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裏被拉出去後,徐擇隨後又讓封靳的隊員給抱到了輪椅上,一放上去後徐擇就和隊員道了聲謝,隊員眼神有些異樣地看著徐擇,但很快他將那點詫異給壓了下去,推著輪椅往屋裏走,隊員敏銳發現到徐擇身體在微微發顫,下意識想關心一句,在看到客廳裏坐著的隊長後,出口的聲音止住了。


    “就到這裏了,謝謝。”徐擇再次同身後的人道謝,聲音不高,不過也足夠封靳聽到,男人朝徐擇斜了一眼,神色異常淡,甚至根本看不出來,兩人其實是戀人關係。


    徐擇摁亮上樓的電梯,剛剛落到冷水裏,這具身體過於虛弱了,導致徐擇手指都在微微哆嗦著,他抿著唇角,臉上神色平靜,一旁的隊員眸光為微微沉下去,因為知道徐擇和隊長之間的關係,所以哪怕心底對徐擇今天的這個樣子,有些憐憫心,卻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主動表現出來。


    電梯門打開,徐擇坐輪椅到電梯裏,他背對著客廳裏的人,鐵門緩緩關上。


    當電梯來到二樓的時候,嘭一聲炸響,徐擇心口顫了顫,他因為坐在輪椅上,所以看不到樓下客廳發生了什麽事,雖然看不到,不妨礙他猜到一些事,製造炸響的人是封靳,想必男人心裏對他有憤怒,卻由於他雙腿殘疾,隻能拿別的東西出氣。


    徐擇嘴角彎了彎,心底感到點好笑。


    渾身衣服濕透,寒意像是從腳底上升,回了房間後,徐擇重新找了套幹淨衣服,雖然腿殘疾了,手還沒殘疾,洗澡還是能勉強自己洗的。


    就是操作起來沒有雙腿健康時那麽輕鬆而已。


    這點小問題對於徐擇這樣的穿越者來說,根本算不上任何問題,他什麽都可以克服,隻要有肚子裏的小寶寶陪著他。


    曾經,徐擇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甚至在他現實那會,雖然他積極努力的生活著,然而在內心深處,徐擇卻並不畏懼死亡,生和死,在徐擇看來同樣是珍貴的,他偶爾甚至會想,要是哪天突然出點什麽意外,死去也沒有關係,他來過,他活過,他見過這個世界,就已經很足夠了。


    宇宙無邊無際,他連裏麵的一粒塵埃都算不上。


    然而穿越過來後,在做這個生子任務後,隨著穿越的次數越來越多,隨著每個世界可愛的寶寶們的出現,徐擇知道終於有人能夠撼動他的心。


    他感謝自己有這個機會,能夠和寶寶們相遇。


    希望未來有可能,在他回現實之後,仍舊可以和寶寶們相遇。


    哪怕寶寶不認識他也沒有關係。


    徐擇拿著衣服推著輪椅去了浴室,浴室裏有浴缸,專門為他的這個殘疾人士準備的,徐擇放了一缸熱水,手抓著浴缸邊緣,緩緩將身體給移動到熱水裏。


    這具身體虛弱且脆弱,不過準確來說力量是有的。


    畢竟是異能者,曾經的速度型異能者,因為一次意外,中了別人的埋伏,趕去做任務的時候沒及時撤退,雙腿被炸彈碎片給擊中,雖然碎片大部分都取了出來,可結果是他的兩條腿也廢得差不多了。


    封靳說聯係醫生要給徐擇治腿,徐擇心底清楚治不好的,這具身體接下來的命運就是以殘疾的身份繼續下去。


    原主曾經是一度拒絕去醫院,讓封靳給下了安眠藥,然後帶去醫院做檢查,現在徐擇穿越過來,他占據這具身體,他不會拒絕,因為他可不能讓封靳喂他安眠藥,他懷了孩子,安眠藥的藥效對孩子有損傷。


