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河拍戲去了,鄒寒捧著他請的咖啡,陷入沉思。


    “寒寒,你喝不慣這個口味嗎?”小助理看鄒寒把紙杯口都快咬碎了,就是不喝咖啡,忍不住問道。


    “啊?哦,沒有。”鄒寒回過神來,眼珠一轉,問小助理,“平時這些跑腿的活兒,都是你一個小姑娘幹嗎?”


    “我是助理,這是我的工作。”小助理覺得有點好笑,“你可別瞧不起小姑娘。”


    “我不是那個意思。”鄒寒急忙道歉,“隻是……我覺得你這工作也挺辛苦,還要跟著熬夜,他怎麽不再找個男助理?理論上來說,男助理更方便一點,對吧?”


    小助理沒生氣:“偷偷告訴你,虞哥其實有點潔癖。他從來不讓別人幫他做貼身的事情,連費哥沒允許,都不敢隨便進他房間。所以,對他來說,助理性別不重要。不過你別誤會,他也不是隻找女助理,前一個助理就是男的。虞哥人很好,事情少,工資高,很多人想來給他當助理。我要不是……要不是走後門,還得不到這份工作。”


    “那前一個助理為什麽不做了?”鄒寒不自覺攥著手指,“你見過他上一個助理嗎?”


    “見過啊,他上一個助理叫阿航,特別溫柔的一個男生,手把手教了我很多事。”小助理完全沒意識到在被鄒寒套話,還挺感慨,“不過他要回老家娶媳婦,他不喜歡娛樂圈的勾心鬥角,所以結婚後就不打算再出來了。虞哥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人,阿航臨走那天,都快哭了,反複拜托我一定要照顧好虞哥。說起來,我還挺內疚的,很多事情都沒做好……”


    鄒寒不知道能說什麽好。


    在虞城河向他解釋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想再相信他一次。


    可事實證明,騙子就是騙子。


    “寒寒,你手機在響。”小助理提醒鄒寒,“你今天怎麽了?一直在走神。”


    鄒寒走到一邊,接起電話:“郝叔?”


    “小少爺,你還要看房嗎?還是直接買價格更高的那一套?時間不多,得盡快定下來,後麵還要布置。”郝叔溫和地問。


    竟然把這事給忘了,鄒寒想了想:“我現在就趕回去。”


    郝叔選中的房子都很好,鄒寒隔天一一看過後,選了……價格最高那一套。


    把後續委托給郝叔,他獨自開車,準備回一趟家。


    紅燈間隙,鄒寒朝窗外一掃,發現居然剛好路過青柏大樓。


    青柏是鹿一白的集團公司,星帆影視隻是旗下一個子公司。


    鄒寒靠邊暫停,給戚歌打電話。


    二十分鍾,兩人在咖啡店碰頭。


    “不是在劇組體驗生活嗎?”戚歌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燒,麵上卻不動聲色,“怎麽回來了?”


    “我繼兄要來國內,買套房給他住。”


    “他來幹嘛?”


    “說是給我驚喜。”鄒寒攪著咖啡,“誰知道呢,可能就是無聊加好奇吧。”


    戚歌拍拍他的手:“有事說一聲。”


    鄒寒心裏想著要怎麽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引到虞城河身上,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戚歌幫了他的忙:“那你還去劇組嗎?我聽虞城河說,快殺青了?”


    “還有兩天。”鄒寒推了推新配的黑框眼眶,“他們編劇老師跟我關係不錯,邀請我去殺青宴玩,所以我準備再回去一趟。”


    “這趟出去還交上朋友了?曆史性突破啊。”戚歌挺意外。


    鄒寒微微一怔,隨即又笑起來:“說得跟我沒朋友似的。”


    戚歌自知失言,也不去掩飾什麽:“你要想交朋友,自然會有人排長隊等著,但你以前不是不樂意嗎?所以,這次我還挺意外。除了編劇老師,還有沒有認識別的新朋友?比如演員什麽的。”


    “你就是想問虞城河吧?”鄒寒一臉鎮定自若。


    戚歌也不動聲色:“就他一個熟人,不問他問誰?你覺得他這人怎麽樣?”


    “還行吧。”鄒寒巧妙地引導話題,“以前聽說明星出行都要配十個八個保鏢助理,我看虞城河身邊就一個小姑娘,還挺意外。”


    戚歌說:“確實少,我有時候都替他感到寒酸。但他的經紀約自由度很高,助理都是自己請。其實這樣也好,人少是非就少。他自己請的人更信得過,像上一個助理,從他出道就跟著,把什麽事情都處理得妥妥帖帖。那個助理走的時候,連鹿哥都給他封了個大紅包。”


    “那為啥還要走?”鄒寒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攥緊。


    “回老家結婚了。”戚歌有點感慨,“挺淡然的性格,確實不大適合娛樂圈。”


    鄒寒點點頭:“所以,如果虞城河出什麽事,其實對你家公司影響不大?”


