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見徐擇除了身上有些淩亂之外,整個人坐在那裏看情形他以為的某個事沒發生。


    到底是真沒回事,徐擇嘴唇上被人咬破了,自然是被其他人咬破了,看封靳的神色,程嘉知道不會是封靳做的,所以是另外的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這會卻不見了人影,難道是已經跑了。


    既然跑了,那他就更不用怕了。


    就算不怕,他們也不認識他,他抵死不認就好。


    程嘉快步走到徐擇麵前,聲音驚訝又擔憂:“徐哥你……誰傷的你?”


    “隊長,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嘉轉過頭望向身後的封靳,封靳長腿兩步走過來,他臉色不善,隻要有眼睛都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極端陰鬱。


    “你去臥室裏看看。”封靳沒有先回答程嘉的問話,而是讓程嘉去臥室裏麵看。


    程嘉將信將疑地走過去,當他一站在臥室門口,視線往裏一掃他就掃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陌生人。


    程嘉握著門把的手猛地收緊,臉上表情也在那頃刻間險些沒掛住,好在他是背對著封靳和徐擇的,兩人當時看不到他麵上的表情。


    轉過頭,程嘉目光詫然和迷茫,他聲音困惑:“躺著的人是誰?是他襲擊的徐哥?”


    “你不認識他?”封靳沒有委婉,直接逼問。


    程嘉驚得眼瞳都擴大了,然後他忙搖頭:“我怎麽會認識這種人,隊長你怎麽會懷疑我?”


    “徐擇說指使者是你,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封靳聲色寒冽。


    程嘉先是愣住,他失笑不已,同時為自己辯解:“不是,隊長你的意思是我指使這些人來傷害徐哥的,不是我。”


    “而且理由呢,我選擇找人來傷害徐擇的理由呢?”


    程嘉提出來的問題還確實讓封靳覺得困惑,過去程嘉和徐擇之間相處得挺好,沒道理程嘉會突然做這個事,對已經殘疾的徐擇下手,封靳眸光沉甸甸,他朝徐擇看去,希望徐擇能給個解釋。


    徐擇沒給解釋,隻說了一句話:“你可以查看他手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程嘉手裏的有很多你的照片和視頻。”


    “偷拍的。”


    封靳當然聽得懂徐擇說的話,可話裏的內容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將視線轉向程嘉。


    程嘉在封靳泠然的眸光下,他臉上突然生出了一些退意。


    “手機給我。”封靳朝程嘉伸手。


    程嘉看了看封靳,又去看徐擇,徐擇眼眶紅紅的,整個人看起來纖細又脆弱,以前是他在扮演這個角色,沒想到現在徐擇居然也學會了,可就算是這樣,程嘉也相當有自信心。


    他沒有把手機給出去,而是選擇自己坦白:“隊長我喜歡你!”


    程嘉手指緊攥,這句話他曾經無數次在心裏預練過,在這裏他終於喊了出來,程嘉不再可以壓抑自己的情感,他看向封靳的眼睛充滿了愛慕和迷戀。


    那種迷戀已經達到了病態的程度。


    “我喜歡你,隊長,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隻是那個時候你已經和徐擇在一起,是,我是嫉妒和羨慕他,可我從來沒有想過做任何是去破壞你們的感情。”


    “就算是現在,你和徐擇分開了,我也沒想趁虛而入,我知道自己什麽身份,所以我一直打算把這份喜歡給深深藏在心裏。”


    “現在徐擇懷疑我找人來傷害他,這個罪名我不認。”


    “我再垃圾再殘忍,也不會對一個雙腿殘疾的人下手。”