    緩慢地給自己洗澡,腳不能用力,還真的有很多地方不太方麵,好在現在他這個殘疾人也沒有了工作,不需要再出去做什麽任務,所以他的時間可以說完全的自由。


    他隻是腿受傷了,腿部以上完全沒有問題,孩子的話,隻要這段時間好好養胎就行了。


    徐擇洗過後又放了缸熱水泡澡,他閉著眼睛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其實徐擇覺得精神還好,但可能是思緒飄得太遠,飄到了原主的那些未來,在那個未來裏,本來原主都快生下了孩子了,卻突然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封靳身邊有他的愛慕者,那人嫉妒原主能夠和封靳在一起,認為原主是個瘸子,根本配不上他的男神,又意外得知原主居然一個男的像女人那樣懷了封靳的孩子,愛慕者的那份愛變得扭曲而瘋狂,他害怕徐擇真的把孩子給生下來後,會完全把封靳的心給搶走,那人於是設計,讓原主挺著大肚子坐輪椅離開這個房子,到了某個地點,愛慕者又用藥讓原主昏迷,等原主醒來時,他已經赤身倮體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睡在一起。


    當他起來穿衣服想立馬離開的時候,關閉的房門被打開,封靳走了進來,封靳直接給了原主一耳光,把人打得吐血,那名陌生男人,讓封靳用一把冰刃給直接斷了根,再之後封靳則把原主送進了醫院,讓醫生把原主肚子裏的孩子給打掉了,因為他認為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


    而在孩子打掉的當天晚上,原主就從窗戶上跳了下去,他的鮮血染得到處都是,整個病房,還有窗欄上。


    徐擇身體往浴缸裏滑,那些記憶是原主的記憶,不算是徐擇的,但似乎有種感同身受在裏麵,徐擇鼻子泛酸,眼睛也酸脹,他滑躺在水裏。


    樓下的封靳走上樓,站在徐擇的房間前,先是敲了敲門,裏麵的人沒有回應,封靳麵色一寒,以為徐擇這是在和他鬧情緒,他伸手擰動門把,門沒有反鎖,要是反鎖了,封靳會直接破壞眼前這扇門,知道徐擇現在身體不好,理論上他作為戀人的應該更加關心對方,但封靳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好像他們之間的感情就變了質,他想過和徐擇和提分手,隻是在提分手之前徐擇就出了意外。


    那個意外完全可以避免,徐擇卻那麽輕易就跳進了別人設計好的陷阱裏。


    房間裏沒有人,封靳往浴室方向看,那裏門是關著的,封靳叫了徐擇一聲,聲音充滿了冷硬。


    沒有人回應他,封靳心口那股怒氣又浮了起來,他疾步往浴室方向走,走到門口往裏一看,仍舊沒看到徐擇的人影,但徐擇的輪椅卻在裏麵。


    所以人去哪裏了?


    封靳心底正充滿疑惑,忽然他臉色一變,封靳疾步往浴室裏走,果不其然就在放滿水的浴缸有一個人,那人安靜地躺在水裏,像是沒有了故意一樣,封靳心底沒由來的一陣慌,他立馬彎腰將水底的人給抱了起來,也不管衣服會不會打濕。


    封靳在徐擇睜開眼目光恍然中,他朝徐擇嗬斥:“你是不是瘋了?”


    徐擇眨眨眼睛,這次和先前泳池那裏差不多,他臉上很多的水珠滾落下去,不過這裏,封靳看得清楚,他看到徐擇眼裏滾落出眼淚,同時從徐擇身上有種濃烈到令人心悸的悲傷湧了出來,那悲傷雖然無形,卻像隻網一樣將封靳給緊緊纏著,讓封靳一時間竟感到窒息。


    徐擇看了看自己身體,又去看眼前憤怒又生氣的男人,他推了男人一把,用的力道不小,一瞬間就把封靳給推開了,徐擇的思緒回來了,可對於男人將原主給送去醫院,把都九個多月的孩子給打了的事,仿佛就發生在他眼前,他看著封靳,此時的男人對於他來說就是個殺人犯。


    徐擇眼前浮現出一片片的血紅,濃稠的血液一樣的紅。


    “我沒瘋,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徐擇的聲音很輕,輕到給人一種他好像下一刻就會離開的感覺,封靳站起了身,從徐擇的眼睛裏,他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愛意,他突然覺得這個曾經深愛著他的人對他的愛死了,如同他一樣。


