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


    交手隻一招,師父就受傷吐血?


    元嬰中期修士全力一擊,難道不應該是金丹後期修士筋斷骨折,死無全屍麽?


    怎麽反倒是師父吐血?


    不過,且慢!


    這時候的“範道友”,忽然之間,氣息暴漲,遠遠超過了金丹後期,直接踏入元嬰期境界,而且是元嬰中期的水準,身上透出靈壓之強大,絲毫不在趙天奎之下。


    “範道友,你……”


    不但齊興子,連尚師叔也驚得目瞪口呆。


    這個姓範的,原來竟然是元嬰中期的大高手,在扮豬吃老虎。


    難道他是專程到這裏來暗算本門門主的?


    正當兩人暈頭轉向之時,那邊廂趙天奎已經一擦嘴邊血跡,雙臂一振,又準備再次動手,目中瘋狂之意更甚。


    霹靂一聲,一座黃金如意塔飛射而出,迎風暴漲,在半空中變成數丈高矮,電弧閃閃,轟隆隆傾瀉而下,頃刻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雷網,將趙天奎籠罩其下。


    緊接著,人影一閃,蕭凡便從原地失去了蹤影。


    趙天奎盡管已經處於癲狂狀態,卻也知道不妙,手腕一翻,就要祭出法寶。下一刻,他身邊的空氣忽然起了一陣水波般的扭曲,蕭凡的身形,驟然浮現出來。趙天奎大驚,想都不想,來不及祭出法寶,袍袖一抖,就向蕭凡一掌擊出。


    蕭凡一伸手,五指如鉤,一把就拿住了他的脈門。


    “分筋錯骨手!”


    蕭凡嘴裏一聲低喝。


    然後,所有人都聽到了筋骨錯位的“哢嚓”聲,以及趙天奎痛苦的悶哼聲,整條右臂。就這樣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凡俗界的武術?”


    “這怎麽可能?”


    尚師叔似乎對凡俗界的武術有所了解,看得瞠目結舌,完全不敢置信。


    凡俗界的武術。竟然使在了元嬰中期的大高手身上,貌似還湊效了。但這怎麽可能?趙師兄隻要伸出一根小手指。縱算是凡俗界最頂尖的武林高手,那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唯一的理由就是,施展這“分筋錯骨手”的,也是一名元嬰中期大高手。


    饒是趙天奎功力通玄,這當兒被廢了整條右臂,不但痛得鑽心,戰鬥力也立即大減。尤其要緊的是,劇烈的疼痛。令得他眼裏有一瞬間閃過了一抹清澈的眼神。雖然隻是一閃即逝,但這片刻的耽擱,對於蕭凡而言,已經足夠了。


    當趙天奎的眼神再度變得瘋狂之時,三十六枚閃閃發光的柳葉飛刀激射而出,瞬間釘在了趙天奎的各處大穴之上。


    雙方相距這麽近,幾乎是近在咫尺,不要說趙天奎正處於瘋癲狀態,就算是完全清醒,那也是萬萬避不過的。近身搏殺。迄今為止,蕭凡還從未輸給任何對手。


    不管是人還是獸!


    三十六枚柳葉飛刀一插入趙天奎的三十六出大穴,整個身子頓時便僵在了那裏。一動不能動。


    蕭凡身軀一閃,就到了趙天奎身後,一指彈出,一道渾厚的浩然正氣,自趙天奎的玉枕穴直射而入,瞬間直達神識海中。


    “趙道友,醒來!”


    與此同時,蕭凡一聲低喝。


    聲音雖低,卻如同滾滾驚雷一般。轟隆隆在諸人頭頂碾過。


    趙天奎渾身一震,瘋狂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被電網阻隔在外的尚師叔。本已取出法寶,正準備強行攻破電網闖進去。見狀忙即停下手來,臉上神情又是震驚又是疑惑。


    不過轉瞬之間,門主就被此人製住了?


    難道眼前這位範道友,依舊隱瞞了自己的真實修為,不是元嬰中期,而是元嬰後期大修士?否則的話,又豈能有偌大本領,一出手就製住同階修士,不要說還手之力,甚至連招架之功都沒有?


    其實,尚師叔也還是高估了蕭凡的本事。


    如果平手放對,趙天奎縱算最終不敵,也絕不會一交手就敗下陣來,必然是一場苦戰。隻不過眼下,情形卻極不正常。趙天奎練功走火入魔,已經處於瘋癲狀態,反應遠不如平時敏捷,對法寶的操控更是難以收發由心。而蕭凡采取的又是所有修真者都不屑於練習的凡俗間近身搏殺的武技,紮紮實實打了趙天奎個措手不及。除非趙天奎精通煉體術,否則對於已經欺到肘腋之側的蕭凡,幾乎毫無抗拒之能。


    蕭凡手一抬,將頭頂旋轉的雷光塔收了回來。


    “範道友,你這是什麽意思?”


