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先給你診一下脈……”


    蕭凡望了黃棠的臉色一眼,雙眉微微一蹙,開口說道,也不待黃棠答話,伸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眉頭隨即皺了起來。


    黃棠的傷勢,著實不輕,隻不過妖獸肉身一貫強橫,黃棠又是出了名的蠻漢,這才堅持至今。若是換成人類修士,傷得如此沉重,隻怕早就頂不住了。


    “怎麽會這樣?一路上碰到很多好手麽?”


    黃棠對自己的傷勢倒是不以為意,哈哈一笑,說道:“兄弟,你還別說,這一路上著實碰到了幾個硬手,每次都是苦戰一番才能勉強走掉。本來身邊匯聚了二十幾個獸族兄弟,打到現在,也是一個都不剩了。”


    “兄弟,還是你說得對,這些鬼物和魔獸,就是故意引我們上鉤的。我們都中了圈套。”


    黃棠說著,重重一甩頭,語氣頗為懊喪。


    當初誰都不聽蕭凡的警告,以至於落到如此下場。


    “也不知大哥和二哥怎麽樣了……”


    稍頃,黃棠又擔心地說道。


    蕭凡安慰道:“他們你不用擔心,以蒼大哥的修為,這些鬼物能夠奈何得他的不多。就算是烏二哥,也是心思縝密,不會輕易被人所乘。”


    “希望如此吧……兄弟,你沒事吧?”


    “我倒是沒事,就是黑麟受了傷,正在療養。還有,土魔偶出了點事……”


    “土魔偶出了事?土魔偶能出什麽事?”


    黃棠有些詫異地問道。


    蕭凡便將情形簡單說了一下。


    黃棠吃驚地說道:“有這種事?這威靈老魔真夠狡猾的,那你現在還能感應到土魔偶的存在嗎?”


    這具土魔偶,黃棠也見過不止一次,知道是蕭凡的得力幫手。這要緊關頭,卻被威靈老魔半路“拐走”。還搭上一個專門克製鬼道神通的聚魂缽,實在損失不小。


    “現在感應不到,可能威靈老魔跑得太遠了。不過。他想要徹底滅殺土魔偶原先的元神,也不是那麽容易。那元神已經和土魔偶融為一體。除非是精通巫術的人親自祭煉,否則很難更換土魔偶的主元神。隻要接近到一定的距離之內,我就能感應到土魔偶的存在。估摸著,威靈老魔遲早還會主動來找我的。想必他不會甘心永遠以魔偶之身活在這封印之地。終日與鬼物和魔獸為伍。”


    蕭凡很冷靜地分析道。


    “話雖如此,還是要小心為上。畢竟那老魔以前有著元嬰期的修為,經驗老道。”


    一說到蕭凡的事,黃棠便比較謹慎。


    蕭凡點了點頭,掏出一個玉瓶。遞給黃棠,輕聲說道:“三哥,你先療傷,咱們好好靜養兩天再說。”


    黃棠苦笑一聲,說道:“兄弟,老哥現在肯定是靜不下心來,不知道這些鬼物到底要把我們怎麽樣,心裏頭總不踏實。”


    蕭凡通過搜魂,倒是隱約知道一些,這些鬼物是要將妖獸進行什麽血祭。不過這話。暫時不好和黃棠提起,免得他心裏益發不寧,隻微笑著說道:“三哥。不管怎麽樣,咱要先養好傷,恢複了法力,才好突圍出去。”


    “這倒是,那就療傷吧。”


    當下蕭凡就地布下桃花大陣,親自為黃棠護法。


    黃棠這一療傷就是兩天兩夜,以他的傷勢而論,這麽一點時間,實在是太倉促了。至少要靜養三年五載,才能真正完全康複。不過身處險地。自然耽擱不起這麽多的時間,隻能以極其霸道的藥力。暫時壓製住傷勢,又以丹藥和靈石強行將消耗的靈力補滿,先求脫身再說。


    “兄弟,接下來,我們往哪走?”


    黃棠問道,滿臉紅光,看上去傷勢已經徹底痊愈。隻要和蕭凡在一起,黃棠就不大喜歡動腦筋。琳琅山三位當家,黃棠是最不用腦的一個。反正隻要蒼大哥和烏二哥有吩咐,黃三哥奮勇向前就是了。


    “往東。”


    蕭凡毫不猶豫地答道。


    黃棠閉關療傷這兩天,蕭凡沒有打坐調息,而是一直在起卦推演。


    每一次的卦象都是大凶!


    但每一個卦象都顯示,東方略有一線生機。隻是這線生機極其飄渺,幾不可見。不是蕭凡這樣一等一的大術師,壓根就不可能從撲朔迷離的卦象之中解出這麽一點希望來。


    黃棠再不多問,邁開大步,就往東方而去。


    前邊三個時辰,就遇到了兩批敵人,一波魔獸一波鬼物,好在都沒有元嬰期的高手,很輕鬆就被蕭凡和黃棠滅殺掉了。然後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到一個鬼物,也不曾碰到一頭魔獸,整個地下世界,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


    黃棠反倒有些不大習慣,詫異地問道:“兄弟,這是怎麽回事?”


