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師叔是一名元嬰初期戎巫,西戎教是大宗門,教內元嬰期修士不少,寒師叔這樣的,隻是尋常而已,不算多麽出眾。


    原本戴成龍和天妙仙子已經做好準備,隻要這寒師叔稍微露出懷疑之意,立時便將他製住,強逼他交出傳送令牌。諒必區區一名元嬰初期戎巫,在四五名元嬰後期大修士的威脅之下,絕對不敢興起絲毫抗拒之心。


    誰知事情卻出乎意料的順利。


    寒師叔一聽戴成龍說明來意,幾乎沒怎麽猶豫,一口就答應下來,甚至連“師兄貴姓大名”都不曾動問,仿佛都是老熟人一般。


    戴成龍和天妙仙子對視一眼,都微微頷首。


    既然此人如此爽快,倒是沒必要節外生枝了。


    或許這也得益於西戎教太大,連元嬰期修士之間,都彼此不熟悉。


    寒師叔親自引領眾人,再次來到傳送大殿,換好靈石,將傳送令牌交到戴成龍手裏,抱拳說道:“諸位一切順利。”


    戴成龍也抱拳還禮。


    傳送陣隨即啟動,乳白色光芒閃耀之後,戴成龍等人的身影漸漸模糊,消失在傳送陣中。


    原本一直臉帶微笑,肅立恭送的寒師叔,在戴成龍等人消失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倏忽便收了起來,目光瞬間變得陰沉沉的。


    甘淩飛低聲問道:“寒師叔,這兩位前輩師尊,是何處神廟的?”


    寒師叔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嘴角浮起一絲略帶譏諷的笑意,淡然說道:“甘師侄。你是真的不清楚,還是明知故問?”


    甘淩飛不由一怔,隨即臉露尷尬之色,訕笑道:“師叔,弟子不明白……弟子隻是覺得這幾位麵生得很。師叔又不曾動問,弟子還以為,師叔和他們很熟……”


    寒師叔冷笑一聲,說道:“咱們西戎教的元嬰期同門雖然人數不少,但彼此之間,都打過交道的。這兩位。我以前就從未見過。”


    “那,師叔為何還送他們走?萬一他們是那些外來者假扮的,如何是好?”


    寒師叔又看了他一眼,臉上譏諷的意味更濃,冷冷問道:“他們真要是那些外來者假扮的。甘師侄真的很希望我當麵揭穿他們麽?那些外來者,幾乎全都是元嬰後期大修士,甘師侄覺得,憑我們神廟眼下的這點人手,麵對五名後期大修士,能有幾分勝算?”


    甘淩飛禁不住輕輕打了個寒顫,連聲說道:“是是,弟子糊塗了。還是師叔英明……”


    寒師叔冷哼一聲。


    “隻是,師叔,萬一他們真是那些外來者假扮的。我們卻將他們送走了,總壇那邊倘若追究起來,卻如何是好?”


    稍頃,甘淩飛又壓低了聲音問道,滿臉擔憂之色。


    寒師叔冷笑道:“你以為我送他們去了哪裏?”


    甘淩飛不由得愣住了,稍頃。試探地問道:“難道師叔不是送他們去的平城?”


    “平城?嘿嘿,他們就想想得了……”


    “我直接送他們去見教尊!”


    “啊?”


    這一回。甘淩飛是真的目瞪口呆了。


    這邊寒師叔冷笑連連,那邊廂。傳送陣乳白色光芒閃耀,蕭凡等五人的身形漸漸在傳送陣中央顯現而出。


    傳送尚未最後完成,每個人的耳朵裏便都響起了蕭凡的傳音。


    “大家小心些,情形有些不對,傳送距離太短了,不像是到了平城……”


    一般的元嬰修士,身處傳送陣中,通常都會產生眩暈感,能夠在令牌的幫助下抵禦住空間壓力,就算很不錯了。至於說到察覺傳送距離的遠近,那是想都不要想,絕無可能。


    但蕭凡卻是個例外。


    傳送距離的遠近,不說他能分辨得非常清楚,卻也能八九不離十。


    眾人立時便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然而傳送陣外,卻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和先前一樣,整個傳送大殿靜悄悄的,十分平和靜謐,沒有絲毫戾氣,甚至連守護傳送陣的衛士都很少。


    等他們從傳送陣現身而出,才有一名金丹期的女弟子蓮步姍姍走上前來,盈盈一禮,恭謹地說道:“見過兩位師尊。兩位師尊是來議事的吧?請隨弟子這邊走,大護法早就在等著諸位師尊了。”


    這名女弟子麵容姣好,身材苗條,隻有金丹中期境界,說話聲音糯糯的,煞是好聽。


    戴成龍淡淡一點頭,說道:“前頭帶路。”


    “是。”


    女弟子嬌滴滴地應道,輕抬蓮足,身姿婀娜地在前頭領路。


    歐陽明月傳音說道:“這裏不是平城,看來我們傳送錯地方了。”


    除了傳送遠近距離不對,這個人也不對,說的話更不對。


    平城雖然也在西戎草原的地界上,卻已經不屬於西戎教管轄,如果這裏是平城,守護這邊傳送陣的衛士,就不該是西戎教的戎巫。至於說到來參加什麽會議,還有大護法雲雲,更是和平城對不上號。


    蕭凡淡淡說道:“這裏是西戎教總壇。”


    眾人俱皆一驚,戴成龍傳音問道:“你怎麽知道?”


