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秋和劉宏對視一眼,滿腹疑竇。


    聽蕭凡話裏的意思,這事到此為止,就這麽算了?


    真有那麽便宜的好事?


    “蕭處長?”


    謝明秋試探著問了一句。


    蕭凡擺了擺手,身子往後微微一靠,看上去,蕭處長是真的“累”了。


    謝明秋想了想,還待再說,劉宏便輕輕一拉她的衣袖,使了個眼色。謝明秋會意,連忙改口說道:“那我們就暫時不打擾蕭處長了,蕭處長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再來。”


    蕭凡淡淡說道:“謝處長一片好心,多謝了。我這次來秦關,有些私人事情要辦,請謝處長劉書記能夠多多體諒。”


    “好的好的,蕭處長,我們明白了。”


    劉宏連忙接過話頭,欠了欠身子,說道,又向黎洛使眼色。黎洛會意,慢慢向門口移動腳步,卻是緊緊憋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當兒,房子裏任何一個人輕輕一“哼”,隻怕都會將黎少嚇得一個屁股墩坐到地上去。


    幸好沒人吭聲。


    自從謝明秋劉宏趕到酒店之後,就再沒人將黎公子當回事了。


    眼見黎洛已經漸漸移到門口,蕭凡並沒有喝阻他的意思,劉宏和謝明秋再對視一眼,又朝蕭凡欠了欠身子,含笑道了再見,雙雙退出門外,輕輕合上了房門。


    “大唐王朝”不愧是五星級大酒店,這房門還算結實,被王大海一腳踹開。居然並沒有完全損壞,還能合得上。


    房門剛剛一合上。黎洛便猛地靠在牆壁上,單手撫胸。慢慢往地上出溜,卻是緊張太甚,再也堅持不住了。


    “怎麽啦?”


    謝明秋狠狠瞪了他一眼,很厭惡地說道。


    平日裏,其實她也挺嬌慣這個表弟,而黎洛也確實很會哄人。隻是這會兒,自然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了。


    “沒,沒事,表姐。我……我喘口氣……”


    黎洛生怕表姐誤會,連忙解釋了一句,眼神閃爍,不敢和謝明秋對視,卻無巧不巧的和王大海的目光對上了。


    隻見王大海雙手銬在背後,左臉腫得老高,嘴角也破了一大塊,還不斷有血絲從緊閉的嘴裏溢出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兩人都苦笑了一聲。


    這可真算是一對難兄難弟了。


    王局長立即靠了上來。壓低聲音問道:“劉書記,謝處長,怎麽樣?”


    謝明秋輕“哼”一聲,揚起脖子。一句話都不肯多講。實話說,這麽多年來,謝明秋這也還是頭一回在別人麵前這般低聲下氣。哪怕麵對的是老蕭家的嫡係子弟。謝明秋也覺得委屈的不行。


    這事固然是因黎洛而起,但你家王大海要不是這麽張狂。帶著槍跑到這裏來胡鬧,也不至於把事情鬧得這麽大。


    現在蕭凡看上去是不追究了。但此事還真不能就這麽算完。


    蕭凡自己也說了,他此番前來秦關,是有些“私事”要辦。或許這“私事”挺要緊的,蕭凡目前不想節外生枝。但等他的私事辦完之後呢?


    這可不是一般的得罪。


    黎洛覬覦人家蕭一少的女伴在先,出動警察攜帶槍支公然上酒店來抓人在後,這可真的是往死裏得罪人了。一般的年輕男子,誰受得了這個?


    等蕭凡騰出手來,能不收拾黎洛麽?


    眼見王局長急得滿頭大汗,劉宏便說道:“王局長,蕭處長大人大量,不和我們一般見識。今天先到這裏吧,咱們不要在這裏打擾蕭處長了。這事啊,我們待會再商量。”


    “哎哎,好的好的……”


    王局長連連點頭稱是。


    說實在的,眼下最煎熬的恐怕就是王局長了。他不但害怕蕭凡跟他秋後算賬,也害怕謝家“丟車保帥”。真要蕭凡不肯原諒,搞不好謝家會將他老王拿去當“替罪羊”,誰叫他兒子在人家蕭一少麵前也敢掏槍的?


    剛才謝明秋劉宏在房間裏向蕭凡賠禮道歉之時,王局長在外邊也沒閑著,基本將情況問清楚了。


    問得自己也一腦門子冷汗。


    但劉宏既然這麽說了,王局長暫時也不能再有別的意見,隻能先應承下來。無論如何,隻要蕭凡不是馬上追究,事情就還沒有糟糕透頂。有這麽一點緩衝的時間,還能再想想其他的解決之道。


    “走吧!”


    劉宏將手往身後一背,率先向前走去。


    很快,原本喧囂一時的酒店,又恢複了平靜,那些看熱鬧的客人見了這般架勢,也一個個都縮了回去,再不敢向三零二六號房間探頭探腦的窺視了。


    任誰都知道,那裏麵住著一位牛人。


    連黎少都搞得屁滾尿流,大夥還是小心為妙,可別把煞神惹進門來。


    “就這麽算了?”


