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直接從中午睡到了傍晚,徐擇看了下床頭的時鍾,顯示已經下去快六點了,不過窗外的天色仍舊是藍天白雲,看起來和徐擇入睡那會沒多少區別。


    徐擇起身披了件衣服,去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洗過臉後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拿上手機出了門。


    他剛剛穿越過來,暫時沒還接收到來自這具身體的過往信息,穿來的時候身上就穿著睡衣,徐擇猜測先不論原主身份是什麽,學生或者工作黨,肯定今天沒課或者沒工作。


    至於突然響起來的電話,雖然有名字,不過徐擇不知道對方是誰。


    剛從上個世界穿過來,雖然說這是第四個世界,但在個人情感上,離開那個世界還是對徐擇有一定的影響。


    睡了一覺徐擇調整了一下情緒,過去已經過去,現在的他即將麵臨新的生子任務。


    前麵幾個世界,那些渣攻們可以說一個比一個渣,每一個好像都能刷新徐擇的認知。


    雖然每個世界都毫無例外的,到後麵那些人都會進行自我攻略,根本不需要徐擇主動去做什麽事,一個兩個就渣轉深情了。


    人的感情是不是總是這樣善變。


    走到客廳,徐擇往茶幾上掃了一眼,似乎原主是個不喜歡吃零食的人,茶幾上空蕩蕩的,什麽吃的都沒有。


    希望冰箱裏不會是這種情況,徐擇轉過身準備往廚房方向走,剛走了兩步,他聽到對麵陽台外窗來轟鳴的聲音,聲音離得很近,引擎的轟鳴聲,像是有一架直升機就在窗戶外飛過,因為聲音太近,徐擇朝陽台外看了一眼,這一看他平靜的眼瞳浮現出些微的詫異。


    就見外麵的虛空中有一架飛行器掠過,好歹徐擇還是看過很多科幻片,不至於認不出來飛在半空中的東西是什麽。


    飛行器?


    但看這個房間的各種裝修,都相當現代化,而他自己身上的穿著也是現代穿著。


    居然有飛行器,是不是表示這個世界和其他前麵幾個世界有一點不一樣。


    徐擇最初生活的現實世界雖然科技也比較發達,不過飛行器這類交通工具隻能在電視裏看到,現實裏沒有,頂多有飛機和直升機。


    飛機徐擇是坐過的,望著窗戶外消失在其他大樓後的飛行器,對著這類交通工具徐擇是非常有興趣的,想什麽時候也能上去坐一坐。


    徐擇走進廚房,他嘴角漾著笑,大概自己心頭的這些想法讓這個世界的人知道的話,可能會說他一句土包子吧。


    廚房也幹淨地像是從來沒用過一樣,徐擇走到冰箱旁邊,拉開冰箱門,幸好冰箱裏還存放有吃的,雖然不是立刻就能吃的。


    有雞蛋還有麵,徐擇拿了兩個雞蛋出來,油和其他基本調料都有,煮個雞蛋麵沒有問題。


    許久沒自己下過廚,不過廚藝這種東西,多久都不會忘,給自己煮了碗熱騰騰的雞蛋麵,端著麵徐擇坐在飯桌旁邊吃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徐擇突然想起來什麽事,在起身之前又嗦了兩口麵,一邊嚼吃著,徐擇一邊伸手拿過電話,剛睡覺之前他把電話給關了,關之前有人給他打過電話。


    開了機還沒等徐擇翻找通話記錄問對方有什麽事,好幾條信息躥出來。


    微微擰著眉徐擇翻看信息。


    “徐擇你在幹嘛?怎麽不接我電話!”


    “不是說好晚上一起吃個飯的嗎?我都和隊裏的人說了你會來,你故意關機的是不是?”


    “我昨天酒喝多了,是我不對,不該掐你脖子,但是你自己想想,你也有做錯的地方,你脖子上那個吻痕,你以為我是傻子?”


    “我知道你為了我付出了很多,你再忍忍好不好,很快的,等樂隊這張專輯出來,大賣了我紅了就好了。”


    “氣消了就趕緊回我一個電話,不要讓我在隊友們麵前難做。”


    “等你電話!”


