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穿成康熙後專職養兒[清穿] 作者：花夕霧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葉落將他不知道胤禩現在有個嫡子的事情帶了過去，轉而垂詢起來了那些臣子的心思。
他這番話乍一聽挺有道理，還能順帶著表達他這悲憤的心思，但實際上屁用沒頂，因為他心裏知道他們為什麽不過來勸自己了，因為他們勸不動。
康熙年輕的時候尚且好說話，能把人的話聽進去，但這人年齡大了就不免剛愎自用了，就算努力維持著自己謙虛好學的麵目，在私下裏卻會忍不住吐槽老子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怎麽會錯呢？我有經驗的！你別想騙我！
“皇阿瑪……”胤禩嘴唇動了一下看樣子還想說點什麽，但是葉落已經不太想他再說話，尤其是說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去叫太子他們進來。”
葉落看向梁九功，梁九功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神還是隱晦地看了一眼胤禩，葉落嘴唇抽了一下輕輕點了一下頭。
嘛玩意兒？不敢出去是什麽鬼？怕胤禩給自己來一刀？
怎麽可能會……咳咳，應該倒也不至於吧。
葉落看了一眼垂下眼眸的胤禩，心中滋味莫名。
“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阿瑪。”
兒子站了一溜，葉落也終於能在這些人裏分辨出誰是誰了。
“帶頭的那幾個都斬了吧，沒有直接跳出來但是背後有小動作的抄家發配，剩下的人嚴重點的讓他辭官，別的人警告一番罰款便是了。”
“皇阿瑪，如此懲罰是否太輕了？”太子胤礽眉頭微皺，對於葉落的決定頗為不讚同，“若是皇阿瑪這次不嚴懲，萬一……”
“這還有萬一？”葉落忍不住刺了胤礽一句，“朕想著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吧？”
“兒臣失言，皇阿瑪恕罪。”
“行了，”葉落擺擺手，“就這麽辦吧。”
“皇阿瑪，”胤禛上前一步微微低下頭，“兒臣覺得太子殿下說的有理，刺殺一事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葉落：……
行吧，是他脾氣太好了。
“知道什麽叫做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嗎？既然你們都覺得這懲罰輕了，這朝堂內外的人自然也會覺得朕這懲罰輕了，你們再放出消息，說這件事情隻是暫時告一段落，讓他們一直提心吊膽，害怕朕再加罪他們。如此，重修法律，書局報紙以及開海一事便能更快的推行下去，何樂而不為？”
“朕還沒死，這件事對朕來說不算什麽委屈。畢竟朕再重要，也沒有這江山來的重要！”
“皇阿瑪……皇阿瑪英明。”
眾人嗚咽一聲，瞬間紅了眼眶。
葉落閉上眼睛，心中漸安。
“此事歸根結底是朕之過，若不是朕執意下令要實行實□□一事，也許朕今日就不會受傷。老八不過至於如何是被迫裹挾，雖有錯也不至死，朕就罰你兩年俸祿，閉門思過一月。太子和老四的事情朕亦已知曉，該查的人繼續查，至於如何定罪……”
“就按那新修的刑法來定罪吧，先前的事情有些特殊朕便親自定罪，日後所有定罪都得按照刑法。當然，這刑法下的條例如今還未寫完，太子你帶著老七跟刑部尚書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將所有的刑法條例都定好。”
“兒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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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自古以來自上而下的改革說白了不外乎都是頒仁政、愛百姓、練精兵，依法治國、依法治軍。你把這個主基調定好了，再縫縫補補做一些更細致的東西讓這個基調更好的貫徹下去，那事情差不多就成功了。
造反也很簡單，幾乎所有改朝換代的造反都是因為大多數百姓吃不飽肚子實在活不下去了所以才在有人出來領導的時候跟著他們打天下，想要混幾口飯吃，活下去。那些為了一己私利的造反很少能夠達到改朝換代的效果，因為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隻有當整個九州大地上的百姓也打心裏不想在這個朝代活下去的時候，那這個世界才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清朝前中期反清複明的組織那麽多，為什麽基本上沒成功過？因為清朝的武力值高？不，因為土豆他們早已經傳到了國內，百姓能吃飽肚子，除了發型醜點之外這清朝的統治對天下大多數人來說和以往並沒有什麽兩樣。
生性淳樸沒接受多少教育的老百姓沒有那麽多歪心思，隻有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就好了，所以他們一般都不怎麽理會那些上躥下跳動動嘴皮子就想讓他們去送命的人——當然，一般而言不問到他們頭上的時候他們也不會主動揭發。
不過過去的改革和現代的改革，亦或者是從明朝後期開始的改革就要在那句話上加上一句“與時俱進”了。世界是往前發展的，任何開曆史倒車的行為哪怕暫時性地取得了成功最後也會走上末路，甚至要為了之前開倒車的行為而付出更大的代價。
地球村上不止一個國家，落後就要挨打，似夜郎自大地以為自己很厲害是不行的，人為的隔斷自己和世界的聯係是不可能的。
明朝的皇帝幾步上沒有一個軟腳蝦，為什麽明朝還走上了末路？因為那個時候製度已經崩壞了，慢慢下降的國力就是在提醒眾人是時候做出不一樣的改變了，但明朝沒有，反而努力走向這個製度的頂端，所以最後絲毫不意外地墜落了。
清朝也是，它是曆史書上皇權集中製最高的國家，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呢？是數萬人的血淚才將整個民族從滅亡的邊緣拉了出來！
改製是必須的，現在的皇帝集權已經不能在適應時代的發展了，科技文藝在進步，製度亦不能停滯不前。但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甚至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葉落估計自己在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如果他自私一點完全可以做一個沒有夢想的鹹魚，就這麽過去短短的一輩子，反正現在清朝這條大船剛剛起步塌不了，他大可以說“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可是他做不到。
如果他不知道未來的曆史，那他大可以安心的做一條鹹魚，可是他知道未來，你讓他怎麽安得下心？他若是什麽都不做，他都替自己臊得慌。
看不到未來沒關係，他給未來鋪路。什麽清朝不清朝的，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這個，便宜兒子他雖然也在乎一二，但他最在乎的是整個中華大地。
他現在以及不久的未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給祖國的未來鋪路，雖然會很累，但那也沒關係。因為他的心中藏著整個世界——好吧，其實就是因為主要累的不是他，他主要是心累，負責動動嘴皮子，具體動手的事有便宜兒子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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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什麽胤禔總是過來問他那個秋千是他讓工部做的嗎？
那秋千不是工部做的，難道是你爸爸我自己拿著錘子敲著做的嗎？
