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寒給戚歌打了個電話,寒暄半天,才拐彎抹角地問:“關菁原來是你們公司的藝人吧?她為什麽會解約?”


    “喲,你還真去劇組體驗生活了?”戚歌打趣道,“竟然知道關菁。”


    鄒寒:“……當然。所以,你們和她真有矛盾?”


    “談不上多大矛盾,反正我是不喜歡她,她勾引過鹿哥。”戚歌很直白地承認,“你問這個幹嘛?”


    “臥槽!”鄒寒沒忍住爆了句粗,“她勾引你老攻?你們竟然沒封殺她……我在劇組聽人說,虞城河暗戀她,她為了躲虞城河才解約的,果然是假的嗎?”


    “當然是假的。”戚歌哭笑不得,“關菁勾引失敗,不好意思再見我們,剛好合約到期,就主動解約了。至於虞城河喜不喜歡她,我就不知道了。”


    鄒寒脫口道:“你們不是好朋友嗎?你也太不關心朋友的生活了。”


    “我跟虞城河可不是好朋友,關心他幹嘛?要關心也是關心你才對。話說回來,你為什麽這麽關心虞城河?”戚歌一下抓住重點。


    鄒寒頓時心虛:“我也不關心他,這不是無聊嘛,隨便八卦一下。好了,我聽到導演在喊開始,我要去看他們拍戲,不跟你聊了。”


    他匆匆忙忙掛斷,不知道電話另一端的戚歌看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想什麽呢?”鹿一白足足等了一分鍾,看戚歌還在出神,終於忍不住放下批文件的筆,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我覺得小寒最近狀態不大對。”戚歌回過神來,好笑得不行,“不是吧,你連小寒的醋也吃?”


    “為什麽不吃?”鹿一白理直氣壯地道,“他跟你那麽早就認識,我嫉妒。”


    戚歌在他臉上親了親,有些感慨:“我倒是後悔認識他太晚,小寒小時候過得太苦了。”


    “你剛才說,鄒寒最近狀態不對?”鹿一白知道他們小時候都不容易,岔開話題,“他怎麽了?我好像還聽到跟虞城河有關?他倆也認識?”


    戚歌把最近鄒寒幹的事情說了,又說:“小寒對娛樂圈有偏見,對明星毫無興趣,更不喜歡八卦。但他現在天天泡在劇組,還打聽關菁和虞城河,我總覺得不對勁,有點擔心他。”


    鹿一白若有所思,指尖在桌麵輕叩,半分鍾後,忽然笑了。


    “你笑什麽?”戚歌莫名其妙。


    鹿一白指指自己嘴唇,等戚歌乖乖親了一口,他才道:“如果我沒記錯,前段時間,有粉絲爆料某作者抄襲虞城河人設,好像鬧得很大?”


    “對,那個作者還跟小寒同一個網站……”戚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吃驚地望著鹿一白,神情複雜。


    “如果那個作者是鄒寒,我相信他不會抄襲,但別人不會信。”鹿一白聽說過鄒寒有個虛擬男神的事情,從十幾歲就有了,那時候虞城河都還沒出道。所以他確定,如果那個作者是鄒寒,他就是被冤枉的。


    但這事說不清楚,以鄒寒的性格,受了委屈多半不會跟人傾述,所以戚歌也不知道。


    “天呐……”戚歌喃喃,一時間竟找不出第二句話。


    鹿一白拿出手機搜索相關新聞。


    戚歌半晌才回過神來,拿起手機就想給鄒寒打電話:“小寒一定很難過……”


    鹿一白握住他的手腕:“他不願意讓你知道他的筆名,你打過去,怎麽說?”


    戚歌腦子已經轉不動了,下意識依賴鹿一白:“那你說怎麽辦?”


    “你不是擔心鄒寒孤獨終老嗎?”鹿一白慢條斯理地提醒,“鄒寒幻想中的男神,跟虞城河長得極像。如果他真的不願意轉彎,那這輩子除了虞城河,他大概看不上別的男人了。如果他看不上虞城河,連帶著對男神的臉也免疫,說不定就能看上別人,也是好事。”


    戚歌:“……萬一他看上虞城河,虞城河看不上他呢?虞城河是直男嗎?”


    “……他不是。”鹿一白攤了攤手,“這事我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摻和,任他們自由發展,好不好?”


    “好吧。”戚歌還是忍不住擔憂,“那你說,虞城河知不知道小寒的身份?”


