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的薩羅揚有些鬧心,甚至連馬桶的製作方法都懶得研究。他回到城堡內,嚐試用練習新魔法陣的方式轉移注意力。一個小時過去,他炸毀三個花瓶,一個新杯子,並召喚一隻手指大的蜥蜴。


    “見鬼。”


    他憤憤地用魔法定住蜥蜴,並把它做成蜥蜴幹。


    當晚,他忍不住在酒館中找到自己許久未見的友人,那是一名在實習期時認識的劍士。劍士現在所屬落日城的巡邏隊。


    “找我幹嘛。”劍士沒好氣地問,自從這家夥成為二階魔法師,就再沒找過他們這些以往的朋友。


    “如果你有一件東西十分想要,但別人不賣給你,怎麽辦?”薩羅揚遞給劍士一瓶酒。


    “怎麽辦?”劍士接過酒瓶,給自己灌了一口:“你們魔法師還會考慮這個問題?不都是直接占為己有嗎?”


    一陣沉默。


    薩羅揚從衣袍中取出指甲大小的墨綠色棉布,上麵浸滿了某些藥劑。他念動咒語,一隻黑色的霧狀烏鴉出現在他的掌心。


    “你說得對。”


    “沒有人能阻止我獲得想要的東西,神明也不行。”


    烏鴉飛出酒館,化在黑夜之中。


    當晚,某位躲在峽穀中隱居的魔藥師收到一封信。要求他製作兩份能在短時間蒙蔽神明注視的藥劑。


    “嗬,樂意至極。”


    *


    男爵夫人前往治療驛站隻為一間洗漱室的事情,飛速在落日城的某些階層內流傳開來。她的那些風流韻事,絕對適合作為午後茶會的談資。


    “魔法師的腦子好使的傳言一定是假的。”一位貴夫人掩著嘴:“她的那位新歡,竟然為她去研究一間洗漱室,也就是那個……”貴夫人甚至都不願意將那個詞說出口。


    “不知廉恥,男爵去世才多久,她已經換了四個。”


    “你弄錯了,”一位貴婦人狹促地笑著:“不是換了四個,是同時擁有四個。”


    “誰讓人家有一位伯爵父親,但她父親的臉已經被她丟盡。”


    “虧她婚前還曾被光明神的神官長招攬,說什麽她身上有聖潔的氣息,最終還不是……”


    “那位神明和她真是合適,那幾年她可真是風光。可惜啊,神明已經被逐出帝國。”一位貴夫人幸災樂禍地說著,她的丈夫曾被男爵夫人迷得失魂落魄,但現在說起她可是避之不及。


    “……”


    一位看著有些格格不入的夫人忽然小聲說道:“我倒是挺在意那間洗漱室。”


    “神殿的洗漱室確實幹淨,但那又怎麽樣?”


    “不。”她看起來略有些尷尬,似乎不太習慣在這樣的場合成為眾人焦點。“據說還能用魔法清潔。”隨後,小聲將她了解到的情況說出。


    “聽著好像很不錯?”剛才嘲諷得最厲害的夫人猶豫道。


    “那還不簡單。”衣裝看起來最為華貴的婦人發話:“讓仆從現在去看清楚,回來再告訴我們。”


    *


    接二連三來了好幾位貴族的仆從,聲稱希望能夠查看治療驛站的洗漱室,珥奕十分大方地答應了。


    “不要看太久,以免影響其他人使用。”她提醒道。


    仆從們離開沒多久,管家們來了,稱希望能夠讓珥奕介紹洗漱室的建造者。被拒後,又表示希望可以讓自家工匠來學習製造方法。


    “如果他們能學會的話,可以。”珥奕根本無所謂。


    沒多久,她便收到了眾多貴族送來的供養金。總數加起來還沒有男爵夫人一人支付的多,但也有八十多枚金幣。


    治療驛站的洗漱室一下變成了展覽廳。


    珥奕數著金幣美滋滋,隻要能獲得足夠的錢幣,哪怕他們把馬桶做成雕像掛在城牆上她也不管。


    *


    薩羅揚在多次進出治療驛站後,已經清楚治療驛站內隻有一名女祭司,一名隻有白日裏才工作的少女,一匹二階魔狼。


    沒有哪怕一名的戰鬥祭司或隨侍。


    拿到魔藥後,他決定挑個月高風黑的夜晚,潛入治療驛站。這件事他甚至沒告訴他的情人。


    這夜,薩羅揚在臨出門前,為自己釋了一個隱匿魔法。


    ——銷聲匿跡。


    他的身影融入黑夜。


    喝下藥劑,渾身上下的皮膚開始有種疏離感,神明的視線從他身上略過,他在短時間內成為神明忽視的人。


    不得不說他的隱匿魔法十分有效,他在走進治療驛站的大門時,毛絨絨甚至沒有絲毫感覺。它可是野生狼王,每到夜晚,對於是否有人進入,它最敏感。


    即便到了夜晚,治療驛站的大廳內依舊如白晝般亮堂。薩羅揚環視四周,發現他想要的魔力儲蓄球就那麽大咧咧擺在門旁桌上,無人看守。


    這讓他警惕起來。


    雖然他們總在嘴上嘲諷祭司們除了祈禱什麽都不會,但這不代表他們認為祭司們真的全是傻子。他拿起魔杖,對魔力儲蓄球釋放了多個魔法。


    ——現出原形、詛咒排除、


    咒語放出後,魔力儲蓄球的外觀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上方的指示牌裏開始顯示魔力注入的數字。