“皇阿瑪，”胤禔臉上戴了一個黑色的麵具，原本冷冽的眸子在看向葉落時充滿了期待，“那秋千是皇阿瑪讓工部做的嗎？”
“有什麽問題嗎？”葉落氣結。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回答這個人如此這般弱智的問題的，但是看在這人已經問了三天實在把他煩的不行的份上，葉落第一次正麵回答胤禔這個略顯智障的問題了。
“不是工部做的，難道是你自己做的嗎？”
“是皇阿瑪專門畫的草圖上麵標了顏色？”
“對。”葉落下巴微揚，“不好看嗎？”
那綠色的秋千可是充滿了春天的氣息多美的，“你是不是很閑啊？朕瞧你一天總是關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兒臣就是問一下，兒臣一點也不閑的。”胤禔麵上的笑容更深了，隻是他戴著麵具，倒是讓人瞧不分明，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很是活躍。
“那皇阿瑪您繼續忙，兒臣先告退了。”
葉落白了一眼胤禔，嘴上可沒什麽好話，“滾吧。”
“兒臣告退。”
胤禔鬆鬆快快地遛了，葉落收回自己的視線繼續落在了手中已經編好的書——《皇家育兒妙方》
這是最後由葉落定下的書名，簡單粗暴對平常百姓有著巨大吸引力，在經由太醫院過目以及在家麵壁思過的胤禩重新審閱後定下來的最終版本。
左邊是簡單易懂的圖畫，右邊是簡單易懂的文字，葉落匆匆看了一遍後放下書本再次搖了搖頭，將書合起來放在桌上抬頭看向垂眸站在不遠處的老九胤禟，“這上麵的文字對於最普通的百姓來說還是太複雜了。”
“皇阿瑪，”胤禟心中萬般無奈，“這已經是最簡單的文字了，若是再簡單的話可就寫不出來了。”
“朕知道。”葉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但這對大多數百姓來說還是有些難，而且這書印了畫成本便更高了，他們也沒有閑錢買。”
“皇阿瑪說的極是，”胤禟聲音有些低落，他的心裏打現在都不太明白皇阿瑪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這本書的成本太高了，非商賈士人無閑錢可買。”
“哦？”葉落有些驚訝地看著同自己說喪氣話的老九胤禟，“你是這般寫的嗎？難道你就沒有想出解決方法嗎？”
胤禟：……
我這一天天的都快忙死了，哪來的閑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呢？
“兒臣愚鈍。”
“愚鈍？”葉落嗤笑一聲端起手邊的蜂蜜水引了一口，“你一個人做了三份事都遊刃有餘，你若是愚鈍，那這個事上還有愚鈍的人嗎？”
胤禟心裏一突，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心髒一下子被握緊了，“回皇阿瑪的話，兒臣隻是……”
“你隻是什麽？”葉落啪的一聲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朕交給老八的事是朕對他的懲罰，朕讓他整理資料是不想讓他思過一個月之後回來手生上手苦難，不是讓你展示兄弟情深跑過去幫他的！”
“讓老十編字典是為了鍛煉他，不是讓你跟著去摻和擴充你的人脈讓他們跟著你！”
“朕看到你的才華，願意給你一個展示的機會讓你去做事，你若是不願就交給別人，不要耽擱朕的時間又浪費你的時間！術業有專攻你懂嗎？你若是不懂就去老大那裏報到！”
“皇阿瑪恕罪，兒臣知錯。”
胤禟打了一個冷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麵色悲戚。
他的大哥：胤禔，剛剛那個在皇阿瑪麵前表現的很乖巧，甚至從眼神流露出一絲笑意的人在這段時間內可謂是鬼見愁，有小兒止哭的效果。
他們這些人，可能也包括大哥自己在內都以為自己這輩子是廢掉了，但皇阿瑪沒有放棄大哥，他特許大哥成立一個名叫“特別行動小組”的行動隊，大哥是隊長，七哥是副隊長，兩人一正一副分別負責了行動隊的任務執行和任務計劃。
特別行動小組的主要任務對象是今後包括成立當天在內的所有在改革事宜之內的所有事情進行監督，如有發現破壞改革，破壞秩序的人由特別行動小組抓捕，教育，歸案。
據說目前為止撞到特別行動小組槍口上的人被“溫柔教育”之後現在看到有人穿黑色衣服就下意識地發抖，那效果簡直杠杠的。
雖然他心中也挺好奇大哥和七哥他們的怎麽做到的，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以身試法——這是單單想想就讓人感到害怕的事情。
“兒臣知錯，皇阿瑪莫要生氣，兒臣以後不會再犯這個錯誤了。”
“還有以後？”葉落挑著眉頭提高了聲音，“你還想著以後？朕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犯這種錯誤，你就在家裏待著一輩子也別出來了！”
“兒臣知道了。”
胤禟委委屈屈地低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兒臣以後不會再犯了。”
“記住你說的話！”葉落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應得歡快的胤禟，心中的氣在心口上打著圈圈。
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了。人家老十胤俄被自己說了一遍後就很少搞那些目的明確的小團體了，怎麽這老九暗中提點了好幾次他還是這樣子我行我素？要不是出海實在沒人可用，他還真想現在就放棄胤禟讓他跟著胤禩隨便搞搞就是了。
“去把太子叫過來。”
胤禟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葉落，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皇阿瑪他就那麽麵無表情的抿著嘴唇，實在讓人看不出皇阿瑪他心裏究竟在了什麽。
話說之前他倒是能大概猜出皇阿瑪想做什麽事的，但是他不想迎合，所以大家說他看不懂皇阿瑪的眼色，現在他倒是真的看不出來了……
畢竟皇阿瑪說的話經常讓他一頭霧水，尤其是在改革這件事情上，要是皇阿瑪不出聲解釋一二，不僅是他，就連太子二哥也要一臉迷茫。
“怎麽了？”
太子胤礽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他麵前的胤禟，而後低下頭拿起筆在刑部重新遞上來的，已經修改過第六次的刑法條例的下邊打了一個對勾，隨後將這張紙放在了剛剛那張已經打過對勾的紙旁邊，抽空說了一句話，轉手手重新拿起了新的一張沒有審核過的紙，“你那邊遇到什麽事情了？”
“皇阿瑪讓我喚你過去。”
“哦？”
胤礽放下筆，抬起頭眨了一下眼睛，語氣略帶遲疑，“你又錯了？這次的書我不是幫你看過了嗎？你沒有改嗎？”
“我改了，但是皇阿瑪說還是有點問題……”
“是嗎？”胤礽抿了抿嘴唇，心中猶豫了幾秒，拿起了桌上那遝已經被自己審核通過的條例，“走吧。”
胤禟應了一聲乖乖地跟在了胤礽後麵。
“對了二哥你最近有在好好吃藥嗎？”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職責的胤禟冷不丁地出聲。
前麵原本好好走路邁著端著步伐的胤礽腳下一頓，很是無語地轉過身看著胤禟，“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這件事情？”
“這是皇阿瑪……”
“那別的皇阿瑪不讓你做的事情，你怎麽做不到不做呢？”
“那，那不一樣……”胤禟一時語塞，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
“怎麽不一樣了？”胤礽輕笑一聲，忍不住拿著手裏的紙在胤禟的腦殼上敲了兩下，“孤看你就是傻。”
“我哪裏傻了？”
“行吧，你不傻。”胤礽笑著搖搖頭，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但胤礽剛剛那敷衍的語氣有傷害到胤禟這顆脆弱的小心靈，耷拉下腦袋站在原地心中滿是委屈。
“聽說你還跟皇阿瑪頂嘴了？”
胤禟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退了幾步站到自己跟前的太子二哥。