    每條短信徐擇都看了一遍,就裏麵透露的這些信息徐擇基本可以確定一個事,那就是發短信來的這個人是原主的男朋友。


    兩人昨天鬧了點小矛盾,等等,頸子上的吻痕,這……好像不是什麽小矛盾。


    原主給他男友戴綠帽?所以男友生氣動了手,如果單純是這樣的原因,似乎也情有可原。


    不過徐擇又看向那句話“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這句話雖然看起來輕描淡寫,根據徐擇穿越這幾個世界的經驗,原主是否給男友戴綠帽這事先放一邊,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男友十有□□不是什麽多純良的人了。


    要是真純良,也至於會照顧不好原主,導致孩子無法出世——徐擇到這些世界來,是來喜當爹做生子任務的,按照係統給他的說法,每個世界裏,原主肚子裏的寶寶都沒能順利來到這個世界。


    目前徐擇沒有原主的記憶,不妨礙他預測到一些事。


    樂隊,男友是搞樂隊的,大部分做音樂的,哪怕有真才實學,想出名都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


    而且對方短信還提到如果這張專輯大賣,等他紅了就好了。


    紅了他就有時間陪原主,就能照顧原主這個孕夫?


    怕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兩人差距太大的話,分手都有可能。


    短信看完了,徐擇嘴角一揚輕笑了一聲,繼續吃他的雞蛋麵,不知道是不是原主中午吃的少,一碗麵吃完徐擇竟覺得好像隻有五六分飽。於是徐擇端起碗把麵湯都給一起喝了。喝得一滴不剩。


    起身回廚房洗碗,洗過碗徐擇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他右手放在平坦的腹部上,根據前麵三個世界得來的經驗,不出意外的話,他眼下附身的這具身體估計懷孕也是一個多月。


    懷孕的事原主男友,現在應該算是徐擇的男友了,他男友肯定不知道。


    徐擇拿開手,端起剛接了溫水的水杯喝了口水,這會才又拿起手機給他男友回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七八聲,在徐擇準備掛斷一會再撥時,對方終於接了。


    “怎麽才打過來?怎麽回事?”對方一接電話冷厲的質問聲就傳了過來。


    若是換成原主可能這會就道歉了,男友自然也在等著徐擇的道歉和解釋。字數出乎他意料的是,徐擇不僅沒有道歉,連解釋好像都不準備有。


    “下午睡了會覺。”徐擇在電話這頭將兩隻腳放到茶幾邊角上,身體則懶懶地靠在沙發上。


    “睡覺?我又是給你打電話又是給你發短信,你居然一個沒回,你還睡覺?徐擇,我不是和你道過歉了嗎?你是不是氣量太小了。”男友薛恒這話可以說就是在倒打一耙。


    徐擇目前還不知道原主和男友之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如果真像男友信息裏說的那樣,他脖子上的痕跡是吻痕,而對方有那樣生氣,還直接上手掐人,但正常點來說,如果自己的戀人真的給自己戴綠帽,尤其是男人的話,根本不能容忍這樣的事,而且男友還是個小歌手,頭上都被戴了綠帽還不肯分手,怕是這頂綠帽有他舍不得取的理由。


    至於這個理由是什麽,徐擇倒是沒打算這樣直接問男友,那就暴露一點東西了。


    等他有了原主記憶後就什麽都清楚了。


    聽對方聲音似乎已經怒氣值快滿了,徐擇無聲笑了笑,找借口理由還不好找。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胃部絞痛,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什麽東西,而且還有點嘔吐。”


    這個理由說出去後對麵似乎沉默了幾秒鍾,隨後他的語氣居然就緩和了一些。


    “不舒服那就多喝點熱水,還有記得要及時清理幹淨,我一會開車過去接你,在家裏等著我。”薛恒叮囑道。


    這句話裏徐擇捕捉到一些關鍵的字,‘清理幹淨’,他想應該不會是他想象的那樣吧。


    “好,我哪裏都不會去的。”徐擇嘴上溫順地回應,眼底透出來的光卻漠然冷淡。


    “還有別再把手機關機了,我很不喜歡。”


    徐擇略微挑眉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他勾起左邊唇角嗬了一聲。


    把電話放茶幾上徐擇抬手往自己脖子上摸,手指剛碰到那裏的皮膚,還沒怎麽用力,微微脹痛突然襲來,徐擇起身去了洗手間,先前他洗了把臉不過那會沒太注意身體上的情況,那會肚子太餓,隻想第一時間找點東西吃。


    當再次站到了洗手台前,定睛看向玻璃鏡裏的人,徐擇略微抬起下巴,然後他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脖子,仔細去看的話好像還真有點痕跡,徐擇身體往前傾,往鏡子方向更加靠近,他臉往左右兩邊扭,果不其然有點淺淺的痕跡。


