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飯做好了,快過來吃飯!”


    許醫生將排骨湯放在餐桌上,解下腰間圍裙,看著正坐在沙發上的女子喊了一聲。


    女子默默關掉電視,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


    “看著都不想吃!”


    女子掃了眼桌上的飯菜,眉頭一蹙。


    “老婆啊,別看這些菜的賣相不咋地,可全是有營養的。”


    許醫生笑著解釋了下,拿起女子身前的碗幫她盛了一碗湯。


    女子端著碗抿了一小口,吐進垃圾桶:“你這做的什麽湯!這麽鹹?!”


    “沒放多少鹽啊。”許醫生自己盛了一小碗湯,嚐了一口,“哦,好像鹽確實放多了一點,嗬嗬。”


    說著,他趕緊夾來一隻蝦,剝好殼後放進女子碗裏:“吃個蝦,今天的蝦特別新鮮。”


    鐺!


    女子用力將碗推了出去:“不吃了,一點胃口都沒有,你說說你,真是幹啥啥不行,沒用!”


    麵對老婆的奚落與指罵,許醫生笑了笑,快速走到茶幾前,拿起遙控器,按了下:“老婆如果不想吃飯,你先看電視,我一會幫你洗水果。”


    “不用,我自己洗!”女子起身,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水果走進廚房。


    盯著女子背影,許醫生臉上神色難以言喻,待女子走出廚房後,他再次恢複笑容:“那你先去看電視。”


    女子沒看他,端著水果坐在沙發上。


    許醫生默默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吃著飯。


    “要不,我們還是離婚吧。”


    許久之後,女子冷漠的說道。


    許醫生手一抖,手中的碗差點掉在了桌上。


    這是她,


    第n次跟我說離婚了吧?


    對於“離婚”兩個字眼,他極端討厭。


    “當年要不是你幫我爸治好病,我爸強烈要求我嫁給你,我也不會過的這麽痛苦。”女子轉過身,“這麽多年我沒讓你碰過我,你應該也知道我對你是沒有感情的。”


    “老婆,我不要跟你離婚。”許醫生迅速起身走到女子身前,蹲下身子,緊緊抓住女子的手,


    “這麽多年,你讓我不進入你房間都不介意,不讓我碰你我也聽你的,以後你讓我做什麽都行,隻求你不要跟我離婚。


    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老婆,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


    女子鄙視的看了眼許醫生,冷冷道:“何必呢?我對你沒有感情的,你天天跟一個對你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你不覺得累和苦嗎?”


    “我不累,更不苦!”許醫生使勁搖頭,“隻要跟你在一起,我任何時候都覺得開心!”


    確實如此,對於許醫生而言,隻要老婆不跟他離婚,在他心裏,就算讓他去死或許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隻因,愛到深處,無法自拔……


    想起當年,女子父親因為摔斷了腿,輾轉多家醫院都已經下了通牒,說腿保不住了。


    後來聽人介紹了許醫生,女子父親最終以“死馬當活馬醫”地心態來到了百騰醫院。


    在許醫生幾個小時的手術下,終於保住了女子父親的腿。


    也就在那時,許醫生喜歡上了照看父親的女子。


    女子父親也看出了許醫生的心意,故將女子許配給了許醫生。


    可女子一直嫌棄許醫生,隻因為許醫生的腿在小時候傷過,在那時候醫院醫術以及醫療條件綜合不佳的情況下,不得已據掉一截。


    所以,走起路來一高一低、一顛一簸,有些不雅。


    自那時起,許醫生便發誓,一定要學醫,好好鑽研醫術,萬不能再讓患者跟自己一樣留下不可逆的遺憾。


    女子在跟許醫生結婚後,因為對許醫生沒有感情基礎作為支撐,故而約法三章:


    不經過同意,不得觸碰女方身體。


    不經過同意,不得擅自進入女方臥室。


    不可限製女方自由。


    自約法三章後,兩人同一屋簷下,倒也和睦。


    可自打女子發現他另一件事後,許醫生便覺得女子的態度與之之前形成天淵之別,好似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往後每天,幾乎都是惡語相加,再也尊重可言……


    “可是我不開心,你懂嗎?我不開心!”女子幾乎在咆哮,“許青禾,我就想跟你離婚!”


    “老婆,不要!我不能沒有你,別離開我,求求你了老婆。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麽活下去……”


    許醫生跪在女子跟前,死死抓住他的手,哽咽道,“隻要不離婚,我答應你,以後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對於許醫生的誓死挽留,不知為何,女子卻極其厭煩。


    這麽多年,幾乎每次說到離婚,許醫生的做法便是如此。


    下跪,


    祈求,


    殷勤。


    猶如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甚是,可笑!


    “你這樣隻會讓我加倍討厭你,人要識趣,說實話,我跟你在一起都帶你出去。”女子推開許醫生,“離婚了,大家都不用過的這麽辛苦。”


    看著女子一臉的冷漠與輕視,許醫生握緊拳頭,牙關緊咬,似乎全身都在發抖。


    嘭!!!


    “我說過我不要跟你離婚!!!”


    猛然間,許醫生拳頭如重山般砸向茶幾,似乎整個房間都在顫動,暴吼道,“你為什麽非要跟我離婚?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好?你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


    說著,他麵目扭曲猙獰,臉色鐵青如同一隻發瘋般的野獸雙手扳著女子肩膀拚命晃動,似乎想要將內心隱忍許久的憤怒與不甘在此刻全部發泄而出。


    女子被晃的頭暈目眩,全身幾乎散架錯亂。


    她看著許醫生,內心慌到極點。


    該不會要打我一頓吧?


    “對不起對不起!”許醫生仿佛意識到自己太過於粗暴,他將女子緊緊抱住,“對不起,老婆,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麽大聲,嚇著你了吧?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太愛你,太不想失去你才會這樣。老婆,對不起,我就是個畜生,你原諒我好不好?”


    啪!


    說著,他鬆開女子,倏然間,往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隨即,再次抱緊女子:“老公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


    女子任由許醫生抱著,瞪著眼睛,全身遏製不住的顫抖。


    這應該他第一次發這麽大火吧?


    她始終不敢相信,一直以來看似言聽計從,說話溫聲細語地許青禾會變得如此可怖。


    “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許醫生撫摸女子嬌容,溫柔道,“隻要不離婚,我什麽都聽你的。”


    女子始終沒有說話。


    她感覺到自己有些不認識許青禾了。


    她認為,這是隱忍到極限後的爆發。


    而這種爆發,往往才是最恐怖的。


    女子未說話,許醫生似乎已當女子默認不會離婚,恢複往常微笑:“老婆乖,你先看會電視,老公先去洗碗,一會再來陪你。”


    隨後,起身,走向餐桌,收拾著碗筷。


    看著走進廚房跟往日一樣忙碌的許青禾,女子竭力平複情緒,慢慢起身走到門口位置:


    “這婚我離定了!”


    這一句話似乎是從女子牙縫裏蹦出。


    嘭!


    說完,換上鞋狠狠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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