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寒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眼睛瞪得溜圓,極力想表明自己的憤怒。


    然而,這表情落在虞城河眼裏,可一點不凶悍,完全是另一番味道。


    小朋友麵頰被熱氣蒸成緋色,眼眶也泛著紅,黑發濕噠噠地趴在額前,還有幾顆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掉虞城河沒敢看太仔細,他怕真玩脫了,讓鄒寒不高興。


    他這樣瞪著眼,與其說是生氣,還不如說是在撒嬌。


    “我錯了。”虞城河秒道歉,認慫特別快,“寶寶別生氣,我給你吹頭發,好不好”


    “不要”鄒寒不開心,怎麽能夠隔著一層門,都被虞城河拿捏得死死的呢這種玩法,他在文中都沒寫過,虞城河怎麽可以如此熟練


    而且,以前他基本上隻有在做夢的時候,才會做這種事情,清醒的時候很少做。


    現在隔著一道門其實隔不隔有差別嗎虞城河根本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反正就是很不爽,氣不順,害臊、丟人。


    “那我給你找毛巾。”虞城河不放棄,馬上又道。


    他說著,就朝行李箱走去,但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鄒寒身體快於意識,已經搶著過去扶住他了。


    虞城河目光灼灼地望著鄒寒。


    鄒寒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還在生氣,不該管他死活,馬上放開手,大聲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虞城河還真不是故意的,他今晚喝了不少,行動遲緩很正常。


    但這一刻,他不想辯解。


    鄒寒的手還沒完全縮回去,就被虞城河整個摟進懷裏。


    他還沒穿睡衣,隻係了條浴巾,突然的肌膚相親,鄒寒忽然也有點腿軟。


    虞城河低頭吻上去“寒寒,寶寶”


    不需要說太多,一個稱呼就能代表所有。


    半晌,兩人分開,剛消下去的火又被挑了起來。


    誰都沒忍住,明晃晃地展示在對方麵前。


    鄒寒羞赧,氣鼓鼓地直接回到床上,是真的不想理虞城河了。


    虞城河忙拿了毛巾跟過去,替他擦頭發,同時認錯“我隻是沒忍住,保證不亂來了。”


    鄒寒已經徹底不相信他,也不想跟他說話了,


    頭發一幹,他就縮進被窩裏,背對著虞城河,拒絕交流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虞城河嘴角掛著笑,伸手關了燈,也跟著躺下來。


    鄒寒聽著背後的動靜,腦補著要是虞城河抱上來,他要怎麽甩開他,要不要直接把他踹下床。


    腦補了半天,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虞城河竟然,好像已經睡著了


    鄒寒大怒,隨即又覺得這可能是虞城河的計謀,故意引誘他回頭,於是他動了下又強行恢複鎮定。


    “漂亮的小孩”身後卻傳來虞城河輕輕的吟唱。


    一瞬間臥室的氣氛都發生了轉變,粉紅的曖昧變得溫馨起來。


    虞城河唱歌很好聽,唱這首專屬歌曲鄒寒更是抵擋不住,情不自禁動了動腦袋。


    然後,他頭上碰到了一個東西那是虞城河的胳膊。


    胳膊又朝前伸了點,隻要鄒寒的腦袋稍稍一偏,就能枕上去。


    鄒寒抬起頭,把他的胳膊拖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才放心枕上去。


    虞城河輕輕收攏手臂,另一隻手搭在他身前,還抓了一隻手來十指緊扣。


    “睡吧,寶貝”歌曲換了一首,聲音愈加溫柔。


    男人硬朗的下巴抵在頭頂,強勢,但很有安全感。


    鄒寒閉上眼睛,幾秒後就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鄒寒到片場時戴著口罩,別人問怎麽了,他都回答感冒。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鄒寒和虞城河一起躲進了路餘非的休息室。


    路餘非嫌棄道“我一個單身狗,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秀恩愛要在這裏吃可以,留下一個,另一個去外麵吃。”


    抗爭無果,最後虞城河被趕出了休息室,被迫蹲在場邊跟小助理大眼瞪大眼。


    “路導,您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導演休息室裏,鄒寒對路餘非道。


    路餘非挑了挑眉“還挺聰明。”


    鄒寒對自己的認知非常清楚,並且勇於表達“我隻是在虞城河麵前比較傻。”


    路餘非“咳咳咳不許撒狗糧,不然你也一起出去。”


    “我認為這是自黑。”鄒寒辯解道。


    路餘非“好,既然你這樣聰明,不妨猜猜我想跟你說什麽”


    鄒寒眨眨眼“猜對有獎嗎”


    “你想要什麽”路餘非沒有拒絕。


    “沒想好。”鄒寒飛快道,“要不,就你答應我一件事吧”