    大概過了一晚上,痕跡消失了些,隻是當手指去碰觸時,微疼感就會變得敏感。


    其實徐擇剛醒來那會就覺得脖子上有點異樣,當時完全沒有想那麽多,隻當是這具身體缺少運動,所以脖子僵之類的。


    倒是完全沒想到他的男友,他肚子裏孩子的爸爸居然是個家暴男。


    這樣的人,無論是什麽原因,徐擇都不可能把孩子給他。


    哪怕沒有原主的記憶,徐擇眼下覺得最首要的事,那就是和掐孕夫頸子的家暴男分手。


    若是對方不肯分,那就收拾行李離開,看原主一個人住,估計沒什麽其他牽連,不過就算有那些牽連也和徐擇沒多少關係,徐擇是來做生子任務的,別的人和事,徐擇都不想主動去接觸。


    薛恒打電話說一會來接徐擇,徐擇以為這裏的一會可能得一兩個小時,結果薛恒半小時就過來了。


    那會徐擇剛好出了門,剛他煮了碗雞蛋麵,吃完後把湯都給喝光了,就差端著碗舔碗了,隻是徐擇仍舊還想吃東西,茶幾上什麽零食都沒有,徐擇拿了手機和門鑰匙走出門,在看到電梯還有之前穿越的世界一樣時,徐擇放下一點心來,他還擔心如果這個世界科發展程度太快,例如電梯都和過去他做過的不同,那他可能得鬧笑話了,還好電梯什麽的都沒區別。


    甚至在徐擇走下樓,走到外麵街道,看著周圍陌生但似乎又熟悉的場景,徐擇就更放心了。


    在徐擇走去超市買東西的路上,徐擇遇到了一些讓他眸光微微凝沉的存在,一些機器人還有一些機器狗,周圍人都視這種情況非常常見,誰都沒多關注,徐擇掃了一眼後收回目光,然後拿餘光偷偷瞥。


    機器人長相和人類相似,不過在各處關節處可以看到明顯的連接點,如果機器人和人類長得一模一樣,先不論機器人是否是新的生命,畢竟自己是人類,徐擇個人是不太喜歡別人物種披著人類的外表。


    那樣一來,人和其他物種之間的分界線可能就會模糊了。


    超市裏沒有售貨員,售貨員由機器人替代,徐擇進了超市提著個籃子挑選食物,在迎麵走來一對青年男女,其中那名男的用一種帶有憤怒敵意的怪異眼神盯著徐擇的時候,徐擇突然意識到他一路走到超市忽略了什麽問題。


    這裏的人,他遇到的這些人類,不說沒一個,但至少大半的人類都好像偏瘦了,無論男女老幼,都相當得受,麵色暗黃,臉頰呈現凹陷,走路時身體姿勢也不對勁,很多人背脊都是微微狗摟著,明明肩膀上沒有馱著重物,他們卻很少有人挺直著背脊。


    眼前站著的這兩人同樣也是,女人拉著男人的衣袖,雖然沒說話,但表情分明是在讓她男人離開不要做某些事。


    青年眼睛底下一團青色,本該是朝氣蓬勃的眼神,這會就跟死魚眼沒多少區別。在女友的規勸下,他將憤怒給壓了下去,隻是當他從徐擇身邊走過去時,卻還是擰過頭朝徐擇唾了一口。


    那雙眼睛裏憤怒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情緒,鄙夷看不起。


    年輕情侶離開後身影消失在貨架後,陸徐擇滿頭的霧水,看青年和他女友的表情,兩人不認識他,既然不認識他,那他們能有什麽恩怨,用那種好像隨時準備撲過來往他臉上來一拳的惡狠狠眼神盯著他,徐擇現在可以說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等等,徐擇低頭看了看自己提著菜籃的手,他這具身體看著是瘦,可營養方向卻似乎挺好的,不像其他大部分那樣麵黃肌瘦,而且這個皮膚白皙得就像是養尊處優的人。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徐擇繼續往前走,後麵又遇到幾個人,那幾人雖然沒有青年那樣明顯的敵意,不過盯著徐擇的眼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太友善。


    徐擇有了一種危機感,沒在超市裏多逗留,買了些零食還買了點其他的東西就去收銀台付款,付款那裏也沒收銀員,由機器人擔任收銀員。


    提著兩大包東西徐擇快步往回走,來自他人不友善的目光徐擇盡量忽略,還別說,在心底裏徐擇還真有點擔心,擔心會有人把敵意和莫名的不滿給用行動表露出來,徐擇自己的話倒是不介意有人想和他打架,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肚子裏還有個小家後,如果能避免危險,那當然是避免得好。


