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不遠處的街道拐角處,忽然轉出一個人來,錦衣華服,麵相凶惡無比,正是金廣。


    也不知是一直都在跟蹤他們,還是湊巧在這裏碰上了。


    金州城如此廣大,湊巧在此碰上的可能性極小。


    “小輩……”


    金廣橫眉怒目,又是一聲大喝。


    “好大的狗膽!”


    “區區一名築基期修士,在這金州城,竟然敢和金爺爺作對,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胡成三人嚇得臉無人色,齊刷刷地望向蕭凡,眼裏帶著哀求之色。


    一旁的路人看到這一幕,感應到金廣身上的靈力波動,立馬都臉色一變,遠遠躲了開去,絕不肯摻和進來。金州城雖大,高階修士雖多,平日裏也還是很少見到金丹修士在大街上鬧事的。


    無論在哪裏,修士的數量總是遠遠少於凡人,乃是萬中無一。高階修士相對低階修士的比率,盡管沒有這麽懸殊,也差不多了。偌大一個金州,境內修仙宗門林立,幫派眾多,修真者數以十萬計,元嬰期修士,也不知有沒有一百位。其下就是金丹修士了,數量也不多。


    蕭凡雙眉微微一蹙,迎著金廣,緩步走了上去。


    眼見蕭凡這樣鎮定如恒地走了過來,怒氣衝衝的金廣反倒為之一愣,一時之間,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築基期小輩想幹什麽?


    “金道友,借一步說話,如何?”


    走到金廣麵前數步處,蕭凡停住了腳步,輕聲說道,臉色平和。


    “什麽?”


    金廣似乎沒有聽明白。


    “你不想在這裏鬧起來吧?被執法隊知曉。縱算有齊門主撐腰,恐怕也有些麻煩。”


    蕭凡依舊不徐不疾地說道,沒有絲毫驚慌之意。


    “……”


    金廣更是回不過神來了。


    這世道真的變了麽?


    築基期小輩可以這樣牛逼哄哄地和金丹期修士說話?


    蕭凡也不去理會他。徑直邁步向一旁的院子裏走去。這院子,似乎是一家店鋪的後院。安安靜靜的,看不到一個人影。金廣選擇的這處地方,本就人流量不大,相對比較清靜。


    如同蕭凡所言,金廣再囂張,再有元嬰期的師父撐腰,畢竟也還是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當街“殺人越貨”,那也未免太不將執法隊放在眼裏了。等於直接挑戰七大宗門。


    眼見蕭凡已經推開門進了院子,金廣才終於醒過來,不由得又是怒容滿麵,重重“哼”了一聲,大步走了進去。


    不是他在這裏等著的嗎?


    怎麽一轉眼間,主動權就到了蕭凡手裏?


    這臉丟得!


    還好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沒有幾個人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胡成明玉等人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輩……”


    金廣一進門,就看到蕭凡背著雙手站在院子當中,側身對著他。不由怒火上衝,就是一聲大喝。不過隻叫道一半,聲音便不由自主地降低了幾分。眼前的蕭凡。似乎和剛才已經略略有些不同。至於到底有什麽不同,金廣可說不上來。神念一掃,蕭凡身上的靈力波動,確實是築基期的,但那股沉穩的氣度,卻讓金廣心中打鼓。


    這小輩未免太鎮定了些,難道有什麽大靠山?


    他剛才明白提到了齊門主,可見他知道自己的出身來曆,也知道自己有個元嬰期的師父。卻依舊如此鎮定自若……要不,也有可能是裝的!


    一時間。無數念頭在金廣腦海之中滾過。


    “金道友,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九靈膏我也急用,不能讓給你。又何必還要如此糾纏不清?”


    不待金廣想得明白,蕭凡已經開口了,聲音平和,語氣之中卻略略帶著幾分不悅,那種居高臨下教訓的味道,更是彰顯無遺。這一瞬間,甚至讓金廣產生了錯覺,以為蕭凡其實是一位元嬰期修士假扮的。


    “小輩,休得裝神弄鬼!”


    但金廣畢竟是一名金丹中期修士,也算得見多識廣,馬上就從這種“虛幻”的感覺之中回過神來,頓時又驚又怒,一聲咆哮,舉手一抬,一枚淡紅色若有若無的飛針,向蕭凡激射而去。


    這金廣個子高大,身軀雄壯,不想驅使的兵刃,竟然是細如牛毛的飛針。


    在修真界,針類法寶是最難防備的偷襲利器。


    金廣口口聲聲稱蕭凡為小輩,卻一出手就是飛針法寶,足見他內心深處,其實已經將蕭凡當成了勁敵,絲毫也不敢怠慢——這小輩可能真的隻有築基期修為,卻極有可能修煉有某種可以迷惑心神的功法。


    須得當機立斷!


