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我說句真心話,你還是……算了吧。”他愛人輕輕道。


    鄧泉臉一垮:“怎麽能算了呢?那是我妹妹,我就一個妹妹,要是真的被關個十年八年,出來還有什麽用?等於最好的年華都被關在裏頭了!”


    “可是,這難道不是她自作自受嗎?案子是她自己犯的,沒人逼她沒人慫恿她,連你爸媽都是事後才知道的。”


    “別提爸媽了,到底是親生女兒,他們居然置之不理!”鄧泉很生氣。


    他愛人冷靜道:“這也不能怪爸媽,鄧素的生活條件這麽好,要什麽有什麽,我不知道她有什麽不滿需要去傷害一個嬰兒。她學習成績不好,留級或許會丟臉,但我們家就算再落魄,給她請個家庭教師補習還是請得起的。如果實在腦子笨學不來醫科,也可以幫她轉學籍去別的學校。你姑姑不就學的師範嗎?隻要能大學畢業,什麽大學其實也無所謂了,總可以給她安排工作的。老鄧啊,有這麽多路子可以走,我實在想不通鄧素為什麽會這樣做。我們也是有孩子的人,將心比心,要是咱們家的兩個孩子被人傷害了,你能輕易原諒凶手嗎?”


    “可是那個娃娃不是沒事嗎?都沒事了,為什麽許菱雙要咄咄逼人?還不是因為之前鄧素在學校跟她鬧過矛盾?”


    鄧泉愛人愣了一下,她用一種探尋的目光認真的盯著丈夫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鄧泉有些不自然的抖了一下肩膀,道:“你做什麽這樣看著我?”


    他愛人笑了一下,道:“我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你的真正為人,又或者是你變了吧。”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總之,鄧素的事情我跟你爸媽是一個態度,我不會再管了,我父母也不會管的。如果你想插手,請便,不過家裏的錢有一半是我掙回來的。你要花錢幫你妹妹,隻能動用屬於你自己的那一半。要不然的話,我就會帶著兩個孩子回娘家。”他愛人說完,把袋子朝鄧泉手裏一塞,自己轉身朝醫院外麵走。


    鄧泉喊了半天見她還是頭也不回,他也有些生氣了,拎著袋子去了樓上病房。


    許菱雙回到軍區大院,剛才那股子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想到隻能在客廳裏玩耍的兒子,她就加快腳步跑回家。


    院子門口停著一輛吉普車,車外站著兩個熟悉的男人,一個是廖原,一個是戴子豪。


    見到許菱雙,廖原笑著說:“許醫生總算回來了。”


    許菱雙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白嫂是不是不願意給你們開門?”


    “是的,不過我們可以理解,我已經知道之前小陶陶差點出事的事情了。”廖原說:“白嫂警惕一點是好事。”


    許菱雙笑了笑,趕緊大聲喊白嫂出來開門。


    白嫂走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我最近比較擔心,所以就算大家是認識的,我一個人在家也不敢給你們開門。”


    “挺好的,白嫂你的警惕性很高。”廖原讚揚道。


    大概是把熟人關在外麵太久的關係,白嫂特別殷勤的端水泡茶,又拿了瓜子花生炒蠶豆,招呼他們別客氣。


    “謝謝白嫂,您不用忙了,我們經常來,自己可以倒水的。”戴子豪笑了一下。


    白嫂知道他們有事要談,就抱著小陶陶到走廊上去玩了。


    許菱雙說:“這次來是找我的?還是過來有事的?”


    “有事,也算是專門來找你的。”廖原說:“小陶陶的事情,聽說那個凶手就快出院進看守所了,你需不需要我們提供一些額外的‘照顧’?”


    許菱雙立刻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可以讓人在裏麵額外照顧照顧鄧素?”


    “是的。”


    許菱雙笑著說:“多謝你們,不過就算沒有額外照顧她,她自己在裏麵也會惹出事端,最後被人打的。這個人的性格我太清楚了,心高氣傲、自以為是,而且到處得罪人,這方麵我倒是不需要的。我最希望的,是她可以得到重罰。”


    廖原也是聰明人,他說:“這個你也可以放心,這個案子情節非常惡劣,依我看,十年八年是跑不了的。”


    “如果是這樣,我就放心了。多謝廖父。”許菱雙端著茶杯衝他敬了一下。


    “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不用謝我。”廖原說:“我們這次過來,還想請許醫生有空的時候能去京市走一趟,給我父親做個體檢。”


    “你父親身體出問題了嗎?”