    好在一直到徐擇回到家裏他擔心的事都沒有發生。


    就是在拿鑰匙打開門的時候,看到屋裏客廳裏坐了張陌生麵孔時,徐擇眸光劇烈閃爍了一瞬,第一時間想這是入室盜竊的人,隨後想起在進超市前他接到的那個電話,不出意外的話坐在沙發上一臉不善,仿佛誰欠了他幾百萬的青年是他的男友薛恒了。


    薛恒在屋裏等了徐擇有十多分鍾,從來都是徐擇等他,今天徐擇又是不接他電話又是不聽他的話在屋裏乖乖等他,還跑去了超市。薛恒看到徐擇回來,本來還算英俊的臉頓時就因為滿臉的冰冷給扭曲了一樣。


    看起來生人勿進,相當得不好招惹。


    “你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一個人跑出去?”薛恒站起來走到徐擇麵前,見徐擇手裏還提了兩大袋東西,不知道為什麽心頭的火氣更大了,他一把揮手打落了徐擇手裏的東西,口袋掉落在地上,裏麵的零食灑落出來。


    其中有水果咕嚕嚕地滾到了薛恒腳邊,薛恒盯著滾過來的蘋果,腳猛地一抬,下一刻蘋果被他狠狠踢到一邊。


    薛恒猛地拽住了徐擇的衣領,將人拽到眼前,噴出來的呼吸都仿佛夾著火氣,他厲聲戾氣地對徐擇說:“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讓你不要出門不要出門,你為什麽不聽話,你耳朵是長來做裝飾品的嗎?”


    “蠢貨,你這樣那天被人打死在路邊我不會給你收屍。”


    薛恒一番話越說越過分,饒是徐擇再好的脾氣,被人這樣兜頭罵過過來,心頭也冒起了火。


    “既然覺得我蠢,那我們分手啊!”徐擇彎著唇,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反剛剛還怒不可止的男人因他一句話驟然變了臉色。


    男人一張臉變來變去,十分得糾結和掙紮,似乎想點頭但又再猶豫著什麽。


    都被戴了頂綠帽,還能這樣忍下去,怕是得到了其他什麽特別的好處吧。


    徐擇拉開男人拽著他衣領的手,隨後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他從眼底有著詫異的男友麵前走了過去,蹲在地上徐擇將散落的物品一件件撿了起來,撿起來放在茶幾上。


    對了,還有個蘋果,被揣走的蘋果,徐擇走到牆角邊,正要伸手去撿撞壞的蘋果,他胳膊讓人給突然拽住,身後的人力道極大,拽著徐擇將人直接拉起來。


    薛恒那雙眼睛,眼珠子仿佛要鼓出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用陰森可怖的聲音問徐擇:“徐擇你什麽意思?”


    對方疑惑,徐擇更茫然,他現在沒有原主的記憶,所有的情況都倚靠目前接受的外界信息來做推測,他從薛恒眼底隻能看到憤怒,看不到對方有多愛他,既然都沒愛,那就不用繼續在一起耽誤彼此時間。


    所以他向薛恒提分手,在徐擇看來再合適不過。


    倒是薛恒,明明都看他相當不順眼,一點所謂的溫柔都沒有,卻還到他這裏來,徐擇淡淡地看著薛恒。


    “你他媽說話,又裝什麽啞巴!”


    薛恒抓著徐擇兩隻手臂暴力地搖著人,徐擇眼底猝然掠過一抹狠厲的光,要不是薛恒及時停了下來,徐擇不介意就現在,在這裏將他這個準前男友給暴打一頓。


    “我知道了,是你的金主對不對?他把你睡爽了,所以你現在看不起我了,想和我分手了是不是?”


    “我告訴你徐擇,不可能,你想和我分手不可能,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下等人。”


    “和那個上等人睡了段時間就以為自己也成上等人了?你給我清醒些,在你金主眼裏,你就是個陪.睡的玩物。”


    “玩不了多久,新鮮感一過,你就會被像個沒有價值的垃圾一樣給扔掉。”


    “隻有我,你看清楚了,隻有我才不會嫌棄這樣的你!”


