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老頭更是滿臉喜色,拉著我說:“小兄弟,你說的是真的,真能救?這……這都硬了啊……”


    我對他點點頭,又看著那少婦,她也是神色一變,忙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都已經死透了,你別想騙我,我看你們兩個就是一夥的,報警,馬上報警!”


    她不住尖叫著,我不由一愣,心說這是什麽情況,剛才還哭著喊著讓我把她老公救活,怎麽轉眼就不救了,還要報警抓人?


    場麵再次亂了起來,就在這時,一個坐輪椅的老者忽然出現在門口,手中拐杖用力頓了頓。


    他一出場,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隻見這老者氣場十足,板著臉孔,用拐杖指了指少婦。


    “你,把嘴給我閉上,讓他救!”


    這老者說話的時候,言語有些不清,似乎也隻有一隻手能抬起來,但氣勢絲毫不弱。


    少婦應該很怕這個老者,剛才的囂張氣焰也沒了,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爸……鍾山都死了半天了,這……這還怎麽救呀?”


    老者冷哼一聲:“那剛出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馬上送醫院?現在又在這裏假惺惺的哭,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兒子早點死,如了你的願!”


    少婦陪著笑臉,尷尬道:“爸,看你說的,這怎麽可能啊,我跟鍾山可是名正言順的兩口子,我怎麽可能盼著他死?”


    老者再不理他,目光移動,先是看了看那個算卦老頭,然後又落在我的身上。


    他雖然坐著輪椅,但身上仿佛帶著一種天然的上位者氣勢,僅僅這一眼就足以讓人不敢放肆,心生畏懼。


    “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是做什麽的,給我兒子吃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現在又憑什麽說,能救活他?”


    這一連串問話,帶著不容反駁的霸道語氣。


    那算卦老頭見有人出麵,也恢複了一些氣勢,起身拽了拽衣服,對老者拱了拱手,說道:“好說好說,這位老哥華蓋罩頂,氣度不凡,定非常人,你兒子也是紫氣貫頂,富貴之相,一看就不是短命之人……”


    “少廢話,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老者一聲怒喝,算卦老頭嚇的一個哆嗦,趕忙陪起笑臉。


    “呃……鄙人姓郭,名大寶,人送綽號郭瘸子,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一個‘信’字,從來不敢弄虛作假,更不敢坑人害命。我那個藥粉,的的確確是祖傳的化情散,絕對不是毒藥,不信的話,我現在可以當場試驗,親自吃上一包,看看能不能死。”


    老者沒有答話,鄙夷地盯著他看了片刻,目光又落在我的身上。


    這件事其實壓根就跟我無關,所以我半點也沒緊張,開口說道:“我姓吳,叫吳常,是來白城辦事的,我跟這個郭大爺並不認識,隻不過湊巧住在一個旅店,多管閑事而已。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個人,他雖然已經氣息斷絕,但魂魄未散,被封在一個未知空間裏,所以他現在隻是處於假死狀態,隻要找到他的魂魄,歸入本體,自然就活過來了。但要是耽擱久了,十二個時辰之後,即便找到魂魄,也難以歸體,那時候可就真的死了,神仙來了也難救。”


    我說出這番話之後,那老者一直看著我,神色狐疑地說:“你說的是真的?你又是幹什麽的?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他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我心中有些不爽,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斷,我是幹什麽的也沒有必要跟你解釋。至於憑什麽讓你相信,嗬嗬嗬嗬,你愛信不信。”


    說罷,我抬腿就往門外走去,一個壯漢想要阻攔,我直接一個眼神過去,那壯漢猶如被電擊一樣,渾身激靈一下子,下意識地便退了回去。


    這些人並不知道,現在我臉上已經開始微微燥熱,這是黃小昭已經附體上身,別說這一個壯漢,就算滿屋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打得過我。


    那老者神色微微一變,看向我的目光流露出一絲訝然。


    “小夥子,我問你,坐的什麽山,走的什麽路,行的哪條道,在哪口井裏吃水?”


    老者這句話一說出來,我也是暗暗吃驚,因為這屬於外八行的江湖黑話,算是一種切口,如果不是道上的人,根本聽不懂。


    我跟喬師傅的日子雖然不多,好在也不算白混,於是張口便說道:“我坐的是長白山,走的是仙家路,行的是人間道,至於在哪口井裏吃水,嗬嗬,觀星望月,走山盤龍!”


    這段切口也是喬師傅教的,他說過,如果在外行走江湖,有人用切口問起我的身份,就這樣回答。


    老者果然微微動容,再次仔細看了我一眼,忽然嗬嗬笑了起來。


    “原來是一位出馬行道的小先生,而且還是走山一脈的高徒,難得難得,老朽鍾莫離。”


    他對著我嗬嗬一笑,拱了拱手,居然行了個江湖禮。


    看來這位老爺子也不是一般人,不過他既然語氣緩和了,我也沒必要氣勢太盛,於是我也回了個禮,說道。


    “鍾老爺子,你老人家既然看出我的身份,我也就不多廢話了,要想救你兒子,先得找出根源,到底是誰害他。”


    鍾老爺子點了點頭,忽地看了那少婦一眼。


    “徐燕,你跟我兒子也有三年了,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警告你,別以為我生了病,臥床不起了,就可以在這個家裏為所欲為,老子就算腿不能動,手不能抬,也照樣可以收拾你!”


    少婦徐燕呼吸有些急促,她略顯不安地看了看我,又看看鍾老爺子,哀求的語氣說道:“爸,我真不敢說謊,三個月之前鍾山跟我一起進山還願,回來就病了,這您是知道的呀,不信的話,我讓鍾林跟您說,您就算不相信我,也總該相信您的二兒子呀……”


    鍾老爺子哼了一聲,衝後麵喊了一嗓子。


    “鍾林呢,讓他出來見我!”


    於是立刻有人跑了出去,功夫不大,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外麵匆匆趕來。


    “爸,您叫我……”


    “你現在當著這位小先生的麵,把你大哥是怎麽出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一遍。”


    “是……”


    這男人明顯也是有些不安,於是便抬起頭,和我對視。


    四目相接的一刻,我們兩個同時愣住了。


    這不是凱達玉器行……那個管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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