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三隻小蘿莉神情各異地坐在化妝室裏,金發蘿莉目光哀痛地捂著臉,近乎崩潰地低喃著:


    “我真的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火了。”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橫濱“港口少女”成功火出了圈子,以極具個人魅力的人設和聞所未聞的極道背景而成為了一顆娛樂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因畫風神奇唱功牛逼,堪稱一眾靠臉靠元氣靠愛發電的偶像團隊中的害群之馬,出道便勇奪了當月團隊專輯銷售第一,收入甚至超過了雙黑一個月的勞心勞力。


    目前“港口少女”組合成員如下:經紀人尾崎紅葉,c位“星女孩”薇拉,賣萌擔當“病女孩”愛麗絲,以及被設定為團寵的“鬼女孩”芥川銀。


    以真實極道為團隊背景,與“後街女孩”那種隻占了一個名字但實際人設還是較為普遍大眾的偶像團隊不同,“港口少女”從裏到外都透著極道的黑。


    其中,愛麗絲的人設是歐美上層貴族出身的傲嬌女孩,遭遇人口販-賣而來到了異國他鄉的橫濱,人設病嬌鬼畜抖-s爆表,武器是一支巨大的針筒,分分鍾能捅-爆別人的菊-花,口頭禪是“不愛我就殺了你哦”;芥川銀的人設是霓虹國溫婉可親低調寡言的大和撫子,看似是團隊裏最低調的那個,但是匕首轉得賊溜,有著暴起能殺你一戶口本的反差萌;而藝名“薇拉”的千代則是異國而來的修女,自幼在教堂長大,是一個神聖莊嚴卻能毫不猶豫肅清自己認定為“汙穢”存在的冷嬌。


    順帶一提,這三個人設是太宰治基於三位蘿莉的本性而進行微調修改過的版本。


    這三個人設剛出來的時候,圍觀參考的直男中也頂著黑人問號臉表示“這麽搞事真的能行嗎”,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三個與如今市麵上的“元氣偶像”格格不入的蘿莉一出道,也不知道戳中了霓虹宅男們的哪個點,紛紛嗷嗷尖叫著成為了抖-m舔狗,發出了“請殺了我”、“來啊割我脖子”、“肅清我的汙穢吧”等暴言暴語。


    對此,中也足足用看著變態一般的有色目光打量了太宰一個月,總覺得這人當男人的時候受女人歡迎,當女人沒準也……惡。


    森鷗外最開始謀劃著開娛樂公司的原因當然不是為了效仿犬金組,而是為了洗龍頭抗爭裏搶到手的黑-錢,但是“港口少女”如此成功,也令他深感意外。


    抱著“我就看看不幹啥”的心態偷偷喬裝前去觀看演唱會的森鷗外在某位修女開嗓的瞬間就跪了。


    再重複一遍,中也和千代絕對是親姐弟——不僅酒品差勁這一點很像,就連歌唱和演繹技能也都是天生滿點的。


    清冷聖潔的修女背負著代表罪與救贖的十字架,笑也是冷的,怒也是冷的,偏生眉宇間不散的疏離冷色中愣是橫生出三分惑人的嬌俏。


    修女一開嗓,那仿佛頌唱聖歌般的高音簡直直上蒼穹繞梁不絕,偏生這麽一個清冷自恃的人,在發出病嬌狂氣大笑的瞬間,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覺得一簇電流自尾椎骨席卷而上,直擊頭皮,那一刻骨頭是酥的頭皮是麻的,手臂無法控製地冒出了雞皮疙瘩,就連膝蓋都險些一軟給對方跪下了。


    草,好帶感。


    有曾經身為“夜鶯鳥”的千代作為主唱,負責副歌的愛麗絲壓力驟減,隻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刻接上最喪病的歌詞,立刻就能引起全場的尖叫。


    而唱功還相當生疏的芥川銀負責的是和聲,少女溫柔可愛的聲線鬼魅般地飛速念唱著病病的台詞,給那狂氣滿滿的歌曲平添了幾分陰森詭譎。


    森鷗外就聽了那麽一次,從此便淪為了“港口少女”的失智粉,每天都是“再沒有港口少女的新歌聽我就要死了.jpg”的表情包。


    中也最開始的時候還怕自家姐姐的演唱會冷場而拉了一大票屬下過去打call,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家姐姐自帶粉絲群,當年曾經在教堂裏聽過千代唱歌的人紛紛前來搶座,結果搞到最後中也帶來的那一批人居然變成了維護現場秩序的安保,所幸中也還是搶到了前排座位,舉著兩根打call棒一本正經地敲。


