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俄眼神上下亂瞟了幾眼,聲音嗡嗡嗡的像是小蚊子叫喚一樣,葉落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隻看到他的小嘴巴拉巴拉動了兩下,說了一句什麽。


    是髒話嗎?


    不錯,就是應該這樣!男人之間沒有打過架怎麽能說是朋友呢?沒有打過架的兄弟就不是好兄弟!


    禦醫朕都給你叫好了,你們盡管打,醫藥費我出。


    “你說什麽?”


    葉落看到胤禟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胤俄,那樣子就像是要去打架的前夕——很好,看來胤俄已經徹底激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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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俄咬了咬嘴唇,看向胤禟的眼神裏滿是怨氣:“你說我說了什麽?九哥你未免也太過分了?哪有人這樣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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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你想怎樣?”胤禟高高的揚起下巴,眼睛憤憤地瞪著胤俄,心中卻又漸漸沒有了底氣,低下頭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抬手遞給胤俄。“你先拿著,改天再送你別的,我現在身上也沒有別的東西。”


    “哪有給人送玉佩的,多晦氣呀?”胤俄撇撇嘴有些不太滿意,“我不想要。”


    胤禟看著胤俄伸出來的手嘴角抽了一下,上前一步將玉佩放到他的手上,“九哥錯了,你別在意,我那天就說的氣話,跟你沒關係。”


    “氣話?”胤俄歪了歪腦袋,“那天有人惹你了?”


    “沒有啊,”胤禟若無其事地瞥了一眼自家皇阿瑪,裝作一點也不刻意的樣子微微提高了聲音,“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四哥和太子二哥吵起來了,我就上去勸了兩句,結果人沒勸下,我反倒裏外不是人了。”


    “是,是嗎?”


    怎麽可能?九哥看到太子二哥跟四哥吵起來那肯定是恨不得鼓掌叫好,怎麽可能上去勸一句呢?圍觀他們打架倒是有可能,不過太子二哥不可能跟四哥打起來,不,不對,他們根本就不會像他跟九哥一樣吵起來,那多不體麵啊?


    隻有他和九哥才會幹這麽不體麵的事情,所以——九哥在撒謊!


    “九哥你竟然……”


    “咳咳咳!”胤禟用力咳嗽了一聲,眼睛看向胤俄,眉毛微揚:“十弟你嗓子不舒服嗎?”


    胤俄:唉?


    什麽?


    “八哥還在外麵等我們呢?那個,皇阿瑪,兒臣先跟十弟走了”


    葉落慢慢抬起眼眸,看著兩個人打情罵俏的樣子,一口老血湧上心頭,隻想順手抄起自己的鞋底子抽這兩個家夥。


    太浪費人的感情了!


    “目無尊長!”葉落一字一句的說著話,眼睛瞪著兩個人,輕輕嗤笑一聲道:“下兩個月的俸祿就不要領了吧。老九你去忙你的事,老十你給朕過來繼續抄。”


    “皇阿瑪,兒臣……”


    “再多嘴明年的俸祿都別想要了。”


    兩個人齊齊閉上了嘴巴,低下頭蔫蔫道:“兒臣遵旨。”


    葉落深吸一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在心中安慰自己他隻不過是損失了一場樂趣,但是這兩個人可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啊,相比之下他也不算虧了。


    對,沒錯,他現在可是食物鏈頂端的人,再虧也虧不到哪裏去。


    不過,那老九剛剛說的什麽太子和胤禛打架,阿不,吵起來的事情他怎麽不知道?如果這兩人真的如胤禟所說吵了架的話,那他剛剛送的糖葫蘆豈不是替老四道歉了?


    啊……怎麽會這樣?


    如果胤礽能回個禮什麽的也還行,這兩個人可能以為對方先低頭了,但就怕胤礽腦抽一下過去嘲諷胤禛,到時候……


    哎呀!煩死了!他真是太失策了!


    “梁九功,”葉落慢慢回過頭看向梁九功,“你說,老四喜歡吃糖葫蘆嗎?”