“怎，怎麽了？”
“還怎麽了？”胤礽搖搖頭，心中無奈極了，“你就是仗著皇阿瑪最近心情好才這般放肆？”
“我沒有……”胤禟搖搖頭連忙否認。
胤礽壓根不相信他的否認，撇撇嘴唇壓低聲音道：“皇阿瑪每天都要忙很多事情，孤知道你心中有些委屈，但任何事情都要迅速漸進，不然會弄巧成拙的，明白嗎？”
話畢，胤礽便大步走向了自家皇阿瑪所在的方向，留下胤禟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愣愣地點了一下頭。
“兒臣見過皇阿瑪，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阿瑪。”
葉落看著麵前愈發沉穩大氣的胤礽，心中微微點頭。
自從這孩子不在假裝深沉，也不再經常把笑容掛在臉上之後，做事就愈發有大將風采，讓他放心的很。
而且據他觀察，以及大阿哥的偷偷報告，太子現在和老九走的也挺近，雖然好像是因為老九監督太子吃藥的關係所以走得近，但是這兩個人在一起不會耽擱做事啊！
所以還是把這兩個人綁在一起做事吧，這老九和老八在一起一天天的就諞閑話了，一點也不把工作放在心上。
“《刑法》的條例現在已經審的差不多了，朕估摸著再有個三兩天這《刑法》就可以試用了，你有想好該如何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大清重修了法律？讓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法律條文？就算沒有背下來也對所有的條例有一個了解，如此，你有什麽想法嗎？”
胤礽：？？？？
他還要負責這件事？
“怎麽？瞧你這表情，是覺得你把這法律修好便大功告成了？”
胤礽訕訕地笑了一下，“回皇阿瑪的話，是兒臣考慮不周了。”
“確實不周。”葉落點點頭表示你自己心裏還有點數，朕表示很滿意，“這重修法律隻是第一步，也是最簡單最基礎的一步。將法律重修不算什麽，讓新的法律知識深入人心，被這天下的每一個人知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朕費盡心思修法的意義所在。若是你修了法，但是大多數百姓卻不知道你這新法內容是什麽，那修法這件事還有意義嗎？”
“兒臣明白了，兒臣一定會讓天下每一個百姓都知道新法內容，絕不辜負皇阿瑪的一片心意。”
“哦？”葉落滿麵笑容地看著胤礽，“那你可有什麽想法？”
“兒臣以為應當將教百姓知法這件事計入當地官員政績考核中，由當地官員派專人對百姓進行講述，每年年末的時候派專人去各省抽查，治地百姓普遍知法則進行嘉獎，反之則進行批評懲罰。”
葉落一邊聽著太子說話，一遍不斷點頭，待胤礽說完之後便出聲表揚道：“不錯，你的這個想法很不錯。將百姓知法的程度列入各地官員政績考核中，他們一定會認真貫徹這件事情。”
胤礽嘴角輕輕上揚，“皇阿瑪謬讚了，兒臣的想法隻是很簡單的一種辦法。”
“對。”葉落麵上更加滿意了。
胤礽：？？？？
我，我隻是假裝謙虛一下而已！
其實我對自己很滿意的喂！
“你能知道自己的不足，這很好。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不要怕自己不懂不會，沒有人生下來就會各種事情，隻要你這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下次再避免這個錯誤，彌補自己的不足，久而久之你會的東西便越來越多。”葉落熟門熟路地對兒子灌著心靈雞湯，“現在，你告訴朕你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簡單，為什麽呢？是因為你經過的事情太少了嗎？”
“兒臣不知道。”
“不……”不知道？啥玩意兒？
葉落眉頭微皺，心中腹誹了兩句便準備直接開始自己的表演了。
“不知道耶無妨，朕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看事情的時候也……”
靠，太子現在也不小了吧。
emmmm，那他要怎麽繼續往下忽悠，呸，說呢？
“也？”胤礽眸光微涼，“皇阿瑪說的是何事？”
“眼界小。”葉落果斷把剛剛準備說的看事情隻能看到表麵的話吞到了肚子裏換了另外一種說法，“直到現在這個時候朕才想清楚什麽事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事做起來很困難但是值得做，什麽事很簡單但是沒必要做。”
“而朕現在要給你講的便是一件值得做，但是非常難做的一件事情。”
“你將百姓的知法程度同官員的政績掛鉤，這很簡單，你隻需要動動嘴皮子便能讓這件事落實，但之後呢？你有沒有看到這個問題背後反應出來的問題？為什麽百姓知法需要官員專門教他們？因為百姓不懂，他們為何不懂？是天生就不懂嗎？”
“朕剛剛便同你說沒有一個人生下來就是知禮明事的，你們從小到大讀了那麽多書所以知事物明事理，但百姓沒有讀過書，他們不懂這些，而且也不想懂。因為對他們來說，與其浪費時間去聽那衙役講法，倒不如去田裏鬆鬆土來的更實際。所以如果真的按照你剛剛說的吩咐下去，百姓隻會對朕，對新法心生不滿……你現在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葉落看著胤礽麵上流露出來的嫌棄之意，心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是覺得他們愚昧不堪嗎？”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隻是覺得如果一個人不能在機會來臨之時抓住他並且努力的話，那就算他最後一無所有也不值得同情。”
“努力？”葉落提高了聲音，眼眶微紅，“你說的努力？是哪種努力？”
“兒臣……”
皇阿瑪為什麽這麽氣憤？看上去是要吃了他一樣，他不過就是說了一下自己的見解而已……
“你一出生便是皇子，衣食無憂，隻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再學業上所以你學有做成。但那些百姓呢？他們一出生麵對的是什麽？是如何能活下去的問題！他們每日將大量的時間花費在生計問題上，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一直努力著，哪有那個閑時間去學習？”
“皇阿瑪……”
“你不曾出宮嗎？你難道不曾接觸過百姓嗎？”
“兒臣接觸過，但當地官員說大多數百姓是不用……”
“呼……”
葉落長長出了一口氣，起身慢慢走到胤礽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
“你不能隻聽一人一麵之詞，要兼聽。”
“兒臣知道了。”胤礽微微低下了頭。
“好了，你們二人先回去吧。”
“皇阿瑪？”胤礽有些不解地抬起頭，心中沉重了起來，“皇阿瑪叫兒臣過來便隻有此事嗎？”
“當然不是。”葉落眼睛落到胤禟身上，“有兩件事情，但朕一件都沒有說。”
“皇阿瑪？”
“因為朕感覺就算說了你們也不會太懂，這樣吧，你們兩個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後便帶上侍衛去下麵走走吧，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聽。”
他還說？說什麽？他嘴上說再多這兩個娃沒有什麽共鳴就算應下來也是沒用的，因為他理解不了那種心酸，做起事來當然不會順手。
所以自己原先打算的讓這兩個人負責義學組織一事看了是行不通了，還是得靠下麵的人，不然這兩步接地氣的娃肯定會把事情搞砸的。
這兩兄弟下去便走了，胤禟是手中本來就沒啥事，就開個書局印刷一二，要不是皇阿瑪一直對自己印刷出來的樣書表示不滿，他早就把這件事情做好了。
至於胤礽，他是因為葉落的話定不下心審核刑法條例的時候沒有效率所以幹脆叫上了胤禟準備現在就去京城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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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太子殿下。”
