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部吊車上的司機同時跳出駕駛室。對著那武士像一邊轉著圈觀賞。一邊驚奇地讚歎著。或許在他們的吊運生涯裏。根本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事。


    我注意到。其實武士像一脫離開主樓的投影範圍。吊臂的承重狀態立即減輕了至少十倍。這一點。從司機的操控動作就能看得出來。也就是說。對它產生作用力的那種引力。就在主樓裏。


    陽光穿過地板上鑿出的洞。直射在一樓地麵上。蕭可冷跪下來。仔細看著那些裸露的鋼筋。並且撿起一塊混凝土碎塊反複看著。但是毫無發現。


    我們最終放棄了努力。退出主樓。工人們開始繼續工作。


    “風先生。射線勘測車十分鍾後到。或許我們能從它的腳下得到些什麽。”蕭可冷圍著武士像轉了幾圈。又打開座鍾的前麵板看了看。


    我指著水亭:“小蕭。別太心急。先休息一下。”


    看工人們的工作進度。如果沒有什麽異常發生。再過五個小時便能拆解完畢。剛才站在吊臂上俯瞰主樓時。覺得三個房間的分隔牆厚度正常。確實沒有夾壁存在。這一點上。手術刀上次的探測結果準確無誤。


    蕭可冷一進水亭。便被桌麵上那張圖紙嚇了一跳:“嗯。風先生。難道這個就是你要改造成的目標雛形。”她指向我後來添注的正北標誌。把圖紙做了一個旋轉。直衝主樓方向。陡然寒著臉長歎:“九宮八卦雀殺陣對‘一箭穿心局’。這個會不會犯了術數中的大忌。難道‘通靈之井’的神諭。就是要我們把手術刀先生傳下來的尋福園別墅改成這樣的東西。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她用力搖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關寶鈴。


    關寶鈴皺著眉。不知道蕭可冷為何如此激動。從茶幾的另一麵按住圖紙:“井裏出現的神諭。就是這麽顯示的。我畫出來的與風的記憶完全一致。這樣子並沒有什麽不妥。”


    蕭可冷情緒激動地冷笑了幾聲。覺得對關寶鈴這樣的外行人根本無法解釋。隨即把目光轉向我。


    我溫和地笑了:“小蕭。這隻是一個尋求解決方案的過程。就像曾經矗立在這院子裏的‘九頭鳥掙命局’一樣。不好就可以改。任何時候都不會是最終定論。社會和人都在發展。我們始終都有改正錯誤的機會。。不要太衝動。第一步要做的。是拆解完主樓。看會不會有特殊發現。


    蕭可冷對別墅的感情是別人不能比擬的。或許三年來她已經把整個別墅群當作了自己的家。每拆除一點。都有背井離鄉、家破人亡的感覺。逃亡期間的大起大落、顛沛流離已經對她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在某些特殊方麵會比正常人更情緒激進。


    “我剛剛泡好了一壺中國龍井。大家何不坐下來。品一杯茶慢慢聊。”關寶鈴提起短頸玻璃茶壺。在三個玻璃菊花杯裏倒滿了顏色青碧的茶水。氤氳的龍井清香慢慢漂浮在空氣裏。仔細想想。除了關寶鈴身中的獠牙魔詛咒之外。我們每個人都有時間充裕的未來。根本不必心急火燎地向前趕。至少要有停下來喝杯茶、整頓思路的閑情。


    蕭可冷的“急”與蘇倫淡定冷靜的主帥風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在我心裏。大事當前。她永遠無法跟蘇倫相比。隻能說。她可以做大將、做急先鋒。而蘇倫從任何方麵看。都是當之無愧的帥才。


    兵法上說:千軍易得。一帥難求。身為冠南五郎的關門弟子。蘇倫當然會有卓爾不群的水準。


    我端起菊花杯想起蘇倫時。不知不覺地在臉上浮出了溫柔的笑意。一個人的心情竟然是如此難以控製。與關寶鈴之間。一旦“大亨”這塊攔路石被推開。忽然覺得在感情的天平上。蘇倫與關寶鈴變得持平起來。


