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頭是在一個夏天。


    2116年的海風依舊涼爽,沈杏剛結束一場任務,收拾著行李準備登上星艦。終端震動一下。她瞥了一眼,上頭寫著:程亦。


    他問:【在忙嗎】


    旁邊的朋友也看到了,拿手臂拱了拱她,擠眉弄眼的:“這不是挺上心的嗎。”


    沈杏就說:“別瞎講。”然後趁著友人低頭,還是迅速回複了一下。


    和程亦第一次見麵是在某次追獵中。


    當時她跟著家中的十幾人在荒原,準備解決異獸。


    沈家在內的、近十個獵龍家族在聯盟中已有很大的名氣,到哪裏人們都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這個星球名叫波加沙,人們才在這裏居住了十多年,還有大片的土地等著開拓。所以,即便他們這幫人都還年輕,也有人把一大堆物資塞給他們,讓他們帶來這片荒涼的原野。


    之後是長時間的追獵。


    和那些長輩不同,他們的實力還做不到與龍類對峙所以隻是來這個星球,解決一下夜行鬼的狂潮。


    這裏的荒原遼闊,尋找夜行鬼的過程分外漫長,他們支起帳篷點亮燈光,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的時光。


    第27天的早上,他們在荒原上找到了一堆亂石。


    亂石雜亂擺著,從無人機拍攝下的畫麵可以看出,它們形成了一個非常詭異的圖案。


    沈杏微微皺眉,把情況告訴了家中的長輩。而同伴這個時候在石陣中探索,忽而說:“這裏有精神力的殘存……”


    還不等沈杏抬頭,地麵震顫,巨大的陰影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幾乎是一瞬間,地麵的所有亂石都凝聚在了一起。它們拚湊出巨獸的身形,鋒利爪牙,雙翼遮天,呼吸時喉嚨的石塊泛著通透的藍光——高溫將它們灼燒,那其中是沸騰而熾烈的火焰。


    雙眸金黃。


    龍類。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幾代龍,但這種精神力的威壓,絕對不會是二代以下的


    這不該是他們能對付的。空中機器人偵測到了威脅,已經自動開始射擊,隻是子彈在龍類身上反彈,完全沒有半點效果。


    沈杏算是挺有天賦,在這幫人中是最強的。於是明亮的油燈出現在沈杏身邊,精神力呼嘯而出,她喊:“快跑”


    隻要能回到飛行器上,就能有一線生機。而飛行器離他們並並不遠,還是、還是有希望的。


    她的心跳得很快。


    然而即便是她澎湃的精神力,也很快被藍色的火焰灼燒殆盡。那石龍輕易將大地踩碎,隻要輕輕一腳踩下去,沒有人能活下來。


    就在它橫衝直撞、要把飛行器踩得粉碎時,突然一道光芒從天而降。


    那是飛速趕來的飛行器。


    幾乎是奇跡一般,裝備著作戰外骨骼的人們從飛行器上下來,吸引了石龍的全部注意力。


    戰鬥非常艱難。那群人訓練有素,衣衫上是與惡龍纏鬥的雄獅,一看就是家族中與龍類交手已久的佼佼者。


    沈杏也加入了他們的戰鬥,裂痕毒蛇一般蜿蜒在大地。


    最後負傷的石龍倉皇逃竄。


    沈杏一身疲憊,脫力後癱坐在地上。


    她眼前出現了一隻伸來的手。


    抬頭看去,身著聯盟軍裝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是程亦。不好意思,這次是我們追獵中出現了意外,才讓它離開了控製範圍。”


    他扶著沈杏站了起來。


    他的身姿分外筆挺,年輕又帥氣。


    沈杏當然聽過這個名字,赫赫有名的天才,精神力強大,有極多的屠龍功勳。她知道程亦年輕,但直到見到了,才意識到那人確實隻比她大了五六歲。


    盡管她說了不用,程亦還是堅持把他們的隊伍送回了城內。最後他叮囑說:“暫時不要外出了,等到解決了那個龍類,家族會再告訴你們的。”


    沈杏剛開始沒把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程亦明著暗著和她聯係了幾次,友人便慢慢琢磨出了什麽不對了。


    直到現在,夏天的風涼爽。她又收到了程亦的消息。


    偷偷回複了過後,友人又說:“唉你知道嗎,其實咱們之前是見過他的?”