“見過四哥。”
胤禟和胤禛互相間了禮，胤礽直直地挺著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胤禛並不把這放在心上，微微點了一下頭就要與剛剛迎麵遇上的兩人分別的時候，胤礽突然開口了。
“四弟平時與那些庶民有所聯係吧？”
胤禛微愣，心中轉了好幾個彎卻沒有明白胤礽此話何意，抿了一下嘴唇後還是將那句“殿下是想說什麽呢”咽進了肚子裏，轉而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應當知道皇阿瑪是何意圖吧？”胤礽麵帶微笑地看向胤禛，張嘴將剛剛葉落說的話反正胤禛轉述了一二，“四弟可懂？”
“亦或者，四弟可知道皇阿瑪要說的事情？”
“二哥謬讚了，”胤禛微微低下頭，“我怎會知曉皇阿瑪的意思。”
“你與他們打的交道最多，怎會不清楚呢？莫不是不想同孤講？”
“太子殿下誤會了，”胤禛堅定地搖了一下頭。
“罷，”胤礽嗤笑一聲，看著胤禛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你不想說便算了，畢竟再過不久，你也算是嫡子，與旁人總是不同的。”
“老九，我們走吧。”抬起下巴，走路帶風般路過了胤禛，被叫到的胤禟衝著胤禛尷尬的扯了一下嘴角，而後低下頭幾步追上了前麵走路走的飛快的胤礽。
胤禛慢慢地轉過身子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後方才又慢慢地轉過身子，抬腳走向了乾清宮，隻不過比起進宮之前他略帶歡快的步伐，現在的步伐倒有些沉重了起來。
“兒臣見過皇阿瑪，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阿瑪。”
手中的毛筆沒有停繼續寫著自己的計劃，葉落抬頭看了一眼胤禛後出聲問道：“何事？”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此來是想要告知京城的水泥路已經全部鋪好。”
“都鋪好了？”葉落擱下毛筆有些驚喜地看著胤禛，“檢查了嗎？能通幾人？載重大約是多少？”
“十輛載著貨物的馬車同時行駛沒有出現下墜的跡象。”
“很好。”葉落很是滿意地點點頭，“你做的不錯。”
“謝皇阿瑪。”胤禛抬頭瞧了一眼葉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繼續說道：“年後，兒臣可否繼續回到會寧……”
“什麽？”葉落忍不住打斷了胤禛的話，“會寧的事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嗎？如今京城的事這麽多，朕都忙不過來，你去會寧做什麽？偷懶嗎？”
“兒臣隻是不知還有何事。”胤禛一邊說著這話一般抬起頭靜靜地看著葉落，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哀傷，看上去很是悲傷的樣子。
啊哈？
他這這這，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還悲傷起來了？
因為沒有事情做所以傷心這像話嗎？難道做一條不用工作努力的鹹魚他不爽嗎？
而且你露出這種表情是出自真心的話，那，那你的人設就崩了啊喂！說好的高冷男神呢！你覺得你露出這麽可憐兮兮的表情他合適嗎？
“皇阿瑪……”
葉落回過頭避開了胤禛那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可憐表情，嘴上說著自己剛剛確定了一番的事情，“你這是嫌朕沒有讓你忙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皇阿瑪英明。”
得到胤禛肯定之後的葉落表情更惆悵了，他覺得自己都不用轉頭就能知道現在的胤禛肯定是一臉欣喜的。
所以你為什麽現在表情會變得這麽豐富啊喂！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我隻不過是被刺一下而已，怎麽這一睡醒來世界都變了？
“你剛從會寧回來沒多久，朕就因為總結會的原因讓你都沒來得及歇，好不容易等事情都過去了，朕想著少給你一點事情做，讓你有時間多休息一會兒，結果你自己還不樂意了？”
“皇阿瑪，”胤禛心中微動，“兒臣不累的。”
“朕覺得你累。”
所以求求你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你難道不知道你死的很早嗎？你知道你為啥死不？就是因為你勤勤懇懇上班掙錢，累死的啊！
“皇阿瑪，兒臣正值壯年，不覺得累。兒臣隻要一想到兒臣現在做的事情對這天下的黎民百姓有利，兒臣渾身上下就有使不完的力氣一點也不覺得累。”
葉落嘴角抽了一下，慢慢地轉過頭看著一臉認真的胤禛，嘴巴動了動說出了讓胤禛有些吐血的話，“你話怎麽這麽多？”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葉倒打一耙落：“你真的還是朕的老四嗎？”
胤禛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皇阿瑪，難道，這不是您最想讓兒臣成為的模樣嗎？”
什麽玩意兒？你這咋還跟選秀101似的，要成為我這個製作人最喜歡的偶像模樣？
“是嗎？”
“這是皇阿瑪曾經親口所說，兒臣一直記得，不曾忘記。”
胤禛閉了閉眼睛，腦海裏又浮現出來那個一直在他夢裏出現的場景。
皇阿瑪親口說的？
是我？還是康熙？
葉落不知道，但葉落很清楚自己是沒說過這話的，所以說這句話的人隻可能是康熙了。
嘖~真是沒想到啊，康熙這人竟然這麽的肉麻竟然說出這種話。
不過既然康熙說過這種話，那胤禛為毛之前一直拽著個臉？
因為那樣更帥？
算了算了沒關係的，他還是不繼續問了，萬一問著問著他回答不上來怎麽辦？難不成又要為難他自己現場扯犢子？
“既然你心係百姓，一心想做事，那朕現在便交代你一件事。”
“兒臣遵旨。”
胤禛彎腰行禮，耳朵豎的高高的。
“吏部應當有以往每次科考時的人員名單，你將所有是進士，但現在並沒有做官的人員統計出來，這是其一。”
“其二表示派人去各省走訪打聽，將那些曾經治學並小有名聲並且在野的人的人員統計出來。二者合一後交給朕。”
“兒臣遵旨。”
“將事情安排下去之後你也不必一直盯著，去老十那裏，看看他自己整理的治學書籍可有錯漏之處。”
“是。”
“好了，朕說完了。”葉落重新拿起毛筆看向自己的計劃書，“你先去忙吧。”
“皇阿瑪……”
“還有事嗎？”葉落落筆用簡體字寫下了一行“普及基礎教育”之後方才抬頭看向還沒有走人的胤禛。
這人還有啥事？他都布置下去這麽多事情了，該不會還不覺得滿足吧？
“這些事情兒臣不過隻是吩咐一二而已，當不得什麽大事。”胤禛頂著葉落愈發奇怪的眼神繼續說道，“兒臣願意為皇阿瑪分憂解難。”
葉落：……
行叭，這就是上趕著找事做呢……
不愧是未來雍正帝，你看人家這做事的覺悟就是高。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聽著胤禛一而再再而三地請求他多布置點事情做，葉落的心裏竟然有幾分感動。
也許是因為別的兒子都是轉珠，撥一下才動一下？
“既如此，”葉落坐直了身體，一臉認真地看向胤禛，“朕就同你說一下這件事情吧。”
用最快的速度將之前告訴胤礽和胤禟的事情又告訴了胤禛，葉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濕潤了一下自己因為說了許多話而有些幹澀的嗓子合，抬頭看向胤禛。
讓葉落欣慰的是，胤禛並沒有像太子一樣在第一時間表示疑惑，而是擰起了眉頭抿住嘴唇一副正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瞧這態度，就挺讓你欣慰的！
“你有什麽想法嗎？”葉落等了一會兒出聲問道。
“皇阿瑪的意思是，他們之所以不懂，是因為條件所限，但若是不限條件的話，那這些黎民百姓也是會懂的？”
“沒錯。”
葉落輕輕點了一下頭。
雖然胤禛的回答也不是他心中的那個答案，但是考慮到文化差距問題，再加上同行襯托，葉落覺得胤禛的這個回答讓他欣慰極了。
“這些百姓都沒有時間去學習，也沒有那個精力去學習，朕也不可能為了隻讓他們學習便讓他們放棄務農，所以朕的著眼點在他們的後代身上。”