    梁九功愣了一下而後迅速反應過來皇上這是在說先前的事情,“萬歲爺,奴才想著四貝勒定能理解您的意思。”


    葉落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他覺得這樣還有點不保險。


    “你去擬旨,”看了一眼梁九功,拿眼神示意他離自己近一點。


    “也不用擬旨吧,你就派人去告訴他,如果他平安回來,朕就將他20分的承諾給他。”


    雖然對這個20分的承諾有些懵逼,但是梁九功還是很快的應了下來,並且轉過身就要離開將這件事付諸於實踐。


    “再讓那人買串糖葫蘆送過去吧。”葉落瞧著梁九功離開的背影,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又給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嗻。”


    希望,不要再出現什麽意外了吧。他葉落這脆弱的小心髒已經經不起一點風風雨雨了。


    梁九功對這20分表示疑惑,胤祥也對這20分表示疑惑,在傳口信的人走了以後就迫不及待地出聲了,“四哥,皇阿瑪說的20分的承諾是什麽意思啊?”


    “王爺。”


    “什麽王爺不王爺的?”胤祥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打剛剛開始又兩個字兩個字往外麵蹦話的胤禛,“四哥你有話就直接說嘛,這樣吊人胃口一點意思都沒有。”


    “王爺。”胤禛看了一眼胤祥又重複了一遍,低下頭看著手裏的糖葫蘆再次陷入了沉默。


    皇阿瑪為什麽派人送給他糖葫蘆?他也不喜歡吃這糖葫蘆,太酸了他不喜歡。


    “王……”有些無奈地想敲醒自家胡言亂語的四哥,手剛剛抬起的時候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什麽,連忙壓低了聲音小聲詢問道:“莫非,是封王?”


    “嗯。”


    “啊……”自己那個不可思議的猜想得到了證實,胤祥有些訝異的張大了嘴巴,“這,這……皇阿瑪他怎麽,他怎麽……”


    “怎麽?”胤禛收回自己快要黏在糖葫蘆上的視線,分給了胤祥一個眼神。


    “搞得我也想去了。”胤祥想著自己以後可能會被封王這件事情,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你還是養好自己的腿吧。”胤禛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胤祥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腿,意味深長道:“若是我回來的時候,你的腿因為你的任性不吃藥不鍛煉不休養而沒有好起來,到時候我就不認你這個弟弟了。”


    “四哥……”胤祥縮縮肩膀,有些不甘心的拉長了聲音,“這腿也不是說好酒好起來的,是需要時間的……”


    “那我不管,”麵無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看著胤祥因為自己這句話而陷入了沉默,眼中的笑意更甚,“我隻看結果。”


    “四哥放心,”胤祥有氣無力地拉長了聲音悻悻道:“弟弟我一定吃好喝好養好身體,爭取在你回來的時候能生上幾個大胖小子。”


    胤禛沒好氣地抬手拍了一下胤祥的腦袋,低聲斥道:“不像話!”


    胤祥:哼!╭(╯^╰)╮


    “好了,沒什麽事的話就趕緊回府吧,我再收拾一下東西就走了。”


    “知道了,四哥,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嗯。”胤禛輕輕點點他在,剛想在說什麽就看見了去送那宮裏來的太監的蘇培盛匆匆趕進來的身影。


    “怎麽了?”胤禛垂眸問道。


    “回四爺的話,太子殿下派人過來送了禮盒。”蘇培盛一邊說著話,一邊招招手讓那將禮盒帶過來的小太監過來。


    “奴才見過四貝勒,十三阿哥。”


    “起來吧。”胤禛抬抬手,“梁九功把東西收下吧,你現在就可以回去複命了,就說我很滿意太子殿下送過來的禮。”


    “奴才遵旨。”拿眼睛瞧了一眼胤禛,再看到他手裏拿著的那根糖葫蘆的時候這太監才低下了頭,應了一聲後就告退匆匆離開了。而直到他的身影走的遠遠的了胤祥才開口說話。


    “四哥你就這麽讓他走了不會有事吧?”


    “無妨。”


    胤祥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可是看著自家四哥外露出來的明顯不太好的神色就又默默將話吞進了肚子裏轉頭說起了別的事情。


    “哎呀,瞧我這記性,剛剛還想著太子二哥會送什麽東西過來呢,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就給忘記了。蘇培盛,你快把這禮盒打開,讓我瞧瞧太子二哥送了什麽。”


    “嗻。”蘇培盛應了一聲抬手將禮盒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了裏麵紅色的絨布上那一塊靜靜躺著的奶白色的玉佩。


    “這是……”胤祥皺著眉頭將這塊玉佩拿了起來,“這是沒有做好的殘次品嗎?”


