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修好禁製,無視祝淮哀嚎自己不幹淨了的話,把他踢回謫仙台。


    祝淮哀歎,大長老鐵石心腸,才不會在意他的嬌弱徒兒被人看光了這種事,看來明天還是得去重陽殿經受折磨。


    其實也還好,祝淮並沒有太崩潰,他當時下半身都在水裏,按照小紅鳥的敘述,那人隻是遠遠地看到了,沒有走近,所以他的晚節終究還是保住了。


    不過短期內,他是不敢再去靈池了,那地不吉利,不吉利。


    祝淮回到謫仙台,寧九倒是在,謝赦卻不見了蹤影,問寧九,小家夥也不知道師兄去了哪裏。


    應當是去哪裏散心了吧。祝淮心道。


    他見寧九在修煉,便叫他到麵前提問了幾句,皆對答如流。


    祝淮有些驚訝,要知道這小家夥生性愛笑愛鬧,最是無拘無束,從前備受寵愛的他也不會把全部心思放在修煉上,通常都是一問三不知,現在這股聰明勁兒倒是讓祝淮對他刮目相看。


    祝淮摸摸他的小腦袋,誇道:“我們小寧九真棒,改明兒師尊也給你造一柄劍。”


    有了謝赦的經驗,祝淮也知道該早早地給徒弟備劍了。


    寧九聞言開心道:“謝謝師尊!”


    祝淮今天在靈池受到了驚嚇,身心俱疲,叮囑了寧九幾句,便回房休息去了。


    謝赦回來的時候,天邊已被黑沉吞噬,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入謫仙台,幽深的目光輕輕落在那扇緊閉的門上。


    他本是去向師尊道歉的,他騙了師尊,利用了師尊的信任,他於心難忍,所以他去了,卻沒想到看到了那一幕。


    當時他跌跌撞撞地離開靈池,滿腦子都是不小心看到的畫麵,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蕩。


    麵紅耳赤,心跳如擂。


    他十幾年來平靜無波的心,在那一刻被擊的粉碎。


    謝赦甚至不敢馬上回謫仙台,他怕自己一見到師尊就會暴露,那樣他定會羞憤而死,於是在外麵捱到了深夜,這才敢回來。


    他滿心灰暗,覺得如今自己身上的罪孽已經重到洗不清了。


    懷帶著複雜的心情,他在外麵吹了大半夜的冷風才回自己房間,因為無心修煉,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才睡過去。


    他難得地做了夢。


    夢裏有師尊,有靈池,還有濕漉漉的自己。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如親身經曆。


    他被一股重力拉入池中,洶湧的水朝自己席卷而來,他被淹沒,被簇擁,被高高拋起。


    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在裏麵沉淪,忘我,失去意識。


    他看見霧氣氤氳中,朦朧疏影裏,那人對他伸出手,請他靠近自己,觸碰自己。


    夢中的他流著汗,親吻雪白與豔紅。


    第二天,是寧九在外麵瘋狂敲門,才把他從睡夢中喚醒。


    剛一睜開眼,謝赦就察覺到不太對勁,好半天才來開門。


    寧九已經敲了很久的門,疑惑道:“師兄,你怎麽這麽慢啊,人家手都敲紅了。”他把自己紅紅的手掌給師兄看。


    師兄的臉卻比他的手還要紅,咳了一聲:“……什麽事?”


    寧九:“師祖要我把你帶去。”


    謝赦頓了頓:“可有說為什麽?”


    寧九四下張望,壓低聲音道:“我偷偷告訴你,昨天咱們師尊在靈池被歹人突襲了。”


    謝赦:“……?”


    謝赦的表情有些古怪,寧九沒發覺,繼續說:“據說那歹人可厲害了,把靈池外麵的禁製都給毀了,太可怕啦,師祖說要查出來究竟是誰呢。”


    謝赦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有些頭疼,按住還想繼續說的寧九:“行了,我洗個衣服就過去。”


    寧九:“為什麽要洗衣服?”


    然而師兄不回答他。


    等謝赦洗好衣服,他們才一起出發去重陽殿。


    路上遇到薛鳳,他早就可以下床了,生龍活虎充滿活力,老遠看到謝赦他們就跑過來打招呼。


    薛鳳:“嗨,你們也被大長老叫去調查歹人嗎?”


    謝赦:“……”


    寧九沒見過薛鳳,但這個哥哥好熱情,一見他們就笑,寧九便答道:“是的呢!”


    寧九生得可愛,又是自己好兄弟的師弟,薛鳳超級親切地攬住他:“走走,咱們一起去。”


    薛鳳看看麵無表情的謝赦,想搭話,又有些猶豫,撓撓頭,走到他身旁:“那啥,謝赦,你說那歹人會是誰啊?”