    “確實出了一點問題,他總說到處不舒服,但是檢查了好幾次,也沒什麽毛病。所以,就想請許醫生親自走一趟。畢竟,別人查不出來的毛病,你是可以查出來的。”


    許菱雙跟廖原他們這麽熟悉了,便欣然同意:“當然可以啊,至於時間……三八節前夕我剛好要去京市領獎,可以順便過去。”


    廖原說:“三八節當然可以,不過,我有個小請求,能不能請許醫生提前一兩天過去?因為小舟知道你那個時候要去領‘三八紅旗手’,我希望你跟小舟說,你會在七號到達,但其實你五號或者六號就已經到了。”


    許菱雙明白過來了,她說:“之前小舟跟我說,他很恨自己的父親,所以你是不希望做檢查的事情被小舟知道了?”


    “是的。”廖原說:“我也恨他,甚至比小舟更恨,可我現在不能得罪他,我爺爺過不了幾年其實就會退下去了。但我現在還沒有那個實力走上去,家裏還是屬我爸最厲害。小舟還小,之後又要讀大學,還要很多年才能立住腳。我作為大哥,如果要給他鋪路子,我就不能得罪我爸,甚至還要維持表麵友好,這樣才能利用他,達到我的利益最大化。但是這些東西,小舟聽不進去,他的恨就是擺在明麵上的,我也沒辦法。”


    “他還小嘛,年輕人就是這樣的。”許菱雙說:“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那就提前一天過去吧,到時候我會提前安排好的。不過我原本是定好坐火車過去的,現在這樣改時間,是不是坐飛機過去比較好?”


    領獎人都統一安排了臥鋪,許菱雙早就收到通知了。


    這會兒民航也有班機飛往京市等大城市了,不過許菱雙暫時還沒坐過。


    “坐飛機比較好,我讓子豪給你買機票。”廖原很高興,“如果見到小舟,請務必要保守這個秘密。”


    “放心吧,我會的。”


    定好了時間行程,廖原他們又閑聊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出發前,許菱雙就安排好了一切,李桃帶著換洗衣物住進了秦家陪著白嫂,許菱雙又去給秦遠打電話。


    秦遠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他說:“菱雙,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許菱雙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真的嗎?這可真是太好了!”


    “是啊,沒想到這麽快就結束了,你等著,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秦遠喜滋滋的,“陶陶怎麽樣了?”


    “陶陶挺好的,現在每天都爬來爬去的,我在地上給他弄了一個席子,不過必須有人盯著他,要不然過一會兒他就爬到別的地方去了。”


    秦遠說:“等我回家給他做一個圍欄圍在席子外頭,這樣他就爬不出去了。男孩子就是這樣的,好動。”


    “等我從京市回來,你是不是也能回來了?”許菱雙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小戰士,她低聲說:“這麽久沒見到你了,我很記掛你。”


    有外人在,不能明著說我想你,這句“記掛你”已經讓秦遠興奮不已了。


    秦遠那頭是沒人的,所以他很認真的說道:“我也想你,特別想,算起來,我們結婚到現在,除了之前分開兩地,還是頭一回這麽久沒有見麵呢。”


    許菱雙說:“幸好很快就能見麵了,要是你先回家,等我從京市回來,你記得去接我啊。”


    “好,你一個人去京市,一定要小心一點兒。坐飛機的時候要是遇到什麽人跟你說話搭訕的,千萬別搭理他們。”秦遠道:“那都不是好人。”


    “那要是遇到好人了呢?”許菱雙故意壞笑了一下。


    “再好也好不過我啊,我最近練的特別好,你說的那些肌肉全都很明顯,那種人怎麽會有呢?”秦遠有些得意的說道。


    許菱雙滿意的點點頭,道:“好,等回來了我要檢查。”


    五號,許菱雙一個人拎著行李坐上了去京市的班機。


    她穿著藏青色的薄呢子收腰大衣,頭發簡單的挽在腦後,看上去美麗大方有氣質,在候機室就有已經有人過來跟她搭訕了。


    這會兒能坐得起飛機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每個過來攀談的男性還都挺自信的,還有一個人學著港城那邊的習慣,給自己弄了一盒子名片,也硬塞給許菱雙一張。