    尚師叔死死盯住了蕭凡,全神戒備,不過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眼裏的驚慌之意。


    此人能夠輕而易舉製住隗武門一門之主,隻怕整個隗武門合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了。他要是真對隗武門有惡意,那就是滅頂之災。


    蕭凡笑了笑,說道:“沒什麽,要給趙道友治病,總要讓他先安靜下來才行。”


    “可是,閣下喬裝改扮,故意隱瞞自己的修為,混入我們隗武門總壇,尚某怎知閣下心中到底作何所想?”


    蕭凡輕輕一笑,說道:“尚道友,在下若是要對貴門不利,難道還會在這裏和你們廢話嗎?剛才道友的注意力都放在趙門主身上,在下若要殺你,想必不會太難。”


    “……”


    尚師叔頓時語塞。


    “師弟,不得對高人無禮!”


    這當兒,趙天奎終於完全清醒過來,急忙低喝了一聲。


    “師兄,你醒了?”


    趙天奎微微頷首,隨即轉向蕭凡,恭謹地說道:“在下趙天奎,隗武門門主,多謝道友相救。未敢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他渾身要穴被製,唯獨腦袋可以轉動,能夠開口說話。


    蕭凡略一點頭,沉聲說道:“在下蕭凡,金州城百雄堂郎中。”


    “蕭凡?”


    趙天奎和尚師叔同時驚呼出聲。


    “範道友……啊不不不,蕭道友,你就是金州城那位醫聖?蕭凡蕭醫聖?”


    稍頃,尚師叔嚷嚷起來,又是驚訝又是激動。


    “醫聖不敢當,乃是杏林同道抬愛。”


    尚師叔張大嘴愣怔半晌,忽然重重一拍自己的腦袋,失笑說道:“我萬裏迢迢去金州城尋找醫聖,卻不知道醫聖就在眼前,看來我這雙眼睛可以挖掉了……”


    嘴裏是這麽說,語氣卻著實愉悅。


    他此番前往金州城,雖然沒有找到蕭醫聖,卻聽到不少關於這位年輕醫聖的傳說,對蕭凡,所有人都讚譽有加。如果眼前這位真是金州城蕭醫聖,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絕不會無緣無故對他們隗武門不利。


    “蕭先生,請你無論如何要幫我們隗武門一把,隻要治好了我師兄的病,你就是我們隗武門的大恩人,隗武門上下,俱皆感激先生的大恩大德……”


    隨即,尚師叔雙手抱拳,長揖到地,恭恭敬敬地說道。


    蕭凡袍袖一抖,一股大力湧出,將尚師叔托了起來,微笑說道:“尚道友免禮,治病救人,乃是醫者的本分。既然蕭某到了這裏,趙門主的病情,自然會盡力。”


    “是是,多謝蕭先生……”


    眼見大力湧來,自己居然毫無抗拒之力,就順著這股力道站直了身子,尚師叔更是又驚又佩。


    看來此人真的不是尋常的中期修士,功力之深,遠在同階修士之上。


    蕭凡隨即轉身,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搭在趙天奎的手腕上,雙眉微蹙,兩眼輕輕眯縫起來,凝神診脈。趙天奎頓時屏息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片刻之後,蕭凡鬆開了手指,蹙眉說道:“趙道友是練功之時出了意外,這病根在神識海中,遠比尋常的病情要更難治理……請道友將修煉的功法口訣以及以前所服的丹藥丹方交給我看看。”


    在修真界,要查看其他門派的修煉功法,自然是天大的忌諱,但蕭凡以郎中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卻是天經地義。


    不了解病情,又如何治療?


    趙天奎身為一派之主,也是極有決斷的人物,聞言隻是略略愣怔了一下,便即連連點頭,說道:“這個自然,請蕭先生先到舍下奉茶,在下自當將一切原委都如實告知先生。”


    “好。”


    蕭凡袍袖一抖,三十六枚柳葉飛刀收了回來。


    趙天奎立時恢複了行動自由,不過頭腦卻也略略一暈。沒有了這些柳葉飛刀,他神識海中的那股亂流,又開始蠢蠢欲動了。當下趙天奎強行將那股亂流壓了下去,伸手延客。


    他所居住的殿宇,剛才已經被他自己打得稀爛,連殿頂都齊刷刷地掀了去,實在不是待客之所。趙天奎便將蕭凡引到另一處偏殿,恭請上座,早有婢女奉上靈果,香茶。


    “趙門主,你修煉的這套功法,應該不是貴門的傳承功法吧?我剛才在你的體內,查到了兩股截然不同的神念之力。一股沉靜安然,另一股卻十分狂暴,顯然是後來修煉的。”


    蕭凡一落座,也不客氣,直奔主題。


    趙天奎吃了一驚,深感歎服,說道:“連這都能查探出來,蕭先生真是神乎其技,一代醫聖,名不虛傳,在下佩服之至……在下修煉的這套功法,確實不是本門傳承,而是在下偶爾得到的……名喚無極太清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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