    蕭凡雙眉微蹙,屈指輕彈,輕輕一聲霹靂,一道纖巧的電弧自手指間激射而出,準確無比地擊中了金廣的飛針,那道淡紅色的光芒哀鳴一聲,驟然現出飛針的本體,扭頭急飛回去,一副靈氣大失的樣子。


    “召雷術?”


    金廣頓時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區區築基期修士,居然懂得召雷術,並且一擊就破去了他的飛針法寶。


    這也太離譜了吧?


    “大膽!”


    隨即,金廣益發暴怒,手腕一翻,又是三枚飛針浮現而出。


    這小輩竟然敢用召雷術毀壞他的法寶,是可忍孰不可忍!


    便在此時,金廣眼前黑芒一閃,一柄烏黑發亮的飛刀,驟然閃現。這柄飛刀浮現的刹那,金廣心中便猛地一跳,立時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似乎這柄飛刀之上帶著某種魔性,可以攝人心魂。


    正是蕭凡得自黑白雙煞的黑魔刀,黑魔王的成名法寶。


    經過數十年的祭煉,這柄黑魔刀蕭凡早已能夠做到收發由心,發揮出七八成的威力來。蕭凡並未修煉任何魔功,能夠將黑魔刀激發到這種程度,已經算得極其逆天了。


    黑魔刀輕輕一抖,疾如閃電般向金廣的麵門激射而去。


    兩人相隔距離很近,這麽一點距離,幾乎是轉瞬即至,金廣大驚之下,雙手連揚,三枚飛針飛射而出,向黑魔刀合擊而去。


    當此之時,不求傷敵,但求自保。


    金廣不愧是峈天門主的嫡傳弟子,眼明手快,反應敏捷,轉眼間,三枚飛針便同時擊中了黑魔刀。金廣嘴角一扯,剛浮出一點笑容,忽然便僵在了臉上。隻見黑魔刀一閃,就從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三枚飛針一齊擊在了空處。


    鋒刃虛化,本就是黑魔刀的大神通。


    蕭凡以半步元嬰修士的造詣施展出來,金廣哪裏看得明白了?


    還沒等金廣回過神來,眼前一花,烏黑發亮的黑魔刀已經在他眼前飛射而出,正正向他的眉宇之間射去。


    “啊……”


    一時間,金廣張大了嘴巴,嚇得魂飛魄散。


    這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是如此接近,簡直是近在咫尺。下一刻,那柄魔刀就將洞穿他的頭顱,直接終結他的修真之路,將他送上西天。這種感覺如此真實,令他一瞬間全身汗毛都倒豎起來,隻能眼睜睜等死。


    金廣沒死。


    黑魔刀就懸停在離他眉宇間半寸的位置,遠遠看去,就好像黑魔刀正正插在他的額頭。


    “饒……饒命……”


    金廣渾身大汗淋漓,兩隻眼睛成了鬥雞眼,緊緊盯住黑魔刀,顫聲叫道。


    轉眼之間,這築基期小輩便全麵占據了上風,操控了他的生死!


    金廣腦海之中一片混亂,簡直就是滿腦子漿糊,一時半會哪裏想得明白這戲法到底是怎麽變的。他隻知道,此時此刻自己隻要一句話說錯,就有可能丟了性命。從黑魔刀上傳來的重重魔氣,直入他的骨髓深處,緊緊攫住了他的心。


    蕭凡慢慢走了過來。


    此刻的蕭凡,除了麵容相同,身上的氣息,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身上魔氣外露,盡管看上去他在竭力壓抑這種魔氣,卻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那種深邃如海的恐怖感覺。


    “前輩饒命!”


    幾乎是在刹那之間,金廣便已經斷定,蕭凡的真實身份,絕對是元嬰期修士,而且是魔修。


    他隻有在麵對師父的時候,才會產生這種完全無法與抗的無力感。


    自己這倒黴催的,居然將主意打到了一名元嬰修士的身上,簡直是愚不可及。大大得罪了這位前輩還不算,關鍵是撞破了人家的“好事”,無意間撕開了蕭凡的真麵目,搞不好就會被殺人滅口。


    這才是金廣最擔心的。


    “前輩,前輩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該死,該死……”


    金廣額頭上的冷汗澹澹而下,頃刻便濕透了重衣。


    “金道友,看在你師父的麵子上,我這次饒你一命,下不為例!”


    蕭凡淡淡的聲音,在金廣耳邊響起,在金廣聽來,卻帶著說不盡的威嚴之意。


    “是,是,前輩,多謝,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金廣連聲說道,渾身發軟,需要很努力才能控製自己不跪下去。


    “嗯。”


    蕭凡點了點頭,手一招,黑魔刀倏忽飛回了他的手中,不再多說一句話,也不再看金廣一眼,抬腿就往外走去。


    這一瞬間,他身上的魔氣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依舊是築基期修士的淡淡靈力波動,但金廣眼裏卻露出了驚駭欲絕的神情。


    這才是真正的大高手!


    藏而不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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