    “程亦?”


    “是啊,就在之前家族的一次訓練裏。我們去了坦斯堡,他當時是負責就是負責人。”


    獵龍家族的訓練一貫危險,每次肯定會有前輩們在暗處照看著參與者。隻是那麽年輕的負責人也就隻有程亦一個而已。


    “哦是麽,”沈杏說,“我當時沒見到。”


    “他對你就是有意思吧。”友人又嘰嘰喳喳說了起來,“你看這殷勤獻得,簡直是噓寒問暖,就差一句‘今晚月色真美’了。你上次不都說了麽,和他他聊過幾次天還覺得挺投緣的。”


    沈杏微微抿唇,並不答話。


    夏日的風吹得樹葉沙沙,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從這個夏天開始,再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起來。


    後來,這個借口就直接被放棄了,他們度過了許多日子。


    龍類和其他異獸還在星海中肆虐,阻攔著他們探索的腳步。


    大多數時候,他們的任務並不相同。但是兩三年下來,她也和程亦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從寒風呼嘯的極地到鬱鬱蔥蔥的樹林,在獸族的古樹下喝了濃鬱的樹釀,也在性格怪異的矮人那裏受了氣——


    很壯闊,讓人心馳神往。


    終於在某一日,葡萄藤爬滿木質籬笆,月光像是流水。


    沈杏和程亦一起走過花園。


    難得兩人都在假期裏,她略有些興奮地和程亦講述上一次任務,講他們小隊是怎麽一路追尋,講他們是怎麽和那狡詐的異獸爭鬥。


    程亦安靜而專心地聽著,不時笑上兩聲。


    等到沈杏講累了,她說:“對了,上次你的任務是怎樣的?”


    “不算特別難,”程亦回答,“比這次的簡單。”


    “你又有新任務了?”


    “嗯。”程亦站定,看著她,“很難。”


    沈杏就從沒聽他這樣說過:“是什麽?是……有初代龍出現了嗎?”


    “不是。是我不知道,你會回答什麽。”程亦變魔術般拿出天鵝絨的小盒子,其中的鑽戒閃閃發光,“沈杏,你願意嫁給我嗎?”


    沈杏微微驚訝兩秒。


    然後她彎眼笑了:“當然”


    這時航天技術飛速進步,有大把的星係等著探索,他們的文明探索到的這片浩瀚虛空,正在把危機與機遇一同拋來。


    這是一段很忙碌的歲月,也是一段輝煌的時光,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明天的到來,文明前進的腳步不曾停下。


    獵龍龍家族就更是忙碌起來,往往一次遙遠的任務就能耗去數個月的時光。


    分別多相聚少,但兩人都很年輕,內心由熱情凝聚的火焰燃燒,支撐著他們,不斷等到下一次的相遇。


    在2120年的春風中,各星球才暫時穩定下來。


    剛剛取得聯係了的精靈文明非常友好,彼此交換著科技,一切都在走向欣欣向榮。程亦升了幾級軍銜,一時揚名。


    沈杏懷孕的這幾個月裏,程亦一直盡量留在她的身邊,即便是有任務也很快趕了回來。好在一直沒有嚴重情況出現,他不會長時間離開。


    晚上靠在一起,沈杏喝著程亦熱好的牛奶,說:“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他以後成了勇敢的戰士,成了大英雄,和我們一樣在星海中追獵,所有人都聽聞過他的名字。”


    程亦笑說:“你這就有些白日做夢了,英雄這個詞哪裏是隨隨便便來的。”


    “我當然知道這個啦。其實不是英雄也沒關係的,他不用去追獵不用去當戰士,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健健康康長大就好。”


    “聽上去不錯啊,”沈杏講,“這樣子會高效很多吧。”


    “嗯。”


    沈杏看了看程亦,又問:“怎麽了,還有其他事情?”