簡而言之就是興辦義務教育，開展掃盲班，不說人人如龍了，你這人人都能認識字，這要求不算太高吧？
他這番話乍一聽挺有道理，還能順帶著表達他這悲憤的心思，但實際上屁用沒頂，因為他心裏知道他們為什麽不過來勸自己了，因為他們勸不動。
康熙年輕的時候尚且好說話，能把人的話聽進去，但這人年齡大了就不免剛愎自用了，就算努力維持著自己謙虛好學的麵目，在私下裏卻會忍不住吐槽老子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怎麽會錯呢？我有經驗的！你別想騙我！
“皇阿瑪……”胤禩嘴唇動了一下看樣子還想說點什麽，但是葉落已經不太想他再說話，尤其是說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去叫太子他們進來。”
葉落看向梁九功，梁九功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神還是隱晦地看了一眼胤禩，葉落嘴唇抽了一下輕輕點了一下頭。
嘛玩意兒？不敢出去是什麽鬼？怕胤禩給自己來一刀？
怎麽可能會……咳咳，應該倒也不至於吧。
葉落看了一眼垂下眼眸的胤禩，心中滋味莫名。
“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阿瑪。”
兒子站了一溜，葉落也終於能在這些人裏分辨出誰是誰了。
“帶頭的那幾個都斬了吧，沒有直接跳出來但是背後有小動作的抄家發配，剩下的人嚴重點的讓他辭官，別的人警告一番罰款便是了。”
“皇阿瑪，如此懲罰是否太輕了？”太子胤礽眉頭微皺，對於葉落的決定頗為不讚同，“若是皇阿瑪這次不嚴懲，萬一……”
“這還有萬一？”葉落忍不住刺了胤礽一句，“朕想著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吧？”
“兒臣失言，皇阿瑪恕罪。”
“行了，”葉落擺擺手，“就這麽辦吧。”
“皇阿瑪，”胤禛上前一步微微低下頭，“兒臣覺得太子殿下說的有理，刺殺一事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葉落：……
行吧，是他脾氣太好了。
“知道什麽叫做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嗎？既然你們都覺得這懲罰輕了，這朝堂內外的人自然也會覺得朕這懲罰輕了，你們再放出消息，說這件事情隻是暫時告一段落，讓他們一直提心吊膽，害怕朕再加罪他們。如此，重修法律，書局報紙以及開海一事便能更快的推行下去，何樂而不為？”
“朕還沒死，這件事對朕來說不算什麽委屈。畢竟朕再重要，也沒有這江山來的重要！”
“皇阿瑪……皇阿瑪英明。”
眾人嗚咽一聲，瞬間紅了眼眶。
葉落閉上眼睛，心中漸安。
“此事歸根結底是朕之過，若不是朕執意下令要實行實□□一事，也許朕今日就不會受傷。老八不過至於如何是被迫裹挾，雖有錯也不至死，朕就罰你兩年俸祿，閉門思過一月。太子和老四的事情朕亦已知曉，該查的人繼續查，至於如何定罪……”
“就按那新修的刑法來定罪吧，先前的事情有些特殊朕便親自定罪，日後所有定罪都得按照刑法。當然，這刑法下的條例如今還未寫完，太子你帶著老七跟刑部尚書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將所有的刑法條例都定好。”
“兒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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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自古以來自上而下的改革說白了不外乎都是頒仁政、愛百姓、練精兵，依法治國、依法治軍。你把這個主基調定好了，再縫縫補補做一些更細致的東西讓這個基調更好的貫徹下去，那事情差不多就成功了。
造反也很簡單，幾乎所有改朝換代的造反都是因為大多數百姓吃不飽肚子實在活不下去了所以才在有人出來領導的時候跟著他們打天下，想要混幾口飯吃，活下去。那些為了一己私利的造反很少能夠達到改朝換代的效果，因為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隻有當整個九州大地上的百姓也打心裏不想在這個朝代活下去的時候，那這個世界才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清朝前中期反清複明的組織那麽多，為什麽基本上沒成功過？因為清朝的武力值高？不，因為土豆他們早已經傳到了國內，百姓能吃飽肚子，除了發型醜點之外這清朝的統治對天下大多數人來說和以往並沒有什麽兩樣。
生性淳樸沒接受多少教育的老百姓沒有那麽多歪心思，隻有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就好了，所以他們一般都不怎麽理會那些上躥下跳動動嘴皮子就想讓他們去送命的人——當然，一般而言不問到他們頭上的時候他們也不會主動揭發。
不過過去的改革和現代的改革，亦或者是從明朝後期開始的改革就要在那句話上加上一句“與時俱進”了。世界是往前發展的，任何開曆史倒車的行為哪怕暫時性地取得了成功最後也會走上末路，甚至要為了之前開倒車的行為而付出更大的代價。
地球村上不止一個國家，落後就要挨打，似夜郎自大地以為自己很厲害是不行的，人為的隔斷自己和世界的聯係是不可能的。
明朝的皇帝幾步上沒有一個軟腳蝦，為什麽明朝還走上了末路？因為那個時候製度已經崩壞了，慢慢下降的國力就是在提醒眾人是時候做出不一樣的改變了，但明朝沒有，反而努力走向這個製度的頂端，所以最後絲毫不意外地墜落了。
清朝也是，它是曆史書上皇權集中製最高的國家，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呢？是數萬人的血淚才將整個民族從滅亡的邊緣拉了出來！
改製是必須的，現在的皇帝集權已經不能在適應時代的發展了，科技文藝在進步，製度亦不能停滯不前。但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甚至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葉落估計自己在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如果他自私一點完全可以做一個沒有夢想的鹹魚，就這麽過去短短的一輩子，反正現在清朝這條大船剛剛起步塌不了，他大可以說“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可是他做不到。
如果他不知道未來的曆史，那他大可以安心的做一條鹹魚，可是他知道未來，你讓他怎麽安得下心？他若是什麽都不做，他都替自己臊得慌。
看不到未來沒關係，他給未來鋪路。什麽清朝不清朝的，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這個，便宜兒子他雖然也在乎一二，但他最在乎的是整個中華大地。
他現在以及不久的未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給祖國的未來鋪路，雖然會很累，但那也沒關係。因為他的心中藏著整個世界——好吧，其實就是因為主要累的不是他，他主要是心累，負責動動嘴皮子，具體動手的事有便宜兒子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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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什麽胤禔總是過來問他那個秋千是他讓工部做的嗎？
那秋千不是工部做的，難道是你爸爸我自己拿著錘子敲著做的嗎？
“皇阿瑪，”胤禔臉上戴了一個黑色的麵具，原本冷冽的眸子在看向葉落時充滿了期待，“那秋千是皇阿瑪讓工部做的嗎？”