    程嘉越說越激動,他看著封靳,要比裝可憐,他想還是他技高一籌,什麽時候都輪不到徐擇。


    程嘉眼眶很快就紅了,他露出非常難受的表情,難受封靳居然不相信他,居然為徐擇一句話,就懷疑他的為人。


    徐擇背靠著沙發,在程嘉為自己辯駁的期間,徐擇嘴角悄無聲息勾了勾,他眸光裏充滿了興味,安靜地看程嘉表演。


    他和程嘉的相處時間不多,他穿過來也沒多少天,倒是今天看到了程嘉的表演能力,如果這是在拍攝現場的話,徐擇想他應該會為程嘉鼓掌。


    程嘉聲音到後麵幾乎是帶了哭腔了,聽到他這些辯駁的封靳,開始在困惑到底程嘉和徐擇這兩個人誰說的話是真的了。


    封靳深暗的眼瞳落徐擇身上,恰那時徐擇也看向了他,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封靳不認為這是徐擇故意演出來的一幕,他甚至徐擇的性格,這個人骨子裏是清冷和驕傲的,不會拿這種事來設計做什麽。


    封靳思索片刻,他突然盯著程嘉,程嘉以為封靳是相信他了,然而實際情況與他想象的既然不同。


    “你去浴室了嗎?”封靳問了個聽起來毫不相關的問題。


    程嘉眨眨眼,他搖頭:“我就在門口看了。”


    “那你剛剛怎麽會說‘這些人’,你如果隻是在門口,是不應該知道浴室裏還躺著一個人。”封靳朝程嘉逼近一步,周身的威壓散開,作為冰係異能者,他周圍的溫度驟降。


    程嘉身體微微一僵,由於封靳的氣勢太懾人,導致程嘉的偽裝露了些破綻,就是這個小破綻,讓封靳給敏銳察覺到了。


    可程嘉還試圖找借口:“我、我剛剛隻是口快,因為被隊長你誤會,我急著為自己澄清,隊長你相信,我沒有勾結外人來傷害徐擇,再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


    “隊長我真的沒做過,徐擇,是他在汙蔑我,正好借著今天這個機會,我也不瞞你,徐擇在沒和你分開之前,他就和某個人在一起。”


    “是他背叛了你,他給你頭上戴綠帽,隊長我對你是忠心的,我不會背叛你。”


    程嘉說著把手機拿出來,翻出一張照片,那張照片裏徐擇和喬岸姿勢親密,喬岸彎著腰,單是看照片,會誤以為兩人在親吻,這是程嘉故意讓人找角度拍的,而這張照片程嘉原本想過段時間再來出來。


    是徐擇逼他的。


    “你跟蹤徐擇?”比起被說戴綠帽,封靳像是更在意這個問題。


    程嘉怔了怔,他解釋:“我是找了人跟蹤徐擇,但不是為了傷害他,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他會和你分手,明明你那麽愛他寵著他,他卻和你提分手,我想不通這點,所以找了人。”


    “是我提的分開。”封靳對程嘉說。


    程嘉不詳細:“怎麽可能?你那麽愛他!”


    “我和他之間是沒什麽感情了,但既然他的腿是因為我受的傷,我就有責任照應他。”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想清楚再說。”


    封靳現在相信事情多半就是程嘉指使的,隻是他還想給程嘉一點機會,畢竟徐擇那裏沒有實質性地受到傷害,他會給徐擇一個交代,讓程嘉給徐擇道歉。


    程嘉知道自己的謊言終於被戳破了,可是讓他承認,他不願意。


    隻要找不出證據來,哪怕他嫌疑再大,那他也可以堅持自己沒做過。


    “我沒做過的事,我不承認,如果隊長你因為我一時的口誤就定我的罪,我不服,拿證據出來,隻要拿了我立刻就認。”


    程嘉微微揚起下巴,那表情仿佛篤定沒人能找到證據。


    證據找不到就不能定程嘉的罪?


    不可能,徐擇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徐擇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他心裏和寶寶說,爸爸要利用一下你了,不過那是為了打跑壞人。


    “我有個事和你說,本來我覺得沒有說的必要,隻是看眼下這種情況我無法確定以後這樣的事還會不會發生。”


    封靳和程嘉都相繼看向徐擇,等著徐擇的下言。


    徐擇的手沒有拿來,甚至還在腹部輕輕撫摸著。


    “我懷孕了,快兩個月了,孩子是你的。”徐擇淡笑著和封靳四目相對。


    每句話封靳都能聽明白,可連起來的意思,他居然不懂了。


    “你說什麽?”封靳視線下意識就順著徐擇的右手落在他腹部,就這樣看看不出任何情況來。


    但徐擇說他懷孕了,他一個男的怎麽像女人那樣懷孕?