    薛恒扣著徐擇的兩條胳膊,每說一句話都讓徐擇的眼瞳放大一分,到他終於停下,用鄙夷且嘲諷的視線看向徐擇時,徐擇臉上的震驚表露在臉上。


    那給薛恒一種,好像眼前這個人剛聽到他說的這些事一樣,然而怎麽可能,就在昨天早上,徐擇剛陪他的金主睡了一場。


    “怎麽,自己做過的事,自己忘了?”薛恒鬆開徐擇一條胳膊,然後抬起手掌拍拍徐擇的臉。


    這張臉是真長得好,光是看這張臉的話,完全和住在這個區的這些下民不太一樣,可惜徐擇也就剩這張臉可以看了,他的身體,被別人睡過的身體,不知道髒成什麽樣子了。


    徐擇驚愕地嘴唇微張,他沒有吱聲,因為正在努力消化剛剛薛恒透露給他的消息。


    徐擇本來有些猜想,結果事實居然是這個樣子,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看徐擇突然不說話了,剛才和他說分手那會的傲慢和冷漠的表情,薛恒覺得多半是他自己看錯了,他從小學期就開始認識徐擇了,兩人初高中在一個班,大學後雖然不在一個學校,可兩人在外麵合租,很多個日夜他們都在一起,他怎麽會認為徐擇變了,這個人隻有他才不會嫌棄了。


    “好了,是我剛才話說太重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薛恒變臉給變天一樣,說變就變,他將怔忪住的徐擇給摟進懷裏,撫模著徐擇的後背安撫著戀人。


    “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有時候性格一急就會說些傷人的話。”


    “可我心底是真的愛你,所以徐擇,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薛恒看著徐擇身後的牆壁,他嘴裏說著道歉安撫人的話,可心底卻在想另外一個事,那就是他們樂隊近期在製作的專輯,專輯主打歌已經錄製好了,就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做宣發,公司方麵不看好他們,不肯拿錢出來,隻能他們自己籌錢,薛恒作為樂隊隊長,他的夢想就是靠音樂成名進入上等人的世界,他不甘心一輩子都隻做下等人,不甘心隻能看著天空的飛行器飛過,而自己隻能開那種老土到根本不行的垃圾汽車。


    而這張專輯能否順利宣發,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徐擇。


    或者說是取決於徐擇正在陪.睡的金主,金主給徐擇錢,然後他拿這些錢去宣發,他這張專輯肯定能火起來,裏麵每一首歌他都精心準備了許久。


    薛恒摟著徐擇,腦海裏已經在暢想著不久後的將來他被許多的人所熟知,很多地方請他去商演,他將會接觸那些上等人,並且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至於到時候徐擇這裏,他賺多了錢,養徐擇還是養的起。


    何況,薛恒唇畔突然揚起邪惡的笑,那樣的人都能看得上徐擇,讓徐擇去當玩物,以徐擇這張臉的勾人程度,想來還能勾引更多其他人。


    這個人喜歡他,深愛著他,既然愛他,那為了他付出一點又有什麽關係。


    何況男的又不能懷孕,怎麽睡都沒關係,可沒女人那麽麻煩。


    薛恒將徐擇從懷裏拉出來,他低頭去親徐擇,結果徐擇突然轉開臉,於是薛恒的嘴唇從徐擇耳邊掠過,薛恒瞳色冷了冷,控製著想繼續發火的衝動,他想起來他這戶來徐擇這裏是為了什麽。


    “不生氣了好不好?知道你心底不開心,對了我剛路過一家珠寶店的時候買了這個。”薛恒哄人的手段還是有的,這會語氣溫柔似水,他從衣兜裏拿了個小盒子出來,打開盒子裏麵裝了枚鉑金戒指。


    低目看著那枚戒指,徐擇眨眨眼,像是有點難以相信,他抬起頭看向薛恒。


    徐擇附身的這具身體,比起過往前三個世界來說,在姿色上應該說沒那麽冷豔,但勝在有一雙黑白分明的通透眼睛,這雙眼睛清澈明亮,同時還濕潤,像極了小鹿,當他略微揚起頭看著人的時候,眼神透露出來的天真和崔純粹,這種仿佛沒有被任何世間汙濁給汙染過的眼瞳,讓人心底河南不受觸動。


    明知道這個人被他的金主給玩了個徹底,但薛恒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親近徐擇,就比如剛剛他去親徐擇的嘴唇。


    “喜歡嗎?來,我給你戴上。”薛恒從盒子裏取出戒指,隨後戴在了徐擇左手的中指上。


    薛恒自己左手上已經戴了枚戒指,和徐擇那枚是同款。


    將兩人的左手放在一起,薛恒溫柔微笑著問徐擇:“很般配對不對?”