“有什麽問題嗎？”葉落氣結。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回答這個人如此這般弱智的問題的，但是看在這人已經問了三天實在把他煩的不行的份上，葉落第一次正麵回答胤禔這個略顯智障的問題了。
“不是工部做的，難道是你自己做的嗎？”
“是皇阿瑪專門畫的草圖上麵標了顏色？”
“對。”葉落下巴微揚，“不好看嗎？”
那綠色的秋千可是充滿了春天的氣息多美的，“你是不是很閑啊？朕瞧你一天總是關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兒臣就是問一下，兒臣一點也不閑的。”胤禔麵上的笑容更深了，隻是他戴著麵具，倒是讓人瞧不分明，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很是活躍。
“那皇阿瑪您繼續忙，兒臣先告退了。”
葉落白了一眼胤禔，嘴上可沒什麽好話，“滾吧。”
“兒臣告退。”
胤禔鬆鬆快快地遛了，葉落收回自己的視線繼續落在了手中已經編好的書——《皇家育兒妙方》
這是最後由葉落定下的書名，簡單粗暴對平常百姓有著巨大吸引力，在經由太醫院過目以及在家麵壁思過的胤禩重新審閱後定下來的最終版本。
左邊是簡單易懂的圖畫，右邊是簡單易懂的文字，葉落匆匆看了一遍後放下書本再次搖了搖頭，將書合起來放在桌上抬頭看向垂眸站在不遠處的老九胤禟，“這上麵的文字對於最普通的百姓來說還是太複雜了。”
“皇阿瑪，”胤禟心中萬般無奈，“這已經是最簡單的文字了，若是再簡單的話可就寫不出來了。”
“朕知道。”葉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但這對大多數百姓來說還是有些難，而且這書印了畫成本便更高了，他們也沒有閑錢買。”
“皇阿瑪說的極是，”胤禟聲音有些低落，他的心裏打現在都不太明白皇阿瑪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這本書的成本太高了，非商賈士人無閑錢可買。”
“哦？”葉落有些驚訝地看著同自己說喪氣話的老九胤禟，“你是這般寫的嗎？難道你就沒有想出解決方法嗎？”
胤禟：……
我這一天天的都快忙死了，哪來的閑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呢？
“兒臣愚鈍。”
“愚鈍？”葉落嗤笑一聲端起手邊的蜂蜜水引了一口，“你一個人做了三份事都遊刃有餘，你若是愚鈍，那這個事上還有愚鈍的人嗎？”
胤禟心裏一突，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心髒一下子被握緊了，“回皇阿瑪的話，兒臣隻是……”
“你隻是什麽？”葉落啪的一聲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朕交給老八的事是朕對他的懲罰，朕讓他整理資料是不想讓他思過一個月之後回來手生上手苦難，不是讓你展示兄弟情深跑過去幫他的！”
“讓老十編字典是為了鍛煉他，不是讓你跟著去摻和擴充你的人脈讓他們跟著你！”
“朕看到你的才華，願意給你一個展示的機會讓你去做事，你若是不願就交給別人，不要耽擱朕的時間又浪費你的時間！術業有專攻你懂嗎？你若是不懂就去老大那裏報到！”
“皇阿瑪恕罪，兒臣知錯。”
胤禟打了一個冷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麵色悲戚。
他的大哥：胤禔，剛剛那個在皇阿瑪麵前表現的很乖巧，甚至從眼神流露出一絲笑意的人在這段時間內可謂是鬼見愁，有小兒止哭的效果。
他們這些人，可能也包括大哥自己在內都以為自己這輩子是廢掉了，但皇阿瑪沒有放棄大哥，他特許大哥成立一個名叫“特別行動小組”的行動隊，大哥是隊長，七哥是副隊長，兩人一正一副分別負責了行動隊的任務執行和任務計劃。
特別行動小組的主要任務對象是今後包括成立當天在內的所有在改革事宜之內的所有事情進行監督，如有發現破壞改革，破壞秩序的人由特別行動小組抓捕，教育，歸案。
據說目前為止撞到特別行動小組槍口上的人被“溫柔教育”之後現在看到有人穿黑色衣服就下意識地發抖，那效果簡直杠杠的。
雖然他心中也挺好奇大哥和七哥他們的怎麽做到的，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以身試法——這是單單想想就讓人感到害怕的事情。
“兒臣知錯，皇阿瑪莫要生氣，兒臣以後不會再犯這個錯誤了。”
“還有以後？”葉落挑著眉頭提高了聲音，“你還想著以後？朕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犯這種錯誤，你就在家裏待著一輩子也別出來了！”
“兒臣知道了。”
胤禟委委屈屈地低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兒臣以後不會再犯了。”
“記住你說的話！”葉落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應得歡快的胤禟，心中的氣在心口上打著圈圈。
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了。人家老十胤俄被自己說了一遍後就很少搞那些目的明確的小團體了，怎麽這老九暗中提點了好幾次他還是這樣子我行我素？要不是出海實在沒人可用，他還真想現在就放棄胤禟讓他跟著胤禩隨便搞搞就是了。
“去把太子叫過來。”
胤禟抬起頭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葉落，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皇阿瑪他就那麽麵無表情的抿著嘴唇，實在讓人看不出皇阿瑪他心裏究竟在了什麽。
話說之前他倒是能大概猜出皇阿瑪想做什麽事的，但是他不想迎合，所以大家說他看不懂皇阿瑪的眼色，現在他倒是真的看不出來了……
畢竟皇阿瑪說的話經常讓他一頭霧水，尤其是在改革這件事情上，要是皇阿瑪不出聲解釋一二，不僅是他，就連太子二哥也要一臉迷茫。
“怎麽了？”
太子胤礽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他麵前的胤禟，而後低下頭拿起筆在刑部重新遞上來的，已經修改過第六次的刑法條例的下邊打了一個對勾，隨後將這張紙放在了剛剛那張已經打過對勾的紙旁邊，抽空說了一句話，轉手手重新拿起了新的一張沒有審核過的紙，“你那邊遇到什麽事情了？”
“皇阿瑪讓我喚你過去。”
“哦？”
胤礽放下筆，抬起頭眨了一下眼睛，語氣略帶遲疑，“你又錯了？這次的書我不是幫你看過了嗎？你沒有改嗎？”
“我改了，但是皇阿瑪說還是有點問題……”
“是嗎？”胤礽抿了抿嘴唇，心中猶豫了幾秒，拿起了桌上那遝已經被自己審核通過的條例，“走吧。”
胤禟應了一聲乖乖地跟在了胤礽後麵。
“對了二哥你最近有在好好吃藥嗎？”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職責的胤禟冷不丁地出聲。
前麵原本好好走路邁著端著步伐的胤礽腳下一頓，很是無語地轉過身看著胤禟，“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這件事情？”
“這是皇阿瑪……”
“那別的皇阿瑪不讓你做的事情，你怎麽做不到不做呢？”
“那，那不一樣……”胤禟一時語塞，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
“怎麽不一樣了？”胤礽輕笑一聲，忍不住拿著手裏的紙在胤禟的腦殼上敲了兩下，“孤看你就是傻。”
“我哪裏傻了？”
“行吧，你不傻。”胤礽笑著搖搖頭，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但胤礽剛剛那敷衍的語氣有傷害到胤禟這顆脆弱的小心靈，耷拉下腦袋站在原地心中滿是委屈。
“聽說你還跟皇阿瑪頂嘴了？”
胤禟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退了幾步站到自己跟前的太子二哥。
“怎，怎麽了？”
“還怎麽了？”胤礽搖搖頭，心中無奈極了，“你就是仗著皇阿瑪最近心情好才這般放肆？”
“我沒有……”胤禟搖搖頭連忙否認。
