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憶華愣愣的看著我,她也沒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是很信任我的點頭。


    我跑到別墅外邊,在一個安靜沒人的地方,我折了一張紙鶴,就寫了一句話,讓許道明速速回旅館,隨後我就拉著陳憶華趕緊離開。


    我走的匆忙,壓根就沒時間跟呂頌道別,等我坐上車,陳憶華才問我說:“到底怎麽了?”


    “回去說。”我回了她一句,腦子裏又將整件事詳細的縷了一遍,至少我有九成信心,保證我的猜測沒錯。


    很快,車就停在旅館門下,我收拾了下包裹,也讓陳憶華收拾,我倆就坐在屋裏等許道明。


    這會,我才給陳憶華解釋,她就坐我邊上靜靜的聽。


    我大致給她講,朱迎的身份我猜不透,但不管是呂頌,還是呂老爺子,我從他們兩人的語句裏可以看得出,朱迎將自己隱藏的很深,在外人看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上門女婿,但在呂老爺子眼底,朱迎卻是自個的救世主,朱迎的兩麵鏡子,應該是從李道長那兒得到的,朱迎在陽世有自己的追求,但他並沒有能力,除了年輕時長的俊了點,以及會開車,他想魚躍龍門擺脫底層人物的生活,他得開多少年的車啊?


    機緣巧合,他認識了南京的李道長,得到了這兩麵鏡子,而我尋思當時的呂老爺子,身體已經開始不健康了,這種身體不健康,到底是自然生病,還是李道長從中作梗,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我暫時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一點,李道長幫助朱迎,而朱迎請來梁先生幫呂老爺子續命,一是讓自己從司機變成呂家的人,二是李道長需要呂家人的氣運,這一點往小的說,就是呂先生晚一些死,對李道長大有用處,往大一點方向說,整個呂家人的氣運,對李道長供奉的無頭神像有絕大好處。


    這就是李道長、朱迎、呂先生三人之間關係。


    而梁先生呢,他其實就是一個中間人,至於他在這件事裏扮演的啥角色,我需要許道明告訴我關於梁先生的詳細身份,參與到呂家這件事當中,圖的就是一個利己,無利不起早,梁先生不可能幫呂爺子續命半年,哪怕他道法修為在高,在陰陽兩界的身份逆天,半年的時間絕對會驚動地府裏的四大判官,這事可不是各省的判官能抗的住的!


    梁先生到底圖啥,我一開始以為跟馬坡林的墓有關係,而許道明隱約給我透露出來的信息,也將我往那方麵帶,其實吧,老子是被他帶偏了!


    許道明說馬坡林那座墓室裏的棺材內是呂老爺子的假身,但假身卻是一隻王八,這是萬萬不可能的,當時我也懷疑,但一直想不通,直到剛才我見過那麵續命的鏡子,心底才逐漸明白,那座墓裏的王八其實就是真身,那座墓就是給那隻王八建的,那座墓不是梁先生幫呂老爺子選的,壓根就是李道長選好了位置,通過朱迎一點點的將呂老爺子帶過去的。


    我沒見過李道長真人,他到底是咋樣的人,我卻多少有些了解,她供奉無頭神,養了一具飛屍,再養一隻王八,倘若王八成了精,誰知道將會是怎樣的一種結果,而我通過照那枚一鏡入魂的鏡子,那麽短短的刹那,就讓呂老爺子鼻子隆起,其實在那一瞬間,我可能已經損失了一些陽壽,幸好我醒悟的早,發現了呂老爺子的心思,呂老頭突然差點背過氣,估計是鏡子裏的筱鬆生氣了。


    而後,呂頌親自照了鏡子,將自己陽壽續給自己父親,呂老爺子才逐漸好起來,我在呂家別墅的時候,一直琢磨這事,為啥我的陽壽能續給呂老爺子,但沒一會,他就像是過敏一樣,險些死過去,因為我的陽壽通過鏡子吸入,然後筱鬆才會幫呂老爺子加一些生氣,但我跟筱鬆啥關係啊,他能讓別人禍害我的陽壽性命嗎?


    不過,我離開呂家別墅,坐在車上的時候,我又覺得這裏有矛盾,鏡子裏的是李道長供奉的無頭神,雖然是筱鬆的五官,但他未必真的是筱鬆,自然也就不會可憐我的陽壽,在廢井的時候,他都拔刀想砍我腦袋呢,怎麽會在乎我的死活,所以這裏隻有一點能夠解釋,就是我的命,無頭神他承受不住。


    但是,呂老爺子不清楚這一點,梁先生能幫他續命半年,許道明幫他續命七天,再怎麽說我也是茅山弟子,道法雖然不高,但用我的命,勉強幫他撐個三兩天總能行吧,估摸呂老爺子當時就這麽美滋滋的想,可惜他算盤打錯了,害得他自個親兒子丟了些陽壽,可能這就是現世報!