    “這是什麽笑話。”程嘉笑了出聲,他隻當徐擇現在是無計可施,所以精神錯亂,拿這樣荒誕的事開玩笑。


    “是不是笑話,封靳你給我的主治醫生打個電話?我想他應該不會向你撒謊。”要是封靳以為醫生是和徐擇聯合起來撒謊,可隻要一會他們去醫院做個檢查,所有的謊言都會不攻自破,徐擇一臉的誠然自信,那分明就是無比坦蕩的姿態。


    封靳有徐擇主治醫生的電話,他給對方撥了過去,直接開的免提,封靳單刀直入,問醫生:“徐擇懷孕了?”


    那邊醫生驚訝到了,不知道封靳怎麽知道這個事,他這裏是替徐擇保密的,但既然封靳直接問了,醫生點頭:“是,上周徐擇過來做檢查,檢查中查到他確實懷孕了,孩子兩個月左右。”


    “嗯。”封靳掛了電話。


    他知道醫生不敢騙他,所以徐擇懷孕的事多半是事實,想到這裏封靳猛地轉頭,他注視著程嘉的眼睛幽深銳利得如同寒刃。


    “這事你肯定也查到了是嗎?”話鋒話鋒一轉,眼神逼兀。


    程嘉完全愣住了,他看著徐擇的肚子,這簡直是笑話,徐擇懷孕了?這就是個荒誕可笑的笑話,為什麽封靳就這樣相信了。


    程嘉突然笑起來了,他往後退了兩步,他意識到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個人。


    “我沒有,先不說徐擇懷孕的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隊長你怎麽確定那個孩子就是你的?要不是你的呢?”程嘉說道,當時他心裏想的是,若這是真實,那麽徐擇肚子裏的孩子他一定不會讓他順利生下來。


    一個殘疾人給封靳生孩子,也生出個殘疾怎麽辦。


    程嘉的心理已然徹底扭曲了。


    程嘉以為徐擇會立刻辯駁,沒料到徐擇會給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回複。


    “也對,程嘉說的挺對,孩子沒出生之前我確實拿不出任何有效證據來證明孩子就是封靳你的。”


    “所以……”


    徐擇笑了笑,屋裏兩個人都在他所以後的停頓中凝視著他。


    “所以就這樣,假設這個孩子不知道是誰的,假設封靳我給你戴了綠帽,你要怎麽樣?”


    封靳眉頭驟擰,他一步走到徐擇麵前,用沉暗到了極點的聲音問徐擇:“你再說一邊,孩子是誰的?”


    “不是你的。”徐擇揚起下巴,眼瞳裏的光透亮,“孩子是我的,和其他人沒任何關係。”


    這話一出封靳周身氣勢狂風,整個房間地麵一瞬間就結了層寒冰。


    房間裏溫度驟降,徐擇穿的單薄,在驟降的溫度下身體顫了顫。


    “你錯了!”在短暫的氣氛壓抑中,封靳開口道,“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說了這話後封靳就推著徐擇的輪椅,把人給強行推出了房間,至於還站在裏麵的程嘉,封靳給了程嘉一個任務:“把裏麵那兩個人給處理一下,明天給我一個結果。”


    封靳大概猜到程嘉肯定不無辜,讓程嘉來做這個事,是他想看程嘉的態度,算是他對程嘉最後的仁慈。


    下了樓,封靳把徐擇抱著放進車裏,跟著驅車趕去了醫院。


    上次徐擇去醫院做檢查時他沒有跟著一起,這裏徐擇突然說他懷了孩子,封靳知道徐擇不會對他撒謊,但還是需要確定一下。


    確定徐擇的身體狀況,確定徐擇肚子裏的孩子。


    封靳站在彩超室裏,剛他給醫生打過電話時,醫生心裏就有預感,也許一會封靳會回來,沒想到轉頭封靳和徐擇就來了。


    很快封靳就從彩超屏幕上看到了一些異樣的東西,那些東西原本應該隻有女性身體才會有,現在意外出現在徐擇身上,其實就算是現在封靳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感。


