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岸大酒店,作為落伽城檔次最高的超五星級酒店,各類設施和服務都十分齊全。


    此番前來落伽城,行程都由姬輕紗安排。


    姬輕紗訂的是獨立的海灘別墅。


    這種海灘別墅也屬於金海岸大酒店的產業,但不和酒店的其他建築物混在一起,而是在海灘上建造的獨立小別墅,單門獨院,臥室,客廳,小心遊泳池一應俱全,十幾米外,就是碧藍的海水。水天一色,沙鷗飛翔,景致極美,如夢似幻。


    不過此時此刻,蕭凡自然沒有心思欣賞這樣的美景。


    姬輕紗顯然也理解蕭凡的心情,當即吩咐酒店方麵送了一份十分詳細的高倍旅遊地圖過來。


    這種獨立的海灘別墅,是金海岸酒店價格最昂貴的客房,自然服務也是最周到的,每棟別墅,都配備有專門的服務人員,沙灘車,小遊艇。


    “你看,這裏就是摩鳩莊園所在地……”


    姬輕紗將服務人員都趕了出去,拉著蕭凡躲在臥室內,就在巨大的粉紅色宮廷大床上鋪開高倍旅遊地圖,伸出白嫩嫩的纖纖小指,指向地圖上的某處所在。


    摩鳩莊園在落伽城東南方,地圖上的直線距離,大約不到三十公裏。但所在地被標注為深綠色,在旅遊地圖上,這就代表著已經進入原始叢林的深處。而且,旅遊地圖對摩鳩莊園沒有任何標示,地圖上。那裏就是一片原始叢林。如果不是姬輕紗一起過來,蕭凡獨自到此,隻怕為了確定摩鳩莊園的位置就要花費不少的功夫。


    姬輕紗沒有絲毫猶豫就指向了那個位置,可見她對於摩鳩莊園的熟悉程度。估計她在落伽城留學那幾年,就沒少研究過摩鳩莊園。


    “這個莊園是很早以前就建起來的,最初規模很小,也毫無名氣。因為那時候的摩鳩,不過是個剛剛開始學習降頭術的小年輕。是落伽人部落眾多年輕祭師中的一位。自然也沒人知道,這個叫摩鳩的年輕人,有著無人可比的傑出天賦。隨著摩鳩的降頭術日益精進,他在落伽人部落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不到三十歲,就成為落伽部落的首席大祭司,也就是部落的‘第一降頭師’,摩鳩莊園的規模也跟著越來越大……”


    姬輕紗隨口向蕭凡介紹著摩鳩莊園的發展史,熟極如流。沒有半分遲滯。


    “成為部落的首席大祭司,有什麽條件?大家推舉麽?”


    “推舉?”


    姬輕紗頓時就瞪大了美妙的雙眸,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蕭凡。


    “蕭大哥。蕭真人。這裏可是原始叢林,野蠻世界,不是文明社會。這裏隻適用叢林法則,強者生存,沒有那麽多溫良恭儉讓。無論是誰,想要成為部落的首席大祭司。隻有一個條件——勝過所有其他祭司。誰不服,打到他服。”


    蕭凡就悶了一下。


    當真是野蠻世界,這都什麽時代了?


    “那前任大祭司呢?也打到服氣為止?”


    “這要看情況。一般來說,新任大祭司的競爭都是在前任大祭司涅槃或者退位之後才會展開。但摩鳩不是這樣,摩鳩是直接向前任大祭司發起挑戰。把前任大祭司直接幹掉,自己登上了大祭司的寶座。嚴格說起來。這位前任大祭司還應該算是他的師父。”


    “這麽血腥?”


    蕭凡不由蹙起了眉頭,大為不悅。


    “沒有一點倫理可言!”


    這種強者為尊的叢林法則,蕭真人實在很難讚同。不尊師重道,搶師父的寶座,已經讓蕭凡難以接受,至於直接將師父幹掉,自己上位,更是完全超出了蕭凡的道德底線。原本,蕭凡對摩鳩大國師還有幾分敬重之意,無論如何,能夠成為一國的大國師,總是值得尊敬的。然而一聽這種情況,蕭凡心裏對摩鳩的觀感,立即急轉直下。


    “蕭凡,在這裏跟土著人將倫理道德,我是應該鄙視你呢還是鄙視你呢?”