    “現在應該還不知道。”


    但估計很快就會知道了。


    鄒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還在為從戚歌那裏打聽到一個秘密而開心。


    關菁勾引鹿一白失敗,那虞城河就是因為要避嫌,才跟她保持距離的吧?畢竟,鹿一白是他老板,沒哪個員工會蠢到跟老板的仇人親近,更何況他們還是朋友。


    按照時間推測,發布會那天晚上虞城河心情不好,多半是因為那個心髒病小朋友。


    果然八卦不可信,弄明白這件事情,鄒寒歡快地朝片場溜達過去。


    因為換人加改劇本,劇組的進度被拉慢許多,這幾天都要加班,這時候片場又熱鬧了起來。


    虞城河是演員,要黑一個演員,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找出他演技上的毛病。


    馬上要拍的是一場室內戲,法庭上的對抗。


    虞城河飾演的是律師,劇裏這樣的戲份很多,今天這一場,是整部劇中,最難打的一場。


    對演員來說,難的就是大段專業台詞和氣勢。


    鄒寒知道虞城河昨晚幾乎沒休息,私以為他今天肯定發揮不好,會吃ng。


    他在外麵找了個亂石堆成的高點,剛好能從窗戶看到屋子裏的情況,又不會影響他們拍戲。


    一切準備就緒,鄒寒舉起相機,調好焦距。


    鏡頭裏,虞城河穿著律師袍,正在走位。


    律師袍不像西裝那樣修身,但自帶一股特別的氣勢,配上虞城河嚴肅認真的表情,瞬間正氣值爆表。


    鄒寒情不自禁拍了一張照片,返回一看,才意識到自己犯花癡了。


    沒辦法,對著那張和男神一樣的臉,真的很難不犯花癡。


    鄒寒很鬱悶,放下相機,等導演喊了開始才重新舉起來。


    虞城河先陳述證詞,鄒寒的位置聽不太清楚他說了什麽,但能看出來他台詞非常順暢,表情也比開拍之前更專注認真,淩然正氣簡直快溢出鏡頭來。


    看來熬夜並沒有影響他的狀態,甚至連眼睛也不紅了,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方法。


    鄒寒瞄準半天,都沒按下拍攝鍵,視野內的虞城河卻已經完成了第一段表演,他坐下的瞬間朝窗外輕輕一瞥。


    鄒寒心裏一個激靈,第一反應是他發現了自己,慌忙將相機放下來。


    隨後鄒寒才意識到,哪怕虞城河發現也無所謂,他正在拍攝,又不可能出來找麻煩。


    退一萬步講,就算虞城河來找麻煩也不怕,他還有粉絲的身份頂著,偷拍也能光明正大。


    可他自己都說不好是為什麽,就是沒有再舉起相機。


    剛才那一瞬間,正義凜然的虞城河,跟記憶中某個人幾乎完全重合。


    雖然虞城河跟男神長了同一張臉,但鄒寒一直把兩人分得清楚,剛才慷慨陳詞的虞城河,讓他第一次將兩人混淆了。


    這實在有點恐怖。


    鄒寒拍拍飛快跳動的心口,從背包裏摸出紙筆,開始在紙上畫畫。


    不久之後,一張跟虞城河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躍然紙上。區別在於,鄒寒畫筆下的人有著一雙冰藍色的眼瞳,跟黑眼睛的虞城河比起來,多了一絲魅惑。


    鄒寒正在勾發絲,忽然聽到前麵的笑鬧聲大了起來。


    他意識到是那邊的拍攝已經結束,想要起身離開。


    但就在抬眸的一瞬,鄒寒發現虞城河朝這邊走了過來。


    估計他的確發現了自己在偷拍,鄒寒心念急轉,拿過一支黑色的筆,迅速將紙上的藍眼睛塗成黑色。


    剛剛畫完,虞城河就已經來到近前,鄒寒佯作不知。


    “在幹嘛呢?”頓了兩秒,虞城河主動開口。


    鄒寒匆忙把畫紙朝筆記本裏一夾,慌裏慌張地站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虞哥,你,你拍完了?”


    “嗯。”虞城河聲音輕柔,“你躲在這裏畫什麽?”


    “沒畫什麽。”鄒寒臉都紅了,生硬地岔開話題,“你剛才演得好棒!”


    “謝謝。”虞城河笑笑,沒再為難他,“梅老師在找你。”


    “啊?哦,謝謝,那我去找表叔了。”鄒寒說著,跳下亂石,沒站穩晃了下,那張沒夾好的紙就飛了出去。


    鄒寒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匆匆離開。


    他就不信虞城河不去撿,這下子應該相信他的粉絲身份了吧?


    虞城河果然看到了那張紙,也如鄒寒所願,撿了起來。


    看到畫紙上的人,他微微一怔。


    “虞哥。”小助理跑過來,“你在這裏幹什麽?陳導說那場戲挪到下午,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兩個小時。”


    虞城河答應一聲,把那張紙折起來,放進了衣兜裏。


    “什麽東西?”小助理有點好奇。


    “沒什麽。”虞城河搖搖頭,“公司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小助理說,“沒那麽快吧?”


    “嗯。”虞城河轉身離開,“我回去睡一會兒,你跟費哥打個電話,讓他抽空過來一趟。”


    回到酒店,虞城河將那張畫紙拿出來,又盯著看了一陣。


    畫筆細膩,能感覺到主人的用心,按理說這足以證明鄒寒是他的粉絲,可虞城河始終覺得哪裏不對勁。


    困倦襲來,虞城河才意識到自己浪費了寶貴的休息時間。


    他好笑地搖搖頭,將畫紙收進抽屜裏,然後進洗手間,對著鏡子摘下黑色美瞳,露出一雙冰藍色的漂亮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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