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到我的話後,幹癟男子臉上露出了一抹遲疑:“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闖進了地下祭壇。”


    麵對幹癟男子質疑,我笑了笑,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


    幹癟男子淡定的臉龐終於不再平靜,平緩的眉毛高高皺起,邪魅的眼睛攢動著令人心悸的目光。


    他環視四周,試圖尋找出我所說的那個人。


    看到幹癟男子如此認真的模樣,我不忍笑了笑,心中喃喃道:“這下看你這個坐等著漁翁之利的家夥是否還能坐得住。”


    弄清楚身穿道袍的人就是幹癟男子之後,我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先讓他將躲在暗中的麻衣女子找出來。


    她最終的目的也是幹癟男子,她想讓我和幹癟男子先做爭鬥,然後趁機拿下幹癟男子,隻是她不知道,從她誕生這個想法的時候,就一直在我的計劃之中,從未離開過。


    這個時候,也應該讓她出來出一點力了。


    為此,我甚至不介意幫助幹癟男子尋找躲在暗角落中的麻衣女子。


    既然我能在祥龍旅館感知到麻衣女子的方位,那麽在地下祭壇裏同樣能夠做到。


    我輕輕閉上眼睛,然後用流竄於體內的真氣,感知外界氣流,感知到的氣流頗為雜亂,但是有兩股特別強大,其中一股源於幹癟男子,而另外一股則是......


    “原來躲在那裏呀!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多有得罪了大人。”心中不厚道的輕念一句之後,故意做了一個抓耳撓腮的動作,借機將手指指向麻衣女子所在的方位。


    幹癟男子顯然不傻,知道我在暗示自己,但還是閉上眼睛,仔細感知我手指的方位。


    “原來你這隻偷偷潛入的老鼠藏在這裏!”幹癟男子冷哼一聲,然後直接揚起手臂,隻見一道血箭從他的袖口位置激射了出去。


    然而,還不等這道血箭到達靠近圓柱的角落時,就直接斷裂成幾瓣,消散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幾條輕薄的絲線映入我的眼簾。


    看來我的猜測不錯,麻衣女子果真在那個角落。


    幹癟男子看到自己射出的血箭消散在空中,臉色陡然變青,眉頭攢緊,想必他也通過剛才的試探知道:隱藏在暗中的人,是一塊硬骨頭,並不好啃。


    緊接著,靠近圓形柱子角落的地方,出現一道倩影,身上披著純白色的麻衣,冰冷的臉龐上似乎寫著“生人勿近”的字樣,站在那裏,活生生的像一個冰塊,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寒冷。


    “真不知道,寒冷的冰塊遇上古怪的鮮血會碰撞出怎樣的激情。”我不由露出一抹輕鬆的笑容。


    不管怎麽說,麻衣女子的出現,就是一個轉機,趁著二人發生的混亂,我可以嚐試解救被所謂血種纏繞的上官叔叔以及阿妹二人。


    心中敲定如意算盤之後,我故作驚訝的衝著麻衣女子道:“陰差大人,這麽巧!你也在這裏。”


    話音剛落,麻衣女子冷若冰霜的臉頰立刻出現一抹微怒的神情,看樣子恨不得將我用絲線割成碎片。


    “陰差!”不等麻衣女子開口說話,幹癟男子瞬間搶答:“本以為躲在角落中的是隻臭老鼠,沒想到還是一個大人物,我倒真是啄了眼。”


    幹癟男子的話音中帶著一抹氣急敗壞,臉上不由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麻衣女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已經知曉是我有意將她暴露的一樣。


    既然已經暴露,麻衣女子也沒有作過多的解釋,而是直接衝著幹癟男子道:“計生,早點去豐都衙門報道吧!”


    “什麽?計生!”麻衣女子話說完,我就不禁驚呼出聲。


    幹癟男子居然不是血禍尊者,而是兩個月前從祭祀儀式中逃跑的計生。


    我雖然曾經萌生過這個想法,但很快就將之排除,因為計生作為獻祭者命途坎坷,也稱得上是可憐人。


    而幹癟男子卻極有可能是幕後的真正操作者。


    這二者之間,身份懸殊,可以說是完全不對等,所以以至於我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線索點。


    修建祭壇、醞釀計劃的人確實是真正的血禍尊者,也就是我從黃皮子、以及自己製造的幻境中看到的道袍男子。


    而幹癟男子,也就是計生,不過是一個截胡者,取代了以前的血禍尊者,不!應該說是繼承。


    至於他是如何繼承,這點......我也不得而知。


    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麻衣女子為何知曉幹癟男子的身份,極有可能是因為豐都衙門存在的一些特殊手段。


    畢竟她曾中途送周偉前往過豐都衙門。


    通過簡單的分析之後,我對計生做了重新的評估,營救阿妹以及她父親的事,恐怕得擱置一會兒了。


    我稍稍向後退了一步,麻衣女子見狀,向前款款走來。


    當她從我身旁經過時,我感覺到了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冰冷,仿佛瞬間就能將我凍結。


    “咳咳!”我輕咳一聲,對身旁走過的麻衣女子道:“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麻衣女子沒有說話,隻是用冰冷的目光掃了我一眼,便又將它移到位於祭壇最前端的計生身上。


    計生也是如此,眼中隻有麻衣女子一人。


    不過,他臉上的神情碩然,麵目逐漸變得猙獰起來,一字一句的衝著麻衣女子道:“計生!那個名字我已經不用好久了。我現在叫血禍尊者!”


    計生的回答,倒也論證了我的猜測,他果真繼承了血禍尊者的衣缽。


    “是嘛?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若名為計生,還有一點投胎轉世的希望,但是,你若叫做血禍尊者,那麽隻能......下地獄!”


    麻衣女子語氣森冷,隔著老遠依舊能感覺到一股冷意。


    “看來麻衣女子也知道血禍尊者,並且相當記恨。”看著針鋒相對的二人,我不由暗自念叨。


    記得,上官叔叔在墓地的碑文中也曾提到過血禍者。


    麻衣女子代表的是豐都衙門,上官叔叔代表的是四大陽差家族......那麽令二者均提之變色的血禍尊者,又代表著哪一方勢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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