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靈城。


    到處都有人在忙碌,一片戰後重建的熱鬧情形。


    擊潰圍城魔軍已經有些年頭了,隻是元靈城實在太大,當初被破壞的地方也不少,重建起來還是很費時費力的。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曾經囂張不可一世的魔人大軍,已經被趕到了海邊,固守著幾座孤立的城池,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徹底趕下大海,滾回他們的老家七夜界去。


    第二次界麵大戰,已經接近尾聲。


    這次界麵大戰就這樣結束,確實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但這是好事!


    不打仗了,大家又可以專注於修煉,證道長生。


    一種喜悅的氣氛,在城中蔓延。


    元靈城西北部,一片亭台樓閣連綿不絕,正是元靈教總壇所在地。


    元靈大殿的一間偏殿之中,十餘人或坐或站,神情各異。


    元靈大殿是元靈教總壇舉行最重要儀式的所在,這間偏殿平日裏就是作為議事之用,奇怪的是,居中而坐的,並不是白衣白袍的元靈教大教尊,而是一名黑衣男子。


    這名黑衣男子看上去極其年輕,隻有二十歲上下,麵容清秀,如同情竇初開,甫諳世事的鄰家少年一般,甚至還帶著幾分靦腆之意。身上並沒有超級大高手常見的那種威壓之氣,清淡如風。就這麽平靜地坐在那裏,似乎世間一切,於他而言,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終不縈懷。


    但其他人望向他的眼神,卻都透出十分尊重,甚至還偶爾閃過一抹隱藏得很好的忌憚之意。


    原本應該是這裏主人的元靈教大教尊,卻在不停踱步。顯得頗有些焦躁。


    而且看上去,元靈教尊的氣色不是很好,氣息還不如多年前那麽強盛。似乎在這些年中,他的修為不但沒有增進。反倒退步了不少。一般來說,這種情形都是受傷造成的。


    多年前的六王穀之戰,他們中了七夜界魔人的埋伏,大部分悟靈期修士都或多或少的帶傷在身。元靈教尊傷得較重,這麽多年過去,也沒有完全恢複如初。


    除了他,偏殿內另外幾位悟靈老祖,都有類似的情形。


    比如坐在不遠處的太極門掌教陳長慶。臉上便露出了深深的疲憊之色。對悟靈期老祖來說,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


    悟靈期修士,可是能夠隨時調動天地元氣補充真元法力的超級高手。


    一側的真武神君身上透出的氣息也是忽強忽弱。


    這間偏殿之中的十餘位客人,竟然俱皆是悟靈期老祖,個個都是一派之尊。


    多年前,元靈城就成為了南洲大陸聯軍的指揮所。


    當這些悟靈期老怪意識到,元靈城之戰已經成為界麵大戰的勝負關鍵之時,便不約而同趕了過來,在這裏坐鎮指揮,協調本派人馬。事實上。每一個超級宗門背後,都連帶著數以千計的中小宗門和修真世家,沒有大人物坐鎮。想要協調好來自這許多不同宗門的修士大軍,還真是不容易。


    大戰正酣之時,這樣的會議經常召開。


    如今七夜界的殘兵敗將,已經被趕到海邊,“聯席會議”也已中斷許久了。


    這一回,十餘名悟靈期老祖再次匯聚一起,並且一個個神情凝重,足見發生了大事。


    事實上,南洋大海天壽宮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北方,為了確認那個驚人的消息。他們正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就在這些悟靈老祖都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他們等的那個人終於到了。


    這是一名年老的夜叉族人。皮膚黝黑,頭生雙角,滿嘴利齒森森,容貌令人不敢恭維,從身上的氣息來判斷,此人有相當於人類元嬰中期修士的修為,也算得是海族的強者。


    不過,當他在元靈教的一名元嬰後期修士的親自引領下,走進這間偏殿之時,還是被偏殿中的大陣仗嚇住了。


    神念之力掃過去,竟然每一位都是深不可測的悟靈期老祖,唯獨端坐在正中椅子裏的黑衣少年,完全感應不到任何氣息,仿佛就是一名沒有絲毫法力的凡人男子。


    一見到這位黑衣少年,老夜叉卻大吃一驚,二話不說,單膝跪倒,恭恭敬敬地說道:“天壽宮管事徐五,參見大天王!”


    這名黑衣少年,曾經去過天壽宮,拜訪過天壽王,徐五認得的,正是號稱南洲大陸魔道第一宗九陰國的當代國主,九陰大天王。


    黑衣少年輕輕歎了口氣,伸出手來,微微往上一抬,說道:“徐道友不必多禮,請起身說話。”


    徐五隻覺得一股柔和的大力湧來,不由自主就順著這股力道站起身來。


    “徐道友,這些日子外間傳言洶洶,不知真假,我們就等著徐道友前來解惑呢!”