    我花頭說到這裏,陳憶華似懂非懂的點頭,她還是有些懵,問我說:“呂老爺子到底是啥命,李道長不惜幫他續命這麽久,搞的呂老爺子以為能長生不老,見了誰,都想借幾天命玩玩。”


    我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他早在半年前就要死,這種人的麵相是看不穿的,不過呂家能發家致富,資產過億,祖上定然出過功德無量的貴人,隨意封妻蔭子庇佑子孫後代,我尋思李道長可能就是看中了呂家整條氣運吧!”


    “說到底,李道長一係列的算盤,都是為了那個無頭神像?”陳憶華問。


    “是的!”


    我回她這話的時候,心裏突然冒出個念頭,無頭神像是筱鬆,李道長為什麽幾十年如一日,執著的複活他呢?


    而且,李道長的法門,我也看不懂,我剛才匆忙忙的招呼陳憶華收拾行李,是這裏的事,咱都插不上手,更別提幫忙了,現在隻能先去南京,跟林老碰頭,不管怎麽樣都得聯係上信堯傑。


    在我認識的所有人當中,信堯傑的身份是最神秘的,一省判官,知道的事情肯定最多,而咱幫他做事,卻一直像被眼罩蒙住雙眼不停拉磨的驢似的,一直圍繞這他的方向走,咱自己心底卻一點數都沒有,這他娘的是有多坑爹啊?


    “但是許先生……他一直沒個音信,應該沒啥事吧?”陳憶華聽我一分析,確實挺擔心許道明的,盡管他是一狠人,但許道明卻是一己之力,同時麵對梁先生以及李道長,我琢磨許道明再厲害,他也不能厲害的過李道長,何況再加一個關係很糟糕的梁先生,這不得給許道明按在地上摩擦啊!


    我倆心急如焚的在旅館房間等,一直等了三個小時,許道明都沒給我傳來信息,就在我無計可施,想給許道明說先一步去南京的時候,我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知道我號碼的人就寥寥幾個,我心想誰呢,掏手機一看,發現是個本地的手機號。


    我給接了,隻聽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說:“國強吧,在哪呢?”


    電話是朱迎打來的!


    “朱總,有啥事?”我問。


    “來一趟呂家別墅,我三弟過世了,整好你是道士,想請你幫著超度一下。”朱迎慢吞吞說著話,我從他平淡的語氣裏,並沒有聽出任何的悲傷,他就好像再說一件平淡的如同吃喝拉撒一樣簡單的事。


    “我剛從呂家回來,呂頌不還好生生的嗎?怎麽突然就……”


    我意識到問題再一次嚴重了,但沒想到來的這麽突然,出乎意料的快,呂頌雖然一副尖嘴猴腮臉,看他麵相弱不禁風一副早死鬼的樣子,但因為呂家一脈有極大的福氣,呂頌不可能英年早逝,突然死亡,隻可能是他剛才照過鏡子的原因,但絕對不是滿了陽壽,自然死亡的。


    “是啊,我也是剛回來,我派人去接你,你看呂家這一股子事,我跟大哥抽不開身,算我朱迎欠你一個人情。”朱迎說完話,沒等我同意,他就給電話掛了。


    我再給電話回撥過去的時候,朱迎的手機一直提示忙線,我舔舔幹燥的嘴,問陳憶華說:“你覺得,咱還有過去的必要嗎?”


    陳憶華聽見我跟朱迎的對話,她擔憂的搖搖頭,說:“如果許先生在,咱肯定得過去,可是……就咱倆,我感覺不大好,總覺得怪怪的。”


    我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一時說不上來是啥滋味,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旅館的門傳來咚咚響,我心底一凜,尋思這才幾分鍾,朱迎的司機就來了?


    陳憶華給門打開,門口站了個西裝革履的小夥子,正是上次接送我的司機小哥。


    “馬先生,我是來接你的。”


    我衝他點點頭,問他說:“你從呂家別墅過來的?”


    他搖搖頭,剛想說話,卻又像是想起什麽來,說:“是的,事發突然,我也是一腳油門踩到底,超速趕過來的。”


    我一瞅他這樣,明顯是連假話都不會說,我愣了下,沒吭氣,而司機小哥卻從懷裏掏出個東西,杵在我眼前,說:“朱總,讓我一定要請你過去。”


    擺在我眼前的東西,是一支半個手臂長短的旱煙杆。


    “許先生……”陳憶華咬唇,我示意她別說話,這根煙杆我自然認識,就是許道明隨身帶的東西,朱迎一邊主動請我,一邊又讓司機給許道明的煙杆帶過來,他的意思很明顯。


    我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沒得選擇!


    “走吧!”我招呼一聲,接過司機小哥手裏的煙杆,隨他一起下樓,上了車後,一路直奔呂家的半山別墅。


    整路我心底都不舒坦,早知道這樣,我剛才就不該回來,其實我應該早就能發現這件事,就是兩位陰差隨呂頌一同進呂老爺子房間的時候,當時我想錯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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