    “想到了什麽。”關寶鈴目光流轉。投射在我臉上。


    蕭可冷的情緒緩和下來。接連幾聲長歎。捧著茶杯不語。愣怔地看著那群忙碌的工人們。每個人都會有相同的感受。建造房屋時是忙碌喜慶的好事。拆房搬遷時則是滿心沮喪頹敗。


    “我在想。小燕的追蹤工作。是不是已經開始了。。”我撒了個謊。不過思想也隨之收斂。完全關注在當前局勢上。


    時間剛過上午十點鍾。如果海倫已經把十五億美金匯入對方賬號。大亨應該能馬上收到勒索者的電話。我再次盯著關寶鈴脖子下的齒痕。恨不得下一秒鍾。那些可怖的東西就能全部消失。


    蕭可冷飲盡了杯子裏的茶。雙手舉起那張圖紙。一寸一寸地審視著。直到一輛白色的特種工程車駛進別墅大門。她才困惑地將視線從圖紙上移開。心有不甘地苦笑著:“風先生。‘一箭穿心局’布置在高處。居高臨下俯瞰疆場。勢不可擋。這是其一;第二。楓割寺的‘箭’所占據的位置。正北、正東兩麵都是絕壁大海。已經杜絕了‘東方青龍、北方玄武’的困擾。做到後背無憂。可以全力對付‘西方白虎、南方朱雀’。我們正處在‘朱雀’位置。再掘地為渠。豈不是危險的巔峰。”


    她說得很對。“雀躍深淵。一箭臨頭”。的確是風水學上的大忌。那是典籍上特意標明的章節。


    我點點頭:“對。你說的很對。”


    蕭可冷再次苦笑。似乎不願再說什麽。起身迎向那輛白色的射線勘測車。


    “蕭小姐剛才說的是什麽。我聽不太懂。”關寶鈴笑起來。第二遍倒滿了我的杯子。對一個不入門的外行解釋九宮、八卦、五行等等術語、禁忌、攻守是件非常複雜的事。我隻能搖頭淺笑:“沒事。我們隻是在討論一些術數上的概念問題。是非常枯燥的東西。”


    在這種場合下。關寶鈴起不了什麽作用。或許她最適宜的舞台是在都市中心的鎂光燈下。而我做為一個準備將畢生時間獻身於盜墓、考古、飄泊的江湖人物。我們的生活圈子似乎隻有很少的交集部分。


    “好吧。我真的不太懂。但我知道。答應我的事。你就一定會做到。”關寶鈴溫柔地笑著。


    我認真地凝視著她的臉:“關小姐。我覺得你最好能到水之霧別墅那邊去。這裏環境很髒很亂。並且老房子拆解時。塵土飛揚。陰氣叢生。隻怕會傷到你。”


    風水學上的一般規律。隻要超過十年以上的房子。陰邪之氣的積累便會到達一個相當可觀的程度。所以思想防禦能力太差的女孩子最好能避開這種場合。否則邪氣附體。指不定就要出什麽狀況。關寶鈴此前的經曆已經說明。她屬於中國古語裏“生辰八字軟弱”的那一類人。很容易被邪靈控製。否則。獠牙魔的詛咒也不會那麽輕易地上了她的身。


    關寶鈴站起身。憂鬱地歎了口氣:“風。我知道自己幫不上你。好的。我先去那邊。等你好消息。”


    小來總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他開車送關寶鈴離開。並且給我送來了小燕的一張留言便條:“風。這一次。是中國人與歐洲最著名的‘六天魔’之間的黑客大戰。哈哈。讓他們都去死好了。我已經調集了環太平洋地區的兩萬台肉雞。這會是一場別開生麵的肉雞盛宴。開香檳等我吧。”