    看見難得回家的弟弟,千代開心的同時也險些崩了人設,滿臉溫柔地將中也拽上了舞台,姐弟兩人合唱了一首《セツナの愛(刹那之愛)》,秒殺了全場觀眾。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眼紅並且效仿她們的人設,可是假的成不了真的,特別是在一次狂熱私生粉衝上舞台意圖不軌,結果險些被十字架、大針筒、匕首同時送回老家之後,港口少女在娛樂界的地位就穩如老狗,誰也動搖不得了。


    而在裏世界多少有點人脈關係的人也對此忌諱莫深,對外都是一副“別問,問就是不可言說”的表情——尼.瑪,人家那是真.涉.黑啊。


    有了額外的收入之後,港口黑手黨以堪稱可怕的速度發展擴張了起來,這引起了官-方組織的警惕,為了拖延港黑前進的步伐,少不得要將埋下的棋子動一動了。


    歐洲國家有一個名字很可愛的名叫“mimic”組織,這個以“模仿”為名的組織是一群因為上級軍官的不正當交易而被當做“叛徒”流放處置的軍人,由一位名叫“安德烈.紀德”的人統領,總得來說這個組織裏的成員都是一群狂信徒,懷揣著對國家可悲的怨恨與忠誠,沉淪於黑暗,並渴求著榮耀的死亡。


    這組織碾轉流落到了日本,並在橫濱登陸,一上岸就觸動了森鷗外那根敏感的神經。


    側臥之塔不容他人酣睡,更何況森鷗外將橫濱視作自己的老婆,老婆的身上怎麽能任由別的臭男人囂張肆意?那必須是分分鍾弄死。


    嗯,為了守護這一座我深愛的城市,犧牲什麽都在所不惜。


    於是港黑的情報部部長阪口安吾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而港黑也在與mimic的交手過程中多出了幾分暗潮洶湧的詭譎,透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沒過多久,中也被打發去了西部出差,千代被安排了一大堆的娛樂活動,勞模中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千代卻察覺了。


    千代捏了捏眉心,眼神沉沉倦怠,森鷗外將她和中也支開,證明他判斷接下來港黑執行的計劃或許是他們無法接受或是不讚同的。


    是夜,千代在匆匆完成了港口少女的活動任務後連夜趕回了橫濱,她在涼冷的夜風中找到了坐在高樓天台邊緣的太宰治,披著黑色西裝的少年瘦瘦高高,背影筆挺而又修長,就很有一股子特別的味道,那種出身世家公子不自覺的矜貴,以及那獨屬於太宰治的、無可模仿的孩子氣的天真。


    千代連夜奔襲了三座城市才趕回來,微微有些氣喘,她沉默不語地在太宰治身邊坐下,一同俯瞰著橫濱深夜的燈火輝煌。


    太宰治沒有說話,千代便也不說話,因為直到現在,她依舊不敢去觸碰太宰治那顆鮮血淋漓的心髒。


    “千醬,你知道嗎?”過了很久很久,夜風中突然傳來了少年溫柔的語調,月光般靜美的少年像孩子一樣晃了晃腳,隨意一剔都帶著孩童般可愛的味道,“我呢,是那種生來就擁有一切的人哦,家裏有錢有勢,長得還算不賴,腦子也不算差,最重要的是我還長得高……我是那種會被人羨慕嫉妒甚至怨恨的那一類人呢。”


    “但是啊,我是個壞掉的人哦,大概是因為生活太過富裕閑懶,所以我有太多的時間去胡思亂想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托父母給的這顆還算聰明的腦瓜子,我很少能活得糊塗,有些事情就算我想當看不見,他們也總會通過各種各樣的線索將真相送到我的麵前。”太宰身體一歪,高高瘦瘦的人就像小孩一樣靠在了修女單薄的肩膀上,這個血液都染著黑的少年有著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眸,“所以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讓所有人喜歡我。”


    “小的時候呢,父親要出差,臨行前問我想要什麽禮物,我發現他覺得我會想要‘獅子’,但其實我不想要獅子,可為了討他的歡心,我說我想要‘獅子’。”


    “我從前還有朋友,一眼就能看穿的那種朋友,他玩遊戲時在想什麽我都知道,但是我從來沒有讓他輸過,因為我怕我贏了,他就不跟我玩了。”


    “我想,從那時起,我就已經壞掉了。童年時的獅子和遊戲成了一種詛咒,我有時候也想問問老天,不抵抗是一種罪嗎?信賴何罪之有呢?”


