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片裏表示出賀北衍腦袋裏長了個東西，醫生都是經驗豐富的，不至於連這點都能看錯，隻是關於那顆腦瘤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則需要做更進一步的檢查。
賀北衍聽著，薄唇緊緊抿著，沒有多說什麽，結果還沒有出來，然而不知道為什麽賀北衍心中竟有種預感。
而當最後檢查結果出來，證明賀北衍腦袋裏長著的那顆腫瘤是惡性的之後賀北衍竟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好像本來就該這樣。
醫生站在一邊看賀北衍麵無表情，以為賀北衍這是太震驚，導致沒有反應，醫生斟酌了一下用詞。
“五爺，雖然國內目前的醫療技術還不太支持做這個手術，但國外醫療相對先進，若是現在就出發去國外……”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讓賀北衍給打斷了。
“成功概率有多少？”賀北衍不想聽醫生扯太多無關緊要的，隻讓他給一個數字。
賀北衍眼神淡淡的，可就是那種淡，給人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醫生後背直冒冷汗。
他哪裏敢把那個數字說出來，百分之三十都不到的概率。
賀北衍的腫瘤所長的位置相當危險，壓迫到多條腦部神經，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可能最嚴重的這會已經半身癱瘓了。
而且手術不表示就真的一勞永逸了，這樣的開顱手術，很多時候術後會有反複。
盯著賀北衍高壓的視線，醫生額頭冒出了冷汗，想拿手擦一下，渾身僵硬著不敢動。
賀北衍是什麽人，醫生的這些反應已經足夠他覺察到一些事了，例如手術成功幾率隻會低不會高。
賀北衍從來不曾覺得自己是怕死的人，但現在，因為身邊的某個人，還有那個人肚子裏懷著的寶寶，賀北衍開始害怕死亡。
“如果不做手術，還有多久？”
可以說賀北衍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鋒利，醫生哪個都不敢回答，怕一回答出來，他的這份高薪工作就要沒了。
可麵前賀北衍睥睨著他，那姿態分明是要他給個答案。
醫生想既然賀北衍現在情況都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說不定是他身體方麵確實比常人強。
醫生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嗓音明顯哆嗦著：“控製得好的話，應該還能有好些年。”
沒有說幾年，醫生沒有給出具體的數字。
他不給，賀北衍從他閃爍不定的眸光裏讀出了一些東西。
“一年時間有嗎？”醫生不給具體時間，那麽賀北衍就直接點問。
醫生眼瞳一瞬就放大了，他剛想點頭，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醫生不住地吞咽口水。
“開一點抑製的藥，至少半年之內我不會出國。”賀北衍神色語氣相當平靜，他心裏冥冥有種好像這就是他的宿命的感覺。
即便他再舍不得徐擇，再舍不得他們的孩子，他這近四十年的人生都在和命運鬥，過去他鬥贏了。
現在，不是賀北衍不想去努力，去讓自己恢複健康，而是他突然覺得這一次的命運，恐怕他想鬥，鬥不贏了。
“五爺，那我這邊還是聯係好國外醫院，您什麽時候空了，立刻就能過去。”醫生點過頭後補加了這句話。
賀北衍眼底一片平靜沉然。
“這個事情做好保密，別讓其他人知道。”
“您盡管放心。”不用賀北衍特意提，醫生都知道這樣的事不可能再讓別的人知道。
從醫院出來，天空暗沉，一朵巨大的鉛雲壓著整個寧城，那一刻賀北衍的心情也和天空一樣沉甸甸的。
坐進車裏，賀北衍靠上車椅，太陽穴又一抽一抽跳著疼，因為知道了疼痛的原因，賀北衍以前還拿手摁一摁，現在他也不摁了。
前麵司機詢問賀北衍需要回家裏休息一會嗎？
司機看出來賀北衍狀態不太好，賀北衍搖頭，道：“去公司。”
司機發動汽車，載著賀北衍去了公司。
徐擇不知道賀北衍去了醫院一趟，還檢查到腦部出了問題，他擁有的關於原主未來的記憶中止於原主孩子流掉，原主精神失常被送去療養院那會，關於賀北衍腦袋裏長了顆惡性腫瘤的事，徐擇毫不知情。
倒是最近兩天徐擇有點察覺，賀北衍好像經常頭疼，關於頭疼的原因徐擇也沒想太多，在他看來賀北衍這個人強大又強悍，生病這樣的事似乎就和賀北衍徹底絕緣一樣。
沒有過於關注賀北衍那裏的情況，徐擇眼下還有個威脅需要處理。
這天徐擇帶著保鏢出門，幾天前他和黃展約了一塊吃飯。
黃展話裏提到酒店新聘請了粵菜廚師，徐擇懷孕後大概是因為現在多了肚子裏的小家夥，胃口比較大，一聽有好吃，欣然赴約。
還別說，新增加的粵菜菜係確實味道好，菜品還都是偏滋補的，特別適合徐擇這樣的孕夫吃。
就是有某些偏涼性的食物，聞著味道都香噴噴的，但徐擇沒怎麽下筷子。
那些菜大部分都下了黃展的肚子。
黃展看到徐擇沒怎麽動一些菜，疑惑問：“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吃這些的？”
徐擇解釋：“你也知道啊，我這裏長了個小東西，過幾個月去醫院拿出來，目前得適當忌口。”
“你這個忌口，怎麽讓我有種你好像懷孕的感覺？說吧，懷了幾個月了？”黃展認為的玩笑話，他卻不知道正好就是真相。
“五個月了。”徐擇微笑著認真回。
“男的還是女的？”黃展看徐擇都這麽認真，他表情也一本正經起來。
徐擇夾了塊燉軟的雞爪放嘴裏，都不需要多用力去嚼，很快肉和骨頭就肉骨分離開。
“還沒仔細檢查過，你要這麽想知道，那我下次去醫院做彩超的時候問問醫生。”
黃展眼瞳微微收縮，視線打量著徐擇的臉，要不是他早就知道好友是個身邊行別，就徐擇這會的表情還有語氣，他還真要以為徐擇是真的懷孕了。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喜歡孩子，看你單著這麽久了，什麽時候找個人啊？就你這條件，多的是女人願意給你生孩子。”
“我看你找人生個一兒一女吧，憑你的顏值，保管生下來的都是小天使。”
徐擇低頭微笑，纖長濃密的眼睫毛上似乎都掛著笑。
兩人吃飯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著，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徐擇吃了很多菜，飯就隻吃了一碗，怕吃太多撐著。