    徐擇低眸,掩住眼底絲毫不受觸動的神色,他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薛恒突然又將徐擇給抱了下,鬆開手後他捏了捏徐擇的臉頰,像普通小情侶那樣。


    “這樣心裏開心了些吧?”


    徐擇沒回話,薛恒也像是沒想等他回複什麽。


    他往徐擇臥室走,從裏麵拿了頂鴨舌帽出來,將帽子蓋在徐擇頭上,鴨舌帽一戴上就遮掩了徐擇額頭還有半張臉。


    “這樣出去就沒事了,我之前吼你是為你好,你這個樣子是個人都看得出過得很好,他們會嫉妒和恨你的。”


    “我不在的時候,你還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有什麽想買的和我說,我幫你去買,我不想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突然出什麽事。”


    薛恒語帶關心,每句話好像都在真的關心著徐擇一樣。


    “答應我,下次不要一個人出去了,好不好?”


    麵對男友看似真誠關切的目光,徐擇點了點頭。分手沒有分成,不過徐擇本來也知道多半不能成功。


    這個人恐怕還得在他身上得到不少東西,沒得到之前他不會放手。


    薛恒拉著徐擇的手兩人走出門,到了樓下有人的地方薛恒還是沒放開手,而徐擇這次走到人群裏,和先前單獨出來時不一樣,因為鴨舌帽遮住了半張臉,導致周圍的人也不像之前那樣充滿敵意地盯著他了。


    兩人坐進車裏,徐擇自發往後座坐,前麵三個世界養成的習慣,他現在肚子裏懷著寶寶,不方便做副駕駛。


    薛恒見徐擇沒往副駕駛坐,眯了眯眼問:“怎麽坐到後麵去了?”


    徐擇坐好拉上車門:“肚子不太舒服,不想係安全帶。”


    “……真不舒服?”薛恒本來還以為徐擇說的是謊言。


    “嗯,有一點。”徐擇一臉的溫順。


    “所以我先前不是讓人好好清理嗎?把身體搞差了怎麽辦?”不能替他賺錢了怎麽辦?自然後麵這話薛恒沒有說出來。


    “就一點不舒服,沒事,一會就好了。”徐擇出聲說道。


    薛恒的關心也隻是浮在表麵,最多一會到要定給徐擇買點便宜的藥,讓他送徐擇回去,然後今晚的飯局徐擇不參加,那不可能。


    再說一點肚子疼而已,算什麽問題。


    也就徐擇這身細皮嫩肉的,會忍不住。


    “那就行,真忍不了一定要說。”薛恒發動汽車,往車鏡裏冷冷瞥了一眼。


    這一眼徐擇沒看到,若是看到了,就能發現他的‘男友’嘴裏說著關心他的話,眼裏卻隻有冷淡和嫌棄。


    去了一家小的酒樓,薛恒樂隊的人都提前到了,包間門一打開,撲麵而來的煙味刺激得徐擇眉頭就擰了擰,他甚至還抬起手捂住口鼻咳嗽了兩聲。


    薛恒朝徐擇那裏看了眼,徐擇低垂著眼,導致薛恒看不出來徐擇當時眼底厭棄的表情,薛恒的這些隊友,著裝倒是正常人,可在這間小小的包間,那些表現出來的行為,讓人一瞬間就什麽好感都沒有了。


    有個一頭卷發的成員直接不客氣的把腳給放在桌子上,身體則跟沒有骨頭一樣癱在椅子上,手裏拿了瓶酒在那裏吹,另外一隻手一根香煙燃燒著。


    另外的幾個成員,可以說人手一根煙,桌子上有煙灰缸,但隻有一個,放在其中一人麵前,於是其他抽煙的人抽完一根把酒樓的包廂當自己家一樣,毫無客氣地把煙給扔到了地上。


    包間的地麵鋪了地板,沒有擰滅的香煙直接落上去,到處都是灰色的煙霧,這不像是讓徐擇來吃飯的,而是純粹來吸二手煙損毀身體的。


    徐擇站在門口,整個身體都在抵觸,根本不想往這個房間裏再踏哪怕一步。


    要是他沒懷孕他什麽都不會說立刻走進去,現在他懷孕了,他肚子裏這個孩子可是他的寶貝,雖然兩人現在相處起來不到一天的時間,可這個新的生命,一去前麵幾個世界一樣,徐擇知道自己會喜歡上它,會愛上它。


