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答應了季硯笙的委托,幫她約談港黑首領森鷗外,在得到回應之前,季硯笙還得在武裝偵探社暫住,她此時正在看著從中介那拿到的房子資料。


    這是他們來到這個平行世界的第二天,季硯笙有條不紊的處理著現有的問題。


    “太宰治這個混蛋!又翹班!”有工作來了,可是太宰治卻還沒來武裝偵探社,問了中島敦發現人也不在宿舍裏,該不會是大清早又去自殺了吧?那麽最好給他死透點!這個時候,國木田獨步永遠港黑的中原中也充滿共通感。


    “這樣的話,我家阿治可以嗎?”福澤諭吉拒絕了他們的金錢支付,但是白住人家的不是季硯笙的作風,所以用工作償還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見國木田獨步如此苦惱,季硯笙放下手裏的中介資料。


    太宰聞言抬頭看向國木田獨步,頗有些可愛的歪了歪頭,即便清楚太宰是惡意賣萌,可也無人能夠否認這個是15歲的太宰的確是個精致又漂亮的美少年。


    好看的人就是刻意做出一些矯情的小動作也是讓人賞心悅目的。


    “亂步大人想要個專門的零食間!”亂步覺得太宰肯定是要代替大人的那個他工作去了,趁機向季硯笙提要求。


    “可以是可以,但是買太多零食也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季硯笙倒也不意外,他們港黑大樓裏就有一間亂步專門用來放零食放收藏品的房間,亂步會按著零食保質期和自己的食量進行購買,倒也不用擔心有零食在保質期內沒有吃完而不得不丟掉。


    “亂步君當然也一起啦!”太宰怎麽可能自己給太宰治替班,讓亂步留在季硯笙身邊呢,港黑智囊就應該共患難不是嗎?


    “亂步大人才不要呢,太宰君是給‘自己’頂班不是嗎?”亂步拒絕。


    “路上可以買零食哦,昨天買的點心都給老師分給其他人不是嗎?今天份的零食可沒有,如果讓老師和你一起去,肯定會被限製零食種類哦~隻是陪著走一圈而已。”太宰笑著說道。


    “在我麵前說這個真的好嗎?老師聽到了哦。”季硯笙歎氣,“那就阿治和亂步一起,你們在港黑也閑,武偵的工作可比港黑的簡單,再不多出去走走,要是又吃胖了,可沒有第二次‘新擂缽街計劃’讓你們瘦回來。”


    兩個粘人精都走了,季硯笙算是可以安安靜靜的看資料了,武裝偵探社的主要成員中,穀崎潤一郎和穀崎直美還是學生,這個時候還在學校裏上課。


    宮澤賢治的異能力很特殊,吃飽了就會睡著,因此今早上剛吃了飽飽的一頓後他已經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睡得酣甜,福澤諭吉有自己的辦公室,現在兩個福澤應該就是在辦公室裏帶著自家的偵探和醫生聊著什麽吧。


    他們的聊天內容大概都是關乎武裝偵探社的,核對一下雙方的不同,季硯笙沒有想去了解的意圖,中島敦和鏡花拿著他們的那份委托單離開了武裝偵探社,武裝偵探社平日裏委托少,所以有委托的時候他們都很有幹勁。


    這樣活力的少年少女,季硯笙很是欣賞。


    國木田獨步帶著亂步和太宰出去後,武裝偵探社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但是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溫暖而明白,並不會讓人有種憂傷的孤單感。


    門打開了,像是刻意姍姍來遲的太宰治閃亮登場,“喲!”


    他一進來似乎才反應過來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都去做自己的事了,一眼看去,在的就隻有坐在靠窗的那張沙發上的季硯笙,她正低頭看著一頁頁資料,這個格外寧靜的房間裏隻有偶爾資料翻頁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她抬起頭,看過來,向他溫和一笑:“早上好,國木田君已經出去了,今天來得太晚了,昨晚上失眠了嗎?”


    “這麽明顯?”太宰治也沒有要隱瞞自己昨晚上沒能睡著的事實,他一屁股坐到季硯笙旁邊,這長沙發上平日裏能夠讓太宰治躺著休息,但是今天有季硯笙在另外一邊坐著,他隻能靠著沙發背仰著頭。


    “想得太多可睡不著。”季硯笙的視線依舊在資料上,可是注意力早就不在上麵了,“太宰君。”


    “要是大腦真的有那麽容易放空就好了,能夠一躺在床上就放空大腦睡著的家夥是笨蛋吧?笨蛋真好啊。”太宰治側過頭,語氣懶洋洋的又有些耍賴的痞氣,“他怎麽睡的?”


    太宰治口中的那個他,無疑就是太宰了。


    “他一開始也是這樣的,晚上怎麽都睡不著。”季硯笙也不由得開始想起最開始撿到太宰的時候,“如果我不是醫生,再加上他眼下日漸明顯的青黑,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而且太宰也是這樣說的——如果能夠一躺在床上就能夠放空大腦睡著的,那一定是個幸福的笨蛋。


    “所以我讓他接受了體術訓練,累到他什麽都不能想。”季硯笙笑道,“一沾床就閉眼睡著了。”


    “唔哇——這個法子我可行不通。”太宰治趕緊拒絕地擺手,生怕自己拒絕遲了,季硯笙就把她那個名為緣一的異能力具現化體召喚出來給自己來一場艱苦的體術訓練。


    “是嗎?那真是可惜。”季硯笙將手裏已經看不進去的資料放在前麵的茶幾上,拍了拍自己的腿,“那要試試看第二個方法嗎?”