    “我常常在想,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麽呢?我是一個醜陋的怪物,盡管我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可是這個社會一直將我視作是怪物。”


    “我不想成為怪物,所以我苦心孤詣地去融入這個社會,可是卑躬屈膝地討好人類令我筋疲力竭,於是我想啊……我想死,必須死,活著隻會成為罪惡之源。”


    “於是我又忍不住想,有‘罪’便有‘罰’,可罪惡的反義詞究竟是‘善’、還是‘法’呢?我又犯了什麽罪過,才要遭受這樣的懲罰呢?”


    太宰治絮絮叨叨地說著殘破零碎的話語,可千代卻奇跡般地聽懂了,像一種可悲的靈魂的共鳴一般,她幾乎要為此而落下淚來。


    “後來啊,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她純白、善良、天生就對人有著不設防的信任,即便麵對我這樣醜陋的怪物,她也溫柔以待,毫無異樣的眼光。”


    “她就像我生命中一縷光——我幾乎就要以為,她是‘罪’的對立麵,是我苦苦追尋而不得的答案。”


    “但是啊。”太宰湊在千代的耳邊,宛如惡魔的低語,“她被玷汙了。”


    “她因為最純粹的善、因為對他人的毫不設防,而被別有居心的人玷汙了——你說,如果‘善’是‘罪’的反義詞,那為何她還會受到不應承受的‘罰’呢?”


    “我瘋了,我心中的光被熄滅了,因為我突然發現,‘善’其實也是‘罪’的近義詞,而我跟她是一樣的,我隻要活著,就一定是罪惡的。”


    “千醬,千醬——”少年側過身緊緊地抱住了少女,他用繾綣的語調撒著嬌,漆黑的衣袍在夜風中呼嘯,像深陷泥淖的惡鬼,要將身邊人一同拖入黃泉。


    “千醬,你和我、還有森醫生,其實都是同一類人吧?森醫生將橫濱視作自己的光,而你——在思念著我觸碰不到、也無法抹滅的人吧?”


    “是叫……焦凍嗎?”望著修女驟然收縮的瞳孔,少年雙臂收緊,低低地、低低地笑了,“是回不去的地方嗎?千醬好厲害呢,依靠著那些少得可憐的回憶和‘他們都在另一個世界裏幸福地活著’的幻想,就能逼迫自己如此勇敢努力地活下去……啊,或許,你內心還有一絲自己都沒發現的期翼和希望,覺得自己還能回頭吧?”


    “沒有的哦千醬,愛是舍生的事,從來都不是甜蜜的。所謂的幸福感,不過是沉在悲哀河底微微閃耀的金沙,經曆無限的悲哀,才捕捉到一絲朦朧光明的奇妙。”


    “你回不了頭的,因為世界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去而停止流轉,再深的痛苦與傷疤都會被時間治愈——你愛的那些人會擦幹眼淚,將你放進心底緬懷,然後繼續隨著時鍾的滴答聲前行。他們會偶爾想起你,感慨懷念你的美好,然後有新的愛人,新的朋友,新的未來……沒有人會為你而永遠活在過去,薇拉。”


    “你說,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回去了,而他已經有了新的愛人和新的生活了,他對你的思念會不會化作埋怨,怨懟著你在缺席之後又重新出現呢?”


    千代,不,薇拉,幾乎已經聽不下去了,她顫抖著抬起手抓住了太宰的衣袖,卻仿佛被汙泥環繞一般使不上力氣,她想捂住太宰的嘴,讓他別再說了。


    別再說了,太宰,別再說了——那是我的支柱,是我在無盡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啊。


    薇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她顫抖著揪住了自己的衣領,神情緊繃,仿佛無法呼吸的模樣。


    太宰用盡畢生的溫柔,朝她微笑。


    “薇拉,和我一起殉情吧,在你我都快要一無所有之前,我們必須死了。”


    ——懦夫連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會受傷。


    我啊,早已失去為人的資格了。


    盡管我很愛這個世界,很想褪去自我的衣裳,很想美麗地活下去,但我這樣的撒旦、殺生石、毒蘑菇,甚至無法好好欣賞眼前的花兒。


    他會忍不住流淚,將花瓣按在唇間,嚼得稀爛,放在木屐下踐踏——對,他就是這樣可恥又可憎的畸形人啊。


    太宰溫柔地抱著無法呼吸的少女,站在冷冽的夜風裏,他們的腳下是連城的燈火,也是萬丈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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