    九陰天王輕聲說道,語調柔和,與傳說中的魔道第一高手,迥然有異。


    一聽此言,徐五頓時又跪了下去,這一回不是單膝跪地,而是雙膝下跪,向著九陰天王深深磕下頭去,抬起頭時,已然淚流滿麵,嘶聲說道:“夜叉族不幸,請大天王和諸位前輩,為我家大王報仇,為南疆死難的道友報仇……”


    一聽此言,眾人的臉色不由得都沉了下去。


    雖然傳言洶洶,他們卻一直心存疑惑,畢竟根據消息,當時在天壽殿可是集中了五名悟靈期同道,還有近二十位元嬰後期修士,數十名元嬰中期修士,天壽宮還有眾多實力強勁的夜叉族子弟,天壽城聚集的修士,更是數以千萬計。


    對方強煞不過一人而已,怎能討得什麽便宜去?


    更不用說,傳言之中,是天壽宮大敗虧輸,絕大部分南洲修士遇難。其中包括天壽王,金蛟王,廣法大師。榮夫人這些縱算在悟靈期同道之中也堪稱強者的超級高手。


    尤其天壽王,據說早已再次進階,足以與悟靈中期的大高手比肩。


    這麽多人。竟然死在一人之手!


    難道世間真有這種逆天之人?


    而徐五這般模樣,恐怕傳言九成是真的了。


    九陰天王再次一抬手。將徐五攙扶起來,緩緩說道:“徐道友且慢悲傷,請將當日情形,細細說與我等知曉。”


    “是……”


    徐五畢竟也是夜叉族強者,很快便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向九陰天王鞠躬應諾。


    “我家大王壽誕當日,曾經吩咐小人。將壽誕盛況如實錄影,以為助興……”


    “有影像?那就太好了,馬上放出來!”


    一言未畢,元靈教尊已經迫不及待地說道。


    此番界麵大戰,元靈教正麵對敵,損失慘重,對此極為關注。


    “遵命!”


    徐五連忙向元靈教尊鞠躬為禮,隨即袍袖一抖,從儲物鐲中取出一隻木盒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似乎生怕打碎了。木盒打開來,裏麵是一塊極其絢麗的五彩晶石,表麵上閃耀著一縷縷如夢似幻的光澤。煞是迷人。


    徐五隨即捏訣做法,嘴裏念念有詞,那塊五彩晶石緩緩飛上半空,光華大放,投射出一片景象來。


    這種可以留存影像的五彩晶石,也並不如何罕見,不少修士都有收藏,驅動這五彩晶石的神通也不複雜。


    隻見虛空之中,再次呈現出當日的情形來。


    一幹悟靈期老祖屏息靜氣。目不轉睛地盯住那影像,似乎生怕漏過了一點。


    戰鬥極其慘烈。


    五彩晶石真實地記錄了天壽宮的大戰。


    基本和傳言一樣。


    那自稱七夜界始祖的血光少年。憑一己之力,大獲全勝。滅殺了包括天壽王,金蛟王,廣法大師,榮夫人等悟靈期老祖在內的大批南洲高階修士,並且最終取走了天壽宮珍藏的第一代大夜叉王的肉身舍利。


    看完影像,偏殿中死一般寂靜。


    “這妖魔為什麽一定要搶奪肉身舍利?”


    沉寂良久,元靈教尊忽然問道。


    “不知道,也許和聖靈之軀有關。”


    一名年長的悟靈期老祖緩緩說道,雙眉緊蹙。


    “這妖魔縱算真的是七夜界始祖,也不過是一具化身而已。和真正的天生聖靈,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徐前輩的肉身舍利,確是最純正的聖靈之軀。這妖魔搶奪肉身舍利,多半和這個有關。”


    “不錯,應該是這樣,他想再凝聚出一具真正的聖靈之軀來。”


    真武神君輕輕一拍案幾,說道。


    “哼,他白日做夢,在我們這樣的界麵,想要凝聚真正的聖靈之軀,談何容易。”


    元靈教尊冷哼一聲,說道。


    “這影像的最後一段,諸位作何理解?”


    稍頃,有一名悟靈老祖問道。


    在影像的最後一段,血光少年取得第一代大夜叉王肉身舍利之後,一道萬裏符飛射而來,血光少年抓在手裏一看,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說了一段話。


    “聽這妖魔口中之意,似乎是七夜界本土遭到了高古界進攻,似乎七夜界魔道第一宗的天魔道祖也隕落了,留守本土的魔軍,抵擋不住高古界的攻擊,急急向著妖魔求救呢……”


    “高古界向七夜界進攻?那怎麽可能?”


    高古界和七夜界相隔較近,第一次界麵大戰,高古界和七夜界同時進攻梭摩界。


    “也不是完全沒可能,高古界和七夜界畢竟是兩個不同的界麵,並非盟友。此番七夜界精銳在我們這裏損失慘重,本土空虛得很,高古界趁火打劫,也是很正常的。”


    “果真如此的話,那就最好不過,我們也能喘口氣了。”


    隻要一想起那凶神下凡一般的血光少年,縱算是悟靈期老祖,也人人膽寒。


    如今高古界趁火打劫,正好將此人吸引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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