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徹右手扣著越寒的後頸,越寒雙手緊緊捂著蘭徹的下半張臉,掌心清晰可感對方唇瓣的細膩質地。


    越寒依舊沒回過神。


    “寒哥你終於醒了!”陳昭淚眼婆娑地跪在地上,膝蓋還在地麵上滑行了一陣,“要不是蘭老師你就醒不過來了,蘭老師差點要做人工呼吸了。”


    人工呼吸?


    越寒迷茫地眨眨眼,蘭徹目光局促卻格外真誠,恍然大悟。


    越寒在陳昭的攙扶下起身,朝蘭徹鞠了一躬:“謝謝蘭老師。”


    唇瓣的柔軟悄然離去,蘭徹心底竟升起一縷詭異不舍。


    蘭徹麵色蒙上一層暗色,恨不得給自己抽兩下耳光好好清醒,他偏過頭:“小事。”


    蘭徹陰著俊容往休息室走,洪子棟再三確認越寒的身體狀況還是不放心。


    本打算放越寒休息一會兒,越寒堅持一定要在今天拍完這一場。


    因為《下鄉》檔期臨近。


    越寒做足心理準備,隨著腦中熟悉電子音的響起,越寒再次投入隨心所欲的演繹。


    這一次不斷ng的,是徐星轍。


    傅洵穿著簡單的居家睡衣,泡茶聆聽林晨將搜集到的證據一一講述。


    傅洵倒好兩杯茶,左手兩指輕輕敲打桌麵。


    噠噠。


    傅洵微笑:“要喝茶嗎?”


    林晨的額前冒出一抹冷汗,久久沒有台詞蹦出。


    徐星轍咬牙:“抱歉洪導。”


    洪子棟:“沒事,再來一條。”


    有些可惜,越寒剛剛的表情很到位。


    傅洵敲了敲桌麵,眸光含笑地望著林晨,發出真誠的邀請:“要喝茶嗎?”


    淺淡的眸光籠罩如置身寒冬臘月的冷風之下,牙關都被凍得發顫。


    徐星轍猛地錯開視線:“抱歉洪導,我……”


    洪子棟歎了口氣:“算了,這一條明天再拍吧。”


    時間也不早了,差不多該收工了。


    哪怕越寒和徐星轍都ng了那麽多次,拍攝進度還是超出計劃。


    這都離不開越寒和蘭徹的高效表演。


    洪子棟自掏腰包請大家擼串,越寒推辭不過,被陳昭拉著一同吃宵夜。


    一群人團團圍坐,不知為何,越寒的位置竟和蘭徹排在一塊。


    大冬天紮堆吃宵夜,肯定離不開喝酒,洪子棟是個北方人格外能喝,因此也逼著大家夥放開喝。


    等到洪子棟勸越寒時,陳昭手疾眼快替越寒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洪導,寒哥他不能喝酒,還是我替他喝吧!”


    “胡說!”洪子棟麵紅耳赤,“身為男人怎麽能不喝酒呢?”


    眾人哄笑一片,紛紛對洪子棟的話表示讚同。


    越寒依舊保持淺淡的微笑,他溫聲道:“我酒量差,喝酒容易斷片。”


    “再斷片能發生什麽事……”洪子棟說著說著,突然斷了聲。


    眾人都想到了一件事。


    越寒的黑料之一便是酗酒打架,他曾將一個中年男子打進醫院,其影響十分惡劣。


    後續男子的妻子大鬧樂晨星娛討要說法,越寒還因此賠了不少錢。


    如此看來,越寒碰酒的後果確實很嚴重。


    洪子棟也不勸酒了,開始胡扯著別的。


    “小越啊,你是不是經過專業訓練?你的打戲畫麵也太帥了,早知道你打戲這麽颯,我就多給你加幾場打戲了。”洪子棟惋惜道。


    蘭徹對先前二人近距離打戲的接觸記憶猶新,肢體之間的格鬥抵抗感官放大再放大,在悶熱的包廂內升起一股口幹舌燥之感。


    偏生二人還靠得近,越寒的腿側抵著他的腿側。


    蘭徹抬手猛灌好幾杯酒。


    宋陽揶揄道:“網上還說小越參加個綜藝都要請武替呢。”


    “什麽?!小越這麽好的身手還需要請武替?”洪子棟瞪眼,“什麽綜藝?”