    這回程亦猶豫片刻:“家族裏掌握了,能夠簡單使用煉金術的方法。他們本來是想用煉金術的力量定位王座的,但是意外發現它可能有……別的用途。”


    家族一直在研究煉金術,這點沈杏當然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真的能掌握了這屬於龍類的能力。


    她就問:“什麽用途?”


    程亦繼續說:“後天我要回家一趟,你看了就知道了。”


    後天沈杏跟著他去了那座島,海麵上波濤洶湧,礁石如犬牙,高大的燈塔立在海中。


    一路順著石階到了最高處,那裏已經用龍類的鮮血,畫出了一個晦澀的圓形圖案——光是看著,沈杏就感覺到裏頭的精神力在流淌。


    都是……龍類的精神力。


    圖案中間是棺材,臉色慘白的老人靜靜躺在其中。


    五日前去世的一位長輩。


    沈杏剛開始,並不清楚會發生什麽。


    現場的氛圍讓她本能地覺得不安,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什麽事情。


    直到其他人的精神力飄浮於空中,彼此交錯,那巨大的陣法一點點亮了起來。隨後某種半透明的、像是精神力的東西從死者的身上流淌而出。


    它逐漸化作了人形。


    ——即便是死去,精神力也能夠被固定下來。


    這發現是轟動性的,但是幾個獵龍家族非常默契地達成了共識,並沒有將其公之於眾。


    回家後,沈杏說:“我總覺得……這種事情有些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程亦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程亦就笑說:“你又不懂這些。你想的太多了。”


    然後,他就很少再提起這件事情了。


    次年春天,新的生命來到了家庭中。


    沈杏剛出院,抱著嬰孩坐在飄窗上。程亦就笑說:“小心點,別著涼了。”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沈杏目不轉睛地盯著孩子,輕輕叫道,“朝幕,程朝幕。”


    那孩子就笑了起來,伸出手想要抓些什麽。沈杏俯身,任由那稚嫩的手撫過臉頰,笑開了花。


    在兩個月的時候,孩子開始不斷發燒。


    剛開始隻是低燒,隔個幾小時就自己降下去了,再之後發展成了高燒,連續數日不退。


    他們兩個人擔心得要死,天天就是跑醫院,倒是什麽也查不出來。


    “有可能,是因為天生精神力太強了。”醫生這樣分析說,“我沒見過這種病例,隻是在很多年前,有一個孩子也有過類似的情況——說實話,他的情況還比你家孩子要好。”


    沈杏就問:“後來呢?那個人治好了嗎?”


    醫生沒有回答。


    於是她就明白了。


    等到秋天來臨,任務再次繁重起來,有時候程亦不得不離開數個星期,才急匆匆地趕回來。


    沈杏瘦了很多,原來姣好的麵容都變得蒼白起來。


    幸運的是,事情似乎終於出現了轉機。一整個月下來,孩子都沒有發過燒。


    這段時時間無疑是輕鬆的。


    確認了情況稍稍穩定後,沈杏甚至還有時間出了一個兩三天的緊急任務。


    任務回來後,她和程亦擁吻。


    然而這天晚上,程亦突然提了一句:“任務報告上寫了,你沒能抓到那個鮫人?”


    程亦皺眉:“你又和它們交流了?”


    “我看它也是個孩子而已,什麽也不懂。”沈杏說,“畢竟,鮫人沒有過傷人的記錄不是麽?”


