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裕說的不清不楚,隻說珥大夫治療外傷確有奇效。


    其實按照甘家的家境,也不必在比武大會上闖出什麽門頭來。隻是數年前,甘大伯在比武大會上第一個回合便敗下陣來,對手還隻是個小青年。從此便有了心結,武功長進極慢。


    按照甘大伯的武功造詣,不說進入決賽,前三輪是沒問題的。原是想趁著著這次機會,多闖幾輪,好解了心結,沒想到又碰上硬茬。


    甘家與楊家商行有些生意往來,想著楊家在各地人緣廣闊。雖說是用錢砸進去的,還出了個明月山莊的弟子,想詢問可否介紹一些高明的大夫。


    楊蓉兒到了流月城後,一時興起,正陪著兄長學習打理鋪子。聽見甘家人這麽問,不禁道:“最近城中有名的珥大夫那兒,你們沒去嗎?”


    “沒呢,那兒不是名聲不好嘛。”甘家人問,“可否幫忙介紹明月山莊的藥師?”明月山莊的人也來參加比武大會,浩浩蕩蕩來了好大一群人。


    “明月山莊的藥師可遠沒她高明。”想著不能把徐衡之叛出師門的事情說得太清楚,楊蓉兒含糊道:“去了就知道。這是哪兒受了傷?”


    “我們大爺肩膀那兒受了點兒傷。倒也不是什麽治不好的,隻是尋常大夫,都說要一百天。這不是趕不上比武大會下一場了……”


    楊蓉兒隨口回道:“就這點兒小傷,哪兒要得了一百天。”她師兄被挑斷手腳筋,好起來不過就花了數日而已。“你隻管帶夠了銀子,到珥大夫那兒去。”


    這已經是甘家人,第三次聽見有人誇這新醫館的大夫醫術好。


    一個人說的不信,兩個人將信將疑,三個人說,總該信了。


    甘大伯聽了勸,到醫館中,見到數名在比武大會中認識的新麵孔。


    幾位傷友紛紛交換信息,稱自己都是從哪哪介紹來的,看起來心裏都沒底。


    哪怕是流月城中的醫館,每到了這個時候,能不接比武大會的傷患,就盡量不接。


    隻因若是重傷,流月山莊的醫師會主動接手醫治,用不著他們。


    若是看著不清楚是否影響下一次比武,不輕不重的傷,這種就特別麻煩。萬一人家輸了,回頭耍賴說是醫館沒治好,那真冤屈是沒處說去。


    流月城中醫館大夫口徑空前一致。


    “那姓珥的女大夫,治外傷可有一手。我這治得一百天,她那兒可要不了那麽久。”


    “連焚野門的副堂主都稱讚的醫術,除了收得貴點兒,沒其他毛病。”


    “聽說醫術也就隻比藥王穀中人差那麽點兒了。”


    “說起藥王穀中人,二十年前的比武大會,有幸請得他們出山坐陣。那時有一人在比武時,被對家砍了雙手。”


    “後來竟接上了,雖說武功有所減弱,起碼不影響日常生活。”


    那些個真不缺錢的,便跑到珥奕這兒來了。


    珥奕可不管那麽多,既然有人來,她便治。


    前麵幾個傷患走了後,總算輪到甘大伯。


    珥奕掃了一眼,讓吉祥先替他包紮,過了會兒,端了碗藥來。


    “外敷內服好得快。”就是些摻了藥液的茶水。


    這幾日傷患多了後,珥奕本想提前將儲蓄器中的藥液提前倒出,分裝給吉祥使用。但藥液離了儲蓄器,每秒效果都在下降,大約5分鍾便會完全失效。隻能隨用隨取。


    甘大伯有些忐忑,這大夫上來就火急火燎給他開藥,連脈都沒把:“三日後我能參加比武大會嗎?”


    “可以,切記三天內別碰水,別拆藥。”


    沒想她答得這麽爽快,甘大伯有些發愣。


    “五十兩。”


    …


    任全聽說醫館再開後,便再次領著黃金上門,這次珥奕倒是高興地收下這筆高額診金。連帶對他說話語氣都好了些,果然愛財。


    “愛財的人最好辦。”三王爺如此說。


    三王爺見珥奕的儲蓄器,設計巧妙,便派了人去拆,可這哪兒拆得動。頓時生出愛才之心,便又派了任全去問,這是打哪兒請的機關師。


    當時珥奕正接待傷患:“路上遇見的,給錢就做了,不認識。”


    回稟三王爺後,三王爺卻是沉寂許久。


    “高祖當年登高一呼,便有各路奇人相隨。現如今,你見有幾能人願侍奉皇家?”


    “這珥先生,大約也是不願的。”


    “不過是因為沒有明主罷了。”


    …


    三天後。


    甘大伯拆下藥布,嚐試活動肩膀。


    “這是真的神了。”


    像這樣的情況,在流月城中還在不停發生。


    漸漸的,流月城中的新醫館中坐堂大夫是名神醫的話,便傳了開來。


    “沒想到啊,這新醫館的女大夫,竟還是名神醫!一般外傷到了她手裏,也就三五天的功夫。”


    “就是愛財。”


    “愛財有什麽不好?隻要備足了金銀,也沒別的臭脾氣,不給你臉色看,該治就治,多好呀。”


    “那收的也太貴了。”


    “你不願意花這錢,有的是人願意。”


    “前幾天才將旁邊的鋪子買了下來,說是準備打通,大醫館。”


    “你沒見都有學徒求上門,寧願不收月銀也要給她做工。”


    “聽說她是藥王穀門人?”


    “那不可能,藥王穀怎能出她這樣貪財的。據說人送藥都不要,隻要金銀。”


    有人算過這女神醫的日流水,那叫一個日進鬥金。所以她被各種小賊盯上了。


    她這醫館,日常也就那麽幾個人管理,不像那些深宅大院。偷這一筆,那還不發財呢。


    最開始真的也就是一些小賊,徐衡之隨手就收拾了丟衙門。


    後來這地竟然在偷界有了名堂,把一些原本不會把主義打到醫館上的人,吸引了來。


    某些偷兒輕功是真的厲害,趁著深夜,甚至在徐衡之未察覺的情況下,便溜了進醫館。可惜啊,換別的地方也就讓他得逞了。


    但來了這兒,還沒等他開始探查其他,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宿主,又遭賊啦。】零零八得意洋洋前來邀功。


    “明天丟衙門去。”珥奕正刷論壇呢。


    次日一早,楊蓉兒帶著她二師兄上門拜訪。她剛得了些新鮮吃食,準備分些過來。


    蓉兒盯著地上那人瞅半天。“這人看著怎麽這麽眼熟?”


    珥奕正拿繩子綁人,聽她這麽一說,停了下來,將臉擺正給她看。


    蓉兒往旁邊那人身上一拍,“聞子瑜,你說我倆是不是見過他?”


    “嗯……”是有些熟悉。


    蓉兒把這人眼皮撐開,頭發放下來,再瞅瞅。


    “啊!”


    “這不是妙手譚文獻嗎?”倆人異口同聲。


    “妙手譚文獻是誰?”珥奕一頭霧水。


    “價值黃金萬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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