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月沒有用腿走路,穆妡想挪動下位置下意識想用爬姿,她雙膝分開,一腳踩在柔軟的毛絨毯子上,慢吞吞走到放在一邊的飼養櫃前。


    原來她以前就住在這麽個小小的地方,當時習性喜歡藏在陰涼點的位置,都不愛挪動。


    霍茜茜給的靈力效果有時間限製,才不過一晚上不到她就變回了適應期。


    自從這晚過後,霍茜茜會挑著時間輔助她人形蛇形之間變化。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夏天,再一次又把霍茜茜打發走後,穆妡才鬆了口氣。


    霍茜茜回來把還泡在前院池水裏的穆妡抱起,手摩挲著上麵濕漉漉的粉白蛇鱗,放在上麵略微粗了點有些圓滾滾的肚子,前段時間還不覺得,今天再留意一下好像比上次又鼓了點。


    穆妡用尾巴扒拉開霍茜茜的手,不讓揉:“前輩一天得揉幾十個來回,肚子都要被摸平了。”


    自從她懷孕後,霍茜茜對肚子裏有小生命這件事覺得新奇,沒看出來有要當媽媽的喜悅,反倒像個好奇大寶寶一樣。


    正因為這樣她才不得不找機會把霍茜茜打發走,要不然一天24個小時,霍茜茜能全天都把手放她肚子上。


    霍茜茜貓下腰趴在穆妡肚子上,手指小心翼翼按壓了一下,不解問:“我聽別人說小孩子在裏麵會有動靜,能聽得到我們說話。”


    她都聽好幾回了,什麽也沒聽到。


    穆妡哭笑不得:“拜托,前輩了解到的是人類小孩,我肚子裏的是小蛇寶寶,隔著肚子又隔著蛋殼能聽到什麽呀。”


    這幾天估計也快到預產期了,她吃不下東西。


    剛開始知曉自己有可能懷孕後還緊張的不行,在霍茜茜一頓茫然操作下來,什麽緊張都沒了。


    她要比霍茜茜更淡定,霍茜茜不知道要當媽媽意味著什麽,這種情況她的不安隻會讓霍茜茜心慌。


    “好像數量還不少……”霍茜茜手指沿著肚皮邊沿輕滑,蹙眉問:“肚子被撐那麽大,會不會很疼?”


    穆妡吐蛇信子,蟒背仰躺在草上曬太陽,忍不住犯困:“這個問題前輩早上才問過,真的不會啦,寶寶們都很溫柔。”


    霍茜茜:“它們懂什麽。”


    “……”


    這段時間穆妡已經差不多可以自動轉換人形,她隻是覺得用人形態生寶寶的話會比較痛,就一直維持蟒身了。


    臨近傍晚穆妡沒有睡覺,遵循本能找了處陰涼軟地盤縮在石頭附近。


    蛇快要產卵的時候會有提前意識,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的緣故穆妡會預判失誤,下尾巴這幾天總是會抬縮,每次這樣她都會想找陰涼濕暗的地方呆著。


    她有預感這一次應該是真的,肚子在快速縮動,眼看著尾見的薄膜越來越透明,甚至開始膨縮,沒有她以為的疼痛,但這一幕還是讓她感到驚怕。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從旁邊探過來想揉她肚子,她吧嗒一下甩開那隻手。


    霍茜茜傷心了,從嘴裏發出不滿的嘶鳴。


    穆妡有些喘,把頭撇過一邊想鑽進石頭縫裏,艱澀低喊:“不要……看我……”


    沒一會霍茜茜離開,給穆妡拿了張被子蓋住。


    霍茜茜用手捂住穆妡的眼睛,親親穆妡的唇窩:“這麽難受,下個季節不生了,以後都不生了。”


    穆妡的表皮全變得黏糊,她虛弱的吐蛇信子:“不行,下回前輩生!”


    霍茜茜還來不及說什麽,空氣就彌漫一股淡淡的特殊甜腥味,這種味道在掀開被子後更加濃烈。


    她一點點抽挪掉被子,手撚起穆妡尾巴,地上有四顆比她巴掌還要小一點的軟卵。


    穆妡臉紅,燙的很:“都說了不要看!”


    才剛把尾巴放下,又被霍茜茜撚起,霍茜茜把軟卵拿出來,把被子重新蓋好。


    霍茜茜化出尾巴自己把四顆蛇蛋纏起護住,從一旁準備好的幹淨水裏擰出幹淨毛巾,她開始擦拭穆妡黏糊的鱗片,征求穆妡意見:“我給你擦尾巴好嗎?”


    鼓起來的肚皮已經消了下去,被子下麵還有腥味跟少量血跡,疼倒是不怎麽疼,就是難受的很。


    穆妡化回上半人身,頭發都半濕了,她有些害羞,縮到霍茜茜懷裏。


    這一舉動無聲說明著上麵,霍茜茜手臂鑽進被子把下半尾巴來回清洗,控製著力道,盡量不讓穆妡感到難受。


    穆妡趴在霍茜茜巨大的蟒尾上,手指撫過被盤在最中間的四顆蛇蛋,這些居然是她肚子裏的,真是不可思議。


    她的臉頰被蹭開,霍茜茜也趴在一旁看,眼裏亮晶晶的,吐蛇信子去感受蛇寶寶的氣味。


    穆妡眼神變得柔軟,她氣息還不太平穩,有絲無力:“前輩不想看自己的寶寶長大嗎?它們長大了會長的像你,也可能長的像我。”


    霍茜茜視線沒離開半寸,手指在顫,似羽毛飄落般輕碰上蛇蛋:“這裏不適合它們長大,我要找個地方把它們盤起來孵化。”


    “不用孵。”穆妡跟霍茜茜解釋現在的先進科技,說:“有種機器可以設置最佳溫度,把寶寶放進裏麵,到了一定時間它們會自己出來。”


    很多專門做繁殖的都知道這種孵化器,方便也有安全保障。


    從一開始穆妡就是這樣打算的,反正孵化器也是放在自己家裏,在眼皮底下就能看寶寶。


    霍茜茜把穆妡的爪子從蛇蛋上拿開,從聲帶發出隻有蛇才有的震鳴,這是一種警告信息。


    穆妡反應過來霍茜茜真的是在對她發威脅警告,在身上流著同類特殊血液下,她對霍茜茜這種上古妖獸的嚴怒會有與生俱來的畏懼感。


    她眼眶紅了一圈,生寶寶那麽難受她都沒哭,霍茜茜發出的威脅信息卻可以。


    “前輩在幹什麽?質疑我說的話嗎?”她事先了解過,猜想霍茜茜估計是有了要護蛇蛋的意識,這種意識隻會出現在某些蛇身上,不是每一條雌蛇都會孵寶寶,大多是產下就直接離開。


    霍茜茜見穆妡一副快哭的模樣,去蹭穆妡玉頸:“抱歉,我想自己孵,沒有說你對寶寶不好的意思。”


    穆妡把手攤開:“那前輩現在把蛇蛋放我手裏,然後抱我回家。”


    “我尾巴盤著蛇蛋也能抱你。”她的尾巴盤成一團很牢固,也能騰出手有足夠力氣把穆妡抱穩。


    穆妡倒吸一口氣,不可思議問:“霍茜茜,我自己生的,怎我就抱不得了?”


    從產下來那一刻,她還沒完完整整摸過這四顆蛇蛋寶寶,霍茜茜給她抱一下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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