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上了遊輪,發現芥川龍之介居然也在,與他不同,他是來特訓的,不過看見太宰治後,芥川龍之介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明朗起來。


    想起季硯笙說的“垂耳兔”,太宰治一時間對芥川龍之介的感官變得有些複雜。


    真別說,越看越像了啊……


    發現太宰治難得沒有排斥他的芥川龍之介頓時喜上眉梢,覺得距離自己理想實現的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柔嫩多汁的蟹肉被精心烹調後越發的美味,簡直讓人欲罷不能,魚大家都沒有釣上來幾條,除了芥川和兩位大家長,他們三個人排排坐,一坐就能像是被暫停了時間一樣一動不動直到魚竿傳來動靜。


    ——美味的海鮮大餐宣告結束。


    太宰治看著這隻被他叫做醜醜的幼鳥一日日的羽翼豐滿,那柔軟蓬鬆的羽毛摸起來卻讓他感覺不到絲毫安穩,反而讓他越發清楚時間這種人為規定的計數單位是多麽的殘酷。


    “今天也來了嗎?太宰君。”季硯笙看向今天也是熟門熟路打開門像是回家一樣自然的坐下來的太宰治,看向不知道為什麽愛上窩在太宰治頭頂的長出羽毛後越來越圓滾滾的醜醜,見到的時候他們都沒料到醜醜會是如此乖萌的長尾銀喉山雀。


    還是渾身雪白,像是團子一樣品相極其高顏值的那種,就像是專門為了打臉太宰治當初那句“醜”。


    現在太宰治就是頭上一隻雪白肥啾懷裏一隻雪白的貓貓,過得比誰都養生。


    “今天也是大早上的就被討食的醜醜啄醒的?”季硯笙把手裏的熱牛奶遞給太宰治。


    “可惡,這種性格也不知道是想誰,討厭死了!”被迫早醒的太宰治接過熱牛奶悶悶的抱怨道。


    任誰都沒想到,當初那隻脆弱的幼鳥成長速度會是如此驚人,就像是天生就生命力旺盛,一個月後會長成這副大爺樣。


    不過也難怪了,因為醜醜是擁有異能力的鳥,它不是一隻凡鳥,它能夠理解人類的語言,能夠將自己看到的畫麵和聽見的聲音化作影像傳輸給他人,簡直就是完美的生物監視器。


    與生俱來的特殊讓醜醜與眾不同,有些傲氣也屬實正常,現在它也是武裝偵探社的正式成員了,經過了福澤諭吉的考驗成為了社員,考驗內容是讓它在一小時內找到失蹤的太宰治並告訴國木田獨步。


    結果是醜醜十分鍾就找到太宰治了,影像一傳,太宰治就被揪回了武裝偵探社。


    還沒來得及上吊就被揪回去的太宰治:???


    不管從哪種方麵來看,它和太宰治簡直就是絕配,但是太宰治的異能力人間失格卻又讓醜醜無法將影像直接傳輸給他,隻能有個中介人,那個中介人目前是中島敦君。


    聽懂了太宰治的話,醜醜不滿的啄了太宰治的頭頂,拍打著翅膀開始撲騰,把他的頭發弄得一團亂。


    “我們的醜爺很不滿呢,是吧?醜醜?”季硯笙忍俊不禁。


    醜醜揚起自己頭,像是人類一樣喜歡一日三餐的肥啾挪了挪自己圓滾滾的身體,看起來傲氣得可愛,比起太宰治,它對於自己的外表也相當的自信。


    醜醜?這個名字怎麽想都是太宰治嫉妒它!


    它辣麽可愛!


    “奈奈!上!打醒它!讓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可愛!”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夠明白自家寵物心思的太宰治麵無表情舉起懷裏的白貓奈奈。


    一個月從當初傻白甜的小白貓成長為禦姐型的白貓奈奈一爪子就拍飛醜醜,醜醜氣憤的拍打著翅膀,被放下來的白貓奈奈優雅地坐在太宰治腿上舔了舔爪子,不屑一顧的扭過頭,看都不想看這隻肥鳥。


    不吃了這隻肥鳥都算是它給最親愛的森姐姐和勉勉強強在它心裏排第二的鏟屎官麵子了。


    “宅子裏變得……很空曠了啊。”明明裏麵的家具沒有一點減少,太宰治卻突然這樣說道。


    季硯笙笑了笑:“是啊。”


    “一個月真快啊。”


    “是啊。”


    “這個月我足足胖了一圈呢。”


    “是啊。”


    “你……還會來嗎?”


    “不知道。”


    “也是。”太宰治莞爾,把杯中還未冷卻的熱牛奶一口飲盡才繼續說道,“如果說我是最舍不得你人,那麽森先生就是僅次於我的吧?明明一開始還那樣警惕森小姐你。”


    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太宰治差點也沒發現這段時間芥川龍之介的任務居然都是季硯笙去做的,大概是為了不讓季硯笙知道自己平日裏給芥川龍之介的工作有多繁重,森鷗外已經相當的收斂了。


    季硯笙本身就是港黑首領,森鷗外也清楚這港口黑手黨基本沒什麽能瞞得過她的,而且人也馬上要走了,幹脆就放鬆了,還想讓季硯笙給他批文件,結果自然是被不想管事的季硯笙直接拒絕然後拉走愛麗絲一起逛街去了,留森鷗外一人在辦公室孤苦伶仃。


    “能力決定了一切,太宰君。”季硯笙伸出手抱過白貓奈奈,揉了揉它的頭,和它親昵的蹭了蹭額頭後在把白貓奈奈舉到太宰治麵前,和他貼了貼額頭,“奈奈真可愛對吧?”