    徐擇的腹部是平坦的,就這樣看的話,看不出那裏麵住著個小生命。


    封靳向醫生詢問,醫生把孩子的生長狀態一一詳細告訴封靳,例如哪裏是胚胎,胚胎在發育中。


    徐擇真的懷孕的事可以說是這麽多年來最讓封靳震驚的一件事了,他以前沒想過自己未來有天會當爸爸,可就在這天,這個事情就這樣毫無準備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封靳視線從屏幕上轉到徐擇臉上,徐擇很平靜,像女人那樣懷孕,未來還會生子,徐擇異常平靜,平靜到好像自己生孩子這件事再平常不過。


    封靳問徐擇:“為什麽是現在?”


    他和徐擇在一起有段時間了,現在徐擇懷孕,在腿殘疾了之後懷上孩子,那麽以前為什麽沒有,他們滾過很多次。


    “我也不知道。”徐擇搖搖頭說,他知道,但這裏的解釋徐擇不打算自己說。


    因為有人會幫他做出解釋。


    是的,作為專業人員的醫生,在徐擇的沉默不語中,他從專業的角度向封靳說道:“徐擇體內有兩套生殖係統,其中女性的那套係統在過去因為出去未發育完全狀態,所以以前沒有懷孕。”


    “而當那套係統發育完全後,懷上孩子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封靳聽懂了,不至於連這樣淺顯的解釋都不懂。


    他站了徐擇麵前,徐擇撐著檢查台起身,封靳伸手撫著徐擇,封靳凝視著徐擇咫尺間皙白美麗的臉龐,突然的他覺得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


    封靳眸光暗了暗。


    徐擇坐在輪椅上,封靳沒有立刻推他出去,而是和醫生又聊了起來。


    “他的身體狀況,生這個孩子會不會有危險?”這個孩子他自然是想要的,可若是因為孩子的出生而讓徐擇出事,那麽這個孩子封靳不打算要。


    比起孩子,始終是徐擇的命要更重要些,畢竟孩子目前還隻是一個形態。


    “會有些危險。”醫生實話實說,他要是說沒有危險,要是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他知道自己必然得擔責任,封靳的身份他再清楚不過,從封靳盯著徐擇的視線裏,醫生就能察覺到封靳更加在意徐擇。


    “那打掉這個孩子。”封靳冷冷地道,隻要是有危險,那他就不能讓徐擇去冒這個險。


    醫生盯著封靳,剛要出聲,他的話讓徐擇給打斷了:“孩子是我的,你沒權利打掉他。”


    封靳猛地轉頭和徐擇目光交匯,徐擇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他嘴角彎出了笑,和封靳說了一句話:“如果你敢打掉我的孩子,它死了,我也不會活。”


    “你可以試試看!”


    “你在威脅我?”封靳沒想到徐擇對於孩子會這樣在意。


    “不是。”徐擇笑著搖頭,“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不會拿自己的命來威脅封靳,而是孩子和他的命是在一條線上。


    沉默短暫蔓延開,最終還是封靳做了妥協,他不可能對一個雙腿不能走,還懷著他孩子的孕夫發火。


    封靳帶徐擇出了醫院,關於打掉孩子這個事,封靳坐在車裏的時候想了想,確實是自己太草率了,孩子在徐擇肚子裏,留不留徐擇才有決定權。


    既然徐擇想留,那麽也行,但徐擇想住在外麵,住在其他地方,這就不可能了。


    “你搬回我那裏住。”封靳沒有多餘的話。


    徐擇坐在後座,他轉過頭看著窗外,聽到封靳和他說話他緩緩回頭,沒點頭也沒搖頭,其實住哪裏對於徐擇來說都差不多,他對封靳沒有什麽討厭不討厭的,雖然曾經徐擇為原主的遭遇流過眼淚,但徐擇的情感觸動的快,也平靜得快。