    許菱雙全程冷若冰霜,但耐不住這些人太自信,連閉著眼睛他們都能滔滔不絕的說上好幾分鍾。


    好不容易上了飛機,許菱雙的座位旁邊沒有人,總算得了一個清淨,她就心滿意足的靠在座椅上睡覺。


    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下飛機她就被戴子豪接去了下榻的酒店。


    當天下午,廖原就親自帶著許菱雙去了一趟父親的家裏。


    廖父的住處比廖原的還要氣派漂亮,家裏窗明幾淨,到處都用古樸精致的花瓶插著鮮花,桌子上椅子上到處都是鏤空白紗,布置的還挺夢幻的。


    保姆上樓說了一聲,廖父就跟一個年輕的美貌女子手挽手走了下來。


    許菱雙微微一驚,雖然她早就知道廖父有一個這樣的女伴,但因為他並沒有離婚的關係,所以許菱雙沒想到對方居然已經跟廖父住在一起了。


    怪不得廖舟那麽恨自己的父親,外頭的女人登堂入室,他的母親反而被擠出了家,要住在外頭。


    而且,廖舟之前的癱瘓就是這個女人造成的。


    這位年輕女士在這個時代打扮的非常時髦,她穿著很顯身材的米色羊毛裙,發尾是燙過的,哪怕在家不出門,她也塗了粉抹了口紅,還帶著全套的珍珠首飾。


    “爸,這位就是許醫生。”廖原介紹道。


    廖原很有城府,他的態度非常溫和,一點也看不出對父親的不滿。


    廖父跟年輕女士看到許菱雙的那一刻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特別是女士的眼神立刻就變化了。


    廖父到底是老江湖,震驚過後就用一種很鄭重的語氣說道:“許醫生你好,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是榮幸。”


    “廖同誌,您好。”許菱雙也很專業的說道:“如果您已經準備好了,那麽請您找一個可以躺下來的地方,我來給您做檢查。”


    “好的,樓上有一間我平時用來做推拿的屋子,應該可以的。”廖父說:“許醫生,那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許菱雙拎起自己的小藥箱,在廖原和戴子豪的陪伴下一起上樓。


    年輕女士也跟了過去,她說:“許醫生看起來真年輕,都說英雄出少年,這話真是沒錯了。”


    許菱雙說:“過獎了。”


    年輕女士又說:“請問許醫生結婚了嗎?”


    許菱雙沒說話,廖原道:“裴同誌,這是醫生的私事,你這樣打聽很不禮貌。”


    裴同誌麵色微變,立刻道:“這也不能問嗎?那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廖父說:“小裴,你別胡鬧,不要吵著人家醫生。”


    “哦。”裴同誌翻了一個白眼,跟進了推拿室裏。


    廖父在一張推拿床上躺好,廖原拿出毛巾被給廖父蓋上,許菱雙就按照順序,從把脈開始給他做檢查了。


    廖原和戴子豪安靜的坐在一旁等候,裴同誌卻一直在屋子裏麵走來走去,拖鞋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讓廖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檢查結束後,許菱雙說:“關於病情的事,我是直接在這裏說呢?還是先告訴廖原,好讓廖同誌有一個緩衝?”


    廖父一驚:“你這麽說的意思,就是我的身體其實不太好?”


    “確實不太好。”許菱雙說:“之前廖同誌不是做過心髒檢查嗎?”


    “做過啊,但是查不出什麽問題,就說我心髒有雜音。”廖父捂住胸口,嘴唇都變白了,“你快說,我的心髒到底怎麽了?”


    “一種常見的冠心病,簡單一點來說,就是負責供血的血管有一點堵塞,所以您最近才會經常不舒服。”許菱雙道。


    聽到這裏,不光廖父自己慌了,連廖原都慌了。


    他一直忍著親爹,不就是為了自己和弟弟的未來著想嗎?


    要是廖父活不了多久,那他這些年的忍耐算什麽呢?


    “許醫生,請你告訴我,我爸的這個病到底會不會影響生命?”廖原直接衝了過來。


    許菱雙說:“暫時不會,你們都冷靜一點,聽我把話說完。這個年紀的男性很多都有冠心病,這跟日常惡劣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有關。廖父的血管情況並不算太嚴重,因為我不是這方麵的專業,所以具體的我不好說,但我會提供一副細節圖,你們自己拿去找專業的醫生製定治療計劃就可以。”


    廖父還是滿臉煞白:“許醫生,我真的不會有事嗎?你確定嗎?”


    “我確定。”許菱雙說:“請您不要過於緊張,這對心髒不好。”


    廖父歎口氣道:“怎麽可能不緊張呢?之前查來查去查不出個究竟,現在查出來了,但又這麽嚇人!”


    “許醫生,我爸真的會沒事嗎?”廖原看上去比廖父更緊張。


    廖父看了一眼大兒子,頓時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沒想到這個大兒子會這麽關心自己。


    許菱雙說:“廖原,你也別緊張,你爸爸的病情並不嚴重,隻要及時治療,保持健康的生活習慣和飲食,一定可以活到七老八十的。”


    這話一出,廖原稍稍安心。


    隻要他爸能好好活上個十年,他就有把握接班了,到時候,管這個老東西的死活呢?