    太宰治一愣。


    膝枕?


    “既然是大姐姐的邀請~那我就不客氣啦!”停頓對於太宰治而言隻是一瞬,腦海中千回百轉也不會在表麵流露出來,他就這樣順理成章的身子一傾慢慢躺下去,頭枕在季硯笙的大腿上。


    從對方身上傳來很好聞的氣味,淡淡的很清雅,就像是承載了清晨露珠的花瓣一樣清新。


    “是紫藤花的香味。”季硯笙把手輕輕蓋在他眼睛上,幫他遮蓋住會直接刺入眼中的陽光,青年有一瞬間的僵硬,不知道是因她的舉動還是話語,又或者兩者皆有,她就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一刻的不自在繼續道:“阿治當初和你一樣,所以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現在想的應該也是一樣的。”


    女子的聲音清徐而至,本如玉石清鳴般冷淡的嗓音變得輕而軟,更像是從那冷硬的卵石河床潺潺流淌而過的溪流,因為視線被遮蓋住,對於聲音中的情緒反而更加敏銳了。


    “希望我不要猜錯,不然這可就出醜了哦。”


    太宰治沉默。


    “雖然不敢肯定,我們來聊聊那個人吧?那個叫織田作之助的少年,總覺得你和阿治對那個人都格外的關注,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殺人的殺手是不適合在原本的港黑做黑手黨,但是他卻很適合當太宰治的朋友,所以……是織田君嗎?”


    “嗯。”太宰治悶悶的應了一聲。


    如果織田作之助還在,太宰治就不會獨自一人來到武裝偵探社,他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用話語將事情發展拉拽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麵,織田作之助又是那樣慣著太宰治,恐怕太宰治說了,就會跟著一起來了吧。


    “織田君是夏目老師拜托我照顧的人,所以我將他安排在了文書部門,但是真正兩人互通姓名時,是在一場夏日祭上。”


    “阿治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麽感興趣,所以我就作為中介人,引導讓他們相互認識了,成為了關係相當不錯的朋友呢,他們經常一起去吃咖喱,織田君也是我見過最能夠克製阿治的人了,所以有時候都想專門委托他看著阿治……嗯,我也的確這樣做了。”


    她的話語就像是不存在於現實的睡前童話故事,對於那些早熟的孩子而言平淡瑣碎,卻格外充滿誘惑力並催人入眠。


    太宰治眼皮子越來越重,終於忍不住慢慢闔上,沉入夢鄉,或許在夢裏,他還能夠回到幾年前三個人都在的lupin。


    季硯笙聽到了平穩而清淺的呼吸聲,她聽到門被輕輕的推開,走進來的正是被她拜托了一點事的緣一,季硯笙向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後指了指窗戶,緣一會意,腳步無聲的走到窗前將窗簾緩緩拉上。


    睡得真沉啊……


    季硯笙低頭看著躺在她腿上睡得香甜的太宰治,眉眼溫柔得不可思議,雖然有些不太適合,但太宰治的確讓她聯想到了曾經九歲的太宰。


    依舊還是個孩子啊,太宰君。


    她已最輕最微小的動作拿起茶幾上的資料繼續翻看,緣一看了一眼太宰治,比起從小就被姐姐大人撿到嗬護起來的太宰,這個人經曆了許多吧。


    緣一指了指港黑大樓的方向,對季硯笙點了點頭。


    果然嗎。


    季硯笙無聲的歎了口氣,表示自己知道了,緣一這麽快回來就說明中也他們平安無事,這就足夠了,中也和芥川並不笨,暫時應付一下港黑首領是沒問題的,她了解他們,尤其是芥川,寫作幾年來,說話的言辭真是越來越犀利了,就是太宰也不會和芥川鬥嘴。


    但是季硯笙最怕的不是中也他們會泄露什麽重要信息。


    而是當著人家港黑首領的麵——誇她!


    芥川老師!悠著點!緣一應該已經把話傳給你了!老師相信你一定能夠明白老師的意思的!


    ——“如果對方找你談話,盡量不要談及我……”芥川呢喃著緣一代為傳達的話,覺得自己已經會意了,“在下明白老師的意思了。”


    因為緣一已經是一身港黑人的黑色西服裝扮,因此雖然有些麵生,但他還是靠著被神明眷顧了一般的好運氣混進了港黑大樓,並找到了芥川。


    某位咖啡果凍之神表示不用謝,之後請再加一份咖啡果凍就行。


    芥川知道老師就在武裝偵探社後很想直接過去找人,但是他現在也有暫時不離開港黑的理由。


    “哥哥……”銀擔憂的看著芥川。


    “在下沒事,銀,隻是在下無論如何都想知道,森鷗外先生和森老師到底有什麽共同點。”否則除了名字比較相似,經曆比較相似,在其他方麵,芥川根本無法認同這個男人就是森老師的同位體。


    殺意在芥川心中湧動,聽到一旁走廊的動靜,他循聲看去,就見長大版的自己緩步而來,那陰鬱暴戾的眉眼和過分病弱的身軀,都讓芥川如鯁在喉,那一股子鐵腥味不上不下,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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