然而吃到最後，還是撐著了，靠在椅子上休息。
一旁黃展在喝湯，徐擇抬眼看向黃展，原本臉上的微笑在逐漸淡化，黃展有所感知，略微揚起眉頭，知道徐擇有正事要說，挑眉眼神問他什麽事。
“你再幫我查個人。”吃飯是這次徐擇來的目的之一，另外的目的就是這個了。
“查誰？”黃展放下湯碗問道。
徐擇眼底的笑徹底消失，嘴裏吐露出兩個字：“賀棟。”
“賀棟？你怎麽會想到查他？”黃展極其驚訝。
“因為他做了某些事，所以我想查查他，他最近可能會有點什麽行動，我這人惜命，不想遇到什麽人為的意外。”徐擇話裏意思很明顯。
“不會吧，我相信賀棟沒那個膽子，他怎麽敢對你下手，難道不怕五爺知道？”顯然黃展覺得徐擇可能是想多了。
他哪裏知道現在的賀棟早就快瘋狂了，而賀北衍，尤其是在察覺到賀北衍和徐擇不可言說的關係後，賀棟甚至對賀北衍都開始有了恨意。
當然關於這些徐擇是不可能和黃展說的，也是對黃展的一種保護，知道太多未必是什麽好事。
“不是我誤會他，是他真的做過一些事，要不是我運氣好，也許現在已經不能和你這樣平安無事地坐著談話了。”
“你找兩個人幫我二十四小時盯著他，看他最近在和什麽人聯係，要是雇人的錢不夠，我這裏有。”說完徐擇掏了行卡出來，並且遞向了黃展。
看到卡的瞬間黃展臉色拉了下去，他略抬著下顎，語氣冷冷的：“還當我是兄弟嗎？”
徐擇笑，知道黃展的意思，於是轉頭就把卡給拿了回來。
“當然，怎麽會不當，正是因為當你是兄弟，這個事才特意讓你幫。”
黃展麵色緩和了一點，他兩隻手抱著環在胸前：“雖然不清楚你和賀棟之間具體什麽情況，既然你覺得他危險，那我就找人幫你好好看著他。”
黃展和徐擇關係好，雖然知道賀棟才是賀北衍的親生兒子，但他的朋友卻隻是徐擇。
“麻煩你了，有什麽情況記得第一時間聯係我。”
“沒問題！”黃展點頭應道，徐擇的事就是他的事。
兩人是中午出來吃午飯的，吃過後時間早，不管是徐擇還是黃展時間都空閑，從酒樓出來後走路去了隔壁的茶樓，到了茶樓裏到露天小陽台坐著，徐擇沒點茶喝，點了杯白開水。
光是坐著喝水時間太難打發，黃展問服務生拿了一副牌。
看到牌的時候徐擇記憶瞬間往回倒，往上個世界倒，他臉上的笑似有若無。
當時徐擇的表情很奇怪，反正黃展是看不太明白，好在徐擇沒有回憶得太久，怪異的神情也自然很快就換了。
兩人在暖暖的陽光下打牌，徐擇牌技不如黃展，贏地少輸得多，兩人雖然打著玩，還是玩錢，幾場下來徐擇輸了幾萬。
隻是玩，不是真的有很大牌癮，哪怕是輸，徐擇也不在意。
倒是黃展那裏，笑著說：“你輸我的這些錢就當做請人做事的工錢了。”
“那看來我得再輸點給你。”徐擇拿過水杯喝了口。
“牌局上別說輸，小心真一分不留。”黃展這盤手裏牌很好。
徐擇表情淡然，娛樂遊戲而已，玩高興了就行。
結果意外的這一局黃展輸了。
那邊徐擇在洗牌，黃展電話響了，和徐擇比了個手勢，他起身到一邊接電話。
徐擇靠在藤椅上，茶樓周圍景致還可以，綠樹環繞，偶爾能聽到鳥兒在枝丫上鳴叫，微風徐來，舒適的暖風吹得人心曠神怡。
黃展的電話沒打太久，幾分鍾時間，轉過身見徐側坐在椅子上，正雙目凝著陽台外的景色，那一幕祥和美好得像幅風景畫。
黃展拿起手機哢嚓拍了一張，拍照的聲音出傳到徐擇那裏，徐擇回眸盯著黃展。
幾步走過去，黃展坐椅子上同時把拍好的照片給徐擇看。
“你說這張照片我拿出去賣，能賣多少？”
“你想賣多少？”徐擇彎唇問。
“怎麽著也得幾千上萬吧！”
“那你要發財了。”徐擇笑得狐狸眼都是勾人的光。
黃展這個直男愣了一下，差點被徐擇的笑給晃到眼。
“我怎麽就發財了，幾萬塊是發財？”黃展拿回手機，將照片給保存好，他和徐擇做了這麽些年朋友，按理來說也該審美疲勞了，可每次見徐擇，好像這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東西在吸引人。
而且黃展知道，徐擇的美，美在骨相上，這樣的臉型，最是耐看。
“你複製啊，一張照片複製許多張，每張幾千塊，你說你發不發財？”兩人一張照片都能開起玩笑。
黃展被徐擇的話給逗樂了，他豎起大拇指，誇讚徐擇：“還是你行。”
在茶樓坐了大半個下午，晚飯就沒一起吃了，晚飯徐擇得回去和賀北衍吃。似乎男人在對他動情後，開始晚出早歸，隻要沒特別情況，晚上都會回來吃飯。
和黃展在路邊分開，徐擇坐上回家的車。
到家的時候離晚飯時間還有大半個小時，徐擇以為賀北衍應該不會在家，結果推開門見到正坐在客廳的賀北衍。
賀北衍頭疼得比較厲害，處理完公司的事後就先回來了。當時頭正痛著，沒聽到屋外汽車靠近的聲音，開門聲也沒聽到，所以當徐擇進屋來時，賀北衍深擰的眉頭就落在徐擇視線裏。
徐擇往客廳走，腳步聲清晰，賀北衍這時聽到了，從腳步聲聽得出來是徐擇，抬眸間賀北衍舒展開擰起的眉頭，但他當時的眼神掩飾得不夠好。
“五爺。”徐擇走到沙發旁，沒有坐上去，而是眼眸垂落和賀北衍目光對上。
徐擇突然驚訝發現賀北衍眼尾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居然長了點細紋。
徐擇抿了抿嘴角，跟著他繞過沙發，繞到賀北衍身後。
“五爺你頭又疼了？我幫你按會。”沒等賀北衍說什麽，徐擇抬手就開始幫賀北衍按揉額頭。
他雖然對賀北衍沒什麽喜歡，但恨這點，就他個人而言，賀北衍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賀北衍對不起的人是原主。
而且賀北衍不是受不到懲罰，他會失去他愛的人，失去他，這一點就是懲罰。
徐擇輕輕摁著，他的手微涼，賀北衍的頭疼因為徐擇的摁揉，似乎緩解得很快。然而賀北衍知道這種按藦治標不治本，他拉住徐擇的手腕，將人給拉過沙發，拉到自己身上坐著。
將人摟著，賀北衍突然心底湧出一股蒼涼，他把徐擇給緊緊摟懷裏，什麽都不說，讓徐擇一臉困惑費解。
“五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徐擇輕聲問，被賀北衍摟著，兩人身體緊緊相擁，徐擇隱約從賀北衍身上感知到一種奇怪的情緒，好像賀北衍心情很低落。
低落這樣的詞不是不該出現在賀北衍這裏嗎？
賀北衍扣著徐擇的背，他無法將醫院裏檢查到的結果告訴徐擇，哪怕清楚徐擇對他沒有喜歡，現在徐擇懷著孩子，情緒方麵需要安靜，若是讓徐擇知道他腦袋裏長了東西，徐擇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
還有幾個月，這幾個月他應該能堅持下去。