    他的寶貝,不能因為他的緣故,吸上二手煙。


    薛恒走在前麵,走了兩步發現身後的徐擇沒跟上,轉過身看向徐擇,他眉頭微皺,眼神詢問徐擇怎麽不動。


    徐擇手直接捂住了肚子,同時臉上做出有點難受的表情:“我……想去下洗手間。”


    薛恒眉頭擰得更深了,不高興直接表現在臉上。


    “你怎麽這麽多事,快去!”薛恒擺擺手,那姿態就跟叫走路邊的乞丐差不多。


    “我很快就回來。”未免薛恒再多說什麽,徐擇先提前說道。


    薛恒點頭,回身拉開椅子坐在了主位上,身旁有人給他遞了根煙,他接過來就拿打火機給點燃,至於離開的徐擇,薛恒麵無表情地斜了一眼,就沒再多給眼神了。


    “恒哥,你家那個好像越長越俊了。”那個一頭卷發的隊員湊到薛恒身邊眼露行為地道。


    “當然好看了,要是不好看能弄來那麽多錢?”薛恒撣落煙頭的煙灰,他冷笑出聲。


    “這麽一個小美人,你還真舍得啊!”卷發語氣似乎挺遺憾的。


    薛恒不以為意:“就是他長得漂亮我才讓他繼續在我身邊,不然早讓他滾了。”那頂戴在自己頭上的綠帽薛恒不是不在乎,反而像是時時有根刺紮在自己心頭,一想到徐擇在某個人的懷裏做的那些事,薛恒心頭就有股無名火。


    隻是情感和理智上,在薛恒這裏理智占據了上風,為了出名,為了擠進上等人的圈子,現在的這些事他可以忍受。


    隻要知道的人不多,那就可以當做沒那回事。


    “今天高興,不如讓他喝醉點,我們……”另外一個長著斜長眼睛眼神無光的隊員勾著左邊唇角,笑容充滿了露骨的垂涎。


    “收起你那些齷齪的想法,我現在都不敢動他,他不是你們這些人能夠隨便動的,要是在他身上挵出什麽多餘的痕跡來,你們猜這張專輯還能不能出?”薛恒冷笑著掃視了一圈他的這些隊友,老實說這些人在他眼裏就是些垃圾,和他們組樂隊完全是權宜之計,等哪天他火了,立刻就將這些人給踢開,他可不想被這些蠢貨們給拖了後腿。


    薛恒警告過隊員後想起來自己昨天憤怒時對徐擇做的事,直接掐上了徐擇的頸子,還在上麵留了點痕跡,還好痕跡沒留太深,剛剛薛恒有特意觀察過徐擇頸子上的皮膚,除了有一點點紅之外,基本看不出來是掐的。


    想必明天過後痕跡就會完全消失了。


    從房間裏出來後徐擇沿著走廊往前麵走,拐了個彎後找到了洗手間,進了洗手間徐擇往隔間走,將馬桶蓋給放下來,徐擇坐在了馬桶蓋上。


    想上廁所這話是謊言,為了騙薛恒,徐擇從兜裏拿出電話,在通話記錄裏找了一下,也可以說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尋找,當看到有個號碼沒有名字隻是一個簡單的數字3的時候徐擇突然就有種感覺,也許是來自身體的記憶,恐怕這個所謂的號碼3,就是他準前男友口中提到的金主。


    不久前在家裏那會薛恒透露給了徐擇很多關鍵信息,這些信息徐擇拚湊出了一個事實的大概外貌。


    他這具身體,有金主,被人包養了,但是又和薛恒保持著戀人關係。


    薛恒看他時眼底沒有所謂的情意,更準確點隻是想通過他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至於什麽東西,其實不難猜,多半就是錢了。


    原主的家裏不說家徒四壁,值錢的東西沒兩樣,身上的衣服看這個材質估計就是便宜貨,都被人包養了,按理來說不該這麽窮才對,怎麽都該有不少的包養費,這張臉長這麽漂亮,而起皮膚好,窄腰筆直的長腿,估計價格還不低。


    可原主家裏沒多少現金,手機裏也沒幾個錢,那麽他的錢去了哪裏?