    “這是原則問題。”程亦的語氣卻嚴肅起來,“先不提你沒有如實報告,異獸是不能被寬恕的。”


    沈杏微微皺眉,安撫說:“我不想和你吵,隻是,有時候它們看起來也有感情。”


    “……”


    程亦稍微緩和下來:“就比如說幽靈鯨,它毀掉了我們的多少艦隊?我們最開始也不是不想和它溝通,隻是它從來做出回應。不論是何種交流方式,從電磁波到精神力都沒有用。”


    “可能隻是我們不懂它的語言,”沈杏說,“它說不定在虛空裏唱著歌呢。”


    “別再想象了。”


    這場談話不歡而散。


    實際上,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的爭吵,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之後病情忽然又嚴重起來,那平靜的歲月曇花一現。


    在一天天跑醫院、一次次熬夜陪伴的過程裏,剛剛才獵殺異獸的程亦本來就一身疲憊,變得暴躁起來——像是變成了陌生的一個人。


    這一切都和他們想象的場麵,相差太多了。精神力強的人生來就是很占優勢的,哪怕是孩童時期,學起東西來也比別人快。


    本來以為是獨一無二的天賦,是上天的饋贈,最後卻變成了這樣的結果。


    沈杏知道,程亦期待的是一個美好的家庭。


    但她又何嚐不是呢?


    她隻能一邊帶著孩子去看病,一邊安撫著程亦,裝作什麽麽事情都不曾發生。


    真正的爆發,在第二年夏天的晚上。


    天氣燥熱,沈杏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著了,站在床邊看新開的藥。她本來是半點不懂這些的,這些日子,倒是學會了那一個個複雜的學名。


    程亦一身軍裝,站在門口說:“我要走了,一個長期任務,可能要去四五個月。”


    “嗯。”


    “……注意安全。”沈杏最後隻是簡單說。


    程亦說:“還有,再之後我回去島上,幫他們研究那個煉金術。”


    “我不是都說了,你別再去折騰那種東西了嗎?”沈杏微微皺眉,“那東西真的太奇怪了,作為精神體活下來的那些人性格全都變了,你沒發現嗎?”


    “我不懂這些?”沈杏的聲音略微提高,“我再怎麽樣也是家族裏的,還是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的。你不可能沒注意到這個的,永遠活下來,對你來說也那麽重要嗎?”


    “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希望我們掌握異獸的力量麽。”


    “完全是兩回事現在這個煉金術有問題,我們就應該停下來”


    “來不及了,那些為人類犧牲的英雄,你就願意眼睜睜看著他們遠去?”


    沈杏剛要開口,又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深呼吸了一下。


    程亦的火氣卻上來了:“我之前就覺得你對異獸的態度很奇怪,它們永遠是敵人,你的立場究竟是怎麽樣的”


    孩子被吵醒了,不安地哭鬧起來。


    沈杏說:“別吵了,孩子都醒了……”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現在又有一個星球上爆發了異獸狂潮,可能還會有初代龍所以你不要再管這些了,本來家裏的事情已經夠煩了。那醫生不是都說了嗎,現在的醫療水平,不可能……”


    沈杏罵道:“滾你給我滾”


    程亦直接被沈杏趕出了門外。


    鐵門在身後猛地合上了,他站在黑暗中呆愣了一會,然後拿出了終端。


    終端的壁紙是他們三人一起拍的,坐在飄窗上,每個人都是笑著的模樣。


    去到異獸狂潮的防線後,程亦和沈杏聯係了,真誠地道歉。


    這件事情好似就此揭過,但實際上隻是一個開端。


    後來是他們兩人長時間的糾纏不清,異獸、疾病、衝突和爭吵,所有的事情都混在了一起。兩個人的性格誰都不是願意服軟的,吵得很凶。


    明明都是很優秀的人,耐性卻被這些再俗氣不過的事情磨去。程亦越來越少回家,沈杏知道,這個不過是一次次逃避責任而已——畢竟,每次醫院那消毒水的氣味都會讓他皺眉。


    程亦一直很有野心,一步步規劃著路線,軍銜不斷往上升。


    現在看來,這個家庭攔住了他前行的道路。


    她是麵無表情地走的,半句廢話沒說,幹脆利落把孩子名字都一起改了。


    隔著終端的投影,程亦還想攔她。沈杏冷冰冰地說:“你都多久沒有和他去醫院了,哪怕是沒有時間,看一眼也是好的。你不配我,也配不上他。我們都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下來,先這樣吧。”