    “什麽事”


    鄒寒“也沒想好。”


    路餘非不答應“要是你坑我怎麽辦”


    “保證不坑你。”鄒寒舉起雙手,就差發誓了。


    路餘非不知想到什麽,居然又同意了“可以,你猜。”


    鄒寒說“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那個曾經欺負過虞城河的變態是誰”


    路餘非一驚,再次打量鄒寒,眼神認真了許多“你怎麽猜到的”


    “我隻對這個感興趣。”鄒寒說。


    路餘非“”


    “其實圈子裏的名導演就那麽幾個,十二三年前就已經火起來的就更少了。”鄒寒主動道,“我在網上搜了一圈,大概就能猜到了。紀逸聞,對不對”


    紀逸聞,圈內大師級導演,第一部 電影就橫掃各大電影節,後來的電影也鮮少有不拿獎的。


    甚至有明星曾公開表示過,隻要他願意,他們可以做任何事情來交換紀逸聞電影裏的主角,包括爬床。


    但紀逸聞潔身自好,別說潛規則,連緋聞也沒有。


    他說,他要把一生奉獻給電影,不談戀愛不成家。


    他這麽說也這麽做了,贏得了許多人的尊敬,現在如果有采訪,問圈子裏的演員偶像是誰,大概百分之九十都會回一句紀導。


    鄒寒的邏輯是對的,可是,但凡換做任何一個稍微對圈子裏了解一點的人,都不敢這樣篤定。


    也隻有鄒寒這種曾經對娛樂圈完全不了解,也不看電影電視劇的人,才不會被紀逸聞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迷住眼睛。


    路餘非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本來還以為”他搖搖頭,轉口道,“這樣看來,你已經有所準備我倒是多餘操心了。”


    “不,虞城河不想讓我插手。”鄒寒也跟他實話實話,“所以,很多細節我都不知道,我和紀逸聞搭不上邊,也有倒黴無從著手。”


    “細節的話,其實我也不知道多少。”路餘非歎了口氣,“當年我隻是紀逸聞劇組一個打雜的,不引人注目,小魚兒被帶來後,我根本接觸不到。要不然,你認為我能風風光光活到現在能救他,純屬意外。這些都不重要,我有兩個重要信息要告訴你。一個是當年小魚兒其實也拍了一些視頻,據說紀逸聞還留著。還有一個,是當年負責照顧小魚兒的經紀人,叫周娟娟,出事後她就出了國,最近我找到了她的消息,就住在a國。”


    鄒寒大喜,一時間竟有些哽咽“謝謝路導。”


    兩天後,虞城河結束拍攝,回到藺川。


    費禮親自開車到機場來接。


    上車後,費禮跟虞城河交換了一個眼神,說“魚魚,你的房子到底還租不租不租的話,去把東西拿回來吧。你的私人物品又不讓我碰,我也不知道哪些需要,哪些不需要。”


    “不租了,我今天去收拾吧。”虞城河看向鄒寒,“寒寒,你先回去休息,行嗎”


    鄒寒也沒怎麽在意“我跟你一起去收拾”


    “不行。”費禮立刻道,“那邊還蹲著記者呢,雖說你現在是魚魚的助理,但你倆太不講究了。稍不注意就會露餡,還是少公開露麵的好。”


    鄒寒猶豫了一下,答應“那行吧。”


    把鄒寒送走後,費禮才對虞城河道“翁雪庭在公司等你,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保證不會給他亂造謠的機會。隻是,你打算怎麽跟他談”


    “不急。”虞城河悠悠道,“我先去收拾東西。”


    費禮“……”


    虞城河還真的先回出租屋收拾完東西,再慢騰騰回到公司。


    費禮的辦公室內,翁雪庭已經等得瞌睡都快出來了。


    終於聽到門響,他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


    “沒事,我自己可以。”虞城河擋住想進門的費禮,“你在門口守著,別讓人又偷拍,傳些有的沒的。”


    費禮狠狠瞪了他一眼,盡職地當起守門員。


    屋內,翁雪庭臉頰微紅,但這也不是虞城河第一次對他這種態度了,他很快便忍下來“你不用防賊似的防著我,我說了,我就想見你一麵,跟你好好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虞城河連坐都沒坐下來,就站在門口的位置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兩句話。第一,我們之間,沒有糾葛,無話好談。第二,公開向大眼貓道歉。”


    翁雪庭冷笑一聲。


    虞城河淡淡道“當然,你可以不道歉。但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是個流氓,很不要臉的那種。你不是要回去繼承家業嗎巧了,我剛好住過你家酒店,還寫了一份體驗報告,並且有照片為證。你可以隨便作妖,我也隨時可以放出我的體驗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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