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別看是我救他,可還得像是求著人家似的。


    五雷七子隻剩下三人了,幫助他們封閉泥丸宮後,叮囑連同鍾自灼他們幾人出去等著,我自己去找六爺。


    當初陰兵借道讓我束手無策,見到百姓疾苦,大災難下多少家庭破碎,多少骨肉分離,今天又遇見相似的事情,倘若不全力以赴,那未來的日子一定會成為我修行道路上的魔障。


    雷正柯特別疑惑,他問我,剛剛六爺一棍子差點把我弄死,為什麽還救他?我當時想都沒想,很坦然的麵對,說正事兒要緊,我們的私人恩怨,比起金陵根本就不算什麽。


    接著,頭也不回的又去找六爺。


    可要說不來氣,肯定是騙人的,但哥們我也算是深明大義之人,閻王爺說我不能舍己為人,我覺得那是他眼神不好。


    都說生死無價,其實生死是有價的。


    當遇到超過生死價值的事情之時,很多人都會選擇慷慨就義,正因為此等優良的傳統品德,我們民族才能屹立在世界五千年不倒。


    迎著鬼潮繼續跑,很快就看到坐在小木舟上的六爺。


    當時正是處在鬼潮下端,六爺並沒有看見我,他聚精會神的盯著一塊兒表麵光滑並刻有密密麻麻經文的漢白玉柱子。


    上麵古樸的文字與當代漢字大相徑庭,而陶弘景本是五代十國時期的人,當時的漢代文字雖有統一,可各地的寫法還是有著些許不同,不是專門搞曆史的教授想要讀個明明白白,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當我看到那些文字會很熟悉,並且還會很快在腦海中呈現出印象。


    我忽然間想起來了!這不正是潘盡忠在冥河教我的陰山派的無上經書嘛!


    深深的吸了口氣,心裏麵感慨萬千,千百年來被世人所唾棄的邪術,其實是上清派的祖師爺所創。


    沒錯,陶弘景是治病救人的仙師,但他卻是被人談虎色變的陰山派法門創始人,事實上二者並不衝突。


    我情不自禁的默念起漢白玉上的文字,每一個字都是擁有生命的,它緩緩的鑽入到了我的心口,滲透到靈魂,與之相容。


    “天道陰陽而已,陽主生,陰主殺,未有陽而不陰,生而不殺之理。故春生夏長秋斂冬藏,四時成序,周而複始,循環不已,亙古如是也。”


    不一會兒,眼神裏的漢白玉有了變化,因為我看到無數密密麻麻的細紋鎖鏈,它盤橫交錯在漢白玉的周圍,原本巨大的漢白玉在我的眼中越來越小。


    一步步的走過去,並沒有任何的阻礙。


    當我伸手觸碰在漢白玉溫潤的表麵,晶瑩剔透,手感十分的舒適,甚至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突然間,它爆發出刺目精光,瞬間便驅散掉所有的黑暗,沒錯,整個金線穀在此時變得亮如白晝。


    原本在四周彌漫的無數鬼影,更是如同潮水般退回了到漢白玉石柱。


    短短的幾個呼吸,金線穀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鬼影。


    我與六爺目光對視,彼此同時看到地麵上的漢白玉扳指。


    因為距離較近,我蹲下身撿起來,那上麵雕刻著米粒大小的文字,光憑肉眼根本就看不出來上麵寫的是什麽,唯獨血脈相連的感覺根本就做不的假。


    “張明?”六爺顯然有些不太相信現實。


    我盯著扳指有些出神,為什麽它會有陰山派的無上經文?為什麽森羅鬼令也是陰山派的無上法寶?


    沉吟了半晌,還是選擇將白玉扳指戴在了手上。


    因為死胖子傳達閻羅殿的意思,讓我明白很重要的一件事,人世間的因因果果是連閻羅殿都不敢碰觸的。


    但戴上白玉扳指並沒有任何的奇怪的事情發生,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幸運的是扳指絲毫不影響金線穀的亮如白晝,這裏與外界沒有什麽區別,頭頂上方的大峽穀仿若藍天。


    六爺跳下木舟,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皺著眉問我是人是鬼?


    我揉了揉後腦勺“六爺,那一棍子砸的我挺疼的。”瞧他氣勢洶洶的架勢,擔心別再耽誤正事兒,我繼續說“咱們之間的事情先放下,任天青意圖長江鬼兵,龍茵茵想拿文殊法劍,三者各有所需,你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你聽誰說的?”


    “閻羅王!”


    他微微一愣,但彼此都是修術的人,對於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瞧著六爺陰晴不定的樣子,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就像是所看到紅門另外的三名弟子,他們情緒內斂,麵無表情,做事情更是格外認真,對家庭的觀念非常深,但說白了,都是一些冷血之人。


    六爺的豪邁與俠義,雖非做作,但也絕不是本性使然。


    因為,這世間隻有遇到生死,才可見證真正的本性。


    將事情簡單的告知六爺,他在權衡利弊後,答應大家重新合作。


    我們倆開始快速向外麵奔跑,結果剛出門,外麵打起來了。


    五雷派僅剩下雷正柯、雷正虎、雷正奇三兄弟。


    任少岩在外麵擺下陣法,操縱金線蟲襲擊三人。


    悲憤交加的三兄弟算是玩了命的打法,可任少岩情緒非常激動,他指著我大罵道“他瑪德,為什麽鬼王扳指會在你這兒!”


    “這個?”我抬起手晃了晃。


    這回不僅僅是他,就連雷正柯也是一臉震驚,貌似這幾個人都知道扳指的來曆。


    而六爺不自然的模樣讓我明白,那件事情對我們已經產生了隔閡。


    “給我!”任少岩情緒激動。


    剛到了嘴邊的拒絕被我止住,正愁不知道其他人幹什麽去了。


    我說“可以啊,告訴我他們幹什麽去了,還有,我們應該怎麽出去!”


    “青三姑去取文殊法劍,聚義堂去深淵困龍池。”


    六爺憤怒道“困龍池,瑪德,看來你們還是沒有放棄!”


    任少岩冷哼道“聚義堂要去,我也沒有辦法,何況別人不知道聚義堂的身份,咱們還能不知道麽?”


    六爺皺著眉,又恢複之前大義凜然的模樣,“聚義堂暗地裏糾集奇門術士,意圖篡權的事情,不要以為誰都不知道,天運不可違,這麽做早晚是要遭報應的!”


    “老天爺讓我們窺看天機之術,就是為了改朝換代!風水改命,可竊取氣運,世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任少岩的囂張引來了雷正柯的大怒,二者交手的前夕,任少岩勾引道“術士一輩子隻能成為當權者的鷹犬,憑什麽!困龍池隻是第一步,六爺,你應該更了解我們的實力,幫我奪回扳指!我一定會幫你成為紅門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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