    他確實該出去,既然徐擇不想見到他,他該離開的,隻是當他低頭看向徐擇慘白的臉龐時,他注意到徐擇臉上的淚水還在流。


    不是浴缸裏的水,而是淚水。


    封靳當然看過人哭,但徐擇的哭,似乎這是第一次,他知道這個人是堅強和堅韌的,當初腿被炸斷,無數的碎片刺進他皮膚裏,躺在手術台上時,他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知道自己可能無法行走時,他也表現得很平靜。


    可現在這個強大的人在他麵前落淚,那股悲傷像實質化了一樣,感染到了封靳,他反思自己這些天來做過的這一切,他們現在還是戀人,哪怕愛戀已經成為過去,可作為戀人,他有將徐擇照顧好的責任,封靳站在那裏沒有離開。


    似乎想靠近一步,對於封靳來說,竟變得有些艱難,他將徐擇從水裏抱起來的時候,好像才意識到徐擇身體比之前瘦了很多。


    封靳嘴角微微一動,但十幾秒鍾後他才出聲:“水已經冷了,早點出來。”


    徐擇抬頭看向封靳,他笑了起來,那笑是封靳沒有見過的笑,帶了鮮血一樣的笑容,封靳心口又是一跳。


    然後他轉過身,不是離開,而是去拿浴巾,用浴巾把徐擇給裹起來抱在懷裏,抱著走了出去,將人放在床上,封靳眼瞳裏浮動一些徐擇看不懂的情緒,看不懂那就不看,徐擇和風景道了聲謝,謝謝對方幫他這點小忙。


    “輪椅還在浴室裏,麻煩你幫我去推出來,謝謝。”徐擇頭發還沒擦幹,發尾的水滴在徐擇臉上,在他蒼白的皮膚上蜿蜒,徐擇沒再流淚,那些蜿蜒的痕跡,卻像是淚痕一樣。


    他語氣十分的禮貌,似乎他和眼前的男人不是戀人關係,他的這兩條腿也不是因為封靳而斷掉的,似乎他們隻是普通朋友關係。


    封靳喉骨滾動,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在徐擇微笑的注視中,封靳去浴室把輪椅給推了出來。


    徐擇拿浴巾擦拭掉身上的水漬,當一旁目光幽暗的男人不存在一樣,他開始穿衣服,穿好後,徐擇又拿浴巾當擦頭的,把頭發上的水給擦幹,他的頭發短,一會就能自己幹,所以不吹也沒關係。


    徐擇手掌撐著床鋪,把身體靠在床頭,床頭櫃上放著有書,徐擇一直都有看書的習慣,尤其是穿越這些世界後,因為懷孕,不能像平時那樣做什麽過於激烈的運動,徐擇很多的時間就拿來看書。


    他身後拿了本書過來看,最近兩天晚上都在看這杯書,書裏放著有書簽,徐擇直接翻到昨天看到的那一頁。


    正打算閱讀下去,餘光裏注意到屋裏還有一個人,徐擇像是才察覺到對方存在一樣,他朝封靳望去。


    “時間不早了,你工作一天也早點休息。”男人是異能小隊的隊長,有很多事需要他處理,這半年期間,有另外幾股其他勢力異軍突起,三不五時就製造點小混亂,導致異能小隊的工作比往年增加了不少,作為隊長的封靳自然要負責的事情就更多了。


    徐擇眉目溫柔,那份溫柔如鏡中月水中花,給封靳一種不真實感。


    “明天我會安排一名心理醫生過來,你和他談談。”封靳認為徐擇是精神方麵出了問題,那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所以出聲說道。


    徐擇嘴角勾了勾,笑容更深了。


    “好。”他沒有絲毫反抗,態度極其溫順地答應了。


    看徐擇這樣配合不鬧騰,封靳卻眉頭擰得更緊了,甚至心頭堵著些東西,不上不下的。


    “我最近手頭事情很多,你安分點,不要沒事找事。”封靳其實心裏當時不是想這樣說的,但或許他和徐擇之間一直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話說出口後,他意識到了一點問題,但讓他為此道歉,他不會。