他想親眼看到寶寶出生，看到他和徐擇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
賀北衍摟了徐擇一會，他緩緩鬆開了手。
“沒事，倒是你，懷著孩子就盡量少出門。”賀北衍不想徐擇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出任何意外。
“我幾天隻是出去和黃展吃了個飯。”見賀北衍神情恢複到以往的樣子，徐擇想剛剛應該是他感知錯誤，賀北衍這個人是不可能有脆弱的時候的。
“要見什麽朋友，可以讓他到家裏來。”賀北衍冷目道。
徐擇抿著嘴唇沉默須臾，在賀北衍隱隱逼視的目光下，他點了點頭。
離孩子出生還有四個多月，目前還有一個威脅在眼前，徐擇清楚確實在家裏會更安全點，他還不信賀棟會在這個家裏對他做什麽，那賀棟就真的是太蠢了。
徐擇相信賀棟應該不是太蠢的人。
至於說為什麽徐擇不知道動手，倒不是他怕賀棟這個人，而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不能徹底鏟除賀棟這個威脅，徐擇擔心在他生下孩子，如同上個世界那樣離開的話，他的孩子會被賀棟給盯上。
徐擇不想拿孩子來冒這個險，所以他的做法是找黃展幫忙，派人暗裏跟蹤賀棟，賀棟憎惡怨恨他，沉寂了這麽久，不出意料的話應該在準備了，準備解決他這個眼中釘。
他隻需要等待就行了，等待著賀棟像曾經的付遊那樣，自己把狐狸尾巴給露出來，到那個時候不需要他特意去做什麽，自然有人會幫他解決問題。
就目前的形式來看，賀北衍似乎對他和寶寶的在意程度比賀棟高。
徐擇覺得這個賭他可以下注。
徐擇被賀北衍從懷裏放開後，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賀北衍上樓去廚房，在徐擇看來賀北衍應該是去忙碌，而實際情況是賀北衍的頭疼症狀嚴重，他把藥放在書房的抽屜裏，上樓去書房實則是去吃止疼藥。
知道這種法子隻能起抑製緩解作用，但賀北衍清楚，在現在這個時候，他不可能離開懷孕的徐擇，為了那百分之幾十的可能。
倒不是賀北衍喜歡把事情往最壞的結果想，而是事實擺在了這裏，稍有不慎，他可能去了就回不來，那樣一來，他就無法看到徐擇和他的孩子出世。
他還沒有為徐擇和寶寶將未來的路給鋪好，他不能離開。
徐擇父母亡故，家裏爺爺奶奶也不可能再照顧他，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徐擇能夠依靠的人就是他了，他就算要倒下，也得讓徐擇還有寶寶一生安康。
賀北衍知道自己得做一些事了。
至於說大兒子賀棟那裏，賀棟不喜歡徐擇，這一點賀北衍一直知道，他對賀棟沒有期待，不會期待賀棟會照顧徐擇和孩子，關於徐擇懷孕的事，賀北衍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瞞著賀棟。就算賀棟能夠釋懷——賀北衍了解自己兒子，釋懷多半不可能，賀棟母親那邊的人，估計很難容忍徐擇的存在，還有賀家，現在是他在壓製著，但那些人不會歡迎徐擇。
因此在賀北衍看來最好的法子，是他給徐擇還有孩子大一筆錢，讓父子兩離開換個身份居住在其他城市。
當然這些前提是他真的出了什麽狀況，賀北衍內心深處當然不希望那種事發生。
看人生無常，誰也說不準以後。
就像他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突然間就喜歡甚至是深愛徐擇了。
賀北衍眉頭深鎖，眼瞳裏的光在那一刻似徹底消失了一樣，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命運也不是自己能完全掌控的。
或許他能有今天這種情況，也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想他以前從來不信因果報應，如今卻似乎不得不信了。
他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認識的不認識的，至於會不會後悔曾經做過的事，賀北衍不後悔。
老天在懲罰他的同時，也將徐擇和寶寶給送了過來。
那兩個人，能夠擁有他們，賀北衍願意用往後餘生來交換。
他隻有一個簡單的要求，那就是徐擇他們能幸福安康。
夜裏吃過晚飯兩人擁在一起睡，賀北衍低頭吻過徐擇的頭發，徐擇眨眼盯著麵前賀北衍寬闊的胸膛，下午感覺到的那種失落感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感覺，好像賀北衍做出了什麽決定。
徐擇知道賀北衍想說的自然會說，他不肯透露的，徐擇問了也是白問。
兩人就這樣各有心事地睡了。
第二天賀北衍起地較早，比往常要早點，早飯沒吃就出了門，到了公司後他安排助理在國外開個賬戶，這個賬戶裏將存放他給徐擇還有孩子準備的一百億。
徐擇沒什麽奢侈品愛好，在錢上麵從來不大手大腳，一百億賀北衍相信徐擇拿了後，足夠他和寶寶安然過一聲。其他產業賀北衍就沒給了，他不想徐擇管理工作，他的兩個寶貝，他們未來的人生隻需要好好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就行了。
助理行動很快，將賬戶給開好了，一百億數目不小，賀北衍手頭的現金流沒有那麽多，所以得花點時間分段放進去。
隻有助理知道這個事，賀北衍明確提過，讓助理口風緊點，助理知道賀北衍的手段，背叛他的人基本沒有好下場，關於老板為什麽突然間往海外賬戶轉移資產，助理心下好奇歸好奇，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
賀北衍吩咐下去的事，他都辦得很好。
賀北衍這裏為徐擇父子的以後做著保障，徐擇那邊同樣沒閑著。
在那天和黃展外出約飯喝茶後沒兩天，大概就四五天的時間，黃展給徐擇發了條短信，因為不確定徐擇身邊是不是有人，所以黃展選擇發短信告訴徐擇一個事。
“好像準備行動了。”
看到這條短信後徐擇表情微微一凝，從客廳裏離開快速回了樓上，走到自己臥室裏，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反鎖門，這天他進屋後就把門從裏麵鎖上。
走去窗戶邊拉上窗簾，屋裏瞬間暗沉下來，徐擇給黃展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響了兩聲後被人接通。
“查到什麽了？”徐擇沉目問。