    仔細想想,其實住在封靳家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封靳知道他有孩子了,知道孩子是他的,以封靳的性格就不可能讓徐擇再離開。


    在醫院檢查那會,徐擇注意到了封靳臉上的表情,和過去不太一樣,大概男人已經在進行自我攻略了。


    想想有免費的工具人用,不用白不用。


    徐擇沒有那麽執著,就是喬岸那裏,大概又得和他道歉了,徐擇隻能對不起喬岸,因為他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寶寶能夠安全出生。


    徐擇的房間沒有變化,甚至好像一直都有打掃,地麵異常幹淨。


    封靳站在徐擇身後,盯著人看了有一會,他問徐擇困不困,如果困就到床上睡一會。


    和以前不同,徐擇麵色溫和,他點點頭,輪椅往床邊靠近。


    以前封靳這會肯定轉身就走了,但眼前的徐擇和過去不再一樣,他肚子裏有封靳的骨頭,封靳心底始終有些不能平靜,他走上去把徐擇給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


    還拉過被子給徐擇蓋著,徐擇躺在床上,他仰頭看著俯身在他上方的封靳,兩人的視線定格彼此。


    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氣氛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得異常,大概是封靳從徐擇那雙透亮的瞳眸裏看到了自己縮小的身影,然後他的手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撫摸上了徐擇的臉龐。


    徐擇沒有避開,他甚至唇瓣還染了笑,那抹笑瞬間蔓延到他微微上揚的眼尾,這時還是白天,房間裏光線明亮,所以沒有開燈,但封靳卻隱約從徐擇眼尾看到了一抹誘人的薄紅。


    那抹薄紅有種旖.旎的意味,封靳緩緩朝徐擇靠近。


    眼看著兩人的嘴唇就要吻上,徐擇突然張開嘴唇,跟著他目視著封靳,眼神甚至有絲憐憫一樣:“我給你個建議,不要吃回頭草。”


    封靳身體停下,他看著臉離他隻有幾厘米遠的徐擇,隻要他再靠近一點,就能吻上對方,可對方脫口而出的話,讓封靳剛剛還有的旖.旎心思頃刻間就沒了。


    封靳退了回去,他站在床邊,目光垂落,整張俊臉麵無表情,像是用表情在詮釋他不會像徐擇說的那樣吃回頭草,剛剛想親徐擇不過是一時興起。


    封靳轉身走了出去,他反手拉上門,往樓下走,走到樓梯口時封靳停了下來,他擰回頭看向一扇緊閉的房門,他掌心攤開又徐徐握住,在某個時刻封靳感到了一種屋裏感。


    封靳來到客廳,口幹渴,剛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電話響了是一名隊員打過來的,接通電話後封靳的神色以可見的速度在陰冷下去。


    水封靳也不喝了,放在茶幾上沒有多在家裏逗留,出了門坐上車。


    徐擇聽到了汽車遠去的聲音,本來閉著的眼倏地睜開,他轉動腦袋,眼睛看向窗外,他本來沒想太多,覺得封靳就是離開去辦事的,忽然徐擇眼睛一凝,他想起來這個時間點大概會發生什麽事。


    按照原主的記憶來看的話,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點。


    而封靳會遇上一名超級異能者,那名異能者甚至實力不低於封靳。


    就是那麽巧合,那名異能者是土係異能,封靳的冰係異能在土係麵前,對方的防禦力極為強悍,加上身邊都是些異能狂徒,那群人在一起,可以說破壞力極其大,對方就是最近突起的異軍,隻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成為了異能者小隊最為頭疼的對象。


    那是群暴力恐怖分子,無差別地製造各種襲擊爆炸案,哪怕是封靳所帶領的異能者精英小隊,在抓捕惡徒的行動中小隊也有不同程度的人員損傷。


    徐擇知道那些人的據點在那裏,他有著原主未來的記憶,這等同於一個金手指。惡徒雖然沒有傷害到他,可有太多毫無反抗力的平民死在他們手裏,其中更是有不少的孩童,現在有個爆炸案還沒發生,但徐擇知道,如果他不采取任何行動的話,等封靳他們小隊去抓人,將會有成百上千的孩童死在惡徒手裏。惡徒們會在半個月後炸掉一所幼兒園。