    小燕的中國字寫得真是糟糕之極。連猜帶順也隻能讀懂百分之八十以上。其餘的全都是莫名其妙的自創英文詞匯。


    “會裏的兄弟們大部分在水之霧別墅布置警戒。可惜這些瞭望塔剛剛建成。一次都沒用到就要……”小來顯得很鬱悶。不停地摸著自己嘴角的傷疤。


    “小來。兄弟們是不是對拆解尋福園的事意見更大。特別是……十三哥。”我知道。因為關寶鈴。王十三跟我之間的仇已經徹底結下了。


    小來苦著臉。從駕駛台下的抽屜裏取出一部嶄新的諾基亞電話。還有一柄手槍和一盒子彈。把這些遞在我手裏之後。低聲說:“十三哥在日本分會的兄弟們心裏威信不低。他發牢騷。一句頂別人一百句。有什麽事。千萬第一個打電話給我。風先生。拿我當兄弟的話。衝鋒陷陣、殺人拚命的事就讓我第一個上。我會永遠。。支持您。”


    他攤開手掌豎在半空。我伸手過去。跟他“啪”的擊了一掌:“小來。我已經把你當兄弟了。以後叫我‘風哥’。不必多加什麽繁文縟節。從現在起。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做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對小來的考驗應該告一段落了。他的機敏勇敢、忠誠勤懇。足以贏得我的高度信任。


    “風哥。。”小來欣喜若狂。用力握住我的手。嘴角的傷疤都激動地漲紅起來。


    我笑著拍拍車門:“小來兄弟。關小姐的安危。我就托付給你了。”


    小來空踩了一腳油門。引擎發出“嗚嗚”的轟鳴聲。他用力拍著自己的胸口:“放心吧風哥。有我在。沒人能傷到關小姐一根毫毛。”


    關寶鈴保持著無言的沉默。這大概是我們之間第一次出現了難堪的隔閡。但我相信。隨著獠牙魔的詛咒解除、“黑巫術”的破解。我們定會重新融洽起來。


    目送小來的車子駛出大門。我腳步輕鬆地走向那尊武士像。


    穿著白色鉛板隔離服的工作人員仍在握著探測棒仔細檢測著。蕭可冷站在距離銅像十五步遠的外圈。抱著胳膊默然肅立。


    “很可能又是一無所獲。可為什麽呢。總得有某種力量在起作用。無論是磁力、電力還是能量輻射……如果沒有外力的作用。這尊青銅像的重量不會忽高忽低。相差如此之大。風先生。您能解釋這種古怪的現象嗎。”


    蕭可冷在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一邊說話。一邊皺著眉。用力撓著自己的短發。今天的溫度並不太高。她的鼻翼上還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反射著閃亮的油光。


    武士像麵向水亭。懷抱座鍾。保持著固有的直立姿勢。看起來跟四周的環境格格不入。我有種直覺。它的存在。就像刺眼的“九頭鳥掙命局”一樣。都是無法融入環境的。讓人越看越難受。恨不得把它挪到其它地方去。


    工作人員關閉了探測棒。摘下口哨。長籲出一口氣。緩緩地搖頭:“蕭小姐。毫無發現。這是三年來第二十六次探測這隻銅像。為什麽。”這個男人長著一張難看的馬臉。顴骨上更是麻點叢生。看上去甚是可惡。


    武士像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它的肚子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呢。


    “你們中國人。難道就會沒事找事。做這些無用功。真是可笑……”馬臉男人嘟嘟囔囔地低頭挽著探測棒上的防水電線。準備回工程檢測車裏去。車上。還有四名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正手捧雜誌看得津津有味。


    “等一下。由本先生。。”蕭可冷從口袋裏抽出一疊鈔票。在陽光裏晃了晃。


    馬臉男人和其餘四個同伴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像看見了紅燒排骨的哈巴狗一樣。滿臉都是動人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日本社會。客戶很少對工作人員打賞小費。所以。一旦有客戶主動給外快。都是天上掉下來的超級好事。