    “太子二哥怎麽會將這樣的玉佩送給四哥你呢?”


    胤禛抬頭看了一眼那玉佩,心中了然,“這是他自己刻的。”


    “自己刻?那……”


    “蘇培盛,”胤禛沒有理會胤祥的話,眼睛看向蘇培盛,“把這玉佩和那些字畫都一起放到書房裏麵吧。”


    “嗻。”


    “字畫,什麽字畫啊四哥?”胤祥十分感興趣的扒拉住胤禛,“也是太子二哥送的嗎?我想看!”


    “你該回去了。”胤禛麵無表情的拉開了胤祥,“現在。”


    “啊……”


    胤祥哭喪著垂下腦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四貝勒的府邸,一直都到了家裏坐在自家椅子上還在疑惑一個問題:他剛剛說的話也沒什麽問題啊?為什麽他的四哥反應這麽激烈要把他趕走呢?


    胤禛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上路,阿不,出發離開了。


    葉落沒有去送他,不是因為離開的氣氛很悲傷他怕自己受不了,而是因為李光地這個煩人的老頭子又來了。


    “皇上,微臣這幾日甚是清閑,所以心中時常惶恐不安,唯恐辜負了當年皇上的知遇之恩,微臣有愧啊!”


    “皇上,微臣隻想為大清獻出自己的一份力氣,微臣……”


    “行了,朕知道了。”葉落擺擺手打斷了李光地又開始喋喋不休連綿不絕的滔滔廢話,心中既是納悶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嫌自己太清閑,又有些惆悵自己應該給這人安排一個什麽活。


    而且他是真的想不明,你一個堂堂吏部尚書,身為六部之中最為忙碌的一個部門,你一個當老大的怎麽會覺得清閑呢?


    但畢竟咱是外來人,不清楚人家吏部具體是怎麽安排工作的,咱也不敢問,萬一人家有個什麽特殊的方法呢?“”


    吏部眾官員咬牙切齒得表示我們一點也不忙,真的!比眼淚還真!


    “太子難道沒有給你安排事情嗎?”


    “回皇上的話,這吏部可不止微臣一個人,太子安排的事情下麵有機靈的人早就去做了。”


    “你是說你搶不過下麵的人?”葉落故意曲解這人的意思,看著他皺在一起的臉,被打斷了認真學習生字的那種煩躁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微臣的意思是……”李光地一個頭兩個大,在心裏將話斟酌了半天準備用簡潔的話語對皇上解釋一二。


    “你覺得朕會不知道你的意思?”


    “微臣……”李光地愣了一下,感覺自己的頭更大了。


    “朕這裏確實有點事情,但朕覺得你勝任不了。”


    嗯?


    什麽事情?


    微臣可以啊皇上!


    您要相信微臣!


    “敢問皇上說的是什麽事情?”雖然非常想一口就答應下來,但是李光地謹慎慣了,心中也有點擔心皇上這是故意給他下了一個套讓他跳下去,所以耐著性子又詢問了一遍。


    “你知道朕讓梁九功傳出去的,朕要找人編撰康熙字典的事情吧?”


    他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就是因為聽到了這件事情所以才進宮的啊!


    “微臣有所耳聞。”


    “朕縱觀曆史,發現了一個讓朕痛心不已的問題。”葉落頓了頓,看了一眼這位一看就是正統文人出身的吏部尚書,“自古以來的大多數文人都特別苦,雖然曆朝曆代都會出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文人,但那終究隻是少數,更多的文人在日複一日的讀書中浪費了大好的時光,即耽擱了自己的人生也讓他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蒙上了一層陰影。”


    李光地一臉讚同的點點頭,“皇上說得極是,當初微臣若是沒有得到皇上的賞識,如今怕也是替人寫幾封書信,勉強糊口罷了。”


    “所以朕決定擴大文人這個群體。”


    李光地:唉?


    皇上剛剛說了什麽?這跟他想象中的話不一樣啊?