    徐擇伸手拉了拉身上蓋著的被子,他絕對不允許那種惡行發生。


    封靳的小隊目前已經去某個爆炸案發現場,那是在一個辦公大廈裏,在大廈的十四層,當場就有數十人死亡,另有多人受傷,等封靳他們趕過去的時候,現場可以說哀鴻遍野,救護車拉了一車又一車的人,封靳走在最前麵,又警察沒認出他來,試圖攔他,封靳一眼都沒看對方,他身後一名隊友遞了個身份證件過去,警察看到證件後立馬就站直了身,同時往後退了兩步,把通道給讓了出去。


    封靳往爆炸中心走,爆炸大廈裏麵發生,但有牆壁坍塌,導致搜救隊無法快速救出所的人員,其中有麵前炸毀嚴重,上麵的天花板斷裂大半,封靳找到一個縫隙,縫隙太小,直接鑽進不去,封靳手一樣,一把堅韌的冰刃就將縫隙給削寬了一些,封靳踏了隻腳進去,頭頂傳來崩裂聲,看起來有二次塌方的可能,封靳臉上冰冷,毫無波動,快速往裏走。


    縫隙裏漆黑,但在封靳進去後,他的隊員即可跟上,隊員手裏拿著一個照明工具,一瞬間將漆黑的洞道裏照得一清二楚。


    地麵都是殘肢斷臂,基本看不到活人了,隱約有人呼救,幾名隊員前去救人,封靳沒理會這些,他正在仔細觀察四周。


    暴徒們顯然也不想隱藏身份,所以封靳很快就從地麵上的痕跡裏知道是其他異能者作的案,而且從那些痕跡裏他基本可以推斷出都有什麽類型的異能者。


    封靳轉過身走了出去,其他隊員繼續救助洞道裏的傷員,大廈的電梯已經停了,封靳徒步往五十多層樓的頂樓走,走到樓梯,他呼吸絲毫不亂,依舊平穩。


    走到天台邊緣,封靳凝眸觀察著周圍,很快就從某個地方發現到了一點異常,封靳翻閱圍欄跳到了外麵,高樓上風速強,吹起封靳的衣擺,他站在狹窄的小平台上,蹲下了身,伸手在地上抹了把,是新鮮的泥土。


    封靳緩緩起身,朝十幾米開外的另一棟大廈看過去,異能者視覺比常人敏銳,封靳發現對方也有類似的痕跡,封靳右臂抬了起來,掌心猛地張開,就在他的身體前方,虛無的空間裏突然有一條冰路生長起來,冰路往對麵大廈延伸,幾秒鍾後兩棟大廈由一條透明的冰做的路給連接起來。


    那條路懸在高空之中,看著就像輕輕一敲就會裂掉一樣,更別提踩在上麵走了,然而封靳抬腳就走了上去。


    如同走在平地上一眼,封靳走去了對麵,在對麵大廈類似的位置,封靳也檢查到一點泥土,他知道這次襲擊案的惡徒裏有一個以前沒出現的異能者。


    徐擇躺著睡了一個多小時,等他醒來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徐擇坐上輪椅,坐電梯下樓,往餐桌那裏一看,餐桌上空蕩蕩的,徐擇這會才想起來阿姨因為被襲擊,現在在醫院裏,不過受傷不嚴重,徐擇就沒怎麽在意了。


    他到時候會在金錢上補償阿姨一些,畢竟他知道對方可能會對阿姨出手,但他沒有阻止過。


    沒人做飯,自己餓一頓倒是無所謂,肚子裏的孩子不能跟著他一起挨餓。


    徐擇用手機在網上叫了外賣,廚房裏有食物,但徐擇這個殘疾人,坐在輪椅上可不方便給自己弄吃的。


    外賣來的很快,徐擇以為是外賣,沒料到門一打開,進來的人卻不是外賣人員,對方臉上戴著口罩,頭上戴著帽子,將整張臉給遮得嚴嚴實實,一進來後速度極快,抬手就拿出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徐擇的頭。