胤礽壓根不相信他的否認，撇撇嘴唇壓低聲音道：“皇阿瑪每天都要忙很多事情，孤知道你心中有些委屈，但任何事情都要迅速漸進，不然會弄巧成拙的，明白嗎？”
話畢，胤礽便大步走向了自家皇阿瑪所在的方向，留下胤禟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愣愣地點了一下頭。
“兒臣見過皇阿瑪，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阿瑪。”
葉落看著麵前愈發沉穩大氣的胤礽，心中微微點頭。
自從這孩子不在假裝深沉，也不再經常把笑容掛在臉上之後，做事就愈發有大將風采，讓他放心的很。
而且據他觀察，以及大阿哥的偷偷報告，太子現在和老九走的也挺近，雖然好像是因為老九監督太子吃藥的關係所以走得近，但是這兩個人在一起不會耽擱做事啊！
所以還是把這兩個人綁在一起做事吧，這老九和老八在一起一天天的就諞閑話了，一點也不把工作放在心上。
“《刑法》的條例現在已經審的差不多了，朕估摸著再有個三兩天這《刑法》就可以試用了，你有想好該如何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大清重修了法律？讓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法律條文？就算沒有背下來也對所有的條例有一個了解，如此，你有什麽想法嗎？”
胤礽：？？？？
他還要負責這件事？
“怎麽？瞧你這表情，是覺得你把這法律修好便大功告成了？”
胤礽訕訕地笑了一下，“回皇阿瑪的話，是兒臣考慮不周了。”
“確實不周。”葉落點點頭表示你自己心裏還有點數，朕表示很滿意，“這重修法律隻是第一步，也是最簡單最基礎的一步。將法律重修不算什麽，讓新的法律知識深入人心，被這天下的每一個人知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朕費盡心思修法的意義所在。若是你修了法，但是大多數百姓卻不知道你這新法內容是什麽，那修法這件事還有意義嗎？”
“兒臣明白了，兒臣一定會讓天下每一個百姓都知道新法內容，絕不辜負皇阿瑪的一片心意。”
“哦？”葉落滿麵笑容地看著胤礽，“那你可有什麽想法？”
“兒臣以為應當將教百姓知法這件事計入當地官員政績考核中，由當地官員派專人對百姓進行講述，每年年末的時候派專人去各省抽查，治地百姓普遍知法則進行嘉獎，反之則進行批評懲罰。”
葉落一邊聽著太子說話，一遍不斷點頭，待胤礽說完之後便出聲表揚道：“不錯，你的這個想法很不錯。將百姓知法的程度列入各地官員政績考核中，他們一定會認真貫徹這件事情。”
胤礽嘴角輕輕上揚，“皇阿瑪謬讚了，兒臣的想法隻是很簡單的一種辦法。”
“對。”葉落麵上更加滿意了。
胤礽：？？？？
我，我隻是假裝謙虛一下而已！
其實我對自己很滿意的喂！
“你能知道自己的不足，這很好。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不要怕自己不懂不會，沒有人生下來就會各種事情，隻要你這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下次再避免這個錯誤，彌補自己的不足，久而久之你會的東西便越來越多。”葉落熟門熟路地對兒子灌著心靈雞湯，“現在，你告訴朕你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簡單，為什麽呢？是因為你經過的事情太少了嗎？”
“兒臣不知道。”
“不……”不知道？啥玩意兒？
葉落眉頭微皺，心中腹誹了兩句便準備直接開始自己的表演了。
“不知道耶無妨，朕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看事情的時候也……”
靠，太子現在也不小了吧。
emmmm，那他要怎麽繼續往下忽悠，呸，說呢？
“也？”胤礽眸光微涼，“皇阿瑪說的是何事？”
“眼界小。”葉落果斷把剛剛準備說的看事情隻能看到表麵的話吞到了肚子裏換了另外一種說法，“直到現在這個時候朕才想清楚什麽事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事做起來很困難但是值得做，什麽事很簡單但是沒必要做。”
“而朕現在要給你講的便是一件值得做，但是非常難做的一件事情。”
“你將百姓的知法程度同官員的政績掛鉤，這很簡單，你隻需要動動嘴皮子便能讓這件事落實，但之後呢？你有沒有看到這個問題背後反應出來的問題？為什麽百姓知法需要官員專門教他們？因為百姓不懂，他們為何不懂？是天生就不懂嗎？”
“朕剛剛便同你說沒有一個人生下來就是知禮明事的，你們從小到大讀了那麽多書所以知事物明事理，但百姓沒有讀過書，他們不懂這些，而且也不想懂。因為對他們來說，與其浪費時間去聽那衙役講法，倒不如去田裏鬆鬆土來的更實際。所以如果真的按照你剛剛說的吩咐下去，百姓隻會對朕，對新法心生不滿……你現在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葉落看著胤礽麵上流露出來的嫌棄之意，心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是覺得他們愚昧不堪嗎？”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隻是覺得如果一個人不能在機會來臨之時抓住他並且努力的話，那就算他最後一無所有也不值得同情。”
“努力？”葉落提高了聲音，眼眶微紅，“你說的努力？是哪種努力？”
“兒臣……”
皇阿瑪為什麽這麽氣憤？看上去是要吃了他一樣，他不過就是說了一下自己的見解而已……
“你一出生便是皇子，衣食無憂，隻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再學業上所以你學有做成。但那些百姓呢？他們一出生麵對的是什麽？是如何能活下去的問題！他們每日將大量的時間花費在生計問題上，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一直努力著，哪有那個閑時間去學習？”
“皇阿瑪……”
“你不曾出宮嗎？你難道不曾接觸過百姓嗎？”
“兒臣接觸過，但當地官員說大多數百姓是不用……”
“呼……”
葉落長長出了一口氣，起身慢慢走到胤礽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
“你不能隻聽一人一麵之詞，要兼聽。”
“兒臣知道了。”胤礽微微低下了頭。
“好了，你們二人先回去吧。”
“皇阿瑪？”胤礽有些不解地抬起頭，心中沉重了起來，“皇阿瑪叫兒臣過來便隻有此事嗎？”
“當然不是。”葉落眼睛落到胤禟身上，“有兩件事情，但朕一件都沒有說。”
“皇阿瑪？”
“因為朕感覺就算說了你們也不會太懂，這樣吧，你們兩個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後便帶上侍衛去下麵走走吧，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聽。”
他還說？說什麽？他嘴上說再多這兩個娃沒有什麽共鳴就算應下來也是沒用的，因為他理解不了那種心酸，做起事來當然不會順手。
所以自己原先打算的讓這兩個人負責義學組織一事看了是行不通了，還是得靠下麵的人，不然這兩步接地氣的娃肯定會把事情搞砸的。
這兩兄弟下去便走了，胤禟是手中本來就沒啥事，就開個書局印刷一二，要不是皇阿瑪一直對自己印刷出來的樣書表示不滿，他早就把這件事情做好了。
至於胤礽，他是因為葉落的話定不下心審核刑法條例的時候沒有效率所以幹脆叫上了胤禟準備現在就去京城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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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太子殿下。”
“見過四哥。”
胤禟和胤禛互相間了禮，胤礽直直地挺著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胤禛並不把這放在心上，微微點了一下頭就要與剛剛迎麵遇上的兩人分別的時候，胤礽突然開口了。
