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沙,誰也握不住。


    來到這個世界第幾年了?郗沒有去細算過。


    升上高一這一年,郗依然以最優異的成績入學,沒有讓人意外。


    他的優秀有目共睹,隨著時間更多的展露人前,仿佛一個巨大的寶藏,等待著人一點點挖掘。


    升入高中後的郗在校內的名氣依然大的很,這不僅來自於他的身份,更來自於他本身的魅力。


    才入學沒多久,假借各種理由或是裝作不經意路過郗所在班級的人就已經很多了,好奇,仰慕,戀慕,這些來自他人的各種目光環繞在郗的周圍。


    郗對此似乎沒有太大的感覺,不知道是遲鈍還是隻是不在意。


    好像和他較上了勁,白愉陰魂不散的跟著他也升上了一樣的學校,還依舊是同班。每一次都被打擊也不在意,反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成郗身邊標配的存在,學校內,有郗在的地方必然有白愉在旁邊,不知道的人看著,以為他們是朋友。知道的,也摸不清兩人的態度。


    似敵非敵,似友非友。


    事實上,郗本人也不明白白愉的意思。


    那次的事情以那個學生轉學,白愉被白家關了半個月告終。


    郗本以為回到學校,會麵對白愉更加強勁的挑釁,對方卻變得稍微收斂了,雖然麻煩依然會找,卻又有些不大一樣。


    到了現在,倒好似賴上他了一樣。


    實在不明白白愉到底在想什麽,郗到最後便沒再理會他。


    所以情況逐漸的就變成大家所看見的那樣,直到郗到了高二。


    “郗。”


    剛下課,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著的白愉聽到有人喊這兩個字,懶洋洋的抬起頭來,就見到門口湧著一群人,一個同班同學似乎被誰拜托了,喊著郗的名字指了指門口:“有人找你。”


    白愉不由得轉過頭看向郗坐的方位,聽到動靜的少年站起來,少年近幾年拔高不少,身姿越發修長,穿著裁剪合身的製服,透著與生俱來的優雅,越發精致的麵容始終透著淡漠,仿佛什麽都難以打碎的樣子。他身上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氣息,明明渾身上下都是透露冷淡的,禁欲的意味,像是一團最濃鬱的灰色,卻偏偏吸引了所有的人的視線和心神。


    白愉看著他往門口走去,又看到門口一個被簇擁著的嬌俏身影,哼笑了一聲,嘟囔了聲:“開什麽玩笑。”


    旁邊人聽到他在說話,卻不知道他說了什麽,但當門口的動靜越發大的時候,就看到白愉站起來徑直走向了門口,然後孰若無人的站在了郗麵前,絲毫沒有任何打斷別人告白的愧疚,看著麵前的高家大小姐,居高臨下的問:“高蕾,你真是越來越蠢了。”


    什麽人該碰,什麽人不該碰這種簡單的事,都不懂了。


    高蕾顯然不是傳統的女生,不然她也不會如此浩浩蕩蕩蕩蕩的公開到喜歡的人麵前來送情書了,她看著白愉,笑道:“白少,誰都有喜歡別人追求別人的權利。”


    高蕾從國外長大,加上性格原因和家裏人的影響,對於喜歡這種感情從來沒有一點掩飾的習慣,積極的爭取自己喜歡的人或事物,這是她一貫的宗旨。


    所以才回國轉到這個學校的她,一眼相中了學校裏出色的郗,便發起了自己的攻勢。


    白愉聽了嗤笑,一點也沒有給她麵子的打算:“你配嗎?”


    高蕾麵色不變,早就知道白愉惡劣性格的她對於這點攻擊完ok,畢竟她的目標又不是他,於是她麵色不改,繼續道:“我配不配,這應該是你身後的人說了算的。”


    看出她的難纏,白愉臉色陰沉了下來,旁邊的人都稍稍躲遠了些,雖然說白愉從來沒有打過女生,但是看他那個樣子,這種事情誰說的準呢。


    這時,淡淡的聲音從白愉身後響起,打斷了這兩個人的對話:“白愉,讓開。”


    白愉看了眼郗,讓開。


    郗上前幾步麵對微笑的高蕾,微微頷首,道:“對不起,高同學,請回去吧。”然後便轉身回了教室。


    白愉看著手握著情書,微微愣住的高蕾,笑了:“這下知道了?”


    高蕾回過神,點了點頭。


    沒等白愉無趣的轉身回去,就聽到高蕾嘴裏喃喃的吐出一句話:“他叫我高同學的聲音,真好聽。”第一次離那麽近,雖然還是有一步遠,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都聞到他襯衫上透出的淡淡的薄荷香氣。


    白愉:......


    因為這個,白愉一整天都在郗耳邊時不時的怪聲怪氣的喊一句:“高同學~”偶爾還加一句:“同窗三年,不見我們同學喊我一句同學呢,真讓人傷心啊。”


    郗莫名其妙的看了白愉一眼,因為被白愉弄的實在有些無語,就回他:“原來你要別人這樣叫你才行?”