    “嗯,對不起,我不該給你惹事。”徐擇立刻和封靳道歉。


    封靳眉頭猛跳,盯著徐擇的眼神像是下一刻就要發怒,徐擇那裏已經垂下了眼看他的書,再次將封靳給無視了個徹底。


    封靳覺得自己拳頭打在棉花上,那種無力感讓他手指猛地攥緊,骨骼發出哢哢的聲音。


    封靳轉身快步離開,他走下樓,對方還在樓下等著他,隊員見封靳出現,上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隊長,徐擇他……”


    隊員話還沒完全說出口,就在封靳冷徹的視線下止了聲。隊員喉頭滾動,心顫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徐擇看了會書,覺得有點口渴,杯子裏還有之前倒的水,不過已經冷下去了,徐擇端起冷水喝了一口。


    有看了會書徐擇有了困意,把書給關上放在一邊,關了台燈徐擇睡了過去。


    至於屋裏另外一個人這天晚上有沒有在屋裏住下徐擇不知道,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整個房子安安靜靜。


    徐擇坐在輪椅上,他懷著孩子,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屋裏,得經常出去,現在不能說走走,因為他兩隻腳殘疾了。


    徐擇和昨天一樣坐著輪椅到樓下,沒去泳池那裏了,倒不是怕不能爬起來,腳不能動,手還可以浮動,徐擇到了另外一邊,鐵柵欄把整個院子給圍了起來,徐擇就在一麵柵欄前看著外麵,他耳朵上戴著耳機,聽著舒緩的音樂,天空湛藍,陽光明媚,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徐擇閉著眼享受那一刻的寧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有汽車靠近的聲音,徐擇緩緩睜開眼睛,把音樂聲給調大了一些,從車裏下來的腳步聲被音樂給阻止了,徐擇沒有聽到人經過,但有幾道視線,作為異能者,腳不能動了,還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徐擇能感知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好幾道,甚至還能感覺到其中有一道帶有點不同尋常的意味。


    當那幾個人往屋裏進去後,徐擇無聲回過頭,沒看到幾人的正麵,看到了後背,其中有個人,徐擇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原主和對方那早就有過接觸,而那個人,可以說是原主未來的命運裏會那樣悲慘的始作俑者。


    徐擇把音樂給關了,不過耳機沒取下來,就那麽戴著,他微微揚起頭,仰望青穹上掛著的那輪太陽,直視著太陽,眼睛瞬間受到刺激,在隨後的片刻時間裏酸澀刺疼,徐擇猛地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再睜開眼時,眼眶緋紅,看起來一副已經哭過的表情。


    徐擇舌尖勾了勾嘴唇,想到了某些事,他無聲笑了起來,笑容越來越大,後來他笑得肩膀都在發抖。


    笑容又在瞬間戛然而止,徐擇眼瞳一沉,他調轉輪椅往屋裏走。


    耳機還戴著,徐擇往屋裏走,他表情平靜而平淡,在看到客廳或坐或站的幾個人時,他隻是進去那會給了那幾人一個眼神,之後他收回視線,一張俊美的臉如同人偶那樣毫無感情.色澤,徐擇往電梯口走,手機就放在膝蓋上,手機連著耳機線,在其他人眼裏看來隻以為徐擇是在聽歌。


    電梯門打開,輪椅滾動到裏麵,在電梯門徐徐關上的時候,徐擇和之前不同,他快速轉動輪椅,同時頭往身後看,看的不是封靳,而是離得封靳最近的那名異能者。


    青年,或許稱之為男生更合適,年齡在對立算是最小的,是名木係異能者,按理來說有這種屬性的異能者應該是溫柔和善良的,畢竟木,就表達著一樣安寧,可男生的真實性格卻完全不同,能夠稱之為殘忍,為了將視為眼中釘的對象給除掉,甚至不惜勾結外麵的敵對勢力。


    電梯門關上,緩緩上行,男生目光微凝,他看著那亮片鐵皮,在和徐擇目光對視的那瞬間,他心裏咯噔了一下,那道目光看似平靜冷淡,卻有種可怕的穿透力,仿佛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看到了他那些隱藏起來的黑暗罪惡的想法。