“四弟平時與那些庶民有所聯係吧？”
胤禛微愣，心中轉了好幾個彎卻沒有明白胤礽此話何意，抿了一下嘴唇後還是將那句“殿下是想說什麽呢”咽進了肚子裏，轉而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應當知道皇阿瑪是何意圖吧？”胤礽麵帶微笑地看向胤禛，張嘴將剛剛葉落說的話反正胤禛轉述了一二，“四弟可懂？”
“亦或者，四弟可知道皇阿瑪要說的事情？”
“二哥謬讚了，”胤禛微微低下頭，“我怎會知曉皇阿瑪的意思。”
“你與他們打的交道最多，怎會不清楚呢？莫不是不想同孤講？”
“太子殿下誤會了，”胤禛堅定地搖了一下頭。
“罷，”胤礽嗤笑一聲，看著胤禛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你不想說便算了，畢竟再過不久，你也算是嫡子，與旁人總是不同的。”
“老九，我們走吧。”抬起下巴，走路帶風般路過了胤禛，被叫到的胤禟衝著胤禛尷尬的扯了一下嘴角，而後低下頭幾步追上了前麵走路走的飛快的胤礽。
胤禛慢慢地轉過身子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後方才又慢慢地轉過身子，抬腳走向了乾清宮，隻不過比起進宮之前他略帶歡快的步伐，現在的步伐倒有些沉重了起來。
“兒臣見過皇阿瑪，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阿瑪。”
手中的毛筆沒有停繼續寫著自己的計劃，葉落抬頭看了一眼胤禛後出聲問道：“何事？”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此來是想要告知京城的水泥路已經全部鋪好。”
“都鋪好了？”葉落擱下毛筆有些驚喜地看著胤禛，“檢查了嗎？能通幾人？載重大約是多少？”
“十輛載著貨物的馬車同時行駛沒有出現下墜的跡象。”
“很好。”葉落很是滿意地點點頭，“你做的不錯。”
“謝皇阿瑪。”胤禛抬頭瞧了一眼葉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繼續說道：“年後，兒臣可否繼續回到會寧……”
“什麽？”葉落忍不住打斷了胤禛的話，“會寧的事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嗎？如今京城的事這麽多，朕都忙不過來，你去會寧做什麽？偷懶嗎？”
“兒臣隻是不知還有何事。”胤禛一邊說著這話一般抬起頭靜靜地看著葉落，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哀傷，看上去很是悲傷的樣子。
啊哈？
他這這這，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還悲傷起來了？
因為沒有事情做所以傷心這像話嗎？難道做一條不用工作努力的鹹魚他不爽嗎？
而且你露出這種表情是出自真心的話，那，那你的人設就崩了啊喂！說好的高冷男神呢！你覺得你露出這麽可憐兮兮的表情他合適嗎？
“皇阿瑪……”
葉落回過頭避開了胤禛那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可憐表情，嘴上說著自己剛剛確定了一番的事情，“你這是嫌朕沒有讓你忙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皇阿瑪英明。”
得到胤禛肯定之後的葉落表情更惆悵了，他覺得自己都不用轉頭就能知道現在的胤禛肯定是一臉欣喜的。
所以你為什麽現在表情會變得這麽豐富啊喂！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我隻不過是被刺一下而已，怎麽這一睡醒來世界都變了？
“你剛從會寧回來沒多久，朕就因為總結會的原因讓你都沒來得及歇，好不容易等事情都過去了，朕想著少給你一點事情做，讓你有時間多休息一會兒，結果你自己還不樂意了？”
“皇阿瑪，”胤禛心中微動，“兒臣不累的。”
“朕覺得你累。”
所以求求你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你難道不知道你死的很早嗎？你知道你為啥死不？就是因為你勤勤懇懇上班掙錢，累死的啊！
“皇阿瑪，兒臣正值壯年，不覺得累。兒臣隻要一想到兒臣現在做的事情對這天下的黎民百姓有利，兒臣渾身上下就有使不完的力氣一點也不覺得累。”
葉落嘴角抽了一下，慢慢地轉過頭看著一臉認真的胤禛，嘴巴動了動說出了讓胤禛有些吐血的話，“你話怎麽這麽多？”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葉倒打一耙落：“你真的還是朕的老四嗎？”
胤禛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皇阿瑪，難道，這不是您最想讓兒臣成為的模樣嗎？”
什麽玩意兒？你這咋還跟選秀101似的，要成為我這個製作人最喜歡的偶像模樣？
“是嗎？”
“這是皇阿瑪曾經親口所說，兒臣一直記得，不曾忘記。”
胤禛閉了閉眼睛，腦海裏又浮現出來那個一直在他夢裏出現的場景。
皇阿瑪親口說的？
是我？還是康熙？
葉落不知道，但葉落很清楚自己是沒說過這話的，所以說這句話的人隻可能是康熙了。
嘖~真是沒想到啊，康熙這人竟然這麽的肉麻竟然說出這種話。
不過既然康熙說過這種話，那胤禛為毛之前一直拽著個臉？
因為那樣更帥？
算了算了沒關係的，他還是不繼續問了，萬一問著問著他回答不上來怎麽辦？難不成又要為難他自己現場扯犢子？
“既然你心係百姓，一心想做事，那朕現在便交代你一件事。”
“兒臣遵旨。”
胤禛彎腰行禮，耳朵豎的高高的。
“吏部應當有以往每次科考時的人員名單，你將所有是進士，但現在並沒有做官的人員統計出來，這是其一。”
“其二表示派人去各省走訪打聽，將那些曾經治學並小有名聲並且在野的人的人員統計出來。二者合一後交給朕。”
“兒臣遵旨。”
“將事情安排下去之後你也不必一直盯著，去老十那裏，看看他自己整理的治學書籍可有錯漏之處。”
“是。”
“好了，朕說完了。”葉落重新拿起毛筆看向自己的計劃書，“你先去忙吧。”
“皇阿瑪……”
“還有事嗎？”葉落落筆用簡體字寫下了一行“普及基礎教育”之後方才抬頭看向還沒有走人的胤禛。
這人還有啥事？他都布置下去這麽多事情了，該不會還不覺得滿足吧？
“這些事情兒臣不過隻是吩咐一二而已，當不得什麽大事。”胤禛頂著葉落愈發奇怪的眼神繼續說道，“兒臣願意為皇阿瑪分憂解難。”
葉落：……
行叭，這就是上趕著找事做呢……
不愧是未來雍正帝，你看人家這做事的覺悟就是高。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聽著胤禛一而再再而三地請求他多布置點事情做，葉落的心裏竟然有幾分感動。
也許是因為別的兒子都是轉珠，撥一下才動一下？
“既如此，”葉落坐直了身體，一臉認真地看向胤禛，“朕就同你說一下這件事情吧。”
用最快的速度將之前告訴胤礽和胤禟的事情又告訴了胤禛，葉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濕潤了一下自己因為說了許多話而有些幹澀的嗓子合，抬頭看向胤禛。
讓葉落欣慰的是，胤禛並沒有像太子一樣在第一時間表示疑惑，而是擰起了眉頭抿住嘴唇一副正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瞧這態度，就挺讓你欣慰的！
“你有什麽想法嗎？”葉落等了一會兒出聲問道。
“皇阿瑪的意思是，他們之所以不懂，是因為條件所限，但若是不限條件的話，那這些黎民百姓也是會懂的？”
“沒錯。”
葉落輕輕點了一下頭。
雖然胤禛的回答也不是他心中的那個答案，但是考慮到文化差距問題，再加上同行襯托，葉落覺得胤禛的這個回答讓他欣慰極了。
“這些百姓都沒有時間去學習，也沒有那個精力去學習，朕也不可能為了隻讓他們學習便讓他們放棄務農，所以朕的著眼點在他們的後代身上。”
簡而言之就是興辦義務教育，開展掃盲班，不說人人如龍了，你這人人都能認識字，這要求不算太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