    宋陽拿出手機,當眾播放越寒在《下鄉》節目中單挑流氓以及抓豬的剪輯片段。


    這麽一看把洪子棟的酒都看醒了:“……現在的綜藝還請群演?”


    越寒輕笑搖頭:“那不是群演。”


    這確實不是群演。


    網上都在質疑越寒作秀,李漪涵第一時間發聲其中絕無劇本,而越寒是為了保護她才深陷危機的。


    李漪涵v:當時我和越寒哥哥呆在一起,事情真相我再清楚不過。五個手持鐵棍的流氓一口一個人口販賣,越寒哥哥聲東擊西給我創造逃跑的機會,我真的很感謝越寒哥哥!我希望造謠人士可以積極陰德,不要汙蔑善良傻乎乎的越寒哥哥。


    林欣然v:越寒真的很可愛的哈~希望大家不要被謠言蒙蔽雙眼。


    路回清v:越寒很好。


    越寒的粉絲紛紛點讚評論,這是第一次有咖為她們家哥哥說話,她們恨不得將這三位供起來。


    網友們也預料不到這一點,這三人在圈內屬於不同發展區域的,發展前景也都不錯,完全沒必要幫越寒說假話。


    還是有人發出了劇本質疑,甚至點名越寒單挑五人的視頻遭遇過剪輯快進,一看就有內幕。


    節目組大方地放出了無剪輯的原視頻,並附帶了一句文字


    剪輯是怕你們心髒承受不住啊,越老師的身手真不是蓋的,把我們攝像師大哥嚇得心服口服。


    未剪輯的畫麵顯然晃悠不穩,攝像師大哥奮力奔跑想去幫助越寒,誰料越寒大喊不要,卻是因為擔心機器貴重有所損壞。


    有網友一幀一幀地看,發誓要從中找到剪輯的證據,等到她們反複細看後,她們忍不住了。


    [這視頻真的沒毛病,真的不能再真,不多說了我黑轉粉了]


    [帶我一個]


    [我盯著這視頻一幀幀重複看了十來次,越看越是驚豔,越寒的顏真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粉了粉了]


    “傻乎乎……”蘭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越寒,越寒麵色溫和恬靜如一汪泉水,他讚同道,“確實。”


    越寒微愣,察覺過來是在調侃他,眉眼微垂無奈地看著蘭徹:“蘭老師。”


    語氣無可奈何卻毫無惡意,反而透著溫潤氣息。


    又像是撒嬌,如羽毛輕點心尖帶來觸電般激蕩。


    始作俑者渾然不覺,用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神誠懇地望他,蘭徹的喉間微動,突然站起。


    “我去下洗手間。”


    越寒的口袋接連震動,在眾人訝然的視線中接通電話,耐心聽完對方講述後,他才淺笑道:“收視率能有0.28%都是張導的功勞,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有空的,不會耽誤節目拍攝的。”越寒滿是迷茫,“片酬不是合同上說好了嗎?為什麽要更改?”


    張德義打這個電話是確認越寒不會毀約,畢竟這樣的先例很多。


    藝人看收視率上來了臨時毀約加價,尤其是收視率大多靠越寒而來,就算越寒這時候提出提高片酬節目組也會順著。


    沒料到越寒根本不邀功更不獅子大開口,反而照著原合同價格走。


    沒人會不喜歡有合作精神的人。


    越寒又聽了一會兒才將電話掛斷,倏然發覺大家的眼神一致落在他身上。


    與其說是落在他身上,不如說是落在他手中的手機上。


    “小越,你就用這……?”洪子棟一臉難以言喻。


    越寒:“對啊!”