“賀棟最近聯係了一個人，那人網上炒股，陪得傾家蕩產，還借了快一千萬的高利貸，高利貸找上門，那人被逼得走投無路，看起來隨時要跳樓的樣子。”
“可就在賀棟聯係他之後，那人欠的錢立刻被還清了一半，你覺得會是什麽情況？”因為無法追蹤到賀棟和對方具體談話的內容，賀棟有一定警覺性，黃展派去的人有幾次都差點被賀棟發現，所以跟蹤的人沒敢靠太近。
徐擇嘴角一勾，他不傻，不至於猜不出賀棟突然幫人還債的緣由。
怕是賀棟想讓那個人做點什麽事，而且不是多普通的人，搞不好就是要命的事。
“那再另外派人跟著那個賭鬼，看他究竟打算做什麽。”徐擇道。
不用徐擇說黃展已經安排人時刻盯著了，甚至比盯賀棟還盯得緊，賀棟如果真的要對徐擇做點什麽，肯定不會自己動手，花點錢找人，到時候再把證據消滅，誰也不知道是他做的。
賀棟不是那麽傻的人，會選擇自己親手來。
“有人跟著了，我辦事你盡管放心。”
“辛苦了，哪天有空到我家來喝茶。”徐擇眸底閃爍愉悅的笑意，賀棟的狐狸尾巴已經露了出來，現在就等著他具體想做什麽了。徐擇心想可千萬別讓他失望。
“去你家？你說我敢嗎？”黃展害怕那個家的主人。
“這兩天五爺好像有事情在忙，白天基本不在家，你隨時可以來。”話題從賀棟那裏轉開，兩人語氣都變得隨意平和。
黃展笑出了聲，打趣一句：“哎徐擇，我怎麽覺得我這樣趁著五爺不在家，跑過去見你像是在偷情一樣？”
“那你覺得刺激嗎？”徐擇心情不錯，他站在窗戶邊，拉開窗戶，一陣清爽的風吹進來，吹地人心曠神怡。
“刺激，當然刺激了，到時候要不在你床上在做點什麽事？”黃展把玩笑話繼續開大。
徐擇倒是無所謂：“可以啊，你敢的話。”
黃展往自家沙發上靠，笑說：“就是不敢啊，我要是敢的，你現在早就不是處男了。”
徐擇眯眼看向窗外的後花園，風徐徐吹過，樹葉沙沙聲響。
兩人後麵又說了會無關緊要的話，掛了電話，徐擇唇瓣噙著淺淺的微笑。
徐擇一度以為賀棟要下手的對象是自己，有天他坐車去醫院做產檢，隔段時間會去趟醫院查看身體還有寶寶情況，出發前徐擇先聯係黃展，表示他這天要去趟醫院，黃展自然知道徐擇話裏的意思，讓徐擇盡管安心出去，他會讓人盯好的。
結果讓徐擇感到奇怪，這樣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賀棟居然沒有把握住，難道他幫人還高利貸真的是善心發了。徐擇可不相信，但賀棟確實沒讓那個賭鬼動手，這點又確實是事實。
徐擇滿心困惑，黃展那裏則說，會不會是賀棟另外有安排，別是打算讓人在家裏動手。
“你身邊那個保鏢，徐擇你覺得有沒有可能被賀棟給收買？畢竟賀棟給得起錢。”黃展有這樣的猜測，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徐擇就隨時都不安全了。
雖然保鏢跟著徐擇的時間不久，也就幾個月而已，但這個人是賀北衍安排過來的，徐擇不認為賀北衍眼光有這樣差，會請個心思不定的人，這兒是來看著他的，賀北衍事先應該會把人給調查清楚。
而且若真的保鏢讓賀棟給收買了，那對方要動手的機會可多得不得了，徐擇和肚子裏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保鏢是五爺安排的，他不會有問題。”徐擇語氣相當堅定。
黃展話剛說出去自己也想了想，確實應該是他想多了。
“那現在是什麽情況，不是賀棟善心大發，那就真的是要對方做點什麽事，既然目標不是徐擇你，總不能是五爺吧？”黃展本來是隨便一說，結果那邊徐擇還真聽進去了。
“說不準。”徐擇想起那天他和賀北衍在窗邊擁吻時賀棟站在樓下看。
愛這種情感，在一定時候很容易轉變成恨，這是很容易聯想到了，賀棟這人母親離開的早，小時候得到的父愛仍舊不多，被放在他舅舅那邊揚，反而是原主這個外人跟賀北衍呆一起的時間更多。賀棟從小就什麽都擁有了，用不完的錢，周圍的人都捧著他依著他，可或許正是這樣，讓他心裏那種對親情的渴望，準確來說是對父愛的渴望更家濃烈。
明明賀北衍是那種冷酷感情淡的性格，賀棟卻像截然相反一樣。
然後突然間他看到自己尊敬喜愛的父親和他這個憎恨的外人在一起，賀棟那裏必然感覺到背叛和傷害。
賀棟將對徐擇的恨，也向他爸那裏擴散蔓延，徐擇想也不是一點都不可能。
得不到就毀掉，如果人真的被逼瘋了的話，是會做出這種事的。
賀棟當初不是為了泄憤給原主下過藥，徐擇有理由相信賀棟這人就不是太正常的人。
“不、不是吧，賀棟他怎麽敢？他不害怕被五爺發現？”黃展愣了下，驚愕的聲音從手機那頭穿透過來。
聲音尖銳，刺得徐擇耳朵疼，徐擇把手機拿遠了些。
“誰知道被逼瘋的人會做出點什麽事，誰都說不準。”徐擇突然覺得這個可能性好像有點高。
他對賀北衍沒感情是一回事，如果眼睜睜看著賀北衍出事，那也不可能，他還等著賀北衍那一個億，有一個億他能愉悅地在這個世界瀟灑很久很久了。
沒人會拒絕那麽大一筆錢的，徐擇也不例外。
掛了電話後徐擇越想越覺得賀棟目標說不定真在他爸那裏，如果是徐擇自己，他還好操作一點，賀北衍那裏，徐擇擔心到時候把賀棟給解決了，他的小心思也會讓賀北衍發現，徐擇思考著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還沒等徐擇想出來，他突然又接到黃展電話，電話那頭黃展語氣驚愕急迫，他告訴徐擇，賀棟讓人扣住了。
“被誰扣了？”徐擇心裏同樣震驚，能扣押賀棟的人，他有個人選，隻是覺得不可能。
“就是五爺，我的人暗裏悄悄跟著，突然賀棟的車被攔下了，好幾個人從另外的車裏下來，後來賀棟就讓人請到了隔壁車上，車裏坐著的人是五爺。”
徐擇拿著電話眉頭微鎖：“他們去了哪裏？”
“去了郊外一棟別墅，我怕派去的人被發現，讓他們遠遠跟著，五爺在屋裏待了十多分鍾，出來時臉色非常難看。五爺離開了，賀棟被控製在別墅裏，外麵有人守著，現在也沒見賀棟出來，我拿別的電話給賀棟的手機打過，提示已關機。”
“徐擇，會不會是五爺發現了什麽，發現我們……”黃展頓時心髒跳得快，徐擇那裏肯定不會有什麽事，他這個外人，插手賀家的事，黃展為自己的小名擔憂。
“你不用擔心，就算真發現我會全部承擔下來，五爺那裏我能應付，你把人全部叫回來，不用再跟了。”既然賀北衍動手了，雖然不知道賀北衍因為什麽原因禁了賀棟的足，徐擇絲毫不擔心會追責到他這裏，他一個孕夫，賀北衍舍不得問責他。
“好，我立刻讓他們都停了，徐擇你也注意點，如果不能應付及時聯係我，雖然五爺是挺可怕的，我也不想你有事。”黃展關心道。
“嗯，我有分寸。”
徐擇和黃展通過電話之後轉頭給賀北衍打過去。賀北衍坐在車裏，看到徐擇打電話過來，他本來也打算回家一趟，問徐擇一點事，剛好這麽巧，徐擇電話就來了。