    男生猛地攥緊手指,在封靳視線投過來的時候,他又快速鬆開了手,男生低垂眼簾,徐擇這個奪走他隊長的愛的人已經斷了兩條腿,他原本以為對方會因此就有自知之明,然後從封靳身邊離開,可沒想到徐擇會這麽不要臉,都成了殘疾,再也配不上他優秀強大的隊長,為什麽還能這樣死皮賴臉地賴在這個家裏。


    要是他的話,早就找機會躲起來了。


    不過沒關係,他不信自己連個殘疾都比不了,男生壓抑愛意的眼睛看向他的男神,總有一天他會成為隊長的唯一。


    樓上徐擇坐著輪椅在窗戶邊,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耳機,既然自己知道了未來的很多事,為了自己也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他必須得有所行動。


    一樓大廳,封靳和隊員們商議著事情,最近出現了一名異能者,那名異能者喜歡挖路人的眼睛,目前為止被他挖眼的受害人已經有五名了,本來這個事是另外的異能者小隊在負責,異能者小隊不隻封靳這一隊,另外還有,隻是那個小隊的隊長出了點意外,現在還在醫院躺著,被挖眼的受害者裏麵有個身份比較特殊,這個事直接被媒體給曝光出來了,引起了眾怒,為了安撫大眾情緒,隻能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


    因此這個事就轉手到了封靳這裏,封靳的小隊向來所向披靡,基本滅有失敗的記錄,封靳讓隊員收集資料信息,現在隊員向他報告收集來的信息。


    “……隨機犯罪?”封靳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沙發扶手。


    “是,受害者們年齡層次各不相同,而且身份職業也沒有相似的地方。”一名隊員回複。


    封靳低頭看著手裏拿著的資料:“時間上也各不相同。”


    其他隊員麵麵相覷,他們在拿到資料的時候就分析過,隻是看來看去都看不出什麽問題。


    像是真的隨機作案。


    “這樣的話,那就沒人知道他下次什麽時候犯案了!”有隊員擰緊了眉頭,受害者裏麵有名小孩子,那名小孩子才三歲,那天晚上還是他的生日,家裏人帶他到外麵酒樓過生日,卻沒想到在自己三歲生日那天會遭遇這種殘忍的事。


    孩子經搶救過來活是活了,可沒了一隻眼睛,那不是一個小孩能夠承受的悲痛。


    “作案時間,一號,五號,十二號,二十八號……”這個時間乍一看上去沒什麽關聯,但封靳卻在念出來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顫,他發現了裏麵隱藏的信息。


    和樓下這裏連犯罪對象都不知道的情況相比,樓上房間裏,徐擇打開電腦,以匿名的方式給罪犯發了條郵件過去。


    關於罪犯的聯係方式徐擇在網上搜索過,罪犯開通了微搏,還留了個私人郵箱,可以說給徐擇帶去了很多方便。


    罪犯正在和隊友排隊打遊戲,手機來了條郵件提示,點開郵件本來是隨意那麽一掃,在看清郵件內容後,罪犯眼瞳猛地一縮。


    罪犯盯著那封郵件看了好一會,耳機裏隊友讓他快點跟上,他一言不發,手上動作也停了,導致遊戲裏的角色直接被人幾槍突突突給突死了。


    隊友性格爆炸,直接開罵,如果是以往青年會回罵過去,但今天他沒有,他甚至把耳機給取了下來,拿著手機青年走到了窗戶麵,外麵陽光明媚,和煦的陽光灑落在皮膚上,卻讓青年一時間感覺到不到多少熱度,他掌心發冷,牙齒猛地咬住嘴唇,尖銳的牙齒一個用力,就將嘴唇給咬破,猩紅鮮血滲透出來,青年沒去管嘴唇上的血,哪怕血液滴在他灰色的t恤上,他也沒管,他將郵件裏那張圖片給放大,盯著圖片裏一隻漆黑的眼睛,那隻眼睛倒映出青年的臉,青年心頭顫了下,差點沒把手機給拿穩。


    “這張圖片我想你一定很喜歡!”


    伴隨著圖片發來的還有這樣一句話。


    青年嘴角微微抽搐,他往發送的地址看,一眼就看出來那不是正常的地址,而是有人匿名發給他的。


    是誰?