    “……改明兒我送你個手機吧,新出的那款。”洪子棟一臉痛心。


    得窮酸到什麽地步才會用這樣的手機?


    雖然知曉越寒全網黑接不到通告,可用這樣的低端機,也太……


    難怪越寒沒有微信。


    就算人家越寒想下載微信,手機也跟不上配置。


    越寒婉拒:“其實我挺喜歡這個手機的。”


    洪子棟心意已決:“和我還客氣啥呢?”


    越寒誠懇道:“我的手機續航好耗電慢體積小,我真的挺喜歡的,不用破費了,謝謝洪導。”


    蘭徹又在廁所呆了半小時,回來的時候眾人倒一地。


    越寒下意識看向陳昭,果然陳昭一臉“我就知道”的高深莫測。


    看來蘭徹不行這一點在陳昭這是洗不清了。


    為蘭前輩默哀三秒。


    陳昭和羅範範扶著洪子棟,洪子棟喝醉後跟野牛上身似的,沒倆個人還真捉不住。陳昭一邊攙著洪子棟不忘回頭:“蘭老師,記得照顧一下我家寒寒啊!”


    陳昭在外人麵前會喊他寒哥,在心情好的時候會喊他寒寒,看來此刻陳昭的心情很不錯。


    倆人在大門口吹著風等著車,蘭徹忍不住眼角偷看,越寒眉眼恭順很是乖巧的模樣。


    隻是穿得有些少了。


    蘭徹將黑色大衣脫下罩著越寒,溫暖帶著醇香之味包裹他的神經,越寒恍惚片刻已被套上外衣。


    越寒輕聲說:“其實我不怕冷。”


    蘭徹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低頭將大衣的扣子一顆顆係好。


    雖不說話,卻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想法。


    越寒渾身溫溫熱熱的,好像站在暖陽之下舒適,一股奇異的電流順著腳尖彌漫而上,讓他有刹那的失神。


    越寒打了個噴嚏。


    這一個噴嚏如邪惡的開關開啟,越寒的鼻涕在即將掉落的邊緣,模樣又是丟人又是窘迫,越寒的麵上羞愧泛紅。


    越寒仰著頭不讓鼻涕掉落。


    蘭徹被逗笑了,他將越寒拉到電話亭,將越寒塞進去,再將玻璃門關上。


    隔著玻璃門越寒不敢低頭,慌亂無助地仰視蘭徹。


    如隔靴搔癢般難耐,蘭徹喉嚨發澀又有些燥熱,他的指節輕輕敲了敲玻璃門,柔和了嗓子:“裏頭暖和,等我一下,我去給你買紙巾。”


    說罷蘭徹帶上口罩與鴨舌帽往便利店方向而去。


    越寒滿腦子都是這樣一幕。


    昏黃曖昧的路燈打在透明的玻璃門上,蘭徹輪廓分明的臉龐如鍍上一層薄紗,冷峻的眉眼如冰雪消融溫暖。


    越寒站在電話亭內,隔著晦暗看他。


    突然電話亭被敲了敲,越寒的內心無端升起絲絲縷縷的期待,他雙目發光轉身。


    飄飄然的期待縱身躍下,墜入名為失望的深淵。


    不是蘭徹。


    蘭徹是在電話亭外頭找到越寒的,他下意識將越寒拉過,捧著越寒的臉,果然是一片冰冷。


    臉都被凍紅了。


    蘭徹懲罰似的擠了越寒的臉蛋:“不是讓你呆裏頭嗎?外頭多冷。”


    被冷風浸過的皮膚當是涼的,越寒卻覺得肌膚在燒。


    他不敢對視蘭徹,輕聲說:“有你的粉絲。”


    粉絲?