賀北衍眸色微暗，接通電話不等徐擇多說什麽，賀北衍給了一句話：“在家等著，我馬上回來。”
賀北衍聽著，薄唇緊緊抿著，沒有多說什麽，結果還沒有出來，然而不知道為什麽賀北衍心中竟有種預感。
而當最後檢查結果出來，證明賀北衍腦袋裏長著的那顆腫瘤是惡性的之後賀北衍竟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好像本來就該這樣。
醫生站在一邊看賀北衍麵無表情，以為賀北衍這是太震驚，導致沒有反應，醫生斟酌了一下用詞。
“五爺，雖然國內目前的醫療技術還不太支持做這個手術，但國外醫療相對先進，若是現在就出發去國外……”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讓賀北衍給打斷了。
“成功概率有多少？”賀北衍不想聽醫生扯太多無關緊要的，隻讓他給一個數字。
賀北衍眼神淡淡的，可就是那種淡，給人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醫生後背直冒冷汗。
他哪裏敢把那個數字說出來，百分之三十都不到的概率。
賀北衍的腫瘤所長的位置相當危險，壓迫到多條腦部神經，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可能最嚴重的這會已經半身癱瘓了。
而且手術不表示就真的一勞永逸了，這樣的開顱手術，很多時候術後會有反複。
盯著賀北衍高壓的視線，醫生額頭冒出了冷汗，想拿手擦一下，渾身僵硬著不敢動。
賀北衍是什麽人，醫生的這些反應已經足夠他覺察到一些事了，例如手術成功幾率隻會低不會高。
賀北衍從來不曾覺得自己是怕死的人，但現在，因為身邊的某個人，還有那個人肚子裏懷著的寶寶，賀北衍開始害怕死亡。
“如果不做手術，還有多久？”
可以說賀北衍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鋒利，醫生哪個都不敢回答，怕一回答出來，他的這份高薪工作就要沒了。
可麵前賀北衍睥睨著他，那姿態分明是要他給個答案。
醫生想既然賀北衍現在情況都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說不定是他身體方麵確實比常人強。
醫生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嗓音明顯哆嗦著：“控製得好的話，應該還能有好些年。”
沒有說幾年，醫生沒有給出具體的數字。
他不給，賀北衍從他閃爍不定的眸光裏讀出了一些東西。
“一年時間有嗎？”醫生不給具體時間，那麽賀北衍就直接點問。
醫生眼瞳一瞬就放大了，他剛想點頭，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醫生不住地吞咽口水。
“開一點抑製的藥，至少半年之內我不會出國。”賀北衍神色語氣相當平靜，他心裏冥冥有種好像這就是他的宿命的感覺。
即便他再舍不得徐擇，再舍不得他們的孩子，他這近四十年的人生都在和命運鬥，過去他鬥贏了。
現在，不是賀北衍不想去努力，去讓自己恢複健康，而是他突然覺得這一次的命運，恐怕他想鬥，鬥不贏了。
“五爺，那我這邊還是聯係好國外醫院，您什麽時候空了，立刻就能過去。”醫生點過頭後補加了這句話。
賀北衍眼底一片平靜沉然。
“這個事情做好保密，別讓其他人知道。”
“您盡管放心。”不用賀北衍特意提，醫生都知道這樣的事不可能再讓別的人知道。
從醫院出來，天空暗沉，一朵巨大的鉛雲壓著整個寧城，那一刻賀北衍的心情也和天空一樣沉甸甸的。
坐進車裏，賀北衍靠上車椅，太陽穴又一抽一抽跳著疼，因為知道了疼痛的原因，賀北衍以前還拿手摁一摁，現在他也不摁了。
前麵司機詢問賀北衍需要回家裏休息一會嗎？
司機看出來賀北衍狀態不太好，賀北衍搖頭，道：“去公司。”
司機發動汽車，載著賀北衍去了公司。
徐擇不知道賀北衍去了醫院一趟，還檢查到腦部出了問題，他擁有的關於原主未來的記憶中止於原主孩子流掉，原主精神失常被送去療養院那會，關於賀北衍腦袋裏長了顆惡性腫瘤的事，徐擇毫不知情。
倒是最近兩天徐擇有點察覺，賀北衍好像經常頭疼，關於頭疼的原因徐擇也沒想太多，在他看來賀北衍這個人強大又強悍，生病這樣的事似乎就和賀北衍徹底絕緣一樣。
沒有過於關注賀北衍那裏的情況，徐擇眼下還有個威脅需要處理。
這天徐擇帶著保鏢出門，幾天前他和黃展約了一塊吃飯。
黃展話裏提到酒店新聘請了粵菜廚師，徐擇懷孕後大概是因為現在多了肚子裏的小家夥，胃口比較大，一聽有好吃，欣然赴約。
還別說，新增加的粵菜菜係確實味道好，菜品還都是偏滋補的，特別適合徐擇這樣的孕夫吃。
就是有某些偏涼性的食物，聞著味道都香噴噴的，但徐擇沒怎麽下筷子。
那些菜大部分都下了黃展的肚子。
黃展看到徐擇沒怎麽動一些菜，疑惑問：“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吃這些的？”
徐擇解釋：“你也知道啊，我這裏長了個小東西，過幾個月去醫院拿出來，目前得適當忌口。”
“你這個忌口，怎麽讓我有種你好像懷孕的感覺？說吧，懷了幾個月了？”黃展認為的玩笑話，他卻不知道正好就是真相。
“五個月了。”徐擇微笑著認真回。
“男的還是女的？”黃展看徐擇都這麽認真，他表情也一本正經起來。
徐擇夾了塊燉軟的雞爪放嘴裏，都不需要多用力去嚼，很快肉和骨頭就肉骨分離開。
“還沒仔細檢查過，你要這麽想知道，那我下次去醫院做彩超的時候問問醫生。”
黃展眼瞳微微收縮，視線打量著徐擇的臉，要不是他早就知道好友是個身邊行別，就徐擇這會的表情還有語氣，他還真要以為徐擇是真的懷孕了。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喜歡孩子，看你單著這麽久了，什麽時候找個人啊？就你這條件，多的是女人願意給你生孩子。”
“我看你找人生個一兒一女吧，憑你的顏值，保管生下來的都是小天使。”
徐擇低頭微笑，纖長濃密的眼睫毛上似乎都掛著笑。
兩人吃飯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著，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徐擇吃了很多菜，飯就隻吃了一碗，怕吃太多撐著。
然而吃到最後，還是撐著了，靠在椅子上休息。