    “直覺!”


    蕭凡的答複極其簡單,而且似乎很勉強,卻沒有任何人提出質疑。


    他們每個人都相信直覺,對於高階修士而言,直覺幾乎是他們趨吉避凶的必備技能之一,若沒有這極其敏銳的直覺,他們不知道要多經曆多少風險,多半活不到今天了。


    蕭凡在這裏感應到了和地球上水下金字塔幾乎一模一樣的氣息,和西戎教總壇所在地大神廟的氣息,也是一致的。


    幾乎是立即,眾人就知道,這不是一個錯誤,而是寒師叔有意為之。那人早就在懷疑他們的身份,卻不動聲色,將他們徑直傳送到西戎教總壇,也算是個厲害角色了。


    眾人傳音商談著,腳下卻是不徐不疾,跟在那金丹期女弟子的身後,向前走去。


    這座大神廟的空間之力,比先前那座大神廟裏的空間之力更強。


    或許,這裏真的也會有一個廣袤的廟內乾坤。


    神廟之中的道路蜿蜒曲折,沿途景色倒還優美。


    金丹期女弟子領著眾人走過一片花木扶疏的園林,徑直向隱在林間深處的一座偏殿走去。


    天妙仙子忽然停住腳步,眼中精光一閃,右手一探,五指如鉤,當頭向那名在前邊領路的金丹期女弟子抓了下去。


    這一下暴起發難,事先連半點征兆都沒有,那名金丹期女弟子毫無防備,半分抗拒之力也無,隻來得及驚叫一聲,整個人就被天妙仙子抓在了手中,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渾身亂抖。


    “師……師尊……”


    女弟子嚇得連聲音都變調了。


    天妙仙子冷冷說道:“你們西戎教議事,還要先布置個迷幻大陣麽?”


    “迷幻大陣?師尊,弟子不明白師尊之意……”


    可憐這女弟子,當真嚇得魂不附體了。


    “她不過是名低階弟子罷了,隻是為諸位道友領路之人。道友何等身份,又何必為難她?”


    便在此時,一個男子的聲音想了起來,低沉而柔和,聽在人耳朵裏,說不出的舒服。單聽這個聲音,可以想見,此人必定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天妙仙子冷哼一聲,手一揚,驚叫聲中,那金丹期女弟子便遠遠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雖然摔得狼狽,卻並未受傷。以天妙仙子的身份,確實也不會對這樣一名低階弟子驟下殺手。


    於事無補,隻會平添幾分戾氣。


    “幾位道友膽子還真是不小啊,居然不向海邊跑,還敢回到這裏來,是欺我西戎教無人麽?”


    那男子的聲音依舊低沉柔和,語氣卻似乎有些不悅,也帶著幾分輕蔑和譏諷之意。哪怕你們這幾個外來者本事通天,就這麽闖進了我們西戎教總壇,那也必定叫你們來得去不得。


    歐陽明月笑了笑,淡淡說道:“既然已經到了貴教總壇,貴教卻還要為了我們區區五人布下這樣一個迷幻大陣,西戎教的實力,怕也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強大。”


    說了這許久的話,那男子的聲音雖然聽得十分清楚,卻始終不見人影。


    回頭看去,曲徑通幽,身後不少景物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實際上,他們已經陷身於迷幻大陣之中。


    應該說,西戎教這迷幻大陣,頗有獨到之密,甚至連蕭凡這樣一等一的陣法大師和天妙仙子這樣的幻術高手,都不能第一時間察覺,要等陷身其中了才能反應過來。


    自然,和此處的空間之力也有著密切關聯。


    往往有空間之力摻雜其中的幻陣,威力更加強大,也更加難以識別。


    但歐陽明月等人的神情,看上去卻比較輕鬆,不是故作輕鬆,而是真的鬆了口氣。


    如同歐陽明月所言,此處固然是西戎教總壇,卻要布下迷幻大陣來對付他們,可見總壇的實力,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強悍。多數高階戎巫,都已經被派出去統帶大軍,滿世界圍追堵截外來者,又怎能想到這些外來者竟然膽大包天,重新又殺回總壇來了。


    在西戎教高階戎巫畢集之前,他們還是有一定希望突圍而走的。


    當然,前提是西戎教總壇沒有悟靈期老祖坐鎮。


    不過這事,可真說不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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