下:“我叫焦勇。”1


    “焦勇,謝謝你。”大叔緊緊抓著茅三道的手,眼神中露出一絲憐愛,仿佛看到了自家兒子一般,“謝謝你替牛牛看望我們。”4


    茅三道微笑道:“不用客氣,說到底他也是朋友,這些是我應該做的。”1


    說著,茅三道將錢提起來放在櫃子上:“我這邊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對了大叔,這些錢是韓宇辛苦掙來的,您千萬要藏好。”


    “放心吧,你吃個飯再走吧?”大叔眼神中陡然生出一絲不舍。


    在牛牛逝去後,此刻大叔看到茅三道,沒來由的倍感親切。


    “不了。”茅三道抽開手,“這飯……我吃不下。”


    大叔想再次拉住茅三道,可茅三道已經走到了門口。1


    無奈,也隻得歎息。


    …………


    南浦市中心往西三公裏有一片住宅區一住戶內,倭不懂父親跟母親沉默的坐在房間內,不停歎氣。2


    “哎哎哎,你說不懂這是怎麽了?就跟丟了魂似的。”過了很久,不懂父親用腳碰了碰一旁的不懂母親。


    母親也是滿麵愁容:“之前要麽突然發火,要麽就是大哭,有時候還莫名其妙在家裏砸東西,並且打人。1


    要不是我在家天天這樣守著,保不齊會做出什麽不敢想象的事。不懂他該不會是碰到什麽不幹淨東西了吧?”


    “媽,你說什麽呢?這都是迷信的說法!”不懂大哥從屋外走進來,聽到父母對話當即反駁。


    對於讀過幾年聖賢書的他來說,母親的這種說法無疑是他不能接受的。


    畢竟,書本上有寫,一切不尋常現象皆是迷信,萬不可信。


    父親瞪眼道:“你懂個毛,讀過幾年書就覺得自己什麽都懂了是吧?那你說,你弟弟到底咋回事?”


    “可……可能是……”麵對父親的威嚴,大兒子顯然有些心虛,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1


    “磨嘰半天也沒蹦出個屁,還不及老二。”說著,父親瞅了眼屋內四周,不耐煩道,“老二呢,老二又死哪兒去了?”


    母親實在看不慣動不動就火冒三丈的自家男人,也是不耐煩地回道:“哎呀你別喊了,他去他同學家玩去了!”


    “真是養了幾個沒用的東西,關鍵時候沒一個能指望的上!”父親嫌棄的看了眼大兒子,默默點燃一根劣質香煙抽了幾口。


    “咳咳!”


    抽的太猛,嗆到了肺,忍不住幹咳了幾聲。


    大兒子被父親罵的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母親偷偷朝著大兒子眨巴了下眼,又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爸媽,我先去忙了。”大兒子會意,趕緊溜了出去。


    瞅著大兒子出門的背影,父親再次厭煩的罵道:“不中用的東西!”1


    母親拍拍氣的臉色發青的父親後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再不中用不也是我們兒子嘛。”隨之,她看了眼房內的倭不懂,接著道“對了,你說不懂怎麽辦?”


    父親想了下,再次猛抽一口香煙:“劉老二最近請來了一個人,聽說是個厲害角色,我一會去尋尋,請他過來幫忙看看。”


    “靠譜嗎?”母親有些擔憂。


    父親將煙頭扔在地上,用力踩滅:“死馬當活馬醫吧!”


    母親點了下頭,歎息一聲:“也隻能這樣了。”


    父親起身,臨走時瞟了眼倭不懂,眉頭一擰:“還有他穿的那套衣服是哪兒弄來的?看著好像也不便宜,問他也不說,要是偷來的,老子肯定打斷他的腿。”1


    “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管衣服不衣服的事兒了,快去把那個人請過來。”


    母親催了催父親,對於兒子此般狀態,她已經顧不上其它了。


    “你看好他,我現在就去。”父親叮囑了一句,隨即走出門。


    近半個鍾頭,不懂父親返回,後麵跟著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


    那男子留有一頭板寸,米大的小眼低垂,鞋拔子臉,高挺鷹鉤鼻,那下巴仿佛被刀削尖了一般似乎要戳出天際。


    總之,從上至下,由內而外,舉手投足間頗有高人姿態,但……也不像個好人。1


    不懂母親趕緊站起身:“麻煩大師看看我兒子,他最近很有點反常。”


    “嗯。”那男子淡淡應了一聲,雙手負於身後,慢悠悠走進倭不懂房間。


    他毫不避諱打量了下倭不懂,又返回屋外前後查看迂久,幽幽的說道:


    “你這房子風水不好,大門朝向正對西南方,招來不幹淨的東西把你們兒子的魂給勾走了。”1


    “風水不好?”關於勾魂,倭不懂父親倒是沒有反駁,單看兒子模樣,確實很像丟魂或者中邪征兆。


    可聽男子說風水不好,他就有點搞不懂了,因為這種朝向風格,在這裏比比皆是。1


    見不懂父親跟母親有些不相信,男子不緊不慢解釋道:“西北和東南這條分界線,叫陰陽分界線。1


    正西和正東是日出日落分界線,西南和東北走向是鬼道分界線。


    如果大門朝向西南方,按照八運之說,屬於五黃位,煞氣很重,陽氣盡失。


    西南又為坤,乃老陰,為陰極之處,容易招致不幹淨的東西。”


    “這……”不懂母親皺了皺眉,“可是我們這裏多數人朝向都是西南方啊,他們怎麽沒事?”


    “是啊是啊。”父親也是點頭如搗蒜,顯然對男子的一番言論不太理解。


    見被質疑,男子臉色變得嚴肅,語氣也變的有些嚴厲:


    “看看你們兒子,身體孱弱,瘦的跟條皮筋似的,他這種體格說明火氣弱,神魂也不穩,不幹淨的東西專挑他這種身體趁虛而入。


    別人沒事,那是人家身體底子好,這能一樣嗎?”


    聽到男子的解釋,不懂父親跟母親同時看了眼倭不懂,又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似乎覺得男子所說不無道理。


    “那現在怎麽辦?大師有辦法嗎?”不懂父親連忙問道。


    男子眼珠子轉了一下,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鼻尖:“辦法倒是有,隻是這個事嘛,比較棘手……”


    不懂父親何嚐不知男子所說何意?


    隻見他從兜裏掏出幾張鈔票,小心翼翼數了起來。


    這錢還是他昨天幫一大戶人家做活時結的工資,不多,但足以維持一家人個把月夥食費了。


    最終,他抽出兩張遞給男子:“這是酬勞。”


    看著不懂父親遞過來的薄薄兩張鈔票,男子臉色一黑夾帶幾分嫌棄,兩手再次負於身後,一副此事難辦的姿態說道:


    “嘶……哎呀,就你們兒子這件事吧,我估計沒這麽容易能治好,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


    “兒子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不懂母親知道男子是嫌少,一把奪過父親手中所有鈔票,悉數塞給男子:“大師幫幫忙,我相信大師一定可以。”


    男子兩眼冒光瞟了眼鈔票厚度,快速放進衣兜,慢悠悠說道:


    “其實我又覺得吧,有些事情努努力,我想還是可以得到充分解決的嘛。”


    然而,不懂父親的目光始終盯著男子那鼓囊起來的衣兜,臉上爬滿心疼之色。1


    奶奶的,這可是老子的血汗錢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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