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聽到了，卻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刻動身。
他舔了舔幹燥的唇，揉了揉眉心，心髒還在歡跳。
而後他怔愣地望著自己腿間及身下的一片狼藉，遲來的羞恥心，漸漸淹沒了他。
在顧勍即將搬來之際，他竟做了一場與對方有色彩的夢……
換做任何人，都沒辦法做到十足的冷靜。他亦如此。
——他知道，男生做了與女生親密的夢、濕了短褲的結果，叫異性戀夢遺。初中時期，教科書上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了。
他也知道，男生夢見男生還夢遺，叫同性戀。
網上諸如此類的新聞，多如牛毛；即使他未曾特別在意過，可各種app上的熱搜，都為他普及過。
他能看出，現今越來越多的網友，對同性戀寬容了許多。
可現實裏……
即便他們一班都是所謂的‘好學生’，可都是處在青春容易衝動的年齡，總也抵不過荷爾蒙本該飛揚時期的騷動。
沈瑜經常聽到班上的男生，在他耳邊討論帶顏色的話題；尤其是孫處河，總是講著有的沒的。
比如，理科某班上的某男生和某女生談戀愛了，晚上在小樹林裏怎麽怎麽的了，星期天下午又有人看到那一對去了某酒店了……
又比如，理科班年級第十二的男生和文科班年級第二的女生也搞上了，還被年級主任抓到請家長了……
聒噪地很。即便他從不捧場，也不接對方任何的梗。
但孫處河總能滔滔不絕。
可沈瑜知道，也很清楚——他們討論的，都是男女生之間的那種事，他還從沒有聽到過，他們談及男生與男生滾作一團的，即便談起男男，也隻是玩笑之語。
例如：誰和誰是‘成雙結對’的好基友；某與某帶頭玩疊羅漢的遊戲了，大家一起上……
而像某男生與某男生在一起了這種消息，他至今未聞。
當然，即便真有一對好基友，是真的‘基友’，那應該也不會廣而告之吧。
沈瑜明明白白。
可糟糕的是，在此之前，他從未做過與任何女生相關的……桃色的夢。
他是同性戀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完全是。
在和顧勍近距離接觸之前，他還未曾對哪個男生有過如此情節……
但更糟糕的是，他未來少說一個月，多則一年半載，都得天天麵對著顧勍了。
——而夢中不甚清晰的畫麵，卻如洗腦一般，怎麽都揮之不掉。
更何況，他天生記憶力好。
他有把握這輩子都忘不掉了。盡管他不想這麽有把握。
太糟糕了。
……
這時，沈奶奶又敲了敲門：“小瑜啊，你在睡覺嗎？沒睡的話應奶奶一聲，不然奶奶要進來喊你了呀……”
沈瑜神經當即繃緊了。
他連忙應道：“誒，聽到了，奶奶我這就來……”
說出口的聲音，卻低啞地嚇人，嗓子眼像是被卡了一根悶棍子。
沈奶奶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擔心的問：“小瑜你嗓子不舒服呀？要不要奶奶給你煮點菊花茶降降火？”
於是，沈瑜掩唇低咳了兩聲。
他清了清嗓子才說：“沒事的，奶奶，我隻是有點渴……我這就來了。”
沈奶奶笑說：“那就好呦，睡覺的時候空調不能打太低啊，容易感冒的呀。”
沈瑜：“嗯，知道。”
聽到奶奶的腳步聲離開後，沈瑜深吸了一口氣，逃似的跳下了床。
他迅速地脫下了身上濕透的短褲，胡亂地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身體，然後手忙腳亂地換上了幹淨的短褲。不複往日的冷靜。
隨即，他轉身回床邊，一把將床單掀了卷起，連帶著短褲一起，抱在了懷裏。
沈瑜打開門後，先‘做賊心虛’地望了下，才三步並作兩步走，徑直衝到了衛生間。
他猶豫了一秒，便反鎖上了衛生間的門；而後將床單一股腦地塞進了洗衣機裏，又用洗內褲的盆子放了水，紅著耳根子一臉臊地搓洗了起來……
沈瑜一邊聽著洗衣機嗡嗡的轉動聲，一邊小聲的歎氣。
而後腦海竟不受控製地躍入了夢中最後的場景……
——“學會了呀~老子什麽都是一學就會！我的學習能力可是很強的哦~”，“哥哥，好啊……”
想起那聲羞恥的哥哥，沈瑜就是一陣氣結。
哥哥個鬼啊！好個鬼啊……
他……他在現實裏，怎麽可能對著顧勍，喊得出那種嬌軟的聲音？！
絕對不可能的！
就算要叫，也是叫哭包、蠢蛋……
還有，顧勍在他夢裏，竟然好意思聲稱學習能力很強？？？
強個鬼啊。
學習能力強，每次還考個位數？！
……
過了好一會兒，沈瑜才發覺自己情緒波動地厲害。
——因為顧勍那個蠢蛋。
可他心底裏，卻有個聲音告訴他，你完蛋了。
現在看來，撒謊教蠢蛋這件事，是他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才對。
或許，從他起了占有顧勍心思的那天，他就該知道，想占為己有一個人，怎麽可能不喜歡呢？
是啊，顧勍那麽個性強烈鮮明、俊美帥氣的人，有幾個見了不喜歡？
即使學校裏的學生，普遍都不再打顧勍的主意；可人都是視覺動物，想必一開始都曾對顧勍產生過愛慕之意……
隻是如今，他心中對於占有的含義，變了罷了。
“蠢蛋，該拿你怎麽是好？”