    戚歌有點莫名:“藝人能影響公司的本來就不多。”


    鄒寒喝下一大口咖啡。


    徹底放心了。


    從咖啡館出來,鄒寒去了趟銀行。


    回家的時候,他單手提著一捆現金,打了個電話,然後進入地下室。


    一個小時後,鄒寒從地下室出來,頭發全被汗濕透了,軟噠噠地貼在額前。豆大的汗珠順著通紅的臉頰不斷往下滴,漆黑的眼珠水洗過一般,亮得驚人。


    露出來的左臂上紅了一大塊,鄒寒也不在意,甩甩腦袋,汗珠瞬間四散飛開。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恰好響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鄒寒隨手接了:“你好?”


    “是我。”聽筒傳來醇厚的男聲,“虞城河。”


    臥槽!


    鄒寒表情瞬間變得超凶,聲音卻又軟又甜:“偶,偶像?”


    “嗯,你怎麽沒在劇組?”虞城河的聲音透著股詭異的近乎。


    鄒寒握著手機的手緊了一下:“我有點事要處理。”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


    鄒寒正奇怪,虞城河的聲音又悠悠響起:“寒寒,你在幹……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鄒寒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氣息還未平複,虞城河誤會了。


    他臉上的紅剛消下去兩分,瞬間又紅了五分,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你想什麽呢?我隻是運動了一下!”


    一著急,喘息就更明顯。


    虞城河語重心長地說:“寒寒,你還是個小朋友,運動要適量,這才六點呢。”


    鄒寒:“……”


    我去你大爺的!


    “沒事的話,我掛了。”鄒寒將沙發上的魚玩偶抓過來,惡狠狠地揪著魚頭。


    “別,我有正事和你說。”虞城河說得認真,但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他在偷笑的事實,“後天有空嗎?”


    鄒寒:“……有事嗎?”


    “後天我殺青,想請你來玩。”虞城河終於止住了笑。


    鄒寒本來就要去,但虞城河邀請他,完全在意料之外。


    聽不到回應,虞城河又道:“以前我們殺青,偶爾也會邀請粉絲來玩。這次的劇本你幫了大忙,又一直在現場支持我,我想當麵感謝你,你有空嗎?”


    “那是我的榮幸。”鄒寒忍著惡心道,“我有空。”


    掛了電話,虞城河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麵前的桌麵上擺著從小助理那裏拿來的手機,界麵顯示著大眼貓文章的截圖。


    修長手指煩躁地來回滑動著截圖,忽然,指尖一頓。


    虞城河退出照片,點進微博,搜素“大眼貓”。


    出來的第一條相關微博是封書那天,虞城河粉絲後援會發的慶祝微博。


    翻了下評論,基本上都是在拍手稱快,以及罵大眼貓的。


    虞城河注冊了一個小號,發評論。


    【小魚兒:看完前三萬字,掉坑裏出不來了。抓心撓肺想看故事發展,結果書被封了!你們是魔鬼嗎?大眼貓明明就沒有抄襲。】


    評論發出去後,虞城河就沒再管。


    他找到大眼貓的微博,點關注,然後隨手翻了翻。


    相冊裏有張虞箏的人設圖引起了虞城河的注意。


    冰藍色的眼睛,和自己八分相似的五官,臉型更為圓潤一點。


    也難怪粉絲會認定抄襲,單看這張圖,確實像。


    但虞城河知道,這人不是自己。


    氣質不對,虞箏的人設圖看起來正氣值爆棚,特別剛的感覺,和他扮演的律師氣質比較像。


    虞城河終於明白,那天鄒寒為什麽會畫那張畫。


    雖然早知道他畫的人不是自己,但弄清楚他隻是透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虞城河心裏還是莫名有點不是滋味。


    更多的,卻是疑惑。


    鄒寒怎麽會夢到一個跟自己有八分像的人?尤其是那雙藍色的眼睛……真的隻是巧合嗎?


    忽然,一條私信提示彈出來。


    虞城河隨手點開。


    【大眼貓的小尾巴:你相信貓貓嗎?】


    虞城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小魚兒:是的,我相信他不會抄襲。】


    【大眼貓的小尾巴:我也相信,他寫文從來不在乎成績,怎麽可能去抄襲?可是沒人肯聽我們說話,你把那條評論刪了吧,會被人罵的。】


    【小魚兒:我不怕被罵,就想看文。】


    【大眼貓的小尾巴:我也想看,看得出來這篇文貓貓寫得非常用心,他是真的很愛虞箏,聽說前期準備就花了快一年時間。可是,現在卻要封筆了。】


    虞城河震了一下。


    【小魚兒:封筆?你怎麽知道?他自己說的?】


    【大眼貓的小尾巴:那倒不是,他基友說他已經很久不碼字了,他以前每天都會堅持寫東西,可能真的傷心了吧。】


    【小魚兒:那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回心轉意?】


    【大眼貓的小尾巴:對別的作者,或許可以刷深水,但對貓貓,大概沒用,他不差錢。】


    【小魚兒:深水?那是什麽?】


    【大眼貓的小尾巴:連深水都不知道?你怕不是個盜文狗吧?】


    【大眼貓的小尾巴:對哦,書已經封了,你在哪裏看的?】


    【大眼貓的小尾巴:對不起,你不配喜歡貓貓,請圓潤地滾開!】


    虞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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