    蕭凡雙眉輕蹙,說道:“兩種可能,其一是我們已經接近到鬼物和魔獸最要緊的區域;其二,就是有人在我們前邊開路。”


    “哈哈,如果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就太好了,我們趕緊去和其他道友會合。”


    蕭凡自然遠沒有黃棠那麽樂觀,在這封印之地,一切都亂了套,碰到其他妖獸,未必就是自己人,搞不好比遇到鬼物和魔獸還要可怕。須知進入封印之地後,每名化形妖獸俱皆收獲不菲,正是其他妖獸眼紅的目標。


    想了想,蕭凡低聲說道:“三哥,縱算遇到其他獸族同道,我們還是要小心在意。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其他人心裏是怎麽想的。”


    黃棠哈哈一笑,說道:“兄弟放心,誰敢打我們的主意,咱就幹他娘的!”


    蕭凡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又走了兩三個時辰,一座黑褐色的宮殿式建築物,映入眼簾。


    望著微微敞開的黑褐色宮門,黃棠停住了腳步,對蕭凡說道:“兄弟,還是你說得對,這裏可能就是對方最要緊的區域了。現在怎麽辦,我們要不要進去?”


    “嗯。”


    蕭凡微微頷首,雙目微眯,眼底綠芒閃耀。


    除了進入這座宮殿,近處並沒有其他通道,除非他們退回去另行設法。


    宮殿裏靜悄悄的,天眼神通也看不出端倪。


    “走吧。”


    蕭凡下定了決心,白芒一閃,雪白的“玄晶甲”浮現而出,將渾身上下都包裹起來。


    見蕭凡如此謹慎,黃棠略吃一驚,也將銅甲披在了身上。


    再走近些,就能看到,宮殿大門外有爭鬥的痕跡,地表坑坑窪窪的,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澀的味道。


    黃棠雙眉猛地揚起,說道:“魔獸?”


    分明是魔獸腐血的氣息。


    蕭凡說道:“看來已經有人先闖進去了。這場搏殺,隻怕沒那麽容易見分曉。”


    “那是,我們蒼穹山的實力也是非同小可,想要一口將我們吞掉,哪有那麽容易!”


    蕭凡微微一笑,點頭稱是。


    這座宮殿正在東方位置,恐怕就是卦象中隱隱透出的那一線生機。隻要雙方實力相當,不出現一麵倒的情形,局勢就不至於糟糕透頂。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宮殿,蕭凡“玄晶甲”外,閃耀著一層淡淡的藍芒,正是精炎訣第三層的護體光罩。隔得稍遠一點,察覺不到什麽異常,但隻要一接近護體光罩三尺之內,熾熱的高溫幾乎可以融化一切。


    宮殿通體以黑褐色的巨石砌成,帶著極其古樸的氣息,和蕭凡在其他地方感受到的滄桑一模一樣。


    一路上不時看到開膛破肚的魔獸,和散落一地的古怪兵刃。


    蕭凡站在一頭身長數丈的巨大魔獸之前,雙眉微微蹙了起來,這頭魔獸屍體之旁,有一柄破碎不堪的巨型開山大斧,從中斷為兩截,黃棠舉手一招,將半截開山大斧握在了手中,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好鋒銳的兵刃!”


    毫無疑問,黃棠誇獎的不是這柄已經斷為兩截的開山巨斧,隨機便向蕭凡解釋起來。


    “蕭兄弟,這柄開山巨斧,通體都是以天罡銀煉製而成。天罡銀的堅硬,老哥給你說過的,你這玄晶甲裏,就融入了兩成以上的天罡銀。現在這柄斧頭,被人從中一劈兩段,甚至連鋒刃都擊得粉碎。卻不知是誰幹的……難道是千山君?”


    一提到這個名字,黃棠的臉色立即便沉了下去。


    他和千山君的殺妻之仇,永世難解。


    “論到兵刃的鋒銳,此人的千山刃,是整個蒼穹山領域都出名的。他修煉的也是金屬性功法……”


    蕭凡點點頭,說道:“如此說來,還真有可能是他。你看這裏每一頭魔獸都開膛破肚,妖丹被取走了。可見滅殺這些魔獸的人,並不慌亂,而是好整以暇,遊刃有餘。如果不是境界高出太多,已經進了敵人的根本重地,很難這樣鎮定自若。”


    蕭凡又隨機看了看周邊其他的魔獸屍體,繼續說道:“也許還不止千山君一人,這些魔獸的致命傷各不相同,不可能都是千山君殺的,他肯定還有其他幫手。”


    黃棠連連頷首,沉聲說道:“如果真是這混蛋的話,我們可要小心些,這家夥可是歹毒之極……”


    “嘿嘿,我當是誰在背後說壞話呢,原來是黃三哥!”


    黃棠一言未畢,一個陰陰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正是千山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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