一旁黃展在喝湯，徐擇抬眼看向黃展，原本臉上的微笑在逐漸淡化，黃展有所感知，略微揚起眉頭，知道徐擇有正事要說，挑眉眼神問他什麽事。
“你再幫我查個人。”吃飯是這次徐擇來的目的之一，另外的目的就是這個了。
“查誰？”黃展放下湯碗問道。
徐擇眼底的笑徹底消失，嘴裏吐露出兩個字：“賀棟。”
“賀棟？你怎麽會想到查他？”黃展極其驚訝。
“因為他做了某些事，所以我想查查他，他最近可能會有點什麽行動，我這人惜命，不想遇到什麽人為的意外。”徐擇話裏意思很明顯。
“不會吧，我相信賀棟沒那個膽子，他怎麽敢對你下手，難道不怕五爺知道？”顯然黃展覺得徐擇可能是想多了。
他哪裏知道現在的賀棟早就快瘋狂了，而賀北衍，尤其是在察覺到賀北衍和徐擇不可言說的關係後，賀棟甚至對賀北衍都開始有了恨意。
當然關於這些徐擇是不可能和黃展說的，也是對黃展的一種保護，知道太多未必是什麽好事。
“不是我誤會他，是他真的做過一些事，要不是我運氣好，也許現在已經不能和你這樣平安無事地坐著談話了。”
“你找兩個人幫我二十四小時盯著他，看他最近在和什麽人聯係，要是雇人的錢不夠，我這裏有。”說完徐擇掏了行卡出來，並且遞向了黃展。
看到卡的瞬間黃展臉色拉了下去，他略抬著下顎，語氣冷冷的：“還當我是兄弟嗎？”
徐擇笑，知道黃展的意思，於是轉頭就把卡給拿了回來。
“當然，怎麽會不當，正是因為當你是兄弟，這個事才特意讓你幫。”
黃展麵色緩和了一點，他兩隻手抱著環在胸前：“雖然不清楚你和賀棟之間具體什麽情況，既然你覺得他危險，那我就找人幫你好好看著他。”
黃展和徐擇關係好，雖然知道賀棟才是賀北衍的親生兒子，但他的朋友卻隻是徐擇。
“麻煩你了，有什麽情況記得第一時間聯係我。”
“沒問題！”黃展點頭應道，徐擇的事就是他的事。
兩人是中午出來吃午飯的，吃過後時間早，不管是徐擇還是黃展時間都空閑，從酒樓出來後走路去了隔壁的茶樓，到了茶樓裏到露天小陽台坐著，徐擇沒點茶喝，點了杯白開水。
光是坐著喝水時間太難打發，黃展問服務生拿了一副牌。
看到牌的時候徐擇記憶瞬間往回倒，往上個世界倒，他臉上的笑似有若無。
當時徐擇的表情很奇怪，反正黃展是看不太明白，好在徐擇沒有回憶得太久，怪異的神情也自然很快就換了。
兩人在暖暖的陽光下打牌，徐擇牌技不如黃展，贏地少輸得多，兩人雖然打著玩，還是玩錢，幾場下來徐擇輸了幾萬。
隻是玩，不是真的有很大牌癮，哪怕是輸，徐擇也不在意。
倒是黃展那裏，笑著說：“你輸我的這些錢就當做請人做事的工錢了。”
“那看來我得再輸點給你。”徐擇拿過水杯喝了口。
“牌局上別說輸，小心真一分不留。”黃展這盤手裏牌很好。
徐擇表情淡然，娛樂遊戲而已，玩高興了就行。
結果意外的這一局黃展輸了。
那邊徐擇在洗牌，黃展電話響了，和徐擇比了個手勢，他起身到一邊接電話。
徐擇靠在藤椅上，茶樓周圍景致還可以，綠樹環繞，偶爾能聽到鳥兒在枝丫上鳴叫，微風徐來，舒適的暖風吹得人心曠神怡。
黃展的電話沒打太久，幾分鍾時間，轉過身見徐側坐在椅子上，正雙目凝著陽台外的景色，那一幕祥和美好得像幅風景畫。
黃展拿起手機哢嚓拍了一張，拍照的聲音出傳到徐擇那裏，徐擇回眸盯著黃展。
幾步走過去，黃展坐椅子上同時把拍好的照片給徐擇看。
“你說這張照片我拿出去賣，能賣多少？”
“你想賣多少？”徐擇彎唇問。
“怎麽著也得幾千上萬吧！”
“那你要發財了。”徐擇笑得狐狸眼都是勾人的光。
黃展這個直男愣了一下，差點被徐擇的笑給晃到眼。
“我怎麽就發財了，幾萬塊是發財？”黃展拿回手機，將照片給保存好，他和徐擇做了這麽些年朋友，按理來說也該審美疲勞了，可每次見徐擇，好像這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東西在吸引人。
而且黃展知道，徐擇的美，美在骨相上，這樣的臉型，最是耐看。
“你複製啊，一張照片複製許多張，每張幾千塊，你說你發不發財？”兩人一張照片都能開起玩笑。
黃展被徐擇的話給逗樂了，他豎起大拇指，誇讚徐擇：“還是你行。”
在茶樓坐了大半個下午，晚飯就沒一起吃了，晚飯徐擇得回去和賀北衍吃。似乎男人在對他動情後，開始晚出早歸，隻要沒特別情況，晚上都會回來吃飯。
和黃展在路邊分開，徐擇坐上回家的車。
到家的時候離晚飯時間還有大半個小時，徐擇以為賀北衍應該不會在家，結果推開門見到正坐在客廳的賀北衍。
賀北衍頭疼得比較厲害，處理完公司的事後就先回來了。當時頭正痛著，沒聽到屋外汽車靠近的聲音，開門聲也沒聽到，所以當徐擇進屋來時，賀北衍深擰的眉頭就落在徐擇視線裏。
徐擇往客廳走，腳步聲清晰，賀北衍這時聽到了，從腳步聲聽得出來是徐擇，抬眸間賀北衍舒展開擰起的眉頭，但他當時的眼神掩飾得不夠好。
“五爺。”徐擇走到沙發旁，沒有坐上去，而是眼眸垂落和賀北衍目光對上。
徐擇突然驚訝發現賀北衍眼尾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居然長了點細紋。
徐擇抿了抿嘴角，跟著他繞過沙發，繞到賀北衍身後。
“五爺你頭又疼了？我幫你按會。”沒等賀北衍說什麽，徐擇抬手就開始幫賀北衍按揉額頭。
他雖然對賀北衍沒什麽喜歡，但恨這點，就他個人而言，賀北衍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賀北衍對不起的人是原主。
而且賀北衍不是受不到懲罰，他會失去他愛的人，失去他，這一點就是懲罰。
徐擇輕輕摁著，他的手微涼，賀北衍的頭疼因為徐擇的摁揉，似乎緩解得很快。然而賀北衍知道這種按藦治標不治本，他拉住徐擇的手腕，將人給拉過沙發，拉到自己身上坐著。
將人摟著，賀北衍突然心底湧出一股蒼涼，他把徐擇給緊緊摟懷裏，什麽都不說，讓徐擇一臉困惑費解。
“五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徐擇輕聲問，被賀北衍摟著，兩人身體緊緊相擁，徐擇隱約從賀北衍身上感知到一種奇怪的情緒，好像賀北衍心情很低落。
低落這樣的詞不是不該出現在賀北衍這裏嗎？
賀北衍扣著徐擇的背，他無法將醫院裏檢查到的結果告訴徐擇，哪怕清楚徐擇對他沒有喜歡，現在徐擇懷著孩子，情緒方麵需要安靜，若是讓徐擇知道他腦袋裏長了東西，徐擇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
還有幾個月，這幾個月他應該能堅持下去。
他想親眼看到寶寶出生，看到他和徐擇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
賀北衍摟了徐擇一會，他緩緩鬆開了手。
