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一步步爬進地洞的通道之內,一股股惡臭之氣,頓時撲麵衝擊而來,我連忙憋著氣,那味道簡直就像是人掉進了糞坑,然後被撈出來散發的味道,非常的刺鼻子,不單單是惡臭那麽簡單,我不小心吸進一絲,便覺得直衝大腦,整個腦殼都是暈暈的,而且眼睛都被熏得想掉淚。


    這裏麵到底住著什麽個玩意兒?!


    我剛走了三五尺的劇烈,便再也受不了,將我的上衣翻起來蒙住頭,然後將擋住眼睛的位置撕開兩個小口,讓我勉強能夠看到前麵的路,盡管隔著一層衣服,但那惡臭刺鼻的味道仍然沒有減輕多少,我隻得用一隻手隔著衣服捂住鼻子,然後快速的向前爬過去。


    跑了不知多遠,我慌忙伸手摸了摸腰間的繩子,這裏麵太詭異了,萬一我身上的繩子掉了,想迅速的逃出去都費事。摸了摸,好在繩子係的緊緊的。


    又堅持爬了一小段,突然停了下來,不是我不肯往裏麵爬,而是前麵冷不丁出現幾個通道的岔口,放眼望去,這裏麵的通道簡直四通八達,我究竟該選擇哪個通道進去?這可是難住了我,正值我猶豫之際,莫名的一股子腥風,從正麵撲麵而來,而且我似乎聽到那腥風中有著一絲絲迅疾的瑣碎聲音。


    聽過百足蟲行走的聲音嗎?密集而又瑣碎,現在我前麵傳來的細微聲音,就像是無數隻腳在運動的聲音,而且很快……很快!


    “啊?”當我冷不丁看到一個白乎乎的大腦袋時,渾身的雞皮疙瘩頃刻掉了一地,我驚恐之餘,在與那怪物對視了短短的片玄之後,像是從噩夢中驚醒,急忙伸手拽住腰間的繩子,用力地扯了幾下,幹脆不停的拽,而身子也在一點一點的向後退。心裏默默的祈禱師父你快把我拉出去啊!


    就在那個又肥又大的白蟲子忽然動了起來的同時,我腰間的繩子猛地一緊,而我的身子也轟然被拽了出去,就差那麽一點點,我幾乎能感覺到那又肥又大的白蟲子,它的牙齒幾乎臨近我的臉上,慶幸的是我險之又險地被師父拽出了枯井……


    當我爬上岸的那一刻,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師父和嚴慶紛紛將頭探過來,我一看他們的頭近距離看著我,我頓時驚恐地叫道:“啊!”


    “二狗!你看清楚!是師父啊!你怎麽了?你看到了什麽?!”師父被我的反常嚇住,不停的和我說話,漸漸的,將我拉回現實。


    可剛才那一幕,仍舊如烙印般,深深的印在我的心裏,我隻要往那地洞內一想,整個人都覺得進入了冰窖,渾身發抖,抽搐個不停。


    “楊先生,二狗到底怎麽了?他怎麽下去一趟,上來就變成了這樣啊?”我聽到嚴慶正驚恐地詢問師父我的情況,但我現在喉嚨內像是被塞了棉花,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氣力,我滿腦子都是恐懼,無邊的恐懼。


    師父緊皺著眉頭,掃了一眼下麵的枯井,又看了看我,向嚴慶說道:“或許是受到了驚嚇,先把他弄進屋裏。”


    “嗯!”嚴慶慌忙將我攙扶起來,小心翼翼地把我弄進屋裏,偏房之中,我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房梁發呆,此刻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總覺得有點魂不附體的感覺。


    師父在一旁幫我把脈,過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我的雙眼,並掰開我的嘴看了看,隨即便一籌莫展地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就在這時,我聽到院子裏湧集了不少蔫子村的老幼,他們邊走進來邊嚷嚷著:“衝撞了落洞夜郎,我們都要遭禍殃啊……”


    “牛大爺,你這話怎麽說的?我妻子青菊昨晚被落洞夜郎卷了去,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消息,二狗兄弟和他的師父前來幫我的忙,總比你們都冷眼旁觀的好吧?!”嚴慶氣呼呼地反駁著那些村民,直把那些村民說得無言以對,有些自討無趣的離開了,隻剩下幾個倔強的老人還在屋子裏勸慰嚴慶,趕緊讓我和師父離開這裏,並說我們會衝撞落洞夜郎,給村子帶來災禍。