    苑芊芊望著蕭凡,問道,似乎頗有些不甘。


    蕭凡笑了笑,說道:“就是個插曲,咱們正經事都忙不過來呢,哪有時間耗在這樣的破事上頭?”


    唐萱輕笑道:“一少,我估摸著,就算你這邊想息事寧人,隻怕他們也不肯。”


    苑芊芊眼珠一轉,也笑道:“倒也是,他們真要是就這麽算了,那也太不懂事了。怎麽說也得表示一下意思。”


    蕭凡輕輕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我還真希望他們不要再來煩我。”


    再將黎洛和王大海收拾一通,接受劉宏謝明秋王局長等人的宴請,好好嘚瑟一番,在尋常人眼裏,自然是身價倍增。蕭凡又怎會如此淺薄?


    “好啦好啦,看來今晚上沒什麽好戲看了,大夥洗洗睡吧。”


    苑芊芊抻了個懶腰。滿懷倦意地說道,伸手揉了揉眼睛。受傷之後。沒有了深厚內力支撐,小丫頭就比較容易疲勞。


    蕭凡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先睡,我這邊,恐怕還有客人要來?”


    “還有客人,誰啊?”


    苑芊芊雙眉悠忽之間揚了起來。


    便在這個時候,房門又被人敲響了,“鐸鐸鐸”三聲,不徐不疾,顯得非常有涵養。


    “請進!”


    蕭凡淡然說道。


    房門緩緩推開,一個中年男子。慢慢走了進來。


    “是你?”


    苑芊芊便瞪大了眼睛,唐萱也有些詫異,辛琳漂亮的雙眼卻微微眯縫起來,美眸之中,精光四射。


    這位進門的中年男子,赫然正是鑒寶大會上和黎洛坐在一起那個“隨行人員”。黎洛都已經連滾帶爬地跑掉了,卻不知他找上門來又意欲何為。


    “蕭先生,你好!”


    中年男子對三名美女驚詫的眼神視而不見,不徐不疾走到客廳中央。在離蕭凡三四米處停住了腳步,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很平靜地說道,微微欠了欠身子。


    蕭凡也站起身來。欠身還禮,微笑說道:“閻大師,你好。”


    中年男子閻大師的雙眉輕輕一揚。略顯驚異,說道:“蕭先生。你知道我?”


    “久仰大名,就是緣慳一麵。”


    閻大師哈哈一笑。說道:“蕭先生,過譽了。鄙人閻泰華,不過是山野村夫,有什麽大名讓蕭先生久仰?”


    苑芊芊卻毫不客氣地說道:“哎,閻大師,你也別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也是個術師,會法術!”


    閻大師望了苑芊芊一眼,搖搖頭,說道:“苑姑娘,我不是術師,我就會看個相算個命。”


    “是嗎?你會看相算命,那你給我看看,我是什麽命?”


    閻大師笑了笑,仔細看了苑芊芊幾眼,說道:“苑姑娘,你是極貴的命相,不用看了。隻要稍微精通相術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苑芊芊頓時就來了興趣,猛地跳了起來,說道:“極貴的命相?那你說說看,我怎麽貴了?”


    連辛琳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盡管她身邊就有一位大術師,卻從未向蕭凡詢問過,苑芊芊是何種相格命理,甚至連自己的相格命理都不曾問過。


    如今這位閻大師夤夜登門,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辛琳倒也很想知道他怎樣給苑芊芊相麵。


    閻大師正色說道:“苑姑娘,相格命理,信者有,不信者也有,可不是開玩笑的。再說在蕭先生這樣的方家在,我也不敢班門弄斧。”


    苑芊芊連忙說道:“我沒有開玩笑啊,我是真心誠意向你請教,我是什麽貴相?”


    蕭凡微笑說道:“閻大師隻管請講,不必客氣。”


    “好,那我就獻醜一次了。”


    閻大師倒也是爽快之人,不再扭扭捏捏。


    “苑姑娘天庭飽滿,尤其是伏犀骨成方形,清晰可見,邊城線隱約可見,此大貴之相。可惜生為女身。若生為男身,就算不能主天下,也是一代豪雄。若機緣巧合,甚或還能成小國之君,一世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閻大師很嚴肅地說道。


    苑芊芊叫道:“你是說我女生男相?”


    身為胭脂社大當家,“第一女魔頭”縱橫江湖,有關命相之事,也聽人說過的。所謂“女生男相”,在一般相師嘴裏,可都不是什麽好兆頭。


    閻大師搖搖頭,正色說道:“苑姑娘錯了。伏犀確實是純陽之骨,女生伏犀骨,固然煞氣衝天。但苑姑娘與眾不同,麵相陰陽相濟,你這骨相,萬中無一,生為女身,盡管比男身稍遜,依舊還是貴不可言。雖然將來未必能母儀天下,起碼也能正位西宮。”


    “恭喜苑姑娘,不失大妃之位!”


    說著,閻大師便向苑芊芊深鞠一躬,神色莊嚴。


    苑芊芊不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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