    “蕭小姐。還有什麽吩咐。請盡管說、盡管說。。”這個叫做“由本”的可憎男人搓著手訕笑著。看樣子如果有哈巴狗的嗓音。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汪汪”歡叫兩聲。以表示自己此刻興奮的表情。並且臉上的麻子激動得顆顆放光。


    那疊鈔票足有十幾萬日元。相當於他們這種級別的工人一周的收入。但蕭可冷的另一隻手取出手機。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冷笑著對著話筒說:“我是蕭可冷。你們公司三年來最大的業務合作客戶。我可以承諾接下來三年內。跟你們合作的次數起碼在三十次以上。不過。我的條件是解雇由本紀三郎先生。不要問我為什麽。總之我要他立刻在北海道的射線探測業消失。”


    由本的馬臉拉得更長了。臉色刹那間變得無比蒼白。


    “由本先生。你被解雇了。”蕭可冷掛了電話。冷漠地盯著對方的馬臉。


    “你們中國人。。這是在我們大和民族的地盤上。走著瞧。你走著瞧。”由本回頭跳上檢測車。大聲吆喝:“走。我們走。不給中國人幹活。走。”


    那四個人眼睛隻盯在蕭可冷手裏花花綠綠的鈔票上。理都不理他。


    蕭可冷冷笑:“去。馬上對二樓三個房間的地麵、牆壁進行檢測。一小時後。這些錢就是你們的。”


    四個人立刻發動汽車。其中一個在由本肩頭重重地一推:“下去下去。我們要開工了。”


    由本被推下來。悻悻然地瞪了蕭可冷一眼。向大門外走去。


    這意外發生的一幕。讓我擔心蕭可冷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但她執意這麽做。當然有她的道理。


    檢測車開向主樓之後。蕭可冷低聲說:“風先生。別怪我多事。由本這個人一向歧視華人、朝鮮人和韓國人。並且與渡邊城的勢力來往甚密。還把別墅的探測資料副本賣給他。我已經忍耐很久了。這次乘機把他趕走。也算是去了塊心病。”


    很久沒有渡邊城方麵的消息。他對別墅的覬覦。似乎不會那麽輕易地就停止。


    其實。我最擔心的情況是。拆解完畢後沒有任何發現。我們對“九頭鳥掙命局”的恐慌和擔心都是多餘的。


    幾個小時內就能驗證這個結果。如此一來。我非但沒有找到繼續追尋大哥的線索。反而破壞了他留在木碗舟山的唯一足跡。可謂得不償失。更壞的結果。就是拆屋建渠沒有任何效力。我跟關寶鈴破解“黑巫術”的期望也連續落空。


    “風先生。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蕭可冷遲疑著。


    我微笑著看著她:“小蕭。你總是這麽客氣。請說。隻要是我知道的。言無不盡。”


    蕭可冷交握著雙手。有些難為情地說:“您跟蘇倫姐在沙漠裏一同出生入死。感情極其深厚。還有那位聰明美麗的女將軍鐵娜。也對您情有獨鍾。難道她們都無法俘獲您的心。我知道蘇倫姐很不開心。否則也不會孤注一擲地冒死進入‘蘭穀’。以她的沉穩老練個性。這一次兵行險著。九成以上跟您有關。所以。我想代她問一聲。您是不是真的喜歡關小姐。跟她相比。蘇倫姐也會被排斥在外。”


    時間已經接近正午。所有的工人們暫停了手裏的工作。等待那四名射線探測人員完工後才能繼續。


    我的目光一直盯在那扇拆掉一半的九宮窗上。對蕭可冷的問題沉吟再三才緩緩回答:“小蕭。你還年輕。感情的事無法捉摸。我會再跟蘇倫談。不過。不是現在。等北海道的事告一段落。或者我會飛往西安。加入她的探索隊伍。謝謝你的關心。”


    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顯然沒能讓她滿意。可惜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沒考慮清楚。怎麽會隨隨便便說給別人聽。