    但當他們聽說我和師父都是茅山道士後,一下子精神了,要知道這個村子像是被下了魔咒,無論村民們願意花多少錢,都無法請來一位道士做法除妖,現在我和師父不請自來,他們自然驚喜莫名。


    那幾個老人當即賠禮道歉,說有眼不識泰山芸芸,並告訴嚴慶,一定要留住我師父,千萬不要讓我師父離開蔫子村,而我和師父的吃喝,全村人都包了,並在我們幫他們處理好落洞夜郎那個禍害後,還會給我們重謝。但見這個村子凋零的模樣,就算再重謝還能拿什麽重謝,我知道村民們都是為了讓我師父幫他們斬妖除邪,也是沒辦法可想了。


    師父走到堂屋向幾位老人保證,定會為蔫子村除掉那個禍害,並讓大家都各自先回家,不要再怕那個落洞夜郎。


    把那些村民們都勸回去後,師父走了回去,還未等師父坐下,我猛地坐起身抓住師父的手臂,急道:“師父!”


    “二狗,你到底在那裏麵看到了什麽?快告訴為師!”師父見我能說話,當即著急地問道。


    “我……我看到……”一想到那一幕,我渾身都不自在,但我還是要和師父說清楚,不然師父不了解情況,便無法對付那所謂的落洞夜郎了,現在看來,那什麽落洞夜郎的傳說,是多麽的可笑,如果他們都看到那落洞夜郎的真實麵目,恐怕再也不會用如此風雅的稱謂稱呼那個巨大的白蟲子了!


    “怎麽?不好說?!”師父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不是,師父,嚴大哥,你們,你們快讓村民們都搬離這個村子吧,這個村子真的不安全,因為……”我渾身顫抖著,還是咬著牙將話說完:“因為村子下麵的通道四通八達,全是那個怪物的巢穴,現在,已經布滿了整個村子的地下啊!”


    “啊?到底,到底是什麽怪物?!”嚴慶聞言,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一臉驚恐地看著我。


    師父則沒有說話,站在原地想了想,隨即問道:“你是說那地下的怪物有很多了?”


    “不是,我,我就看到了一隻……”我渾身抽搐著,緊緊抓住師父的手臂,因為我覺得這個時候隻有師父能夠給我安全感,隻要在師父身邊,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不要怕,有為師在,就算那怪物再凶悍,也傷害不了你。”師父似乎感覺到了我抓住他手臂的力度,當即彎下身子坐在我身旁,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二狗,既然你知道下麵凶險,那你就應該把你看到的一切,仔仔細細的告訴為師,這樣為師才能知道怎麽對付它!”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想來想去,還是在師父的注視下,將裏麵的詳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師父,聽完我的話語,師父和嚴慶皆是一怔,嚴慶的臉色瞬間發綠,倒是師父僅僅是詫異了一番,爾後便恢複了平靜,他想了想,說道:“你是說那地洞之中,有著一隻和人那麽大的白色百足蟲?”


    “嗯!而且我還和它打了個照麵,它那嘴巴上的利齒,差點就張開了,幸虧你們及時把我拉了出來,不然我可能就出不來了……”我哽咽著說道。


    “那這麽說,青菊豈不是已經……”沒想到嚴慶把他的新婚妻子青菊和我所說的白蟲子聯係到了一起,當即痛哭失聲。


    “嚴慶你先不要難過,你的妻子並未在那地洞之中,而是在後麵的山上,但恐怕現在也是凶多吉少了……”師父最終還是將我們昨晚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嚴慶,但是,當嚴慶聽到師父告訴他,他的妻子青菊是消失在後麵的山上後,他的情緒一下子低落到了冰點,渾身癱軟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一滴淚也流不出了,臉色慘白的嚇人,師父趕忙將嚴慶攙扶起來,並問道:“嚴慶,你這是?”


    “邪神廟!一定是邪神廟……”嚴慶緩緩抬起頭,雙眼呆滯地看著窗戶外麵,口中不停的重複著一個廟名。


    “什麽邪神廟?嚴慶,你說的什麽意思?你冷靜一下,說清楚!”師父看著嚴慶的神色再度變得呆滯無神,當即嚴厲地說道,話音落下,仍然不見嚴慶有任何反應,卻是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師父揮起手掌重重地打了嚴慶兩巴掌,這兩巴掌打得嚴慶渾身一個激靈,怔怔地看向師父。“嚴慶,你冷靜一點!現在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和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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