今後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好好地對他、稍微溫柔一點地教學呢？還是秉持一貫的原則，公平公正地嚴厲以待呢？
或者說，是卑鄙地繼續貫徹‘占有’他的想法，還是‘心慈手軟’地放他一馬呢？
同性戀的路不好走。
沈瑜喉結鼓動，抿了抿唇。
想撩撥顧勍喜歡上他，不難。
可倘若真自私自利地拉著顧勍，走上他的這條歧路，固然滿足了自己，可顧勍呢？
那蠢蛋以前疼了就躲起來一個人哭，現在被他知道了，可以坦然地當著他的麵哭；可屆時哭包被罵了，委屈受傷了，會不會再躲著他又一個人哭？
沈瑜一想到此，便不由自主地心疼。
沈瑜搖了搖頭，又抬了起來，看向了鏡子裏麵頰泛紅、耳垂發熱的自己。
理智漸漸失了分寸。
——疼吧，但他會找到的。
他會找到躲起來的蠢蛋，再如夢裏那樣，吻住那兩片柔軟的唇，再吻去他臉上的淚痕。
沈瑜勾唇笑了笑。
卻在下一秒，斂去了臉上所有的笑意，冷地幾乎令自己發寒。
——你憑什麽就此決定、掌控了顧勍的人生？
選擇權，分明是在顧勍手上啊。
作者有話說
誇誇我唄~~~今天加更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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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瑜知道，也很清楚——他們討論的，都是男女生之間的那種事，他還從沒有聽到過，他們談及男生與男生滾作一團的，即便談起男男，也隻是玩笑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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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糟糕的是，他未來少說一個月，多則一年半載，都得天天麵對著顧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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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應道：“誒，聽到了，奶奶我這就來……”
說出口的聲音，卻低啞地嚇人，嗓子眼像是被卡了一根悶棍子。
沈奶奶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擔心的問：“小瑜你嗓子不舒服呀？要不要奶奶給你煮點菊花茶降降火？”
於是，沈瑜掩唇低咳了兩聲。
他清了清嗓子才說：“沒事的，奶奶，我隻是有點渴……我這就來了。”
沈奶奶笑說：“那就好呦，睡覺的時候空調不能打太低啊，容易感冒的呀。”
沈瑜：“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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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顧勍那麽個性強烈鮮明、俊美帥氣的人，有幾個見了不喜歡？
即使學校裏的學生，普遍都不再打顧勍的主意；可人都是視覺動物，想必一開始都曾對顧勍產生過愛慕之意……
隻是如今，他心中對於占有的含義，變了罷了。
“蠢蛋，該拿你怎麽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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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是卑鄙地繼續貫徹‘占有’他的想法，還是‘心慈手軟’地放他一馬呢？
同性戀的路不好走。
沈瑜喉結鼓動，抿了抿唇。
想撩撥顧勍喜歡上他，不難。
可倘若真自私自利地拉著顧勍，走上他的這條歧路，固然滿足了自己，可顧勍呢？
那蠢蛋以前疼了就躲起來一個人哭，現在被他知道了，可以坦然地當著他的麵哭；可屆時哭包被罵了，委屈受傷了，會不會再躲著他又一個人哭？
沈瑜一想到此，便不由自主地心疼。
沈瑜搖了搖頭，又抬了起來，看向了鏡子裏麵頰泛紅、耳垂發熱的自己。
理智漸漸失了分寸。
——疼吧，但他會找到的。
他會找到躲起來的蠢蛋，再如夢裏那樣，吻住那兩片柔軟的唇，再吻去他臉上的淚痕。
沈瑜勾唇笑了笑。
卻在下一秒，斂去了臉上所有的笑意，冷地幾乎令自己發寒。
——你憑什麽就此決定、掌控了顧勍的人生？
選擇權，分明是在顧勍手上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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