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賀連城的加入,眾人的實力攀升大截,他如今是合道境巔峰,甚至很多人估測,即便是辟海境的高手,也難以穩穩勝過他。


    “所有人準備,一刻鍾後出發!”秦遠在這個時候忽然更改了之前的決定。


    眾人沒有異議,他們早就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巴不得快點趕往安全之地,隻是因為擔心抹黑行路會出現問題,這才不得已在此處休整。


    也有人表示疑惑,因為在他們看來,秦遠並不是一個朝令夕改之人,他的意誌堅定,行動果決,思考周密,斷然不會因為有賀連城的加入而更改之前的決定。


    在他們看來,也許馬上就要迎接一場浩蕩的狂風暴雨。


    果然,下一刻秦遠透露出了他的擔憂,他朗聲說道:“點起篝火,燃燒火符,放出藍月蝶,這肥蟲子叫飛蛭,會飛的吸血蛭,行動異常快速,難以捕捉其身形,大家不僅要看著空中,還要留意地上的影子,一旦發現它們的蹤影,統統滅殺幹淨!”


    剛才還在歡呼高興的眾人,忽然之間安靜下來。


    能夠讓秦遠這般如臨大敵,那東西肯定恐怖異常,沒有人敢遲疑,也沒有人再多問,不到片刻功夫,一堆堆篝火點燃,一枚枚赤焰符燃起,一隻隻散發幽蘭光芒的藍月蝶升空,將此地照耀如白晝。


    賀千城苦笑一聲,秦遠給眾人的準備時間隻有十五分鍾,給他的時間同樣也隻有十五分鍾。他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怎麽想怎麽感覺上了秦遠的賊船。


    這哪裏是秦遠要救他的性命,完全是秦遠要將其當牛馬使,而且使喚的他還一句話說不出來!


    賀千城沒有多言,找了個帳篷,開始煉化畢方妖血,壓製自己的血癮危機。


    若是尋常異種,這畢方之血隻能壓製一時血癮,一旦時間過後,血癮的發作會更加凶狠,他們的狀況會更慘,而賀千城不同,他隻要恢複到常態,在沒有再次受傷,虧空靈力的情況下,便不會再發作。


    秦遠當初其實也在猶豫,這畢方妖血對白肖薇不起作用,不知道會不會對賀千城也不起作用,他之所以拿出來,純粹是為了湊上那麽兩點所謂的利息,沒想到賀千城還真接受了。


    “肖薇,這是給你的。”秦遠將那本連坑帶騙,從賀千城那裏弄來的修行筆記交給了白肖薇。


    白肖薇接過來翻看兩頁,一時間也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麽用處,隻能將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秦遠。


    秦遠早就準備好,道:“這就是你需要的東西。”


    “我需要的東西?”


    白肖薇怔了怔,忽然想起秦遠曾經與她講過的一些話,陸小觀得到了天煞,秦遠得到了九曲黃河陣,而她也有需要的東西在前方等著她。


    白肖薇點點頭,將那本筆記收好。


    秦遠狐疑地看著她,道:“就沒點興高采烈的表示?”


    白肖薇淡淡一笑,“我需要的東西早就得到了,這隻是附屬品。”


    秦遠明白她在說什麽,她需要的是像個正常人一般,有朋友,被關心,被信任,而在這之前,秦遠都已經給了她了。


    ……


    一刻鍾之後,所有人收拾行囊,賀千城順利煉化畢方妖血,狀態算不得鼎盛,但血癮已經壓製,臉色再無那般蒼白。


    隨著秦遠的一聲號令,所有人馬再次啟程上路。


    這一次秦遠再次走到了最前麵,而殿後的人則是增加了一位華東省最強城主賀千城,少了一位無量道人。


    陸小觀之前對賀千城那是千般不爽萬般不屑,背後裏總以騷包貨相稱,可是此時的態度卻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貨那叫一個興高采烈,拉著賀千城親熱的跟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般,弄得賀千城趕緊躲到一邊,一臉惡寒。


    陸小觀毫不在意,死活也要往他身邊貼。


    有了這麽一個修為和名頭都頂上天的保鏢在身邊,陸小觀感覺要是不肩並肩踵接踵,那就是大大的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人民群眾。


    “秦先生,我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嚴重,這裏太安靜了,安靜的不正常。”楚漢走在秦遠身邊,表達著他的擔憂。


    無量道人也說道:“不錯,我們明火執仗,浩蕩而行,卻是從未遇到怪物襲擊,這很說不過去。”


    秦遠笑了笑,道:“楚先生,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那雙眼睛嗎?”