    青年脖子左右快速擰動,幾分鍾前還鎮定的表情,轉眼就變得神經質起來,他甚至有種可怕的感覺,覺得有人在暗裏盯著他。


    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就在青年跑到門口將門給打開,然而外麵客廳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其他人存在的跡象,還是說他屋裏有人安裝了監控?


    青年開始滿屋子的到處找攝像頭,他將沙發都給搬開,查看後麵的牆壁。


    沒有,沒有攝像頭,所以對方是怎麽知道他喜歡人類的眼珠子的?


    不,不對,肯定是有人和他開玩笑,他出去挖人眼球的時候在外形上做了很大的偽裝,不可能有人知道是他,說不定是那人發錯了郵件了。


    青年往沙發上一癱,嘴角裂開,笑容陰森可怕。


    隻是隨後他手機又響了一聲,又是一封郵件,青年臉上原本就有的笑意,在打開第二封郵件的時候徹底凝固了。


    “我知道哦,我什麽都知道,說起來為什麽你喜歡挖別人的眼睛,因為好看嗎?”


    “明明你自己的眼睛更漂亮吧,不信你到鏡子麵前去照照看?”


    “那次意外遇到你的時候,我就特別喜歡你的眼睛,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到過的最美麗的眼睛,比你挖的那五隻眼珠子還要漂亮。”


    郵件裏的話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或許也是因為青年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對方卻知道青年的一切,知道青年一直隱藏起來的秘密,青年仰頭往天花板上看,天花板灰白,青年眨眨眼睛,意識恍惚了一瞬,他竟覺得正中央的吊燈仿佛一瞬間扭曲成了一隻眼睛,那隻眼睛還朝他眨了眨。


    青年猛地從沙發上起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回了臥室,站在了穿衣鏡前麵。


    青年甚至還抬起了手,他手指摁在自己的眼尾旁邊。


    “你的眼睛很漂亮!”郵件裏一句話毫無征兆地在青年腦海裏響了起來。


    青年往鏡子上湊,一張臉幾乎貼在了冰冷的玻璃上,他努力往鏡子裏看,這雙眼睛他看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人說它漂亮過,反而是更多的人說他眼睛不好看,尤其盯著人時讓人感覺渾身發毛。


    又有郵件發了過來,第三封。


    “這是我的眼睛,和你的比怎麽樣?我覺得還是你的更好看。”


    “我非常再次近距離看看你的眼睛,不知道能不能有這個榮幸?”


    “周六下午六點我會在這個地方等你,期待和你的見麵!”


    發了這些話過去後,徐擇把電腦上的痕跡給清理幹淨,他在回客廳那會聽到了封靳和隊友們的談話,那個時候徐擇想起來還有這個事。


    在原主的未來記憶中,那名挖眼的罪犯確實被封靳帶隊給找到了,不過在那個時候,罪犯又挖了兩個人的右眼,裏麵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嬰兒失血過多,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搶救過來。


    任何世界每天都有人出意外死亡,如果罪犯不是做了件讓徐擇無法忍受的事,這個事他可能也不會管,畢竟他現在又是殘疾,又是懷著孩子。


    偏偏罪犯挖了某個剛出世的小嬰兒的眼睛,那名小孩,網絡上可以搜到小孩的照片,雖然打了碼,為了保護孩子,可在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徐擇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罪犯的兩隻眼睛,他都要讓他失去。


    如果徐擇不插手這個事,那麽罪犯會被抓起來,但由於他是異能者,最後因為有異能的原因,而被保下來了。


    這種事情徐擇可沒興趣看到,犯罪者還是接受應得的懲罰比較好,他喜歡挖人的眼睛,也該自己嚐嚐被挖眼的痛苦。


    徐擇了解罪犯的一些心理,雖然他自己沒有學過心理學,但經過這麽一試探,果不其然對方就上勾了。


    大部分都有這樣的弱點,經不起別人的誇獎。


    徐擇關了電腦,到浴室裏放了缸熱水,他喜歡泡熱水澡,渾身都極其舒暢。


    不過這次徐擇沒在閉上眼睛了,免得又滑到底部,讓某個人以為他想自殺。


    他怎麽會自殺,他不可能自殺的,他還沒看到寶寶平安出生,還沒聽到寶寶叫他一聲爸爸。


    沒人知道徐擇和犯罪分子聯係上了,封靳那邊察覺到了一些隱藏信息,開始派隊友收集更多的有用的信息,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距離對方下次作案還有五天時間。