    謝赦看他一眼,眼底有些複雜的情緒交錯,薛鳳卻把這個眼神自動理解為好奇,神神秘秘道:“我聽說這個歹人專挑長得好看的人下手,所以今天出門我特地把所有防身的武器帶上了,他絕對動不了我一根汗毛。”


    謝赦沉默片刻,想說話,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在薛鳳也不用他回答,自顧自地談論自己對於此次事件的看法。


    到重陽殿時,他們才發現紫微並不在,是燕歸來在主持這件事,紫微把此事交給了他,要他務必查清是誰破了靈池外的禁製。


    而燕歸來也忙著築造根據地的事兒,所以才把他們幾個叫來,幫忙查查真相。


    謝赦乖乖地站在殿中,聽燕歸來講述那歹人是如何窮凶極惡地毀了守護靈池的禁製,還說他們清源山高貴不可侵犯的霜雪尊是如何被歹人給嚇到精神失常。


    最後,他痛心疾首地總結:“所以,你們定要將此人找出來!”


    薛鳳聽得熱血沸騰:“對,找出來!”


    寧九附和:“找出來!”


    謝赦……謝赦他不想說話。


    燕歸來還要回議事殿處理事情,薛鳳便提議由他們三個分散開來巡邏清源山,一旦發現可疑的人就抓起來盤問。


    寧九被分配到北麵,謝赦被分配到南麵,薛鳳決定自己挑大梁,包下了東麵和西麵。


    看薛鳳和寧九鬥誌昂揚的模樣,謝赦都不好意思說你們眼前的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謝赦歎口氣。


    他倒是想解釋,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尋個時機向師尊說明原因吧。


    ***


    燕歸來口中精神失常的祝淮,此時正和紫微在殿後的亭子裏下棋。


    紫微果然沒放過祝淮,要他履行契約棋奴的職責,一天不落地陪自己下完整整半年加一個月的棋。


    祝淮在棋盤上落下一子,長歎一聲:“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


    紫微看他:“……?”


    祝淮無語:“我沒說昨天的事情,我說現在的日子過得挺不錯。”


    “哪不錯,你不是覺得陪為師下棋很痛苦麽?”紫微對這事耿耿於懷。


    “對,除此之外,都很不錯。”


    紫微哼了一聲,吃掉祝淮一顆棋子,道:“我看你是安生過頭了,改明兒讓小燕子給你派幾個任務,你給我滾去為清源山爭光。”


    祝淮感興趣道:“什麽任務啊?”


    老實說,在清源山天天窩著他也有些膩了,要是能去外麵看看,他還挺樂意的。


    紫微:“不是大事也不會派給你,如今修真界災禍頻發,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


    祝淮知道最近不太平,但沒想到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他想起不久前符月青和自己提起的事情,會不會近期的事情也都和七絕殿有關?


    他把自己的疑惑說給紫微,紫微道:“七絕殿獨立於各大宗門之外,存在多年,一直都沒有暴露出他們的真麵目,隻知道能用烈焰紋來辨別他們的身份而已,其他的一無所知,更別說那個來去無蹤的七絕殿殿主。我們的人也從來沒抓到過他們。”


    祝淮驚訝道:“一次也沒有?”


    “一次也沒有。”紫微語氣沉了幾分:“所以七絕殿是個絕對危險的存在,若有機會,定得好好查探。”


    祝淮點點頭,卻並不擔憂:“沒事,我有殺手鐧,不怕他們。”


    紫微:“什麽殺手鐧?”


    祝淮:“我的好徒弟啊。”


    他的徒弟都是男主了,他隻需要安心躺平就行,操什麽救世主的心呢。


    等到時機成熟,劍指四方,所有人都對他俯首稱臣,那滋味簡直不要太爽,什麽七絕殿八絕殿,通通都是炮灰命。


    紫微沉默一會兒,像是習慣了,無奈地揮揮手:“行了行了,知道你看重你那徒弟。”


    祝淮笑了笑,沒說話,反正說了這小老頭也不會理解,他用一種同甘共苦的眼神看著紫微:“師尊,我發達了也絕不會忘記你。”


    紫微:“……可拉倒吧你。”


    曾經那個聽話沉穩的徒弟已經消失了,現在的徒弟天天隻會把他氣到吐血。


    紫微:我太慘了。


    他揉揉眉心,既然說到徒弟,就不得不提一下宋弦意:“已經快一月了,景問瑜和你的大徒弟已經順利完成任務,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


    祝淮嗯了一聲:“一直沒問,究竟是什麽任務?”


    景問瑜的實力在清源山弟子當中首屈一指,就連宋弦意也差不了他多少,能讓他倆出動的任務,應該有點難度。


    “倒也不算太難,主要還是讓他們帶帶其他弟子,多積累一些經驗。”紫微慢悠悠道:“東南方向的一座鎮子,據說出現一個男魔。”


    祝淮:“男模?夠別致。”


    紫微看了眼他:“當地人給取的名字,專擄掠十幾歲的男孩兒,從行跡上判斷是魔物,道行不算高,很擅於隱藏,難就難在如何捕捉到他。”


    “解決了就好,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到。”祝淮還琢磨著是不是得給宋弦意擺個歡迎回家的儀式。


    “就這兩三日了。”


    師徒倆正說著話,薛鳳突然從外邊跑了進來,語氣裏都滿是激動:“大長老!霜雪尊!我抓到那個歹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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