    因為郗的這句話,白愉給活活氣的內傷。


    有時候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的感覺不到別人生氣的點,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的。


    而另一邊的楚家大少才真的是要被這一件事弄的混亂。


    郗受歡迎這件事楚黎行一直很清楚,但除了那個陰魂不散不知道懷著什麽心思的白愉,其他人倒很聰明,沒有人敢輕易的接近郗。


    加上郗本身也是銅牆鐵壁的類型,所以楚黎行並不是特別擔心。


    但這下又是從哪裏突然冒出一個作風大膽直接的女生,居然想拐走他弟弟?


    想到以後會有一個笑意嫣然的少女站在郗身邊...


    楚黎行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正在公司用餐,聽完以後飯都吃不下了,想到那個畫麵,心裏就火燒火燎的,好像再安心吃下去,郗就真的會被人給勾去似的,拿起手機撥了郗的電話。


    但是並沒有人接。


    楚黎行看了看時間,是上課的時間,這個時候郗確實不會接電話。


    於是楚黎行回到辦公室,雙手交握,在椅子上坐了許久,文件什麽的也莫名的看不進去,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從胸膛蔓延至大腦,讓他有種強烈的陌生焦灼感。


    不自覺的按壓著指骨,些微的痛意並不能壓下那種異樣的感覺,楚黎行眉頭皺著,敲門進來的金秘書看到他的樣子就是心口一跳,知道能讓楚黎行露出這種表情的除了某位便不會再有其他人了,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是什麽事。


    說完了自己要說的事,看著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的楚黎行,金秘書也不再多說,準備小心的退出去,結果他正要轉身,就聽到楚黎行開口:“金秘書。”


    咽了口口水,金秘書轉過去恭敬道:“大少?還有事情嗎?”


    楚黎行看了他半天,就在金秘書覺得自己快要扛不住這種令人窒息的目光時,楚黎行終於開口:“算了,沒什麽。你出去吧。”


    金秘書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楚黎行想說什麽,但是他最好知道的越少越好!這是他的直覺,知道太多,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等金秘書出去後,楚黎行看向桌子上的相框,上麵的少年穿著一身製服站在草地上,唇線拉平,眉眼卻柔和,淡淡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會泄露出笑意。


    即使曾經再不願意,這個孩子還是如此快的長大了,而他成長的一切,都是楚黎行收藏在心裏的畫麵。


    “高家...”楚黎行嘴裏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眼裏卻驟然暗了下去。


    手機響起,楚黎行回神,拿起,接通。


    那頭郗清亮的聲音隔著手機傳來,有些失真:“哥?”


    一切莫名的負麵情緒在這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下,都好像被沙子輕易覆蓋般,暫時的消失了。


    或許再過不久,楚黎行就會知道,這種情緒已經在他也不知道的時候,膨脹成了怎樣一種可怕的情感。


    而此時此刻,他隻是麵對那頭的郗放緩著聲音道:“嗯,放學了?”


    “嗯。”郗一邊往外走,一邊拿著手機道。


    “今天..”楚黎行正要說什麽,又停住了,最後隻是道:“早點回家,我一會兒也回去了。”


    郗不疑有他,應完後就打算先掛了電話,他這時已經走到了校門口,卻被一個身影堵住了去路。


    上午來找他,引起了不小轟動的少女站在他麵前,帶著得體不讓人反感的笑,說出的話卻大膽極了:“同學,我是今天去你班裏準備送情書給你的女生,我叫高蕾,我很喜歡你,請問我可以追你嗎?”


    郗大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怔了怔,看著女生炙熱的眼神,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眼神依然平靜,正準備開口,卻聽到那一邊楚黎行略顯壓抑的低沉聲音:“啊郗,誰在和你說話?”


    郗看著麵前等待答案的少女,再聽著手機那頭楚黎行的呼吸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先回誰,好在他沒愣多久,對那邊的楚黎行說了句:“哥,我有事,回去再聊。”後掛了電話,才對著麵前的女生道:“高同學,對不起。”


    □□脆拒絕的高蕾看著郗離開,嘴角的笑意不減,身後卻傳來並不那麽讓人愉快的諷刺:“高蕾,你還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她回身,看著白愉:“我隻是比其他人,更遵循本心,然後快速行動而已。”


    白愉看她說完就離開,臉陰沉沉的,不知道她的話到底是含沙射影著什麽。


    高蕾的事情並未在郗心上留下什麽痕跡,回到家以後,他照例安撫了一下興奮的年糕,等著楚黎行回來一起吃晚飯。


    然而今天回來的楚黎行卻好像不太一樣,郗總覺得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原以為他是因為公司或是其他事而心情不好的郗,後來才發現不是這樣。


    飯桌上少見的帶著一種極為壓抑的沉默,郗不明白這是怎麽了,等到楚黎行吃完後卻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的直接上樓回房,郗這才似乎有些覺察出來了。


    楚黎行這是,在和他生氣嗎?


    其他人看著突然被大少冷落卻摸不著頭腦的小少爺,都有些同情。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一向寵弟狂魔的大少都已經這樣了,估計這氣生的不小,小少爺怕是有的哄了。


    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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