    在這期間他得盡快將人給找出來。


    徐擇住在封靳家,基本不主動和任何人說話,封靳在和不在,他都無視對方,封靳有事情忙,見徐擇這些天似乎安靜了一些,不再做什麽傷害自己的事,也就沒太關注徐擇。


    徐擇的自由沒有受限,他想出去的話,也沒人攔著他,至少請來的保姆沒法攔他。


    周六的這天徐擇坐著輪椅外出了,提前聯係好了車,車主在看到是名殘疾人的時候表情顯得另外,但徐擇沒有讓司機幫忙,自己雙手抓著車門上方,將身體從輪椅上快速移到了車裏,那對他這樣的異能者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輪椅徐擇讓司機幫忙收整起來放到後備箱,司機將輪椅放進去後坐回到駕駛位。


    汽車開上路,徐擇手往袖口摁了一下,確認東西戴好了,他眼瞳微微一眯。


    汽車開了半個多小時開到一家咖啡廳外麵,徐擇和先前上車那會一樣,自己把身體挪到輪椅上,他殘疾歸殘疾,但自己能做到的事,覺得沒必要讓其他人幫忙。


    推著輪椅進咖啡店,咖啡店裏客人不少,很多都成雙成對,徐擇這樣一個坐輪椅的,可以說相當少見,徐擇往裏走,服務員上前,在看清徐擇那張臉時,除了驚豔之外還有的就是有點惋惜,這麽帥的人沒想到會是殘疾。


    服務員把徐擇往左邊引,在服務員打算將其中一張椅子給移到一邊的時候,徐擇揮手製止了,然後在服務員的注視下,他自己從輪椅上挪動到椅子上,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身體有殘疾的樣子。


    服務員收了收臉上的驚訝,彎腰詢問徐擇需要喝點什麽。


    “有牛奶嗎?來杯熱牛奶。”他一個孕夫,咖啡這類飲品不能沾。


    來咖啡店喝牛奶的人倒是不多見,一般都是一些小孩,服務員微笑:“好的,稍等。”


    徐擇伸手將輪椅給收起來,輪椅放在過道裏占地太寬了,擋住了一半的道,收整好後,徐擇身體微微往後靠,單人沙發上有靠墊,徐擇背脊靠在軟軟的靠墊上。


    他轉過頭往窗外看,忽然他聽到了一點異響,轉過頭去發現有小女生拿著手機在拍他,徐擇對著手機鏡頭微微點頭笑。


    手機後麵的女生剛被抓包而一臉緋紅,在徐擇突然對她笑的時候,一張臉完全充了血一樣,心裏更是有小鹿在亂蹦。


    徐擇收回目光,牛奶很快就端了上來,徐擇同服務生微笑道謝,服務生眸光變了變,這樣一個人,卻身有殘疾,怎麽看都是老天過於嫉妒他了。


    服務生回到收銀台那裏,和收銀員兩人悄悄說了會話,兩人談論的中心是徐擇,收銀員是個絕對的顏性戀,在徐擇進來那會可以說就瞬間被徐擇的盛世美顏給迷住了,隻是她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所以看到同事給徐擇端牛奶,把人叫了過來,讓同事幫忙,最好能拍一張徐擇的照片。


    那天過後徐擇沒有再繼續發郵件,他相信對方會來,哪怕不出現,也許都會出現在附近,至於說那人會不會找機會對他下手,這一點徐擇倒是不擔心,他腳廢了,手還沒廢,這雙手隻要他想,能輕易擰斷一個人的脖子。


    而對方並不認識他,頂多把他當成是殘障人士,不會對他太設防。


    就在徐擇低頭喝牛奶的時候,有名戴著鴨舌帽的青年走了進來,似乎是怕人看到他的正臉一樣,他一到咖啡廳裏頭還揚手壓了壓帽簷。


    青年往咖啡店裏走,一邊走一邊四處觀察,但看到坐在窗戶邊的徐擇時,而那會徐擇正好抬起眼,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青年就認出來了,認出來那隻右眼是他不久前在一封郵件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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