    與大亨的談話。令我喜憂參半。喜的是從他嘴裏親口證實了關寶鈴的清白身份。憂的是在大亨的強權之下。我自身的探索工作會受限製。大亨對關寶鈴視為掌上明珠。肯定會要求我給她穩定的生活。陪在她身邊。


    這一點。我做不到。至少三十年內做不到。虎在山林。龍在雲霄。江湖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那種關起門來養尊處優的日子絕不屬於我。


    上午十一點四十分。顧知今的電話打了進來。是打到了小來給我的最新電話號碼上:“風。你的電話可真是難找。換來換去的。比港島行政長官還神秘。”


    他的聲音不是我想像的氣急敗壞。而是急切中透著喜悅。甚至有點洋洋得意。


    我含混地答應著。向緊張諦聽的蕭可冷做了個苦笑的鬼臉。又按了電話的“免提”鍵。


    “琴我拿到了。還可以。八百萬英鎊的開價還算對得起它的品質。但你分文不收怎麽好意思。我顧某人可不是強搶豪奪之輩。在亞洲古樂器圈子裏有口皆碑。這筆帳算我欠你的。到時候來港島。一切衣食住行采買全由我來買單。唉。交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好雪初晴的快意。嗯。稍等。傾城有話跟你說。。”


    蕭可冷的嘴馬上張成了“o”字型。雙手猛的攥拳。用力揮動著。低聲驚呼:“誰。他說要誰接電話。”


    我們都沒聽錯。顧知今說的是“傾城”兩個字。


    馬上。聽筒裏傳出顧傾城的動聽聲音:“風先生。你還好嗎。希望八百萬英鎊的賬目沒讓你寢食難安。”


    蕭可冷拍著自己的胸口。仰天長歎:“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全北海道的警察都被騙過了。”不單單是她。連我都衷心佩服顧傾城的撤退計劃。她能提前算計到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做了最周到的安排。


    我舒心地笑著回答:“顧小姐。你製造的車禍假像。把我嚇了一大跳。一直在擔心令兄會殺到北海道來將我碎屍萬段。現在重新聽到你的聲音。真的是一塊石頭落地。太開心了。不要說八百萬英鎊。就算我再倒貼你們兄妹兩百萬都願意。。”


    顧傾城笑著反問:“哦。隻是怕家兄追殺你。難道就一點都不能處於朋友的立場上為我擔心。”


    捫心自問。車禍的消息傳來時。我的確為她的橫死惋惜過。比較以她的品貌和學識。都是華人女孩子中的佼佼者。不在蘇倫、關寶鈴之下。當今的華人世界。這樣的女孩子屬於鳳毛麟角。非常珍稀。我甚至為了她的死一瞬間產生了對大人物的極度痛恨。


    我們同時在電話裏笑起來。顧傾城露出非常真誠的口吻:“風先生。這次承蒙關照贈琴。我跟家兄都不勝感激。君子講究‘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過些日子。我們會飛往大陸西安談些古董生意。聽說你的好友蘇倫小姐也在附近。如果可能。大家西安一聚如何。家兄做東。認真請你喝一杯。當然。風先生紅顏知己環繞。歡迎大家一起過來。家兄已經說了不下十次。要向風先生學習一下如何才能獲得如此多的豔遇機緣。到時候。還望不吝賜教……”


    或許在表麵看來。我生命中的女孩子一個接一個。享盡齊人之福。但我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隻能對顧家兄妹的誤解報之以苦笑:“顧小姐說笑了。有機會再聯絡。不過這次你給日本警察造成的困擾太大了。他們很快就會如臨大敵地搜索尋福園別墅。隻怕得耗費幾個月的時間做連續調查。這不是故意騷擾他們嗎。”


    顧傾城笑得更開心:“對。日本人最喜歡滋事生非。沒事找事。這一次讓他們玩個夠好了。為了對風先生的大方予以回報。我的海上供給線將免費向你開放。任何時候。如果你需要轉移財產出來。都可以打電話給家兄。由我們的人一起帶回港島來。我很希望能找機會還你的人情。一次還不掉。分十次、百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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