    廖父說:“許醫生,你說我這是不健康的生活習慣和飲食造成的,可是我覺得我挺健康的啊。”


    許菱雙說:“通過剛剛給您做的身體檢查,除了心髒這個大問題外,您同時還有輕度脂肪肝、腎結石的問題,這些之前應該體檢出來了的。所以,我猜,您平時應該不喜歡運動,每天不是坐著就是躺著,又不喜歡喝水。另外呢,您應該很少吃蔬菜水果,日常飲食以肉類和米飯饅頭什麽的為主,這樣是非常不健康的。”


    “這樣不健康?”廖父驚呆了,“不是都說喝雞湯喝肉湯補身體嗎?”


    “油脂攝取過多,身體一定會出毛病的。”許菱雙道。


    廖父突然看向站在一旁的年輕女士,年輕女士一抖,趕緊走過來拉住廖父的手。


    “你做什麽氣衝衝的看著我?沒錯,我是天天讓人做大魚大肉給你吃,可我還不是因為心疼你嗎?你工作這麽辛苦,要是天天吃青菜豆腐,體力也跟不上啊。我這麽關心你,你居然生我的氣。”裴同誌眼眶一紅,看上去楚楚動人,廖父立刻就不擺臉色了。


    “好了好了,我又沒說什麽,不就看了你一眼嗎?你就這麽多話?”


    裴同誌委委屈屈的說道:“可你一看就不高興啊,好像給你吃大魚大肉是害了你一樣……”


    “你本來就害了廖同誌啊。”許菱雙嚴肅道:“就算你不懂醫學,也不懂營養學,但我們普通人都知道,年紀大的人不能吃太多油葷的食物,你不可能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看你的歲數不大,你的父母應該跟廖同誌差不多歲數,請問裴同誌,你也是這樣讓你父母吃飯的嗎?”


    裴同誌有些慌亂的說道:“我爸媽哪裏有那個條件隻吃肉?他們是隻吃得起素菜,這怎麽一樣?”


    “我看裴同誌身形苗條,皮膚光潔,如果每天跟廖同誌吃一樣的飯食,應該不會保持這樣的美麗。”許菱雙笑了一下,然後一臉抱歉的說道:“哎呀,廖同誌,我是不是多嘴了?不過你知道的,我們做醫生的,總是特別操心,就希望病人個個都能健健康康的。”


    廖同誌麵色鐵青道:“許醫生沒說錯,你是為我好,我看得出來的。”


    他把自己的手拽回來,然後看也不看裴同誌就下了床,打算走出去。


    廖原說:“許醫生,我先帶你下去喝杯茶休息一下,然後就開始給我父親畫圖吧。”


    “好的。”許菱雙拎著小藥箱跟著廖原走了出去。


    身後,她聽見裴同誌再說:“老廖,老廖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廖父說:“生氣?我怎麽敢?你不是為我好嗎?你天天給我喂油葷的,自己倒是一口都不吃。你對我真好啊,我知道的,嗬嗬!”


    許菱雙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等下了樓,廖原低聲說:“許醫生,多謝了。”


    “給病人看病是應該的嘛,謝什麽?”


    廖原說:“我知道那些話你是為我們說的,我爸性情不太好,現在心裏產生了疙瘩,應該會跟那個女人產生隔閡。”


    “畢竟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他肯定會重視的。”許菱雙說:“我也是實話實說,飲食方麵必須重視起來,你明白的。”


    “我明白,後麵我知道該怎麽做的。”廖原誠懇的說道:“總之,今天多謝你了。”


    許菱雙畫好圖就離開了廖父家,戴子豪給她安排的酒店就是之前住過的那一間,所以周圍環境她也熟悉,第二天她就一個人逛了逛,買了不少吃的東西,過的相當愉快。


    等到七號的下午,戴子豪按照火車到達的時間,開車把許菱雙送到了組織他們安排的賓館登記。


    廖舟就等在那裏,一看到許菱雙就興奮的跑過去拉住她的袖子:“我本來要去火車站接你的,但是我嫂子那邊出了一點兒事,非要我去解決,所以我就沒去接你,你不會跟我生氣吧?”


    “不生氣。”許菱雙笑著說:“你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兒?”


    “對,我長高了!”廖舟興奮的說道:“高了四厘米呢!我哥說,隻要我堅持運動,還能再高一點兒。”


    許菱雙登記好了就拿著鑰匙上樓,廖舟跟戴子豪拎著她的行李跟在後頭。


    到了房間門口,許菱雙拿出鑰匙開門,口袋裏不小心帶出來一張油紙,廖舟低頭一看,麵色突然變了。


    “許醫生,這不是陳記的點心紙嗎?你之前吃了陳記的點心?哪裏吃的?”廖舟撿起地上的油紙,非常認真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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