    反觀薛恒,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高檔品牌,手腕上戴著的那隻表,品牌徐擇不認得,猜測也不是多便宜的東西。


    這些錢如果是拿原主的賣身錢來買的,那就有意思了。


    這個可能性怕是非常大。


    似乎這個世界在人類的身份上還有等級劃分?具體情況還得等原主記憶過來後再看看,就眼下那間包廂徐擇是不想再回去了,這個金主,徐擇勾了勾唇角,似乎可以利用一下。


    在洗手間待了有大概十分鍾,徐擇給薛恒打過去電話。


    “……他剛打電話了,讓我去他那裏。”這裏的他不用徐擇明說,徐擇相信薛恒知道。


    “媽的不是昨天才去過嗎?偏偏挑這個時候。”薛恒語氣相當衝。


    “那我和他說我今天不太舒服?”徐擇放緩了聲音,試探性地問。


    “說你蠢你是真的蠢,那是你能說不的人嗎?這邊你不用回回來了,直接下樓離開。”薛恒罵了徐擇一句後讓人走。


    然後和之前那次一樣,又一把掛了電話。


    他是不可能看到掛斷電話後徐擇臉上的笑有多開心。


    把手機揣回去,徐擇走出洗手間,有人進來徐擇抬手壓了壓帽簷。


    那人經過徐擇身邊時隨意瞥了眼,瞥到徐擇露在衣領外那截修長雪白的脖子,隻是徐擇走太快,等那人回頭看時,徐擇已經走遠了。


    那一片白,白得像是能反光一樣。


    徐擇出門離開的時候特意看了下小區名字還有附近的街道名,在路邊攔了輛出租,剛剛吸了不少煙味,坐進車裏後好像煙味還沒消散似的,徐擇搖下點車窗,這個世界有不少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在沒原主記憶之前,徐擇仔細想了想,還是先穩住哪裏都不去。


    關於薛恒那裏,薛恒這種人好解決,讓徐擇非常在意的是‘他’的金主,能夠讓薛恒這種暴力男都忌憚的人,怕是身份地位不簡單,對方給他錢包養他,如果直接由他來結束這段包養關係,怕是沒那麽容易。


    而且徐擇也怕稍有不慎會波及到他肚子裏的孩子。


    徐擇手放在腹部,這個孩子他一定得保住。


    坐在回去的出租車裏,讓徐擇沒料到的是他不久前撒的謊竟意外成了真。


    他的金主還真的給他打電話來了。


    “半個小時之內過來。”電話一接通那邊一把低沉磁感卻也充滿刺骨冷意的嗓音命令道。


    徐擇嘴唇微動,兩秒鍾後他說:“好。”


    “香榭閣樓!”


    那邊又給了個地點,緊跟著電話被掛斷,徐擇聽到了嘟嘟嘟地機械忙音。


    把手機放在腿上,徐擇緩了口氣,他和司機說臨時有事,麻煩開到香榭閣樓。


    司機猛地抬眼朝後座的徐擇看過去,帽簷雖然將徐擇的額頭給遮住了,可露在外麵的嘴唇和下巴,單就這些足夠讓人意識到徐擇去那個上等人出入的地方是做什麽的。


    司機收回目光,在前麵一個路口轉彎,開向了更改過的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富麗堂皇的一棟豪華娛樂休閑大樓,旁邊的空地裏停著的全都是高科技製成的飛行器,從車裏下來後,徐擇踩在地磚上,突然有種這裏和他之前待過的地方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錯覺。


    徐擇往大樓裏走,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樓層,徐擇給他的金主打過去電話,剛一接通對麵就傳來一陣笑聲,徐擇詢問對方準確地址,那邊給了地點,同時還提醒徐擇一句:“還有二十秒鍾。”


    還有二十秒鍾就超過三十分鍾了。


    徐擇坐電梯往樓上走,加快腳程,來到一扇門外他敲了兩下門後推門進去。


    這個房間看起來不像是什麽會所,更像是誰的別墅房間內部。


    局中一個大型沙發,這會已經坐了不少人。


    當徐擇推門進來時,裏麵的客人玩得高興沒人關注徐擇。


    而在徐擇快要走近時,沙發偏右邊坐著的穿黑襯衣的男人突然轉眸盯向了徐擇。


    極其淡漠的眼神,卻帶有強大震懾力,在一瞬間就讓徐擇腳步停了下來。


    其他人也在隨後看到徐擇了,可都拿看玩物的眼神打量了徐擇一番後又移開了視線。


    沙發上的幾人本來在玩牌,其中有人大概是玩牌高興了還是怎麽樣,將手上的表給取了下來,然後扔在了地上。


    他指著扔掉的手表,對其中來作陪的幾個男女說:“誰想要?想要的話就自己去撿。”


    那表一看就價值不菲,立馬就有人去拿,那人剛彎腰下去,扔表的人又說話了:“誰允許你用手了?給我拿嘴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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