    “文人之所以特殊是因為什麽?因為物以稀為貴,讀書的人少所以文人少。他們自己心裏因為自己這個特殊的身份將自己高看一等,覺得自己是正兒八經的文人就不能去當田間務農,不能經商掙錢,不能隨意地拋棄自己作為文人的尊嚴去掙錢養家糊口,哪怕自己的妻兒都吃不上飯了也要咬牙買一件新的衣裳,去那些煙花之地瀟灑。”


    “你說說,就這些人,還能稱之為文人嗎他們這話要是傳到了蘇學士的耳朵裏,怕是要將他直接氣醒了,你說是也不是?”


    “皇上說得極是。”李光地有些尷尬地應和。


    雖然皇上這話說的極有道理,但問題是,皇上您說的這話和您一開始說的事有什麽關係呢?


    “是不是覺得朕說話前言不搭後語?”


    “微臣不敢。”李光地連忙表示自己的立場正確。


    “……”


    你們敢不敢少說一句不敢?啊?敢不敢?


    深吸一口氣,葉落將自己這因為“不敢”又升起的怒火壓下去,繼續說道:“朕想了許久,覺得想要這種情況不再發生就必須做到兩件事情。這一呢就是擴大文人群體了,讓這天下人人都有書讀,人人都有機會成為文人,他們文人不稀少了,又怎麽會再做出那種自鳴得意的事情?”


    將這話說完,看著那吏部尚書似乎是有話想要說的樣子的葉落沒有猶豫就繼續說了下去,一點也不給他插話的機會。


    這就是大臣和自己兒子的不同了,那些皮的不行的兒子敢頭鐵插話,但是這大臣就不敢了,當然不排除有的大臣上頭了不管不顧剛的不行,不過正常情況下他們還是不敢的。


    “這是其一,其二呢便是提升其餘人的地位,也別說什麽士農工商了,在朕的眼裏你們都是一樣的,唯一有區別的地方就在於你們是否對朕,對朕的大清做了貢獻。凡是所作所為有利於大清的,都是朕的好子民,凡是所作所為有害於大清的,便是朕要專門打擊報複的對象。”


    “為了將朕的這個想法傳達出去,朕有一個想法想與愛卿分享一二。”


    李光地抿著嘴唇消化了好一會兒來自皇上的這番話後才咬咬牙下了決心,躬身道:“微臣洗耳恭聽。”


    “朕決定重修法。”


    “皇上?”李光地驚呼出聲,“修,修法這件事是否太過了些?”


    “你瞧瞧你,多大的人了還不穩重。”葉落裝腔作勢地批評了一番這個年紀比他的真實年齡要大很多的吏部尚書,“朕剛剛都說了你可能不敢,你是怎麽回答朕的?怎麽這才沒一會兒你就反悔了?”


    “微臣……”


    並沒有應下啊皇上。


    “行了,你不用狡辯了,退下吧。朕就知道你靠不住,虧朕還想著多偏袒你一二,讓你們吏部先重修吏法呢。”


    李光地:!!!!


    “皇上此話可當真?”


    “朕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嗎?”


    “微臣謹遵皇上聖旨,”李光地刷的撩開衣袍跪了下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現在,你親自下令去叫一些信得過的大臣,朕講這件事交給你們,在沒有正式將《清法》公布出去之前,不能被旁人知道。”


    “微臣遵旨,”李光地再次躬身應了一句,想說微臣告退的話卡在嗓子裏好一會兒換了一句話,“微臣敢問皇上,這《清法》是什麽?”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沒有再猶豫,李光地幹脆利落地退下。


    《清法》是什麽?


    葉落也不知道,天知道剛剛那一套說辭跟他穿越第一天的說辭一毛一樣那都是現場編的,他現在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他剛剛具體編了什麽話了,不過——大體的方向他還是知道的,因為在穿越第一天的時候他就用鬼畫符的形式給自未來的打算畫了一個規劃圖,這些小意外雖然在意料之外,但是他最終會用另一種方式把這些小意外拽入自己的意料之中。


    《清法》,那不如就叫大清《清法》吧,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憲法,別的法律條文都要緊著他來,不能違背他的意誌。這般的話,自己隻需要參與一下《清法》的製定,給這次的修法定個基調就可以撒手不管,咳咳咳,不對,是就可以先讓他們放手去做,自己最後再檢查一番就完事了。


