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氏大排檔傳承下來的辛秘,當真讓人不忍毛骨悚然,倘若那些光顧過榮氏大排的食客得知了這一辛秘,恐怕要把腸子都吐出來,這其中甚至包括阿妹。


    這個辛秘,可萬萬不能讓這丫頭得知,否則我怕這丫頭會把李子軒的祖墳都挖了。


    “你們家族的人,還真是惡趣味滿滿。居然用人油當做正常的油料。”張含不禁出聲感慨。


    至於其他人,遠遠沒有張含這麽淡定,一個個紛紛用言語強烈的譴責李子軒。


    “嗬!惡趣味嗎?”李子軒冷哼一聲,並沒有理會眾人發出的譴責,而是出聲繼續道:“那是你們不知道人油的滋味。我之前就說過,人油就是一種特殊毒品,一旦沾染,就很難抵抗其帶來的誘惑。也正是這個原因,才導致榮氏大排檔,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來。”


    “隻不過,傳承到我這一代。基本上已經很難弄到人油。畢竟現在是和平年代,而不是兵荒馬亂、屍體成山的年代,想要搞到屍體,提煉人油,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我父親那一代,煉製人油的屍體基本來自西郊死人坑,不過近十年來西郊死人坑迷霧重重,基本上已經到了生人勿近的地步。我的父親,正是由於闖入其中,從而死亡。”


    “父親死後,我正式接管榮氏大排檔,起初我獲取屍體的途徑主要是通過特殊渠道,購買一些用於醫學研究的人體標本。可是,這樣做實在是代價太大,更何況買來的人體標本,多數都曾浸泡福爾馬林溶液,導致提煉出來的人油,並沒有之前的味道。”


    “我琢磨了許久,打算從火化場購進屍體,可是同西郊火葬場的老板石有福,直接談崩了。他表示自己隻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商人,並不打算做這些違法的買賣。迫於無奈,我最後隻能雇人偷屍......”李子軒的講述,讓我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同石有福見麵的場景。


    他似乎當時報案的原因,正是因為火葬場內的屍體丟失問題。


    沒有想到,偷走屍體的不是別人,正是此時坐在特殊座椅上懺悔的李子軒。


    “再後來,西郊火葬場加強了保安管理,導致偷盜屍體,越發變得困難起來。大排檔中特殊油料的儲存越來越少,甚至接近幹涸。無奈之下,我也隻能將主意打到流浪人士的頭上......”李子軒說到這裏,不禁將目光投向劉海龍坐著的方向。


    畢竟李子軒此時的做法同劉海龍進行人體試驗研究的做法有幾分相似,都是利用一些小恩小惠,然後將那些流浪人士殘忍傷害,用於各自的目的。


    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管是從事什麽職業的人,生命同等尊貴。


    劉海龍、李子軒如此做,確實有些蔑視生命、草菅人命的意蘊。


    “我原本以為,我這一代,可以一直通過流浪人士的屍體,進行提煉人油。可是,我提煉人油的過程,卻被我的女朋友胡梅看到了。”


    “她認為我是個瘋子,她想要報警揭發我。”李子軒提到這件事情時,臉上逐漸流露出猙獰的神情,聲音接近咆哮:“不!我不允許她這麽做,我不能讓她這麽毀了我,我不能讓她斷了榮氏大排檔的傳承......”


    “其實,我非常喜歡胡梅。若不是她發現我的秘密,我想我們現在還應該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誕生殺意。”


    “不過,即便是我非常喜歡的人,也不能奪走我擁有的一切。所以,我打算殺了胡梅。殺人容易,可是想要隱藏殺人的事實,在這個法製的社會,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


    “為此,我並沒有著急動手,而是憑借,我和胡梅多年來建立的關係、建立了信任感,將這件事情暫時的壓下去,並且我向她保證,自己一定會去自首。”


    “她相信我,而我卻謀劃著怎麽合理的將她殺死。經過一段時間的謀劃,我終於想到了一個比較完美的計劃,這個計劃,憑借我一個人不夠,我還利用在榮氏大排檔打工的徐偉強。”


    “記得那是胡梅發現我煉製人油的第七天,她憤怒的來到我的店裏同我理論,對著我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大罵,我並沒有嗬責她,畢竟這是她死前最後的話語。”


    “等她終於氣消了,我表示自己明日就會去警局自首,不過在去自首之前,希望她陪我喝幾杯酒,麵對我的請求,胡梅沒有拒絕,隻是她不知道我在酒裏邊早就已經下好了毒藥。隻要她將酒喝下去,用不了兩三個小時,就會斷絕呼吸而死。”


    “胡梅暈倒後,我離開榮氏大排檔,隻留下了身為榮氏大排檔服務生的徐偉強。這家夥,是一個好色之徒,在店裏經常占長相身材極佳女子的便宜。麵對暫時暈倒,但又沒有毒發身亡的胡梅,我相信他一定隱忍不住,會對胡梅做那種事情......”李子軒此時的講述,和我心中的猜測,不謀而合。


    徐偉強果真隻是李子軒的替罪羔羊,隻不過我不明白李子軒又為何替許偉強擋下所有的罪名,將徐偉強放走呢?


    “按理來說,你的計劃應該是成功了。那麽你最後會被關進警局呢?”張含對於李子軒所設計的謀殺案,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李子軒聽後,臉上所有的猙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後悔、糾結、痛苦......諸多情緒紛紛不覺流露出來。


    “我設計的謀殺非常順利的進行了。胡梅死了,徐偉強認為是他殺了。可是,沒有了胡梅陪伴,我竟瞬間多了一絲孤獨空寂的感覺。”


    “看著胡梅被剁成肉塊屍體,我心中莫名的難受,後悔猶如洶湧的波濤,不停的拍打著我搖搖欲墜的心。”


    “胡梅的死,讓我意識到,什麽榮氏大排檔、什麽秘製人油、什麽傳承,這些對於我而言,都毫無意義。我要的隻是一個陪伴在我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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