“沒事，倒是你，懷著孩子就盡量少出門。”賀北衍不想徐擇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出任何意外。
“我幾天隻是出去和黃展吃了個飯。”見賀北衍神情恢複到以往的樣子，徐擇想剛剛應該是他感知錯誤，賀北衍這個人是不可能有脆弱的時候的。
“要見什麽朋友，可以讓他到家裏來。”賀北衍冷目道。
徐擇抿著嘴唇沉默須臾，在賀北衍隱隱逼視的目光下，他點了點頭。
離孩子出生還有四個多月，目前還有一個威脅在眼前，徐擇清楚確實在家裏會更安全點，他還不信賀棟會在這個家裏對他做什麽，那賀棟就真的是太蠢了。
徐擇相信賀棟應該不是太蠢的人。
至於說為什麽徐擇不知道動手，倒不是他怕賀棟這個人，而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不能徹底鏟除賀棟這個威脅，徐擇擔心在他生下孩子，如同上個世界那樣離開的話，他的孩子會被賀棟給盯上。
徐擇不想拿孩子來冒這個險，所以他的做法是找黃展幫忙，派人暗裏跟蹤賀棟，賀棟憎惡怨恨他，沉寂了這麽久，不出意料的話應該在準備了，準備解決他這個眼中釘。
他隻需要等待就行了，等待著賀棟像曾經的付遊那樣，自己把狐狸尾巴給露出來，到那個時候不需要他特意去做什麽，自然有人會幫他解決問題。
就目前的形式來看，賀北衍似乎對他和寶寶的在意程度比賀棟高。
徐擇覺得這個賭他可以下注。
徐擇被賀北衍從懷裏放開後，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賀北衍上樓去廚房，在徐擇看來賀北衍應該是去忙碌，而實際情況是賀北衍的頭疼症狀嚴重，他把藥放在書房的抽屜裏，上樓去書房實則是去吃止疼藥。
知道這種法子隻能起抑製緩解作用，但賀北衍清楚，在現在這個時候，他不可能離開懷孕的徐擇，為了那百分之幾十的可能。
倒不是賀北衍喜歡把事情往最壞的結果想，而是事實擺在了這裏，稍有不慎，他可能去了就回不來，那樣一來，他就無法看到徐擇和他的孩子出世。
他還沒有為徐擇和寶寶將未來的路給鋪好，他不能離開。
徐擇父母亡故，家裏爺爺奶奶也不可能再照顧他，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徐擇能夠依靠的人就是他了，他就算要倒下，也得讓徐擇還有寶寶一生安康。
賀北衍知道自己得做一些事了。
至於說大兒子賀棟那裏，賀棟不喜歡徐擇，這一點賀北衍一直知道，他對賀棟沒有期待，不會期待賀棟會照顧徐擇和孩子，關於徐擇懷孕的事，賀北衍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瞞著賀棟。就算賀棟能夠釋懷——賀北衍了解自己兒子，釋懷多半不可能，賀棟母親那邊的人，估計很難容忍徐擇的存在，還有賀家，現在是他在壓製著，但那些人不會歡迎徐擇。
因此在賀北衍看來最好的法子，是他給徐擇還有孩子大一筆錢，讓父子兩離開換個身份居住在其他城市。
當然這些前提是他真的出了什麽狀況，賀北衍內心深處當然不希望那種事發生。
看人生無常，誰也說不準以後。
就像他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突然間就喜歡甚至是深愛徐擇了。
賀北衍眉頭深鎖，眼瞳裏的光在那一刻似徹底消失了一樣，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命運也不是自己能完全掌控的。
或許他能有今天這種情況，也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想他以前從來不信因果報應，如今卻似乎不得不信了。
他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認識的不認識的，至於會不會後悔曾經做過的事，賀北衍不後悔。
老天在懲罰他的同時，也將徐擇和寶寶給送了過來。
那兩個人，能夠擁有他們，賀北衍願意用往後餘生來交換。
他隻有一個簡單的要求，那就是徐擇他們能幸福安康。
夜裏吃過晚飯兩人擁在一起睡，賀北衍低頭吻過徐擇的頭發，徐擇眨眼盯著麵前賀北衍寬闊的胸膛，下午感覺到的那種失落感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感覺，好像賀北衍做出了什麽決定。
徐擇知道賀北衍想說的自然會說，他不肯透露的，徐擇問了也是白問。
兩人就這樣各有心事地睡了。
第二天賀北衍起地較早，比往常要早點，早飯沒吃就出了門，到了公司後他安排助理在國外開個賬戶，這個賬戶裏將存放他給徐擇還有孩子準備的一百億。
徐擇沒什麽奢侈品愛好，在錢上麵從來不大手大腳，一百億賀北衍相信徐擇拿了後，足夠他和寶寶安然過一聲。其他產業賀北衍就沒給了，他不想徐擇管理工作，他的兩個寶貝，他們未來的人生隻需要好好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就行了。
助理行動很快，將賬戶給開好了，一百億數目不小，賀北衍手頭的現金流沒有那麽多，所以得花點時間分段放進去。
隻有助理知道這個事，賀北衍明確提過，讓助理口風緊點，助理知道賀北衍的手段，背叛他的人基本沒有好下場，關於老板為什麽突然間往海外賬戶轉移資產，助理心下好奇歸好奇，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
賀北衍吩咐下去的事，他都辦得很好。
賀北衍這裏為徐擇父子的以後做著保障，徐擇那邊同樣沒閑著。
在那天和黃展外出約飯喝茶後沒兩天，大概就四五天的時間，黃展給徐擇發了條短信，因為不確定徐擇身邊是不是有人，所以黃展選擇發短信告訴徐擇一個事。
“好像準備行動了。”
看到這條短信後徐擇表情微微一凝，從客廳裏離開快速回了樓上，走到自己臥室裏，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反鎖門，這天他進屋後就把門從裏麵鎖上。
走去窗戶邊拉上窗簾，屋裏瞬間暗沉下來，徐擇給黃展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響了兩聲後被人接通。
“查到什麽了？”徐擇沉目問。
“賀棟最近聯係了一個人，那人網上炒股，陪得傾家蕩產，還借了快一千萬的高利貸，高利貸找上門，那人被逼得走投無路，看起來隨時要跳樓的樣子。”