    “記得,那種不安的感覺確實就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滿含惡意,似是它在前方張開了一張口袋,正在等著我們往裏麵鑽。”楚漢的聲音很緊,他情緒在此時也很緊張。


    “口袋張沒張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正在編織,一旦織好,就是收網的時候。”秦遠冷笑一聲,目光森寒。


    見到身邊幾人除了白肖薇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詢問的模樣,秦遠便解釋說道:“狼蜥的攻擊,有天煞應對,來多少收多少,銅甲飛蜥有天上的銅獸應對,我們再以飛劍法寶輔助,也是勝多敗少,所以,這兩者的攻擊都未曾發生,而恰恰在此時,出現了行蹤莫測的飛蛭,一旦被它混入人群,無論是天煞還是銅獸,都難以有效應對,如此說來,那雙‘眼睛’已經改變了策略,從蠻幹變成巧取。”


    楚漢咬了咬牙,道:“那秦先生可有應對的辦法?”


    秦遠搖頭,“哪裏可能什麽都有應對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再說,我感覺等待我們的並非隻有這幾種東西,說不定還會有其他怪物出現,再多的準備也無濟於事,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楚漢雖然很不願意,但不得不承認確實如秦遠所說,如今他們除了以不變應萬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所有人加快行進步伐,再有幾個鍾頭就能達到目的地,隻有到了那裏,我們才是真正的安全。”


    秦遠轉身向著眾人傳達加快行進的命令,而後率先加快腳步,再也不顧什麽踩落岩石,甚至連路線都不顧,快速往朱紅小樓的方向行去。


    當人一旦舍棄了包袱,潛力是無窮無盡的,一個鍾頭後,他們已經行進了足有白天半天的路程。


    近兩千人的腳步踩在大地之上,不說如萬馬奔騰,那也是響聲淩亂一片,他們的汗水流出身體,他們的血液在血管中興奮的呼嘯,強大的血氣在的此處彌漫。


    在這期間,也不知有多少石塊被踩進了裂穀之中,在暗夜裏驚起陣陣塵埃。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竟是一隻怪物都沒有遇到,天空中的銅獸不時向秦遠傳回信息,大地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的異常。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會有那片刻的安靜,而這片刻越是安靜,緊隨而至的暴風雨便會愈加摧枯拉朽。


    秦遠不願意遇到暴風雨,但也不怕暴風雨,若是非要遇上不可,那他就是那最堅硬的礁石,遇強則強,穩如泰山,任爾東南西北風。


    而就在此時,這塊礁石忽然之間停了下來。


    “秦先生,您怎麽了?”


    楚漢差點刹不住腳步,撞到秦遠後背上,他瞪著眼睛不明白秦遠為何在此時停下,在他一路上與秦遠的交流之中,此時距離那朱紅小樓不過是十數公裏的距離,隻要他們繼續前行,用不了十幾分鍾就能到達那所謂的安全之地。


    秦遠沒有回答他,或者說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在回答他。


    他取出方天畫戟,運轉靈力,猛地向前劈砍而去。


    大戟之上黑色霧氣翻轉,一條黑鱗巨蟒自戟端生出,張開大嘴,向前撲殺而去,那裏沒有敵人,隻有一片白骨之地,白骨之下則是黑褐如血液幹涸的土地。


    似是可以分開長江大河的巨蟒衝出,將白骨撞成粉碎,一口咬在地麵之上,地麵炸開,轟隆巨響,無數砂石崩飛。


    楚漢驚訝地看著那裏,他終於發現了那裏的蹊蹺。


    在大戟劈開的一道長長裂縫之中,竟是流淌著鮮血,而那些鮮血則是來自一條條橫屍地麵的巨型生吃長蟲。


    飛蛭!


    在不久之前神不知鬼不覺要了一位修者性命的飛蛭!


    “草,我說怎麽這麽安靜,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秦遠冷冷一笑,那雙“眼睛”果然足夠狡猾,飛蛭於地下潛行,哪怕是一直在天空中飛行偵查的銅獸,也無法在這有限的光線之下發現端倪。


    那雙“眼睛”同樣的凶殘,如果秦遠毫無發覺的踏在了上麵,那他們的下場將是淒慘無比,數不清的飛蛭從地下飛出,進入人群,大肆屠殺,無論是秦遠的九曲黃河陣,還是陸小觀的天煞,都無法做出救援,隻能幹瞪眼而無能為力。


    “敵襲!”


    楚漢那結實喉嚨迸發出了尖銳的嗓音。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麵帶緊張的各自取出法寶武器,嚴陣以待,等候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的危險。


    隻有秦遠一個人帶著譏諷的笑容。


    在一位高明的地理師傅麵前,將數千條飛蛭藏在地下,這不是自投羅網又是什麽?


    秦遠冷笑一聲,右手猛地甩出九道流光,那是九支潔白如雪的骨矛,它們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詭異而妖冶,就如那來自地獄深處的白骨判官筆,一筆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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