    不過先讓他想想最後要重新修訂幾條法律,吏法是一定的,要規範那些官員的行為作風,以後治理那些違法亂紀的官員是務必做到處罰他們的每個方法都要有法可依。


    婚姻法也是要有的,一夫一妻多妾這個製度一定要取消。


    不過葉落覺得這個想法在現在做成會有些困難,畢竟一下子上來就做出這麽大的改變肯定會遭到許多人的反撲,在這個還沒有徹底解放女性權利的男權社會,一下子做出這種事情隻會得到相反的結果,所以應該一點點改變,先將女性原本失去的權力還給她們,等女性群體站起來了再提出這個事情,可能會比現在簡單了。


    現在他隻希望自己能活到有生之年吧。


    葉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長時間,不過大概不到半個小時吧,李光地就鬼鬼祟祟的重新回到了乾清宮。


    對此葉落表示疑惑,“就你一個人?”


    “皇上,”李光地壓低了聲音用一種特別小的聲音說道:“您不是說這件事情要保密嗎?若是他們跟微臣一起來了豈不是就被發現了?皇上放心,微臣已經讓他們一會偷偷地進來,絕對不會被旁人找到一點端倪。”


    葉落:……


    大可不必啊大可不必……


    搞得跟諜戰片一樣,朕就是那麽隨口一說,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低調一點,不要搞得太囂張,沒一會全世界都知道了。


    萬一全世界都在期待,結果因為實物出來不符合他們的想象,對新修的法不怎麽支持咋整?


    當然,也不用瞞的太緊,讓少數人知道再通過他們隱晦的傳播一二提高他們對於未知事情的期待值還是可以的。


    但是你們這搞得跟地下遊擊隊一樣,不讓任何人發現今兒還行?


    你說你們萬一被誰看到了,他們胡亂猜測怎麽辦?朕的清白還要不要了?你們都有孫子了,朕可還連媳婦都沒有呢!


    “皇上,”李光地瞧著皇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中不由得忐忑起來,難道他什麽地方做的不對了?


    “微臣做的是哪裏有不妥之處了嗎?”


    “沒有。”葉落收回自己剛剛黏在李光地身上的視線,“朕隻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多等了而已。”


    “皇上勿擾,”一聽是這個原因,李光地一下子就放下心來了,“他們一會兒就來了。”


    “哦。”葉落冷漠臉,心中分外想胤禩的動作快一點,今天趕緊把內務府的事情解決,明天就開工做每個人的身份木牌,到時候這吏部尚書戴上之後,他一定要拿他的名字指著他,陰陽怪氣地罵他!


    一會兒確實是一會兒,葉落到最後也有點分不清這些大臣到底是從哪個嘎達角落裏竄出來的,因為他們出場的方式怎麽說呢,確實有點奇怪。


    那邊那個戴了個帽子的家夥,你確定你的帽子是正常人戴的帽子嗎?你的臉都快被帽子遮住了知道嗎!


    啊……好辣眼睛啊!


    他能說,他得慶幸這年頭的男人在外麵都是死要麵子的那種類型不會出現女裝大佬嗎?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


    葉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乏力,“都知道朕要做什麽了吧?整肅律令,改革律法,重修清法。”


    言簡意賅地將自己要做的事情總結出來,葉落在心裏默默過了一下自己一會兒要說的話,“《清法》是為大清律法的總綱法,一切律法不得違背《清法》要意。”


    話大家都能聽懂,皇上這是準備直接修法改革,改變目前大清的律法局麵,但《清法》是什麽?


    大家心裏都十分好奇,但是他們又不敢去看葉落,於是隻能頻頻將自己視線投給了在座的唯一知情人:李光地,都想從他那裏知道點什麽。


    畢竟這孫子,咳咳,李大人剛剛隻是騙他們說皇上要告訴他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們若是不去的話一定會後悔,再加上李光地這人還把事情搞的神秘兮兮的讓他們這些人心癢的不行,誰會這麽輕易的過來啊?


    修法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在這麽簡陋的環境下宣告他的開始呢?皇上您為了不讓這件事被傳出去也太委屈《清法》了吧!


    不過,即使在剛剛聽到了葉落說的話有點退縮,但是他們都已經聽到了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他們已經被迫上了賊船,下不去的那種。


    所以,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清法》到底是什麽?你李大人能不能給點力,回我們一個眼神會死啊?