    之後,她去了各個星球的不同醫院,一直想辦法緩解病情。


    每個月的1號,賬戶上都會多一大筆錢。是程亦給的,比他應該付的撫養費要多個十幾倍。沈杏把所有錢都拿去看病了。


    後來程亦寫了長篇大論發給沈杏,都是內心剖白。


    他說:“諾言不會改變,我隨時都願意付出生命來保護你。我對一切都感到抱歉,希望我們還有相見的那日,希望我還有機會彌補一點什麽。畢竟,我還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


    沈杏從沒有回複過他的消息。


    直到半年後,程亦所在的艦隊在與太空異獸的交戰中,發生了大規模的爆炸。


    虛空吞沒了一切,浩瀚的星海中,連這爆炸都是無聲無息的。


    很激烈的戰鬥,很常見的犧牲。


    程亦的身份認證卡被送到了沈杏的住址,隨之一起到來的,還有終端上的一封郵件。


    還是程亦有些笨拙的文筆。


    他說:【想跟你說的那個秘密,實際上也沒有大不了的:其實我第一次看到你,不是在石龍出現的那個荒原,是在家族訓練的時候】


    【當時我是負責人。出發去訓練的那天,大家都在談笑著登上飛行器,你沒看見我,但是我看到你了】


    【然後就一直隻看到到了你】


    沈杏依舊是麵無表情地看完了這封郵件,然後一切如常,把家裏好好收拾了一通,順便準備了下一次孩子要吃的藥,買好前去下個星球的機票。


    到了晚上,孩子熟睡了。


    桌上的身份認證卡在月光下亮閃閃的,還有爆炸的焦灼痕跡。


    去往下個星球的旅途很漫長。


    中間出了小小的意外,星艦經過隕石群的時候,遠處竟然出現了幽靈鯨的蹤跡。


    隔著數光年,艦船上的乘客人心惶惶,有人已經哭了起來。


    沈杏坐在窗邊,猶疑地問身邊的友人:“你有沒有……聽見什麽?”


    “你沒聽到嗎?好像是從宇宙裏傳來的。”


    “沒有啊,”友人安撫性地拍了拍她,“別太緊張了,幽靈鯨不是每次都會襲擊艦隊的。”


    沈杏卻知道,這絕對不是緊張帶來的幻聽。


    她是真的聽到了,虛空中傳來的……歌聲。


    像是鯨魚在歌唱。


    幽靈鯨沒有發動攻擊,他們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這個星球才剛開始開發,沒有太大的建築群,前去旅館的路上,沈杏看到有一人在路邊擺攤,神叨叨地說些什麽。


    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算命的。


    這種東西她向來是不信的,大部分人也就圖個樂子。


    但當她走過攤位的時候,那人卻突然叫住了她:“女士請留步”


    “怎麽?”


    那人推了推眼鏡:“我在你孩子身上,看到了命運的痕跡。”


    沈杏笑了笑,打開錢包把幾塊零錢放在他麵前,轉身想走。


    那人急了:“唉我不是要你錢,不是要你錢介紹一下,我叫陸山浩,從來算得都是最準的。”


    他這急切的模樣倒是少見。沈杏有耐心,笑說:“那你就說說吧。”


    陸山浩推了推眼鏡,嘴裏神神叨叨地又念了什麽,不斷推算,然後鄭重其事說:“你這孩子……”


    即便知道多半是假的,沈杏還是不由屏息。


    陸山浩說:“說來你可能不信。你這孩子,之後會被異獸之王給娶了。”


    沈杏大驚失色,把那幾塊零錢收了回來,拉著沈朝幕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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