    徐擇不確定來人是誰,從這人身上氣息,他知道來的不是異能者,徐擇沒動,等著對方靠近他,他這兩隻手力量還是強的。


    然而對方雖然靠近了,卻在靠近的刹那往徐擇臉上噴了一下,那一下過後徐擇眼皮沉重,幾秒鍾後徐擇昏迷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徐擇出現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裏。


    房間裏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異能者站在一架攝像機後麵,攝像機上麵的紅色小點亮著,徐擇知道拍攝正在進行中,他抬起頭朝男人看去,是一個長相英俊,麵孔看起來善良的人,如果對方盯著徐擇的眼睛,能多點感情.色彩的話。


    徐擇睜開眼,唇角抿著,男人見徐擇醒來,但卻一言不發,鎮定得有些異常的,總不會是沒睡醒,以為這是夢裏吧。


    想到這裏厲暘笑了,他從攝像機後麵走出來,緩步走向徐擇,徐擇視線微微一落,落到男人右手上拿著的匕首時,他眸光裏總算有了些波動。


    “我還以為你不怕呢?”厲暘笑著說。


    “你抓我來,是打算拍個我的死亡視頻?”徐擇問。


    厲暘看徐擇這麽聰明,一瞬間就猜到了,他讚賞性地點點頭:“猜對了。”


    “既然我馬上就要死了,能問一句原因嗎?好讓我死得瞑目。”


    死亡徐擇不怕,他怕的是不能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眼前這個拿刀的男人,既然沒在第一時間殺了他,而是等他醒過來,徐擇就知道事情還有轉機,哪怕隻有一丁點,他也會牢牢抓緊。


    “當然可以告訴你。”厲暘拉過旁邊一張椅子,人都已經抓過來了,他也不怕徐擇跑了,何況他早就派人跟蹤了封靳,封靳這會忙著呢,沒時間照管到徐擇這裏。


    “你男友殺了我的戀人,我殺他的戀人,這樣公平吧?”厲暘雖然臉上笑著,眸底的光充滿了報複性地殺意。


    “公平!”出乎厲暘的預料,他對麵坐在椅子上,兩手被鐵環給扣著的徐擇居然點頭認可了他的說話。


    還真是個有趣的人,這樣的人,慢慢放血一定更有趣。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再公平不過了。”徐擇點點頭,不認為厲暘的想法是錯的。


    “你還真讓人驚訝,一點都不怕嗎?”厲暘身體往前,他仔細審視著徐擇,靠近了看發現這張臉是真的漂亮,毫無瑕疵,就像是藝術品一樣。


    “怕啊,但我怕了,你就會放過我?”徐擇彎唇笑道。


    厲暘揮了揮手裏的利刃:“不會。”


    徐擇笑著,沒出聲了,他坐在那裏麵無懼意,似乎在等待著厲暘趕緊上去,在他白皙的手腕上來一刀。


    厲暘本來想立刻就動手了,但徐擇這樣的神色,倒是讓他遲疑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居然從徐擇眉宇間看到了一種情緒,那就是對方在期待著他殺了他。


    徐擇等了一會不見對方動手,他朝拿刀的男人看過去,那眼神好像在催促“你怎麽還不殺我”。


    “你想死?”厲暘沒忍住問了這一句,他是個喜歡美人的人,尤其是超出尋常的美,會讓他無法自控地產生一種收藏慾,徐擇的美就是讓他很想收藏的那張,雖然是個斷了腿的人。


    斷了腿?


    厲暘猛地低眼,他盯著徐擇那兩條腿。


    “不想,我還沒活夠。”徐擇身體往後靠在椅子上,他身體看起來很單薄,衣服穿在身上顯得整個人空蕩蕩的,無端就給人一種柔弱感。


    而這種毫無反抗的柔弱,也在一定程度上會激發人的憐憫心。


    “那你……”一副等著我殺你的表情是為什麽,厲暘忽然就對徐擇有了好奇,對待美人,他總是很有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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