    “畢竟是森小姐撿到的貓嘛。”太宰治眼神溫柔下來,“是一位超可愛懂事的小小姐哦。”


    “嘿嘿。”季硯笙孩子氣的笑了一聲,神秘兮兮的說:“不過這也不是我提前為你準備的餞別禮哦。”


    “啊?”太宰治一頓。


    季硯笙從口袋裏掏出一根中間吊著月牙形鑽石的紅色緞帶給白貓奈奈係在脖子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後再把白貓奈奈重新放在太宰治腿上:“是現在可愛加倍的‘奈奈’!”


    “這哪裏是給我的餞別禮物啊……”太宰治嘴上說著,卻是將白貓奈奈小心翼翼抱在了懷裏。


    ——是代替品嗎?


    ——是代替品喲。


    太宰治和森小姐的相處模式便是一問一答。


    不必言明,不必言說,你懂就好,你明白就足夠,這份默契才是名為‘餞別禮’的美好事物。


    “芥川那邊……你看過了嗎?”太宰治問道。


    房子裏很安靜,就像是特意為他們騰出了空間一般,沒有一個人下來,那些本就屬於森小姐麾下的人或許在樓上忙碌收拾值得帶回去的紀念品塞進芥川的羅生門裏,或許早就結束了收拾在等待著他們談話結束。


    “昨天就去看過了,芥川君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之後好好養生的話一定能活很久吧,這段時間龍之介能教他的都教了,隻看他自己的悟性和今後的積累了。”季硯笙笑意清淺卻真切溫和,她的眼裏有的是對未來的希望和憧憬,“也麻煩太宰君多看護一點了。”


    “那家夥現在可是有中也那隻蛞蝓護著的。”太宰治聳聳肩,“不過既然是你的話,那我就聽了吧——給這個世界的武裝偵探社培養出了一個更強大的勁敵啊。”


    “武裝偵探社不還有你嗎?而且要是森先生知道你這樣說,肯定又會說出那些酸溜溜的話語了吧?”季硯笙挑眉。


    “他都一把年紀了,有些自知之明吧。”太宰治完全不放在心上,他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路上小心哦。”


    “……嗯。”季硯笙回以同樣溫暖的笑容,“祝君一生康順平安,長命百歲。”


    “這是什麽詛咒啊!”太宰治麵露嫌棄和難以置信,“尤其這句話還是從森小姐嘴裏說出來的!”


    季硯笙不慌不忙的又接著道:“至少要死在醜醜和奈奈後麵才行。”


    太宰治:“……”


    太宰治:“嘁。”


    是答應了呢,太宰君。


    羈絆才是束縛太宰治最好的鎖鏈啊,那比任何囚牢、鐵欄都要來得有效。


    “給武裝偵探社的鑒別禮我放在了餐廳的桌子上,太宰君一起拿回去吧,他們沒來是正確的選擇。”季硯笙語氣平和,“明明和我們相處時間最長關係最好的是太宰君,但最有勇氣的……還是太宰君呢。”


    “倒不如說,我是最膽小的吧。”太宰治難得承認了這一點。


    “啊啦,真是可愛的孩子呢。”季硯笙站起身,伸出手放在太宰治頭頂,動作輕柔的揉了揉,“我為你的存在感到驕傲,治君。”


    “……”太宰治不由得睜大了眼。


    “相信自己吧,你是個矛盾卻又因此更加耀眼的人。”季硯笙的身影宛如光塵一般慢慢淡去,太宰治下意識想要抓住那如若流螢般消散的光塵卻什麽都握不住。


    “一直以來都辛苦了,請為自己感到驕傲吧。”


    太宰治膽怯的眼睛這時才注意到了掛在牆上的鍾表。


    ——原來,時間早就過了啊。


    為了膽小的他而留下了一個小時嗎?


    可又為什麽要說他勇敢呢?


    因為太宰治的心裏早就清楚時間已經過了,卻還是踏入了這座宅子,如同那一個月裏的每一天。


    而坐在沙發上的她則是最直接而有效的方式,鼓勵了他這份‘勇敢’。


    膽小又勇敢,太宰治就是這樣矛盾的存在。


    太宰治抱著白貓奈奈沉默的起身,意識到氣氛不對的醜醜飛了下來,安靜的落在太宰治肩上,太宰治輕車駕熟的來到了餐廳,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鑒別禮,數了數,對應武裝偵探社社員一個不少,還在紙袋上畫了相應的q版小人。


    “以後我們就要相依為命了,‘奈奈’~”


    “喵~”


    “啾!啾!啾!”沒有被關注到的醜醜立刻鬧騰起來。


    “醜醜你好煩呀,沒有‘奈奈’的命還要‘奈奈’的待遇!看在森老師說了你的份上,勉勉強強算上你吧!”


    “啾!”神氣的肥啾挺起胸膛,哪裏是把太宰治口中的‘勉勉強強’聽進去了的樣子。


    果然,他其實就是個膽小得無藥可救的家夥啊。


    直到您離開,這一聲‘森老師’才能從這張嘴裏誠實的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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