“可就在賀棟聯係他之後，那人欠的錢立刻被還清了一半，你覺得會是什麽情況？”因為無法追蹤到賀棟和對方具體談話的內容，賀棟有一定警覺性，黃展派去的人有幾次都差點被賀棟發現，所以跟蹤的人沒敢靠太近。
徐擇嘴角一勾，他不傻，不至於猜不出賀棟突然幫人還債的緣由。
怕是賀棟想讓那個人做點什麽事，而且不是多普通的人，搞不好就是要命的事。
“那再另外派人跟著那個賭鬼，看他究竟打算做什麽。”徐擇道。
不用徐擇說黃展已經安排人時刻盯著了，甚至比盯賀棟還盯得緊，賀棟如果真的要對徐擇做點什麽，肯定不會自己動手，花點錢找人，到時候再把證據消滅，誰也不知道是他做的。
賀棟不是那麽傻的人，會選擇自己親手來。
“有人跟著了，我辦事你盡管放心。”
“辛苦了，哪天有空到我家來喝茶。”徐擇眸底閃爍愉悅的笑意，賀棟的狐狸尾巴已經露了出來，現在就等著他具體想做什麽了。徐擇心想可千萬別讓他失望。
“去你家？你說我敢嗎？”黃展害怕那個家的主人。
“這兩天五爺好像有事情在忙，白天基本不在家，你隨時可以來。”話題從賀棟那裏轉開，兩人語氣都變得隨意平和。
黃展笑出了聲，打趣一句：“哎徐擇，我怎麽覺得我這樣趁著五爺不在家，跑過去見你像是在偷情一樣？”
“那你覺得刺激嗎？”徐擇心情不錯，他站在窗戶邊，拉開窗戶，一陣清爽的風吹進來，吹地人心曠神怡。
“刺激，當然刺激了，到時候要不在你床上在做點什麽事？”黃展把玩笑話繼續開大。
徐擇倒是無所謂：“可以啊，你敢的話。”
黃展往自家沙發上靠，笑說：“就是不敢啊，我要是敢的，你現在早就不是處男了。”
徐擇眯眼看向窗外的後花園，風徐徐吹過，樹葉沙沙聲響。
兩人後麵又說了會無關緊要的話，掛了電話，徐擇唇瓣噙著淺淺的微笑。
徐擇一度以為賀棟要下手的對象是自己，有天他坐車去醫院做產檢，隔段時間會去趟醫院查看身體還有寶寶情況，出發前徐擇先聯係黃展，表示他這天要去趟醫院，黃展自然知道徐擇話裏的意思，讓徐擇盡管安心出去，他會讓人盯好的。
結果讓徐擇感到奇怪，這樣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賀棟居然沒有把握住，難道他幫人還高利貸真的是善心發了。徐擇可不相信，但賀棟確實沒讓那個賭鬼動手，這點又確實是事實。
徐擇滿心困惑，黃展那裏則說，會不會是賀棟另外有安排，別是打算讓人在家裏動手。
“你身邊那個保鏢，徐擇你覺得有沒有可能被賀棟給收買？畢竟賀棟給得起錢。”黃展有這樣的猜測，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徐擇就隨時都不安全了。
雖然保鏢跟著徐擇的時間不久，也就幾個月而已，但這個人是賀北衍安排過來的，徐擇不認為賀北衍眼光有這樣差，會請個心思不定的人，這兒是來看著他的，賀北衍事先應該會把人給調查清楚。
而且若真的保鏢讓賀棟給收買了，那對方要動手的機會可多得不得了，徐擇和肚子裏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保鏢是五爺安排的，他不會有問題。”徐擇語氣相當堅定。
黃展話剛說出去自己也想了想，確實應該是他想多了。
“那現在是什麽情況，不是賀棟善心大發，那就真的是要對方做點什麽事，既然目標不是徐擇你，總不能是五爺吧？”黃展本來是隨便一說，結果那邊徐擇還真聽進去了。
“說不準。”徐擇想起那天他和賀北衍在窗邊擁吻時賀棟站在樓下看。
愛這種情感，在一定時候很容易轉變成恨，這是很容易聯想到了，賀棟這人母親離開的早，小時候得到的父愛仍舊不多，被放在他舅舅那邊揚，反而是原主這個外人跟賀北衍呆一起的時間更多。賀棟從小就什麽都擁有了，用不完的錢，周圍的人都捧著他依著他，可或許正是這樣，讓他心裏那種對親情的渴望，準確來說是對父愛的渴望更家濃烈。
明明賀北衍是那種冷酷感情淡的性格，賀棟卻像截然相反一樣。
然後突然間他看到自己尊敬喜愛的父親和他這個憎恨的外人在一起，賀棟那裏必然感覺到背叛和傷害。
賀棟將對徐擇的恨，也向他爸那裏擴散蔓延，徐擇想也不是一點都不可能。
得不到就毀掉，如果人真的被逼瘋了的話，是會做出這種事的。
賀棟當初不是為了泄憤給原主下過藥，徐擇有理由相信賀棟這人就不是太正常的人。
“不、不是吧，賀棟他怎麽敢？他不害怕被五爺發現？”黃展愣了下，驚愕的聲音從手機那頭穿透過來。
聲音尖銳，刺得徐擇耳朵疼，徐擇把手機拿遠了些。
“誰知道被逼瘋的人會做出點什麽事，誰都說不準。”徐擇突然覺得這個可能性好像有點高。
他對賀北衍沒感情是一回事，如果眼睜睜看著賀北衍出事，那也不可能，他還等著賀北衍那一個億，有一個億他能愉悅地在這個世界瀟灑很久很久了。
沒人會拒絕那麽大一筆錢的，徐擇也不例外。
掛了電話後徐擇越想越覺得賀棟目標說不定真在他爸那裏，如果是徐擇自己，他還好操作一點，賀北衍那裏，徐擇擔心到時候把賀棟給解決了，他的小心思也會讓賀北衍發現，徐擇思考著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還沒等徐擇想出來，他突然又接到黃展電話，電話那頭黃展語氣驚愕急迫，他告訴徐擇，賀棟讓人扣住了。
“被誰扣了？”徐擇心裏同樣震驚，能扣押賀棟的人，他有個人選，隻是覺得不可能。
“就是五爺，我的人暗裏悄悄跟著，突然賀棟的車被攔下了，好幾個人從另外的車裏下來，後來賀棟就讓人請到了隔壁車上，車裏坐著的人是五爺。”
徐擇拿著電話眉頭微鎖：“他們去了哪裏？”
“去了郊外一棟別墅，我怕派去的人被發現，讓他們遠遠跟著，五爺在屋裏待了十多分鍾，出來時臉色非常難看。五爺離開了，賀棟被控製在別墅裏，外麵有人守著，現在也沒見賀棟出來，我拿別的電話給賀棟的手機打過，提示已關機。”
“徐擇，會不會是五爺發現了什麽，發現我們……”黃展頓時心髒跳得快，徐擇那裏肯定不會有什麽事，他這個外人，插手賀家的事，黃展為自己的小名擔憂。
“你不用擔心，就算真發現我會全部承擔下來，五爺那裏我能應付，你把人全部叫回來，不用再跟了。”既然賀北衍動手了，雖然不知道賀北衍因為什麽原因禁了賀棟的足，徐擇絲毫不擔心會追責到他這裏，他一個孕夫，賀北衍舍不得問責他。
“好，我立刻讓他們都停了，徐擇你也注意點，如果不能應付及時聯係我，雖然五爺是挺可怕的，我也不想你有事。”黃展關心道。
“嗯，我有分寸。”
徐擇和黃展通過電話之後轉頭給賀北衍打過去。賀北衍坐在車裏，看到徐擇打電話過來，他本來也打算回家一趟，問徐擇一點事，剛好這麽巧，徐擇電話就來了。
賀北衍眸色微暗，接通電話不等徐擇多說什麽，賀北衍給了一句話：“在家等著，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