    姬輕紗望著蕭凡,抿嘴一笑,撲閃著漂亮的大眼睛,說道。


    看得出來,姬輕紗其實很享受這種不時小小捉弄一下蕭凡的促狹,實在她平時太“板著”了,姬氏集團董事會主席,燕北省最大民營集團的老總,身上還閃耀著不少官方頭銜的光環,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一本正經,顯露出女強人的風範。似乎唯有如此,才合乎她的顯赫身份。像現在這樣,單獨和朋友呆在一起,孤男寡女呆在異國他鄉海灘別墅的臥室裏,這種情形太罕見了,以至於姬輕紗也轉了性子,不再是那樣的高貴冷豔,露出了青春女郎的本來麵目。


    蕭凡搖搖頭,對摩鳩這種“欺師滅祖”的行為不以為然。


    姬輕紗不再和他開玩笑了,正色說道:“其實這種情況也不能完全責怪摩鳩一個人,這是他們的傳統,幾百年來都是這樣。我聽說,摩鳩也是迫不得已。因為他天賦太高,在降頭術上的進步太快,嚴重威脅到了前任大祭司的地位,前任大祭司已經準備出手對付他了,摩鳩便先下手為強。不過是為了生存而戰罷了,也談不上誰是誰非。”


    蕭凡點點頭。


    姬輕紗也說得有道理,無論是誰,都很難超脫自身所處環境的局限,尤其是生死關頭,更加講不得仁義道德。孔孟講仁義,也沒有要求大夥束手待斃。


    不過蕭凡馬上就想起了一個新問題:“那夷孥呢?夷孥和摩鳩之間,是不是也存在這種競爭關係?”


    夷孥是摩鳩的得意弟子,也是範英的師父。既然摩鳩能夠幹掉自己的師父上位,那麽夷孥和摩鳩之間的關係,就很值得研究了。至少和蕭凡以前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樣。


    “不存在。”


    姬輕紗卻斷然搖頭。


    “為什麽?”


    “因為夷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生之年,無論如何都趕不上摩鳩的水準。降頭師是很講究天賦的。夷孥的天賦也算很不錯了,可是和摩鳩比起來,那還差得遠。摩鳩就是我們古人說的那種不世出的天才。孟子雲:五百年而有王者出。這句話用在摩鳩身上或許有點誇張,但就是那麽個意思了。事實上,丹曼國任何一位禦封的大國師,都是不世出的奇才。沒有真本事,在那個位置上根本坐不穩的。搞不好不用一個月,就會丟掉性命。丹曼皇室絕對不會為失敗的大國師報仇,而是會第一時間將勝利者封為新的大國師,因為皇室永遠都需要最強的降頭師來保衛。明知自己拍馬也趕不上摩鳩,夷孥就很老實,規規矩矩呆在摩鳩的腳下,處理好‘不古派’的日常事務。等摩鳩年老歸天或者退位之後,部落大祭司和‘不古派’教主之位,肯定是他的。”


    “相對而言,這樣謀求富貴,安全多了。”


    “嗯,人貴有自知之明。”


    “是這樣。”


    蕭凡雙眼盯著地圖,慢慢巡視著,又問道:“丹曼國曆史上,有沒有前後兩任或者三任大國師,都是出自同一個降頭門派的?”


    “有,不過很罕見。丹曼國降頭術派別實在太多了,沒有哪一個派別可以威震天下,一統江湖。我前些年仔細研究過他們的降頭術流派,發現各個流派傳承下來的修煉之法,其實都大同小異。練到最高深境界之後,想要分出高低勝負,決定因素是修煉者個人的天賦和對降頭術的領悟。所以,除非同一個門派一連出現兩個或者三個最強天賦的降頭師,否則一般是不可能由同一個門派的降頭師出任大國師的。而且摩鳩就算在大國師之中,也算是個異類。”


    “此話怎講?”


    “摩鳩是丹曼國百年以來,最年輕的大國師,也是在位時間最長的。被皇室封為大國師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穩坐大國師的位置,已經三十年了。在他之前成為大國師的降頭師,通常都在五十歲以上,六十歲的也不少見。一般也就在大國師位置上待個五年,最多十年,就主動要求退位,把位置讓給新人。”


    “明哲保身?”


    “對。不管多厲害的降頭師,也逃不過生老病死這個自然規律。年老體衰,過了巔峰時期,還要霸著大國師的位置不放,搞不好就會被人直接趕下去,不但大失麵子,多數時候連命都保不住。”


    高處不勝寒,無論哪個高位,都不是那麽好坐的。


    “摩鳩就不怕麽?”


    姬輕紗就笑,輕輕搖頭,說道:“所以說,摩鳩是個異類。前幾年,我匆匆離開落伽城回國的時候,壓根就沒聽到摩鳩有退位的打算。摩鳩似乎很有自信,近期內丹曼國無人能夠威脅到他。畢竟隻要呆在大國師的位置上,好處還是不少的,有整個皇室的力量協助,可以調動很多資源,對個人的修煉很有好處,對整個部落也有好處。雖然說,除了他自己,‘不古派’沒有什麽傑出天賦的弟子,但如果大降頭師的數量足夠多,那麽就算摩鳩壽終正寢之後,‘不古派’降頭大派的地位也能繼續保持。”


    蕭凡緩緩點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蕭凡隱隱覺得,摩鳩年事已高,卻始終不肯退位,這其中,肯定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特別原因,應該不僅僅是姬輕紗分析的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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