    “皇上,”頂著諸位同僚們愛戴的眼神,李光地小心翼翼地開口,“不知這《清法》裏究竟有哪些律法?”


    “《清法》是朕為這次律法改革作的總綱,朕隻說一次,萬望諸位愛卿牢記這幾條清法,因為你們即將要進行的所有律法的改革與重修都要以《清法》為總綱大意修改,任何法律不得淩駕於《清法》之上,包括朕。”


    前麵的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三個字:包括朕。


    這是葉落給自己下的一個緊箍咒,更是對後來登基的皇上下的一個緊箍咒。皇上不行了可以再換,但是這《清法》卻永遠會生效,直到後來出現一個賢明的皇帝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對《清法》進行部分的修改,讓《清法》更適合國家的發展。


    “包括朕,”葉落輕輕垂下眼眸,語氣堅定:“祖上打上來的江山,朕絕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破壞他。”


    唉,要不是他直接穿成了康熙,他直接舉起造反。就算已經變成了老頭子又怎樣,人家張角不也是這個年紀才幹大事的嗎?


    唉!恨不逢君未嫁時啊!


    (好像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第一條,大清是萬民之大清。”


    葉落頓了一下,看著從梁九功那裏拿了紙的大臣們將這句話記下。


    “雖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內皆為王臣,然若是沒有天下之萬民朕豈不是就成了孤家寡人,還談得上什麽皇上呢?大清是萬民之大清,朕有權力更有義務守護這大清的的萬民。”


    “愣著幹什麽?記下呀。”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傻愣愣站在的朝臣,“把朕說的話都記下來,整理出來。”


    “剛剛那些話也要記上?”


    “什麽?”葉落看向一臉認真的拿個小本本記得李光地,“什麽話?”


    “把皇上您說的話都記下來,整理出來?”


    葉落:????


    “那你要不要把朕一會兒罵你的話記下來呢?”


    “皇上?微臣隻是……”


    想著要不要將這句話記下來作為對這句話翻譯解釋的引言。


    “尊重曆史嘛,尚書大人一定不會忘記。”看著神色大變的李光地,葉落很是惡劣地扯了扯嘴角:哼!讓你皮!


    “皇上……”


    您誤會微臣了。


    “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葉落打斷了李光地的話繼續正色道:“有些話朕隻說一次,朕希望你們將這些話記住,告訴後來的人,朕為什麽做這些事情,又為什麽製定了這條律法,哪些話應該記在《清法》裏傳頌天下,哪些話又應該被記錄成冊子告訴後來者這些律法因何製定,朕相信你們心裏都清楚。”


    “不止是朕這次說的《清法》,你們根據《清法》製定的其他律法也要如此,明白嗎?”


    “微臣明白。”


    “第二條,大清各民族一律平等,大清皇帝有義務維護和發展各民族之間平等團結互助的和諧關係。”


    “朕說過很多次滿漢一家親,但不止是滿漢,隻要居住在我大清的民族,就都應該是平等的,朕也不說那些虛的話,你們隻要記住十根手指的力量全部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拳頭。”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個民族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隻有團結起來,凝聚在一起才能促進我們大清的繁榮富強,讓朕,在有生之年看到……”


    看到什麽?啊?快!想一個詞,四海升騰?不,不行,好像沒四海升騰這個成語。那就,龍鳳呈祥?這感覺也不太對啊,歌舞升平?


    葉落有些苦惱的閉了閉眼睛,暗恨自己穿越前沒多背基本成語字典,要不然這時候也不會尷尬的下不來台了。


    “微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厚望,願為大清之江山死而後己。”


    瞧著皇上閉上眼睛痛苦不已的模樣,李光地心裏突地一下,感覺自己心痛到無法呼吸。皇上這是為了大清操碎了心啊!他以前肯定隻想著安度晚年,想著做一個人人稱讚的好皇帝,但是現在為了大清的未來不得不做這些事情,甚至說出了有生之年這種話,真是……


    李光地跪下說了這樣一番後,別的大臣自然不肯落後,也甭管心裏是什麽想法了,先跪下來說一遍自己的感言再說。


    “微臣定不辜負皇上的厚望……”


    他們這些人的突然舉動倒是讓葉落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一跳,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是該感謝他們還是應該嗬斥他們。