    “能把已經成型的魔咒再次分解成魔力。”薩羅揚更加想要這個球了。


    他對魔力儲蓄球釋放的召喚魔法全部被變成魔力吸收,最終他決定自己上手拿。他剛取出之前準備的亞龍皮套,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扶梯上方傳來。


    “晚上好,先生。”治療驛站裏那位身穿白袍的唯一女祭司,正站在二樓的欄杆旁向他發問:“你在幹什麽?”


    沒什麽可說的,薩羅揚舉起魔杖,取出剩下的那瓶隔絕藥劑,想趁眼前的女祭司還未向她的神祗進行任何祈禱前,隔絕她與神祗之間的聯係。


    然後他眼前一黑。


    *


    【人模狗樣的為什麽要當小偷,我還以為他想出售魔力。】零零八說道,他們沒有自助出售魔力的業務。所以趁著珥奕正在精神奕奕地刷劇,把她叫了出來。


    “這是什麽?”珥奕走到暈倒的薩羅揚身旁,撿起那瓶還未成功使用的藥劑。


    [隔絕藥劑:能在短時間內隔絕所有神明與使用者的聯係。]500能量值。


    “沒收。”


    *


    珥奕自認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這種情況當然是選擇報警。


    薩羅揚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落日城的某間牢房內,他的魔杖已經被扣押,並被灌下某些限製魔力再生的藥劑。


    魔法工會與信仰者工會的人聯手還原了當晚的部分事實,確認了薩羅揚的罪名。


    男爵夫人瀟灑地跟他分手,並派侍從拿來她的信件讀給他聽。——我原本欣賞的是你的智商,但我沒想到你的腦子似乎沒長對地方。


    他那巡邏隊的友人過來探望他:“我可真沒想到你還敢向祭司下手,你怎麽縮在角落,這看起來可不像你。”


    一向與他關係不好的學弟也來探望他:“導師說了,沒想到你居然連新神明的祭司也幹不過,出來之後別再回法師塔,要和你斷絕關係。”學弟湊近了問:“所以到底怎麽回事,我們嚐試還原那晚的情況,卻隻看見你直接暈倒,是什麽被篡改了嗎?”


    薩羅揚抱緊自己,閉上眼不願回憶。


    “牠無所不在。”


    *


    貴婦人們幸災樂禍。


    “她的情人嚐試偷盜她想親近的神祗的東西,這下她還有什麽臉?”


    “如果我是她,我將會收斂自己的行為,並待在自己的城堡裏不敢出門。”一名貴婦看起來十分高興:“我真想看看她的臉色。”


    “對了,那個東西做好了嗎?”


    “隻做出來一個類似的,並且如果真的派上用場,可能會十分耗錢。”要改造城堡本體的一些地方,需要取得家主同意。


    “你們說那個,使用的時候聲音貫徹整個城堡,需要聘請魔法師定時加固隔音魔法。”


    “你們這麽說我想起來了。”一名看起來不那麽有錢的貴夫人說道:“領主以前曾要求做過一個類似的東西,為了這個還大肆修建下水道,不得不說當時雖然反對,但大街上確實幹淨了許多……”


    “最後做出來了嗎?”貴夫人才不關心街邊是否幹淨,她根本不在路上走。


    “這就不知道了。”


    *


    某教會。


    “男爵夫人那麽要麵子的人,一定不會再跟她混在一起。”一名女士看起來心情愉悅:“她隻能選擇我們,甚至昨天下午依舊由我陪伴她度過。”


    “做得好。”


    “你們知道嗎?那名女祭司竟然還拒絕了男爵夫人觀賞花田的邀請,稱她沒時間。”


    “相信夫人會作出正確的選擇,她需要扶持一個新的神明崛起才能保住她現在的所有權利。她很快就會知道,隻有我們才能幫到她,明白她。”


    *


    在所有人都以為男爵夫人將會沒臉繼續與珥奕來往時,她派人送來了一百枚金幣的供養金,稱是為她的情人致歉,並邀請珥奕一同共享下午茶。


    ——希望能有幸與您一同欣賞我的花田。


    珥奕忙著升級技能,當然是選擇不去。


    第二天清晨,一輛馬車來到治療驛站的門前停下,車上裝滿了新鮮的花朵。美貌的侍女們將花瓣與花瓶裝點在治療驛站中,並偶爾為路人們贈花。這一舉動,讓治療驛站的路人緣好了不少。


    車上還裝了貴族們常用的糕點與茶,仆從們為她布置好一切。


    ——願您能與神明一同鑒賞,改日再見。


    毛絨絨被花叢包圍,頭上頂著黛兒為它編織的花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珥奕則嚐試食用異界的糕點。


    “蛋糕?”她再吃一口,意外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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