    蘭徹依舊保持捧著越寒臉頰的姿勢,側首望去。


    電話亭內有一個年輕少女以詭異的姿勢貼在玻璃門上,整張臉幾乎都懟在上頭扭曲一片,雙目瞪若銅鈴。


    蘭徹先從塑料袋裏取出熱豆漿放入越寒手中,又拿出紙巾往越寒外套口袋一塞,拉著越寒手腕來到電話亭前。


    蘭徹將電話亭的門打開,在暗夜中那雙犀利的眸子如裹挾風雪淩厲:“你是我的粉絲?”


    少女被嚇得瑟瑟發抖,含淚點了點頭。


    按理來說粉絲會要簽名以及合照,越寒乖巧地保持一定距離。


    確認少女不是私生飯也不是狗仔,蘭徹緩了緩眉宇,剛想摘下口罩與帽子滿足少女的合拍要求。


    少女可憐兮兮地拉了拉他手中的塑料袋,乞求道:“你能幫我要一下寒寒的簽名嗎?”


    “?”蘭徹問,“剛剛為什麽不要?”


    少女落寞垂眸:“寒寒不讓我們粉他,他也不知道我們喜歡他。”


    蘭徹還沒思考明白,越寒又打了個噴嚏。


    蘭徹擔憂地往外看了一眼,少女緊張地都要哭了:“寒寒穿得也太少了!天啊,這麽冷的天他怎麽受得了?嗚嗚媽媽好擔心你,昭哥呢?昭哥幹什麽吃的!”


    這下蘭徹相信少女確實是越寒的忠實粉。


    電話亭空間還算大,容納倆人綽綽有餘,可若想塞下三人,就有些困難了。


    越寒一臉迷茫地看著蘭徹,不明白蘭徹和自己粉絲合照為什麽要拉上自己。


    越寒雖然瘦擠得下,但電話亭的設計本就不是為了三人共存。


    越寒處在正中央,他又不能往女孩子那裏擠,隻能一直往蘭徹懷中挪。


    倆人幾乎貼得嚴絲合縫,蘭徹根本不用低頭便可以聞到越寒發間的馥雅清香。


    這可苦了蘭徹。


    忽然兩個人身軀同時一震。


    調整自-拍杆的少女察覺到兩人的僵硬,弱弱道:“不能拍嗎?不能拍的話我……”


    越寒搖頭:“我隻是被蘭老師的皮帶咯著了,沒事,你繼續吧。”


    蘭徹的神情如走馬觀花過,五顏六色精彩萬分。


    以為蘭徹不好意思,越寒貼心安撫:“蘭老師,沒關係的。我們都是男人,不用覺得尷尬。”


    蘭徹抿了抿薄唇。


    就是因為都是男人才會尷尬。


    雖然越寒不明白,蘭徹的粉絲合拍為何要帶上他,但他還是乖巧地完成了三人合拍。


    簽名的時候,蘭徹先簽下自己的名,隨後把筆遞給越寒。


    越寒受寵若驚:“我就不簽了。”


    蘭徹的單人簽名拿出去賣都價值不少,要是加了他的簽名,別人還以為是盜版呢。


    誰知少女格外期待地望著他:“簽吧簽吧!好事成雙嘛!”


    還有這個說法嗎?


    求助地看向蘭徹,蘭徹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越寒隻能簽了。


    出了電話亭夜風吹過,越寒的鼻間泛酸躬身打了個噴嚏。


    後方蘭徹以為越寒身子前傾要跌倒,手疾眼快撈過越寒。


    蘭徹的手臂環在越寒腹前,猛地一提二人前胸貼著後背,以親密無間的戀人姿態立在夜幕路燈下。


    明明兩個人都穿了不少,明明有著衣物的阻攔。


    蘭徹卻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越寒同樣心如擂鼓。


    少女小心翼翼妥善保管簽名,扭頭想看偶像最後一眼,猝不及防被眼前畫麵嚇得肩膀一抖彈退兩步。


    瞧瞧她看到了什麽驚天動地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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