    “起來吧。”最終,葉落選擇了這一平淡的回答方式,抬抬手讓這些感情充沛到沒地方用的人趕緊起來。


    然後,開始若無其事的說起了下一條。


    “第三條,每一位大清子民的合法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


    “這一條朕就不過多解釋了,相信你們在場的各位都很能理解保護自己的私有財產,以及為什麽不想別人拿走你們的私有財產。你們的這些想法,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但是大多數人有這個想法卻沒有能力做到保護自己合法財產,是以朕特意提出這條就是要你們去想,在今後的日子裏,該怎麽才能做到讓他們,讓朕的子民享受這同樣的待遇。”


    “這一條也是第一條《清法》的補充,希望你們不要讓朕失望。”


    “微臣遵旨……”


    “好了,不用朕說一句話你們就行禮。朕快點說,你們快點記,這天都要黑了,你們不休息,朕還要休息!”


    “微臣……”


    葉落一個凶巴巴的眼神掃下來,剛剛直起腰又準備彎下的大臣們十分無奈的站直了身子。


    “第四條……”


    這場秘密的會議進行了很久,久到這些大臣拿好自己的小本本出宮的時候發現天都黑了,走到宮門口發現自己因為宵禁出不去了,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剛想著要不派個人過去跟皇上說一聲時,梁九功姍姍來遲,親自帶著一隊侍衛將這些大臣一個個送回了家,在他們進門的時候又小聲帶了一句話。


    “皇上說了,《清法》一事先不要對外放出風聲,一切等你們將別的律法條文改好之後再同意昭告天下。這件事情,會由皇上親自跟進,你們誰若是有了別的什麽心思,那可就不是一句簡單的求饒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總之一句話,皇上對這件事很看重,你們一定不能出錯。那些現在籌備著編撰康熙字典的人完全可以為你們當擋箭牌。


    “律法修改到一半,皇上點頭同意了,將《清法》昭告天下了才能讓別人知道你們在做什麽。為了防止你們被誤傷,皇上特意點了幾個侍衛日夜不離的保護你們。”


    其實,這都是梁九功的建議,葉落根本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還會因為編撰這件事情有人身威脅。


    不過他聽梁九功這麽一問,就很自然地點頭同意了。反正這些侍衛整天閑著也是閑著,他工資也不少給,倒不如讓他們多做點事,他發錢的時候心裏也好受一點。


    “皇上還特意囑咐咱家帶給您一句話,”梁九功頓了頓,眼睛看著在月光之下的那張滿是期待的小,呸,大臉,“皇上說,他,將這大清的未來交給你們了。”


    “微臣一定不負皇上所托!”


    大臣們感動的稀裏嘩啦的,聽梁九功回來稟報的葉落看著神色還有些激動的梁九功有些無語的扯了扯嘴角,“行了,朕知道了,瞧你那點出息!”


    “皇上,這不一樣的,奴才,奴才隻要一想到奴才也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隨著《清法》流傳千古,奴才就興奮地不行。”說道這裏,梁九功又忍不住躬下聲對著葉落行了一個禮,“皇上您對奴才的恩德,奴才沒齒難忘!下輩子做牛做馬奴才也要伺候皇上您!”


    “真的?”葉落挑挑眉,一臉戲謔地看著梁九功,“可沒撒謊?”


    “奴才若有半句虛言,就讓奴才不得好死!”


    “行吧,朕知道你的誠意了。你啊,隻要將朕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好朕就一定不會虧待你。”


    “奴才……”


    梁九功又巴拉巴拉說了許多句表忠心的話,葉落時不時的微笑點頭,但是實際上一句都沒有聽到,因為他的腦子裏在想一個問題:果然是一個人的視野局限了他的思維嗎?


    他想自己要是梁九功的話肯定會想著下輩子也做皇帝爽一爽,而不是想著下輩子也報答他,畢竟他也是出了苦力的,皇帝不是白白在養他。


    但……梁九功的想法才是這個時候的主流吧,畢竟他們的世界裏可沒有現代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梁九功的這種想法暫時沒有排除的必要,因為這件事比婚姻法牽扯都打,牽一發而動全身,他若是沒有點底氣可是一點也不敢動的。


    唉,又是一件有生之年係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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